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四郎就回頭看了眼桌面，回道：“剛剛回的，正想著把前幾日積壓的折子看了?！?/br>
    “那四爺繼續(xù)看，妾身就不打擾四爺了?！蔽銮镄χf著，目光也在房里轉(zhuǎn)過一圈，就聽蕭四郎回道：“也不是大事，稍后胡總管會帶人進(jìn)來，你讓春柳跟著，如何做你告訴他們。”

    “好！”析秋笑著點(diǎn)頭，頓了頓又道：“妾身先回去，前兩日給您和敏哥兒做的衣裳還沒做完。”

    蕭四郎卻是負(fù)手跟在她后面，析秋詫異的回頭看著他，蕭四郎卻回頭對春柳道：“將我桌上的折子搬來放到房里的書桌上去?！庇值皖^看著析秋，小聲笑道：“難得在家里，自是要陪著夫人才是?！?/br>
    析秋失笑。

    回到房里，析秋服侍他換了衣裳，又讓人給他上了茶，蕭四郎就挨在前幾日搬進(jìn)來的書桌上看折子，析秋就盤腿坐在炕上繡花，春柳小心的將門關(guān)上，囑咐碧槐道：“你今兒哪里也別去，就守在門口?！蹦抗庥只鹄崩钡目戳搜蹖氈榈姆块g：“我倒要看看，她能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來。”

    碧槐低聲回道：“春柳姐，你別沖動，夫人一直留著她，還不是顧忌她是太夫人送來的丫頭，夫人讓您去打聽她這幾天的行蹤，你就去打聽，旁的事夫人心里有數(shù)。”

    “我知道。”春柳點(diǎn)頭道：“我只是心里氣不過而已，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碧槐也冷哼道：“這樣的人，便如那白眼狼，養(yǎng)不熟的?！?/br>
    房間里，蕭四郎自一堆折子里抬頭看了眼析秋，就見她靠在靛藍(lán)色繡著并蒂蓮的大迎枕上，頭上只別了兩朵素面的珠花，身形單薄，彎著的脖頸處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肌膚，纖纖手指捏著針線……動作優(yōu)美的仿佛一副畫卷。

    他眼神一暗，再去看手里的折子，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jìn)去，索性丟在一邊，坐在炕上來看著析秋。

    析秋一愣，不解的抬頭看著他，問道：“怎么了？”她四處看看覺得自己沒有異常之處，又去問他：“四爺有事？”

    蕭四郎笑著搖頭：“沒有?！庇痔洲哿怂叴瓜碌陌l(fā)絲，低聲問道：“我這連日休沐，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br>
    “不行。”析秋嘆氣的搖頭：“我答應(yīng)二嫂說是今兒一早去點(diǎn)卯的，可卻推到了下午，今兒無論如何也要去看看的?！彼f著一頓，又笑道：“況且，妾身對京城不熟，四爺問我，我也是一無所知的?！?/br>
    蕭四郎沉吟了片刻沒有說話，忽又想到什么，問道：“我瞧著旁人新年都會打些新首飾，怎么不見你戴新首飾？”析秋笑道：“四爺什么時候也注意這些？妾身正在新婚里，許多首飾都還沒來得及戴，況且娘前些日子也給我許多，我打開瞧過都是些時下新興的樣式，我正打算留著過年戴呢。”

    “娘給的是娘的。”蕭四郎說著，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來。

    析秋挑了挑眉，沒有多想便接著低頭去繡花。

    等吃了午飯，蕭四郎便一個人出了府，析秋歇了午覺便帶著春柳和碧槐去了二夫人那邊。

    ☆、第二卷 庶大招鋒 127 二房

    “二嫂?！?/br>
    析秋進(jìn)去時，二夫人正在院子前的廣廳了里，下首站著一溜十幾個婆子，像是在回事，見到析秋進(jìn)來二夫人笑著朝她招手：“四弟妹來了。”

