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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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嘆了口氣,無力的道:“老爺?shù)男宰邮裁炊己?,但?dú)獨(dú)對女人,卻太過心軟了些?!贝筇灶D了頓,又對房mama道:“你讓小丫頭去書房看看老爺可回來了?!苯袢沾罄蠣斣跂|跨院的舉動,無疑給她敲了個警鐘,大老爺快要回永州了,在這之前她要做的還很多…… 房mama應(yīng)聲出去,叫了小丫頭去書瞧瞧,大太太自己則起身進(jìn)了房里的碧紗窗,打開一個落了鎖頭的箱子,又在里面取出個黑漆銅面的匣子來,她拍了拍手里的匣子嘴角露出絲笑容來。 小片刻,跑腿的小丫頭回來了,說大老爺剛剛從二老爺那邊的回的書房,大太太就微微一笑,對房mama道:“去,把紫鵑喊來!”房mama神情一凜,問道:“太太可是要……” 大太太就親自整理了身上的褙子,又將那個黑漆匣子拿在手里,似笑非笑的道:“不過早晚的事!” 房mama沒有說話,親自去喊紫鵑,又囑咐她換了妝面,還親自為她在箱籠里挑了一件粉色的褙子換上,這才露出滿意之色,紫鵑木偶一般,任由房mama擺布,額頭的汗卻止不住的往外流,她心里清楚的很,大太太這是等不及了,想要用自己幫她留住大老爺?shù)男摹?/br> 紫鵑無話可說,更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她不過是個下人,雖簽的是活契,可若是大太太有這個意思,她除了順從別無她法,五品官在京城不過是芝麻綠豆的官,可對于她們來說,那就是天,大太太若是想要她的命,不過是動一動手指的事。 即便臉上抹了胭脂,可依舊掩蓋不了紫鵑蒼白的面色,她跟在房mama后頭進(jìn)了正房,大太太滿意的看著她,親昵的上來拉著她的手道:“今日我的話略重了些,不過也怪你這丫頭,不該失了平時的穩(wěn)重,我不斥責(zé)你,若是換成了大老爺還不定成什么樣了?!彼f著,仔細(xì)去看紫鵑,心里暗暗滿意,紫鵑生的瓜子臉,皮膚白皙,一雙眼睛靈活又很精神,最重要的是,除了她沒有人知道,紫鵑稍稍上了妝之后,也有幾分江南女子的柔順婉約之感。 “這是怎么了,好好的抖了起來?!贝筇嚣N的手,挑著眉看著她:“也別站著了,去把晚上廚房做的那碟山藥糕提著,隨我送去書房給大老爺。” “是……是太太?!弊嚣N不敢去看大太太,伺候了十幾年,她從來沒有覺得大太太有此刻這樣可怕,她迫不及待的跑出了正房,沖出了院子跑到花園的假山后面,縮在一塊太湖石旁,眼淚就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該怎么辦?若是聽大太太的,她就會成為大老爺?shù)逆孕〖依镫m窮,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嫁于人做妾,她寧愿嫁給府里的小廝做正妻,也不能一輩子沒有名分的做別人的妾室,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因?yàn)樗纳矸菀惠呑佣嫉腿艘坏龋?/br> 可是她有什么辦法去反抗,紫鵑壓抑的哭著,不知為何腦中忽然跳出六小姐的樣子來,她目光一怔,難道她要去求六小姐嗎?六小姐會幫她嗎?她不敢確定,更不敢冒險…… 紫鵑縮在太湖石邊,抱著雙臂,抬眼去看燈火明亮的正房,若是她現(xiàn)在死了,是不是就不用聽大太太的了? 這時,黑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紫鵑一驚立刻就想躲起來,可是來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紫鵑jiejie……”來人驚訝的去扶紫鵑,見她哭的眼睛紅紅的,詫異道:“這是怎么了?