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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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奶奶,大爺讓奴婢來和您,讓您請張醫(yī)女快去府里一趟?!蔽銮锞o張的拉著邱mama問道:“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大奶奶。”邱mama紅著眼睛哭了起來:“從昨天夜里就開始肚子痛,這會兒還沒有生卻已經(jīng)出了很多血,穩(wěn)婆嚇的癱在地上不敢再動,太醫(yī)去了只說要孩子還是要大人,大爺說要大人,大奶奶卻是哭的撕心裂肺要保孩子……” “張醫(yī)女醫(yī)術(shù)高超,或許張醫(yī)女能救救大奶奶?!闭f著邱mama跪了下來:“奴婢求求六姑奶奶!” 析秋的心頓時若潑了一盆涼水,這時候生孩子難產(chǎn)的幾率很高,女人生一次便和在鬼門關(guān)走一遭沒有分別,江氏……江氏……她這時候她也緊張的學(xué)著大太太雙手合十心里念了幾遍“阿彌陀佛!” “我讓岑mama陪著你去接靜柳姐!”她說著就讓春柳喊來岑mama,快速的交代了一番,岑mama和邱mama立刻去找阮靜柳,她自己則在房里緊張的來回走。 江氏這一胎從懷孕到現(xiàn)在沒有一天安生,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將孩子生下來! 可縱然這么安慰念叨著,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緊張的砰砰的跳著。 ☆、第三卷 庶途同歸 175驚險 到中午岑mama還沒有回來,析秋越發(fā)的著急。 “去幫我叫了滑竿來!”析秋有些坐不住拉著春柳道:“我要回去看看?!?/br> 春柳聽著一驚,拉著她道:“岑mama走前和奴婢說了,千萬不能讓夫人去,夫人正懷著身子,坐著馬車顛簸不說,那邊這會兒可是亂的很,若是哪個婆子下人沒了主心骨沖撞了一下可如何是好,再說,產(chǎn)房可是最兇險的地方,夫人去不得!” 析秋哪里管得了這些,便擺著手道:“我不回去瞧瞧,心里哪會安生。”說著頓了頓:“我自己多注意點(diǎn),再說不還是有你們在嗎!” “夫人!”碧槐也來勸:“奴婢覺得岑mama和春柳顧忌的是對,若是大奶奶有個好歹,您再……大老爺和大爺可怎么是好,您若是心里著急,奴婢替您跑一趟吧?!?/br> 析秋嘆了口氣,春柳和碧槐說的她都知道,可是心里又確實(shí)著急的仿佛著了火似的,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碧槐道:“那你去吧,問清楚看清楚了,然后趕快回來。” 碧槐應(yīng)是:“夫人不要著急,您都來回走了一個上午,快去歇一歇,奴婢很快就會回來的。” 析秋點(diǎn)了頭,春柳就扶著析秋在椅子上坐下來,碧槐提著裙子帶著兩個小丫頭飛快的出了院子。 “夫人,您閉上眼睛歇一會兒吧。”春柳幫她換了水,自從知道有可能懷孕后,析秋就不再喝茶了。 析秋擰著眉頭搖頭道:“哪里能安生歇著,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說著頓了頓又道:“讓廚房把早飯備好了,敏哥兒該回來了。” 春柳應(yīng)是。 過了一刻,敏哥兒背著小書包就回來,一進(jìn)來瞧見析秋臉色不大好看,握著杯子指尖發(fā)白。 他臉色一變上前問道:“母親,您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學(xué)著蕭四郎的樣子,握住析秋的手,發(fā)現(xiàn)她手指冰涼又來回的搓著暖著。 “母親沒事。”