    二夫人今兒穿著一件絳紅廣袖滾銀邊川花褙子，頭上戴著紅翡滴珠鳳頭金簪，一只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diǎn)翠步搖，高坐在上端莊雍容，析秋朝她見過禮，笑道：“原說早點(diǎn)來的，可一早上房里有些事耽擱了，還望二嫂不要見怪?！?/br>
    二夫人笑著擺手，讓丫鬟端了玫瑰椅放在她身邊，笑著道：“四弟妹有事，自是要處理好才是，我們妯娌間何必客氣。”

    析秋在二夫人身邊坐下，有丫鬟奉了茶上來，析秋笑著接過目光就在下首的一眾婆子身上劃過，前面的幾位年紀(jì)都很大穿著也很體面，像是內(nèi)院里各處的管事，后面幾位年紀(jì)不同，有幾位年紀(jì)很小像是府里的媳婦子。

    她轉(zhuǎn)過目光低頭去喝茶，二夫人便小聲和她道：“四弟妹稍坐會兒?！?/br>
    析秋笑著點(diǎn)頭。

    二夫人辦事雷厲風(fēng)行，吩咐婆子事情也是條理分明，重點(diǎn)明確，看著她析秋忽然想到紅樓夢中的王熙鳳，與她平日里給人溫和的感覺大相徑庭。

    析秋坐了約莫半個時辰，二夫人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整日府里的事情，內(nèi)外院層次分明，各婆子領(lǐng)了差事退了出去，二夫人這才面露歉意的回頭對析秋道：“讓弟妹久等了！”

    析秋笑著搖頭：“我本也無事，坐坐也無妨的。”

    二夫人笑著點(diǎn)頭，站起來攜了析秋的手：“我們回房去說?！蔽銮餂]有拒絕，便跟著二夫人回了正房。

    院子里種了幾顆海棠和杏樹，屋檐下掛著大紅燈籠，院子兩面是耳房，院后是幾間四合院，蕭延亦如今唯一的妾室藤秋娘就住在后面。

    二夫人拉著析秋進(jìn)門，拐進(jìn)左邊的暖閣里，便看到墻角放著的多寶格上各色各態(tài)的頑石，她愣住，她以為早先佟析華的東西，二夫人都完好不動的留在了那邊，沒有想到她卻是將東西搬過來了，不過也只有蕭延亦酷愛的石頭搬了過來，其它的東西卻是新置的。

    清一色的黑漆家具，臨炕的窗臺上放置著一尊紫檀木雕八仙過海，一尊翡翠玉雕文王鼎，炕上鋪著猩猩紅兔毛的氈毯，炕幾上擺著掐絲琉璃琺瑯的多格果盤，盤子里呈著各色果脯蜜餞。

    “四弟妹快坐?！倍蛉诵χ诳簧系闹髯献?，笑看著析秋。

    析秋將視線從一方多寶格上移過來，笑著走到二夫人的右手邊坐下來，二夫人便道：“還有幾日就過年了，四弟妹才進(jìn)門，就給四弟妹添麻煩了，真是過意不去?！?/br>
    “二嫂客氣了。”析秋笑著問道：“我也沒什么用，也不知能不能幫上二嫂?！彼f的很認(rèn)真，沒有半絲謙虛拿喬的樣子，二夫人目光一閃笑著道：“也沒有旁的事，這兩年府里有孝，也不能大肆張揚(yáng)，可明年就是娘五十歲壽辰，又是你和四弟的新婚頭一年，我想著雖不鬧騰，可也不能太冷清了?！?/br>
    說著她頓了一頓，又道：“我遣人買了幾十株銀樹回來，想在院子里裝點(diǎn)一下，可實(shí)在騰不出手，又不放心旁的人做，所以就想拜托四弟妹……”

    銀樹析秋聽說過，是近年民間興起的一種節(jié)日裝點(diǎn)之物，說是樹倒也不盡是，是用竹蔑做成鏤空的樹干，在里面搭了許多層的夾層，又糊上顏色各異的紙張或是綃紗，等到晚上在各層的夾層里再點(diǎn)上蠟燭，映出七彩的顏色，就像一個巨型的燈籠又像路燈一樣，擺在各處遠(yuǎn)遠(yuǎn)看著姹紫嫣紅，華麗絢爛。