太太罰你了?” “彩陶?”紫鵑抹了眼淚,抬眼去看彩陶,她與彩陶隔了一年進(jìn)府,但兩人算不熟悉,若是放在平時,紫鵑自是客氣幾句,可是此刻她哪還有心思,滿眼里的絕望迷茫,她抓著彩陶道:“彩陶,你想不想出府?” 彩陶一愣,不解道:“jiejie怎么突然說起這事來了?”她在紫鵑旁邊坐下來,又仿佛想明白了一樣,道:“jiejie可是在想秀芝的事?”大家都是丫鬟,雖平日里不親近,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心里也不由生出幾絲同病相憐的感覺來。 紫鵑搖了搖頭不說話,彩陶目光一閃就道:“jiejie也不用羨慕秀芝,她雖然留在了府里,可卻自請梳了頭?!彼植恍嫉钠财沧欤骸昂煤玫娜?,跟了夏姨娘也學(xué)會那套清高自傲的脾氣來?!?/br> 紫鵑聽出了彩陶話中之意,卻覺得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她擦了眼淚勉強(qiáng)笑著道:“meimei來這里可是有事?” 彩陶回道:“也沒有事,只是姨娘讓我來看看八小姐可睡了,她做了點(diǎn)心讓我送一些過去。”又指了指放在腳邊的食盒。 紫鵑就拍了拍裙子站了起來,對彩陶道:“既如此,那我也不拖著你了,我也要回正房,還要陪太太去一趟書房?!眳s不料彩陶目光一閃,仿佛很激動的強(qiáng)拉住紫鵑問道:“太太這個時間去書房?” 紫鵑點(diǎn)頭回道:“說是給老爺送些宵夜……meimei慢走?!闭f著就要離開。 彩陶就站在紫鵑的身后,語氣酸酸的道:“jiejie真是好福氣,跟在太太后面,連老爺?shù)臅恳彩沁M(jìn)出自如,不像我在門口就被人攔住了?!闭f完她把地上的食盒提了起來,懶洋洋的道:“我還要去給八小姐送東西,jiejie慢走!” 彩陶的話,讓紫鵑腳步猛地怔住,她露出震驚的表情來,仿佛有靈光在腦中閃過,她心間赫然開朗起來,就一瞬間而已,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回身拉住彩陶的手親切的問道:“meimei這么晚也不休息,看來meimei在姨娘面前果然是得力的,meimei若是被放出去,姨娘怕是也要傷心幾天的?!弊嚣N一改方才的態(tài)度,仿佛姐妹談心的道:“meimei要出府,以后有什么打算?” 彩陶沒有覺察紫鵑的異常,只當(dāng)她突然想到自己的事,就蹙著眉頭回道:“不瞞jiejie,我們姨娘的性子,終是我再不愿意,她也沒那膽子去和大太太求情,我只能聽天由命了?!闭f著竟也抹起的眼睛來:“人都是命,meimei的命就是苦!” “jiejie也別這么說,太太一直是心慈的,這不,為了老爺帶誰去任上伺候,這么晚了還要趕到書房和老爺商量這件事呢。你去求求太太說不定也能在府里多留幾年!”她說著就回頭看了看正房,一副神秘的樣子,彩陶一愣擦了眼淚問道:“太太要定去永州的姨娘了嗎?”她也希望她們姨娘能去,可最近她瞧姨娘的手段,除了夜半送點(diǎn)宵夜去,就再沒了別的手段,只怕也沒什么希望。 紫鵑點(diǎn)點(diǎn)頭,目光閃爍的道:“依我看,府里的幾位姨娘帶去都不合適,大太太怕是要在府里的丫頭里,挑出一個隨去伺候了?!?/br> 挑丫頭帶去? 就見彩陶眼睛一亮,她惦記著福貴,可房mama口風(fēng)那樣緊,她一點(diǎn)消息都打探不到,嫁給福貴她不愁今后的日子,但福貴雖是自由身,可到底還是下人,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在她心里滋長起來…… 若是隨了大老爺呢,以她的長相和手段,比起王姨娘可能不及,可比自己姨娘那是綽綽有余。 