第三章 第四十六節(jié) 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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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內(nèi)春光無限,屋外寒氣逼人。 如果是在以前,屋里的男主角應(yīng)該是站在屋外窗偷聽的承山,但是現(xiàn)在卻換成了武三思,這讓承山心里憤憤不平,他聽到兩個人正要做那茍且.之事,正待發(fā)作。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用手按住了承山的肩膀。 “誰?”承山迅速轉(zhuǎn)過身來。 “是我?!痹瓉硎枪珜O瑜。 “你來干什么?”承山有些意外。 “別沖動,跟我回去吧!” “不行,我忍不下這口氣!”承山的眼睛瞪得溜圓,他想好好教教訓(xùn)訓(xùn)這對狗.男.女。 公孫瑜看到承山鐵了心,但他又不想讓事情鬧大,于是就說?!翱次业模 ?/br> 公孫瑜手中頓時射出了幾道藍光,只見寒風(fēng)大作,把暖閣的門窗通通吹開,屋里的燈光全被撲滅。 只聽啊的兩聲大叫,屋里的人被嚇壞了! 然后就聽武三思大喊。“來人,來人,快來人!” “這下可以走了吧?”公孫瑜拽了拽承山的袖子。 “先看看再說。” 承山和公孫瑜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看著梁府亂哄哄的鬧了好一會,然后看到上官婉兒急匆匆的出來,做著自己的馬車俏俏的回去了。 “姑且饒他狗命!”承山憤憤的說道。 于是兩個人飛回奉宸府自己的房間。 “你們又出去干什么了?”紹輝看到兩個人穿著夜行衣回來,覺得有些意外,剛才他們?nèi)朔诸^去參加宴請,怎么這么快就有了新的任務(wù)? “關(guān)你什么事?”承山見誰懟誰。 “你這人好奇怪,平白無故的沖我發(fā)什么火?”紹輝有些不服氣。 “好啦好啦,你就別問了,回去休息吧?!惫珜O瑜不愿意看到兩個人吵架,而且他也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想讓承山難堪。 “神經(jīng)?!苯B輝嘟囔了一句,就回了自己房間。 等到屋里沒了別人,公孫瑜靜靜的看著承山?!斑€生氣呢?” “嗯。” “想開點,這事都正常。” “怎么可能!”程山猛的抬起頭來,他可不愿意就此撒手。 “那你還想怎樣?難道你要把她帶回我們的世界?還是你想留下來陪著她?你能給她什么呢?” 聽公孫瑜這么問,承山有些冷靜了,畢竟他來這里也就是呆上一百天,長相廝守真的不現(xiàn)實。 “可是我還沒走,她竟然就……” “好啦好啦,早晚都是一樣的事?!惫珜O瑜走過來拍了拍承山的肩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一個弱女子,在權(quán)力的斗爭中必須有所依靠,這又有什么錯呢?” “可是我對她一往情深、忠心不二,她怎么可以干出這種事來?” “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愿,你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無權(quán)干涉別人的決定。她又沒嫁給你,你憑什么干涉別人的私生活?” “你太殘忍了!為什么說的這么冷酷無情!”公孫瑜確實說的句句在理,但是每句話都是那么的冰冷。 “我也是過來人?!?/br> 說完這句話,公孫瑜就開門回了自己的房間,剩下承山一個人發(fā)呆。 “他也是過來人?”承山自言自語?!翱磥硭彩且粋€有故事的人啊……” 過了小年之后,就再沒有一天消停的日子了。 整個洛陽都沉浸在喜氣洋洋氣氛中,家家戶戶都在準(zhǔn)備著過年。承山他們也忙得不亦樂乎,他們被邀請寫春聯(lián)、寫福字,到處參加宴請,熱鬧的氣氛也沖淡了承山心中的不快。 這幾天,婉兒也曾經(jīng)幾次邀請承山到修文館一聚,但是承山都借故推辭了,他現(xiàn)在根本沒有心情見這個女人,或許平靜幾天后會好一些,而且他也在暗中觀察,看看婉兒這段時間有沒有去找武三思。 公孫瑜在皇宮、玄妙觀和太醫(yī)院之間穿梭,他處理各種事務(wù)已經(jīng)駕輕就熟,而且他熱心助人,口碑不錯。 紹輝的生活更加豐富多彩,他已經(jīng)和張昌宗混成了鐵哥們,而且武則天更喜歡她了,經(jīng)常在一起談天說地,聊得非常開心。只不過武則天的精神更不如從前,一天之中只有幾個時辰能夠神清氣爽,其他時間都懶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愿動彈。 她堅持服用公孫瑜給她配制的丹藥,但是也只能緩解暫時的痛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你聽大法師說過陛下的身體狀況嗎?”張昌宗有時會私下和紹輝聊聊這些話題。 “他沒說,但是看樣子并不樂觀。