    “讓二嫂費(fèi)心了，用銀樹裝點(diǎn)院子，到時候滿園子里星星點(diǎn)點(diǎn)，定是很美?！蔽銮镄χ溃骸安贿^，這若是擺不好，到時候放在院子里，非但不能起到裝飾作用，還憑白費(fèi)了人力伺候著……二嫂，我怕我做不好。”露出有些不確定的樣子來。

    “四弟妹盡管去做。”二夫人一副很放心的樣子：“好不好的，也就過個年罷了！”不是很講究的。

    她話落，她身邊的丫頭端了茶上來，二夫人目光落在托盤的茶盅，眉頭一擰，不悅道：“怎么拿了這套茶具，快去換了我那套琉璃杯來?！?/br>
    “是！”那丫鬟面色一凜，點(diǎn)頭便重新退了出去。

    二夫人笑著回頭對析秋道：“聽說四弟妹愛喝龍井，龍井自是要配著琉璃杯喝才是最佳的?！?/br>
    析秋愕然！

    她笑著回道：“雖是愛喝，可沒有二嫂這樣精細(xì)?！倍蛉寺犞脱诿娑Γ骸疤竽锬飿O愛茶的，我自小也耳熏目染的，對這些東西格外的在意……”

    析秋點(diǎn)頭贊同，可也覺得她有些太過于要求完美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析秋便站了起來，笑著道：“那我先回去了，稍后讓春柳過來領(lǐng)了材料……”二夫人也笑著起身：“我送送弟妹?！?/br>
    “不用?！蔽銮飻[手道：“二嫂事情多，我自己出去便可以了?！闭f著，帶著碧梧和碧槐就出了門。

    二夫人笑站在門口：“那弟妹慢走！”說完，也回了房里。

    析秋出了院子，碧槐問析秋道：“夫人，這銀樹要怎么裝，費(fèi)事嗎？”析秋微微點(diǎn)頭，擰了眉頭道：“要費(fèi)些心思?！比舨蝗欢蛉艘膊粫檫@事請了她來幫忙。

    碧槐就嘆了口氣，正要說話，迎面便看一女子走了過來，穿著桃紅的對襟雙金比甲，里頭一件蔥綠的小襖，頭上點(diǎn)著幾只點(diǎn)翠的玉簪，清爽雅致，身材嬌小玲瓏柔柔弱弱的我見尤憐的樣子，她目光一亮暗暗感嘆沒想到侯府里竟然有這樣一位嬌柔的美人時，就見她朝夫人行了禮，喊道：“妾身給四夫人請安。”

    原來是侯爺?shù)逆姨偾锬铩?/br>
    碧槐側(cè)開眼，與碧梧對視一眼，眼底升起戒備之色。

    “藤姨娘?！蔽銮镂⑽Ⅻc(diǎn)頭，顯得生疏冷漠。

    “四夫人?！碧偾锬餄M臉的笑：“許久不見四夫人，一直想去拜訪夫人，不過見夫人一直忙著也不敢冒昧打擾，妾身在這里見禮了?！?/br>
    析秋聽著便擰了擰眉，覺得藤秋娘與兩年前大不相同，兩年前無論她是執(zhí)拗也好，不顧一切也罷，但性子里卻余留著少年人的天真和單純，可眼前的人……已完全一副深宅內(nèi)院的婦人，看人時眼底所遮掩的皆是算計。

    她不喜歡，所以笑容越發(fā)的淡：“不過小事，以后大家一個園子里走動，總有機(jī)會的?！闭f著一頓，她道：“我還有事，告辭?！闭f著，側(cè)開身便繞過藤秋娘朝院門口去。

    這邊藤秋娘卻在她身后喊道：“四夫人?！碧偾锬镆娢銮锿Ａ四_步，回頭看她，她便盈盈一笑朝析秋蹲身行了禮：“當(dāng)初夫人送來的那對鴛鴦戲水的枕套繡工精巧，貴不可言，一直也不得機(jī)會好好謝謝您！”她說完抬著眉眼看析秋，滿臉的真誠。