彩陶這樣,紫鵑就知道自己押對了,她拉著彩陶兩個人又朝花園深處走了幾步,嘆了口氣,略有羨慕的道:“也不知哪位jiejie有這樣的福氣,大老爺性子好,待人又溫和,年紀(jì)雖長了些可也正是壯年,這么些年我可沒見大老爺變老,指不定等我們?nèi)死现辄S了,大老爺還依舊似如今這樣意氣風(fēng)發(fā),俊朗溫潤?!?/br> 心砰砰跳了起來,彩陶緊緊抓著手里的食盒,仿佛捏著的是自己的命運(yùn),可不管心里如何打算的,她卻不打算告訴紫鵑,心不在焉的點(diǎn)點(diǎn)頭道:“jiejie說的在理,可這事也是大太太cao心的事,你我就是羨慕也只能想想的份,哪能輪的上我們說話?!?/br> 紫鵑心里冷笑,面上卻做出要走的樣子來:“也是這個道理!”紫鵑道:“我不能和meimei多說了,大太太讓我去取山藥糕,說是這事今晚一定要和大老爺定下來,隨后的幾日大老爺要去和各處同僚辭別,怕即是回府也是很晚,也就只有今晚他能得空在府里?!闭f著,她松開彩陶的手就出了假山。 彩陶送她出來,就在紫鵑身后道:“jiejie慢走,擔(dān)心些腳下的路?!彼粗嚣N的身影慢慢進(jìn)了正房,她卻久久站在假山旁邊沒有動…… 紫鵑提了食盒,跟在大太太身后去了書房。 大太太沒有讓她進(jìn)去,紫鵑便和房mama守在門外等大太太,靜靜站著她幾乎覺得那雙腿不由自主的抖著,仿佛不是她的,不聽使喚。 里面,大老爺正換了道袍要出門,才掀開簾子就見大太太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他目光微微一凝,大太太已經(jīng)笑著道:“老爺這是要出去?妾身可是來的不巧?”這個時間出去,以大太太對他的了解,幾乎可以肯定他要去哪里。 大老爺目光閃了閃,卻站在門口沒有讓大太太進(jìn)去說話的打算,淡淡問道:“這么晚來,可是有什么事?” “看老爺說的,今晚府里這么多事,妾身怕老爺忙了半夜要是餓了,沒有東西墊,便送些山藥糕來。”說著繞開大老爺,掀開簾子走了進(jìn)去。 大老爺眉頭狠狠皺了皺,轉(zhuǎn)了身去看大太太道:“你即是來了,必是有事的,說吧!”言語間有著對她的不滿。 大太太將手中的匣子以及食盒放在書桌上,轉(zhuǎn)了身去看大老爺:“老爺這是對生妾身的氣?”她露出凄容:“為二老爺?shù)氖聠??”她見大老爺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心里冷笑著道:“老爺定是覺得妾身與二老爺說話太過直接,傷了二老爺?shù)哪樏媸菃幔靠墒擎聿]有說錯,二老爺為官數(shù)十載,這樣的道理自該比妾身懂,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府里的丫頭從來都是我在管,我自是秉持公正,哪有輕易為旁人打破規(guī)矩的道理?!彼叩酱罄蠣斆媲?,抬臉看著他:“妾身為老爺管家這么多年,自問問心無愧,老爺即便是生氣,也該想想妾身的好才是?!?/br> 大老爺沒有所預(yù)料的那樣有所動容,依舊是負(fù)手站在門口,不悅的去看大太太:“老二怎么會在意這些,他即是不在意我又怎么會因?yàn)檫@事去生氣?!?/br> 大太太眉梢一挑,順勢就下了坡不再提二老爺?shù)氖拢骸澳蔷秃?!妾身怕老爺會因此怨了妾身,既是如此妾身也放心了?!彼謱⑹澈欣锏纳剿幐馓岢鰜恚骸耙恢狈旁跔t子上溫著的,甜而不膩,老爺嘗嘗?!?/br> 大老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回道:“我從未有宵夜的習(xí)慣。”大太太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自責(zé)道:“是妾身忽略了。”