大法師一直忙著為陛下調(diào)配丹藥,但是吃了那么多,還是不太明顯,真讓人擔(dān)心?!苯B輝現(xiàn)在把張昌宗當(dāng)成了自己人,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 “是啊,我也覺得不太樂觀?!睆埐诘皖^沉吟了一下?!澳阌惺裁创蛩悖俊?/br> “打算?”紹輝有些意外?!拔夷苡惺裁创蛩悖俊?/br> “陛下千秋之后,你想干什么去?”張昌宗說得更加直白了,他一直在謀劃此事,似乎早就有了眉目。 “也許回白馬寺當(dāng)和尚吧?!苯B輝算著來這里的時間,差不多有八十多天了,歸期漸近。 “就不想留下來陪我?”張昌宗在暗示。 “當(dāng)然想啦,可我憑什么留下來呢?我沒有一官半職,不是朝廷的命官,皇宮里也不可能有我存在的地方,只能回白馬寺了?!?/br> “這個不難,不如你蓄發(fā)還俗,到時候三省六部的職位隨你挑選,你看如何?”張昌宗說這話,感覺他就是皇帝。 “有這么容易嗎?”紹輝對做官并不感興趣,但他喜歡被人尊重、奉迎的感覺。 “你不信?”張昌宗微微一笑,似乎信心滿滿?!暗綍r候你就知道了。” “真的!說說看?”紹輝非常好奇。 “暫時保密?!睆埐谒坪醪辉敢庑孤睹孛??!澳阒灰?,定會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兩個人相視一笑。紹輝心想,這個家伙難道真有那么厲害?因此他更加好奇,想看看張昌宗會有什么手段,取得無上的權(quán)力。 日子過得飛快,終于迎來了新的一年。 長安五年正月壬午朔,大赦,改元神龍,自即日起,即為神龍元年。 盛大的祭典儀式一項接著一項,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但是武則天的病情卻越來越嚴(yán)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不見外人,她的所有決定幾乎都是通過張昌宗、張易之兄弟傳送出去。 太子和宰相們也都不能拜見武則天,就連上官婉兒也變成了一個傳話筒和辦事員,因此大家都非常著急。 “六郎,您覺得這樣寫可以嗎?”婉兒小心翼翼的把剛寫好的敕令遞到張昌宗的面前。 張昌宗抬手接了過來,略微看了看,滿意的笑道?!安诲e,陛下就是這個意思。” 張昌宗自我感覺良好,又接著說?!巴駜?,最近宮中諸事繁雜,你能盡心竭力,陛下非常滿意,忙過這一段時間,定會賞賜于你!” “多謝六郎在陛下面前美言?!蓖駜罕憩F(xiàn)的恭恭敬敬。 現(xiàn)在的張昌宗已經(jīng)不是幾年前那個毛頭小伙子了,她進宮已經(jīng)七八年,雖然說只是武則天面前的一個寵臣,但是和薛懷義不可同日而語。 張昌宗第一次見到武則天,就被封為云麾將軍,行使左千牛中郎將職務(wù),張易之為司衛(wèi)少卿,賜給宅院一處、絹帛五百段,大量的男仆女婢、駱駝、牛馬供他們使用。 沒幾天,又提升張昌宗為銀青光祿大夫,和朝中大臣們一樣每月初一、十五朝見武則天,還追認(rèn)他們的父親張希臧為襄州刺史,母親韋氏、臧氏一起封為太夫人。 張氏兄弟進宮任職不到十天半月就飛黃騰達,權(quán)勢震驚天下,就連武家的各個兄弟以及宗楚客等人都搶著上門討好巴結(jié),親自替他們牽馬遞鞭,稱張易之為“五郎”,張昌宗為“六郎”。 可以說,張氏兄弟在仕途上已經(jīng)一步登天,無人能出其右。經(jīng)過這幾年的鍛煉,加上他天資聰明,張昌宗已經(jīng)在官場上能夠左右逢源,游刃有余,他手下也籠絡(luò)了一幫大臣,形成了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而且都說:“六郎美如蓮花”,張昌宗本來就長的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平時出入宮廷,修飾打扮自然高雅華貴,流光溢彩驚為天人,沒有一個女人看到他的容貌和權(quán)利會無動于衷。 張昌宗剛?cè)雽m時,上官婉兒正值情竇初開,免不得被姿容秀美的張昌宗吸引,他們又同時侍奉武則天左右,自然會日久生情。但是,愛情的種子剛剛發(fā)芽,就被敏銳的武則天發(fā)現(xiàn),她不舍得處置張昌宗,于是就把怒火發(fā)泄到婉兒身上,但是又舍不得婉兒的才學(xué),所以將婉兒處以黥刑,也就是在臉上刺青。 為了掩蓋丑陋的刺青,上官婉兒發(fā)明了梅花妝,就是以金銀箔制成梅花,貼在面額刺青處遮擋疤痕。婉兒又自創(chuàng)一種卷曲的發(fā)髻,稱為“上官髻”,也是用來遮瑕。 現(xiàn)在,武則天已經(jīng)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心思去管其他的事。張昌宗和上官婉兒又必須每天在宮中陪伴武則天,經(jīng)常討論公文詔書的制定,壓力也非常大。 他們似乎都想拉攏對方為自己所用,相互之間越走越近,關(guān)系越來越微妙,似乎要舊情復(f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