    當(dāng)初那對枕套本來是要送佟析言做添箱用，只是在侯府時出了藤秋娘的事，她當(dāng)時讓司杏拿了送到侯府算作賀禮，并沒有想過她感謝，只是略表了她當(dāng)時的心境罷了。

    “不用?！蔽銮镄χ溃骸白约鹤龅臇|西，也談不上貴重?！钡恼f完，轉(zhuǎn)了身便出了院子。

    藤秋娘看著析秋的背影，就恨恨的捏住了手里的帕子，她的貼身丫鬟秀紅就小聲問道：“姨娘，我們不是要去給夫人請安嗎?！?/br>
    “知道了！”藤秋娘眉頭一橫，冷聲問道：“我jiejie那邊可有消息回來？”

    “沒有。”秀紅說著一頓又道：“大爺訓(xùn)斥了五夫人，五夫人被姑爺和大爺關(guān)在房里，這都半個月奴婢去了幾次都見不到人?！?/br>
    藤秋娘就滿臉的不甘，咬了咬牙，秀紅又壓著聲音道：“大爺讓奴婢告訴您，讓您在侯爺耳邊吹吹風(fēng)……他約了侯爺幾次，侯爺都拒絕了，如今只有您留在府里，您一定要想想辦法，讓大爺見侯爺一面?！闭f著一頓，秀紅又道：“大爺還說，讓您多去四夫人那邊走動走動，如今四爺最疼四夫人，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癥結(jié)就在佟家，若是四夫人原諒了五夫人，那這些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br>
    藤秋娘聽著，就恨恨的皺起了眉頭，回頭目光悠遠(yuǎn)的看著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的析秋，腦子里想到，兩年前她們同為寄宿留在蕭府里，比起身份她是藤府的嫡女，身份自是要比她高貴許多，卻沒有想到，造化弄人，轉(zhuǎn)眼功夫一個小庶女成了堂堂宣寧侯府的四夫人，成了炙手可熱大都督的夫人，而她呢……

    永遠(yuǎn)只能留在后宅里見不得人。

    和四房走的近？她想到剛剛析秋冷淡疏遠(yuǎn)的態(tài)度，嘴角便勾起諷刺的笑容來。

    進(jìn)了房間，二夫人正和自己身邊貼身的mama在算賬，藤秋娘笑著朝二夫人行了禮，喊道：“夫人！”

    二夫人看了她一樣，淡淡點(diǎn)了頭，指著面前的杌子道：“坐吧?！闭f著，又轉(zhuǎn)頭去看手里的賬本。

    藤秋娘側(cè)著身子半坐了，捏著帕子安安靜靜的看著二夫人，約莫等了兩盞茶的功夫，二夫人才和身邊的mama道：“你讓廚房按著這本賬去買，今年可以適當(dāng)?shù)姆艑捫?，可也不能越過前幾年?！?/br>
    mama領(lǐng)了命，點(diǎn)頭應(yīng)是：“奴婢這就吩咐下去?！闭f著，那了賬本朝藤秋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藤秋娘隨即站了起來朝mama行了禮，帶mama出去她才笑著重新坐了下來。

    二夫人便端了茶喝了一口，問道：“這會兒來，可是有事？”

    “也沒什么事?！碧偾锬镄χ溃骸熬褪悄觋P(guān)了，想來夫人這邊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br>
    二夫人就淡淡的打量了她一眼，目光一閃低頭去啜了一口茶，笑著道：“你身子也不好，就安心在房里歇著，若是有事我再讓人去找你?！毖韵轮獗闶牵銢]事就待在房里，也不要常出來走動……

    “是?！碧偾锬锬抗庖粍?，笑著道：“妾身就是擔(dān)心您的身體，妾身在娘家時也曾幫著母親管理過賬目，看賬和算盤也會一些……”