大老爺見她這樣,就直接道:“你若沒事就早些回去歇著吧,我出去走走?!?/br> “老爺!”大太太攔住大老爺,鄭重的看著他,將桌子上的匣子打開,拿出里面的一本賬簿給他:“妾身為老爺準(zhǔn)備了些銀兩,都放在這只匣子里,老爺在任上也是要用的?!庇址_手里的賬簿:“這本賬簿里還有些賬目也請老爺過過目,是王姨娘從永州帶回來的東西,妾身收拾她的院子時,在她的房里找出來的?!闭f著又笑了起來:“著實(shí)不少好東西,有的連妾身也不曾見過?!?/br> 大老爺目光瞬間冷了下來,目光在大太太手里的那本冊子上略做了停留,便厭惡的轉(zhuǎn)開了目光:“這樣的事當(dāng)初你該早些和我說,如今留了這些東西在府里,便是送回去也多不合適,你即是收著了,那便妥善管著吧!” “是妾身疏忽了?!彼肋@樣的受賄,即便有人告發(fā)也不過是小過,況且,又有二老爺在三皇子面前打點(diǎn),這點(diǎn)小小的問題,對大老爺根本不會有什么影響,所以她對王姨娘在永州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想到這里,大太太露出內(nèi)疚的樣子來:“王姨娘做出這樣的事,妾身作為主母,本該一早發(fā)現(xiàn)的,卻因?yàn)榕缘氖虑榉炊韬隽耍羰窍裣囊棠锂?dāng)初那般,老爺也能先做了打算,免的真出了事,鬧個措手不及?!彼龂@了口氣,感嘆道:“連夏姨娘那樣的都經(jīng)不住誘惑,又何苦王姨娘呢!” 大老爺身體一怔,氣息驟然間變冷,他冷著臉對大太太道:“這件事以后休要再提!”說完,揮著袖子終于掀開了簾子:“早些回去吧?!闭f完不再去看大太太,就出了門。 “老爺!”大太太追了過去,可等她出來時,早不見大老爺?shù)嫩櫽?,她看到紫鵑正站在那里,木頭樁子一樣,心里一怒就道:“還不快去追!” 紫鵑猛的抬頭去看大太太,就見她正目光陰寒的看著自己,她心里一凜應(yīng)了聲就追了出去。 大太太回房,將手里的東西扔進(jìn)匣子里,又將匣子放在大老爺?shù)臅郎?,重新走出了書房的門,紫鵑已經(jīng)回來了,大太太忍了怒就道:“你今晚也別回去了,就留在這里伺候著吧” “是!”紫鵑福身應(yīng)了,大太太就深看了她一眼,話里有話的囑咐道:“你也放機(jī)靈些,若是老爺稍后不回來,你便再去尋尋,晚上盡心伺候著,老爺夜里睡覺很靜,也不用費(fèi)什么心思,但早上卻醒的早,你睡覺也驚醒著點(diǎn)?!?/br> “奴婢記住了?!弊嚣N緊緊捏著拳頭,不讓自己聲音因?yàn)楹ε露澏?,被大太太發(fā)現(xiàn)! 大太太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留了紫鵑在這里侯著大老爺,自己則帶著房mama回去了。 這邊大老爺負(fù)著手,擰著眉頭在書房外慢慢走著,他想著什么常隨不知道,但大老爺?shù)哪樕珔s是看的真真切切,兩人不敢吭氣,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 又走了半晌,大老爺忽然停下了腳步,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不知不覺又回了書房,不期然的他的目光就落在那顆冬青樹后面,那里有道當(dāng)年他為了方便特意開的小門,如今多年未用,不知道已經(jīng)被鎖了起來。 他想下午夏姨娘慘白虛弱的躺在床上,想到胡大夫說的話,他回頭對常隨吩咐道:“你們也別跟著,都回去歇著吧?!贝罄蠣?shù)拿钏麄儾桓也粡?,兩人各自行了禮就下去了。 大老爺慢慢走進(jìn)樹叢里,抬手輕輕按了按門,本只是試探的推了推,卻不料隨意一推就打開了,他不知道,這道門前些日子剛剛被析秋自里面開了鎖,卻一直沒有機(jī)會再回去把門鎖上。 