    二夫人眼睛瞇了瞇，端了手里的茶盅沒有說話，顯然沒有領(lǐng)藤秋娘的人情。

    藤秋娘面露一絲尷尬，垂著頭便站了起來：“既然夫人這里無事，妾身便告退了?！闭f著朝二夫人福了福，轉(zhuǎn)身朝外走。

    正在這時，門外有丫鬟隔著簾子道：“侯爺回來了?！?/br>
    藤秋娘聽著眼睛一亮，就迅速的上前兩步去打簾子，二夫人聽著也站了起來，目光冷冷的看了眼藤秋娘，這時蕭延亦已大步進(jìn)了門，二夫人迎過去朝蕭延亦行禮：“侯爺回來了。”

    藤秋娘也斂衽行禮，喊道：“侯爺！”

    蕭延亦朝二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目看到藤秋娘也在這里，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由著二夫人服侍著進(jìn)了里間換衣裳，等兩人從凈室出來，藤秋娘還立在門口沒有走。

    二夫人看了藤秋娘一樣，臉上的表情依舊是笑盈盈的樣子，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奉給蕭延亦：“侯爺今兒倒是很早。”

    “嗯?！笔捬右嗟幕亓耍闳柖蛉说溃骸案锏氖虑槭遣皇呛芏?，若是忙不過來就把胡總管掉進(jìn)來幫著你吧?！?/br>
    有蕭延亦的關(guān)心，二夫人顯得的很高興，她笑著和蕭延亦道：“眼前也不忙，許多事妾身一個月前就安排好了，這會兒也不過是日日聽著各處的管事來回話，最繁瑣的便是賬了，不過有胡mama在，倒也還好?！彼f著一頓，又道：“況且，我也有四弟妹幫著，也省了一樁大事cao心?！?/br>
    蕭延亦聽著眉梢便是一挑，問道：“四弟妹，你讓她做什么？”

    二夫人沒有多想，便笑著回道：“妾身去年在郡王府里不是瞧見過銀樹么，瞧著覺得既熱鬧又不張揚(yáng)，今年就托了榮總管給我置了一些回來，可那些樹的擺設(shè)和顏色搭配頗有講究，妾身又分不開身，也不放心讓婆子們?nèi)ズ鷣y糟踐了，就拜托四弟妹了。”

    她說著在蕭延庭的對面坐了下來。

    蕭延庭端著茶的手一頓，想到去年郡王府中滿府里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確實(shí)很美，可是若是擺弄起來，恐怕很是費(fèi)事，他想到析秋的腿，便擰了擰眉頭，轉(zhuǎn)頭想說什么，又看到二夫人眉眼含笑的看著他，出口的話他便吞了下去。

    淡淡點(diǎn)頭道：“那你便多派些婆子去吧，這些事恐怕也不輕松?！?/br>
    “還是侯爺想的周到?！倍蛉诵χ溃骸八牡苣敲磳氊愃牡苊?，若是把她累著了，四弟定是要對我生出怨念了?！闭f著掩面笑了起來。

    蕭延亦聽著，就垂了臉去喝茶。

    “侯爺?！倍蛉讼肓讼胗值溃骸版砺犝f好些人家都在城外設(shè)了粥鋪，妾身想著大家都在做，我們?nèi)羰遣蛔鲆搽y免顯得與眾不同了，您說呢。”話題轉(zhuǎn)了，蕭延亦便抬了臉，點(diǎn)頭道：“我正要和你說這件事，我剛剛已經(jīng)吩咐過胡總管，在城外設(shè)粥鋪的事，就按照往年的例子去辦吧，米面的事讓胡總管去安排，不過那些婆子mama們，恐怕要你從內(nèi)院調(diào)些人去才行?！?/br>
    “行?！倍蛉诵χ溃骸拔疑院缶腿グ才??！?/br>
    蕭延亦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再說話。

    這邊藤秋娘已經(jīng)站了小半個時辰，蕭延亦和二夫人說著話，仿佛沒有看到她一樣，直到蕭延亦起身要去太夫人房里，二夫人拿了墻角掛著披風(fēng)，道：“外面冷，爺路上擔(dān)心些腳下。”

    蕭延亦由二夫人系了帶子，淡淡點(diǎn)頭道：“你也在房里歇歇吧?！闭f著就要出去，忽然發(fā)現(xiàn)藤秋娘還站在門口，便挑著眉頭問道：“你可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