大老爺進(jìn)了門,卻又生出了猶豫,大太太的話猶在耳邊,夏姨娘當(dāng)年受賄的事證據(jù)確鑿! 這件事若是別人做的,他定然不會再留那人,可是卻是夏姨娘做的,他不忍心將她送出府去,可又無法忍受她的欺騙和虛偽,便一氣之下回了永州,中斷和夏姨娘的一切聯(lián)系,包括兩個孩子,就連大太太傳他的旨意將他們母子三人禁在院子里,他也裝作不知道。 只要不見,便不會心煩。 他做到了,一做便是六年,可是這次回來,他看到六丫頭的乖巧溫順,又看到老七的機(jī)靈好學(xué),畢竟是自己的骨血,用那樣希翼渴望的眼神看著他,他又怎么不心軟。 堅固的防備,一旦有了松動,便會不堪一擊,正如下午見到六丫頭傷心的模樣,又想到夏姨娘為自己丫頭痛哭的樣子,他便鬼使神差的說要去看看。 這一看,他的心里的堡壘就徹底潰塌了! 甚至剛剛大太太提起以往的事,他心里竟是沒有了氣,反而更多的是在想,他這么做對夏姨娘是不是公平,他當(dāng)年甚至都沒有去問夏姨娘,聽一聽她的辯白就把她定了罪! 現(xiàn)在,他又要走了,這一走至少年關(guān)才能回府,不過是看一眼罷了,她畢竟是自己的妾室。 這么想著,他人已經(jīng)進(jìn)了正房,秀芝正坐在椅子上打盹,見到大老爺她立刻從椅子上跳下來,朝大老爺行了禮,語氣里難掩興奮:“老爺來了!”她說完了話,就要進(jìn)去給夏姨娘稟報,大老爺就擺著手道:“你去忙吧,若是有事我會喚你?!?/br> 秀芝目光一閃,臉上露出擔(dān)憂的表情來,站著沒有動,大老爺眉頭微微一蹙,便道:“怎么,如今倒使喚不了你了?”當(dāng)年在永州,秀芝也是夏姨娘的貼身婢女,她和大老爺并不陌生。 秀芝神色一凜,立刻低頭應(yīng)道:“那奴婢在外面守著,老爺若是有事就喚奴婢。”說著人出了門,去門口守著,她立在門外里面,就聽到夏姨娘驚詫聲:“老爺?”然后一時沒了聲音,稍后大老爺和姨娘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再次傳出來,聽大老爺與姨娘說話的語氣并不激動,她放了心,心里一動就和冬青打了招呼,迅速出了門去了知秋院。 房里,大老爺和姨娘正在說話。 “老爺……聽說您要回永州了?”夏姨娘有些拘謹(jǐn)?shù)淖诖罄蠣攲γ?,她有六年沒有和眼前的男人說話,現(xiàn)在相處起來,不免有些不適應(yīng),大老爺仿佛看出了她的不自然,語氣不自覺的就就輕柔了些:“就這幾日,待將事情處理完,便啟程回去。” 夏姨娘垂了頭,沒有說話。 大老爺目光一閃,問道:“你身體可好些了?怎么有了這樣的病?”以前夏姨娘身體不大好,可他卻沒有聽她提起過心絞痛,他過后又去問過胡大夫,胡大夫告訴他,夏姨娘的病也不過這幾年的事,雖時間不長,但卻一年重似一年,需得仔細(xì)養(yǎng)著,切不可大意了。 “偶爾發(fā)作,也不礙事?!毕囊棠镄χ?,又道:“倒是老爺比起以前清瘦了許多?!庇譃樗m(xù)了熱茶嘆道:“老爺還是喜歡喝鐵觀音,妾身這兩年也喝了幾回,可每次都覺得苦,便喝不下去?!?/br> 大老爺端了茶盅輕啜了口,語氣輕松:“這兩年到是喝的少了,你可記得永州產(chǎn)苦茶?”夏姨娘略想了想點(diǎn)頭道:“妾身記得。”大老爺便道:“一次去郊外的甘泉寺,方丈邀了一杯苦茶,之后便常常泡了喝,比起鐵觀音,苦茶的味道卻要更加單純些,入口是苦入喉卻是甘甜……”他忽又停住話題,對夏姨娘道:“我記得只有喝茶之事上,你我總是背道而馳的?!?/br> 夏姨娘抿唇露出絲笑容:“妾身出身江南,只耐得住甜味,體會不到老爺所說的先苦后甜,是妾身沒有福分?!?/br> 她話里有話,語氣雖輕快,卻透著nongnong的感傷。 兩人刻意避諱著六年前的事。 卻再次陷入了沉默, == “你去姨娘那邊看看,問問秀芝昨晚的事情?!蔽銮镞@一覺睡的前所未有的踏實(shí),她滿面悅色的起床,卻忍不住拉著司榴囑咐道:“別驚動了姨娘?!彼玖衩虼叫χ?,給析秋穿了衣裳,又服侍她梳洗后,才道:“奴婢去拿早飯,順便偷偷去一趟東跨院?!?/br> 不知道昨晚兩人談的怎么樣,以姨娘的性格,無論大老爺說什么,恐怕也無法回到從前了,但無論結(jié)局如何,兩人之間的結(jié)解開,姨娘沒了心事,大老爺對七弟的態(tài)度有所改觀,那便是值得的,自然,若是姨娘能隨著去任上服侍,那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 胡思亂想了半天,司榴提著食盒匆匆從外面進(jìn)來,一進(jìn)門她就大聲的道:“小姐,不好了!”析秋一驚,以為是姨娘出了什么事,忐忑不安的問道:“什么事?” 司榴挨著析秋,小聲道:“彩陶昨晚死了!” “?。俊蔽銮镎?,難以接受這個訊息:“白天不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下午彩陶還隨著梅姨娘在夏姨娘的院子里忙活,她雖和彩陶不熟,但不管怎么說都是一條人命,不能不讓她驚訝。 司榴臉有愁容,但更多的是八卦的表情:“大太太封了口,只聽幾個守門的婆子議論,說是昨晚彩陶在自己的房里上吊了?!彼乱庾R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道:“說是早上才發(fā)現(xiàn)的,人早就沒氣了。” 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無端的去自殺,難道也是因?yàn)殡x府的事情,可彩陶并不像這樣的性格,平日里她見誰都是笑盈盈的,雖有些故意而為,但由此也能看出此人比較有心機(jī),這樣的人在事情還沒到最壞的結(jié)果前,怎么可能輕易求死。 況且,即便出了府,總有路去走的,又怎么會寧愿死也不會離府呢。 難道是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彩陶不得不自殺? 她想到了大太太! 可是大太太好端端的,又怎么會對梅姨娘身邊的丫頭動手?她對梅姨娘一向比對其他幾位姨娘親厚,況且,梅姨娘也向來對大太太惟命是從。 司榴咕嚕咕嚕喝了口茶,也不去看析秋的表情,接著道:“說通知了彩陶的家里的哥哥嫂子,只怕待會兒人來了,又是一通鬧騰?!彼f著又嘆了口氣:“最近真是多事之秋啊!” 析秋沒有說話,心里依舊惦記著姨娘,希望這件事與姨娘毫無干系才好。 “姨娘那邊你可去了,見到秀芝沒有?” 司榴回道:“東跨院里都是人,我沒見著姨娘也沒看到秀芝,到是看到那個叫冬青的小丫頭了,說是姨娘病好了許多,人已經(jīng)起床了,就是還有點(diǎn)虛!”析秋拉著司榴接著問道:“那你可有問她,老爺昨晚何時走的?” 就見司榴搖頭道:“周圍都是人,奴婢不敢細(xì)問,不過奴婢猜老爺昨晚應(yīng)該是睡在書房的?!蔽銮锩忌乙惶簦骸霸趺凑f?” 司榴就道:“奴婢去的時候聽婆子在說彩陶的事,也聽到了件別的事,說是昨晚老爺?shù)臅眶[了半夜,連大太太都驚動了,帶著房mama連夜趕了過去,她一過去就讓房mama帶著幾個婆子守了門,她們好像還聽到有人哭鬧和大太太的呵斥聲,不過這之后就安靜了……”司榴停了停又道:“還有件事,紫鵑jiejie被大太太關(guān)了起來,說是打破了大太太一個青花瓷官窯的梅瓶,府里幾個和紫鵑相好的丫頭還商量要去看她呢,只是太太不允,說是要離府的人,少聯(lián)系的好!” 析秋有些失望大老爺昨晚并未歇在姨娘那里,可又被紫鵑的事吸引,覺得不但古怪而且說不通了,紫鵑向來沉穩(wěn),又在大太太房里待了這么多年,怎么會好端端的打碎了東西。 她解釋不通,卻又覺這件事與彩陶的死,指不定有莫大的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