析秋臉上露出笑容來,看著他道:“是大舅母,這會兒正在生寶寶,母親不能回去,心里就一直念著很擔(dān)心。” 敏歌兒似懂非懂,又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生寶寶很讓人擔(dān)心?” “嗯,這是女子一生的難關(guān),很危險?!蔽銮锝忉屃吮椋峙陆o敏哥兒造成心理陰影,又補(bǔ)充道:“不過呢卻也是最幸福,最期待的時候,因?yàn)轳R上要見到自己的孩子了,這個過程雖很痛苦,卻也很高興?!?/br> 敏哥兒越加的疑惑,想了想就盯著析秋的肚子,臉色微變問道:“那……母子將來生弟弟或者meimei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很難!”說完就蹙了小小的眉頭。 析秋一愣,才明白敏哥兒剛剛為什么這么問,她心里一暖笑著道:“還不知道,不過母親只要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他,心里一定會很幸福,便是難一些也無妨?!?/br> 敏哥兒依舊擰了眉頭,沒有說話。 他太敏感了,析秋怕他又胡思亂想,不由安慰道:“不是所有人都很難,也有人很容易就生出來的,敏哥兒放心?!闭f著就換了個話題:“肚子餓了吧,我讓春柳擺飯好不好?!?/br> 敏哥兒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析秋朝稍間去。 兩人安靜的吃了飯,析秋漱了口回頭去看敏哥兒:“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然后讓冬靈帶你去歇午覺好不好?!?/br> “我不困!”敏哥兒搖頭道:“我陪母親一起等消息吧?!币荒槇?jiān)決的樣子。 析秋失笑,心情因?yàn)樗p松了不少,母子兩人就回到次間里,讓春柳在玫瑰床上鋪了氈毯,兩人半歪在上面說話,不過半刻功夫,兩人便睡著了。 春柳看著就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給兩人蓋了毯子。 碧槐回來了,春柳拉著她的手走到外面,小聲道:“夫人才睡著。大舅奶奶怎么樣?生了沒有。” “還沒有!”碧槐嘆了口氣道:“我沒進(jìn)去瞧,恰好在外面看見了岑mama,就仔細(xì)問了一遍就回來了?!?/br> 春柳也沒了聲,兩人小聲的候在門口。 不過半盞茶的時間不到,析秋便驚醒過來,喊道:“碧槐!” 碧槐和春柳對視一眼,她掀了簾子進(jìn)了門,析秋已經(jīng)坐起來,盡管聲音很小可依舊能感受得到緊張:“大嫂怎么樣?” “說是孩子橫在里面,到現(xiàn)在什么也沒出來。”她想了想又道:“不過穩(wěn)婆說,只要能露出一只小腳,她就能抓著小腳將孩子換個方向,可這會兒卻是半點(diǎn)影子也瞧不見,大舅奶奶都已經(jīng)暈了兩次了,得虧張醫(yī)女在,否則恐怕真的危險了。” 怎么會這樣,她知道胎兒在母親的肚子里,大多數(shù)都是頭朝下的,可也有不同的姿勢,譬如臀位或者橫位,有的也會是小腳先出來,若是在現(xiàn)代有b超在先自是能避免這些事,就算不行也能剖腹將胎兒拿出來,可是這會兒……能靠的只怕也是運(yùn)氣了吧! 她就覺得自己光聽著就出了一身的汗,渾身冰涼! 春柳和碧槐怕她傷了身子,就兩個人想了詞兒來安慰,可是這個時候只要人還生出來,說什么都是沒有用的,析秋支著額頭靠在迎枕上,只覺得這一日特別的難熬。 下午,她又讓碧槐跑了兩趟,并沒有太大的進(jìn)展,佟慎之要張醫(yī)女和穩(wěn)婆保大人,便是大老爺也是這個意思,可是江氏只要清醒過來,便哭著求著要孩子。 又說起大太太,房mama也是兩邊的跑,下午的時候還請了胡先生進(jìn)府一趟,說是大太太急的暈過去了。 佟氏的長房長孫怎么會不重要,即便是孫女也都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蕭四郎從衙門回來,就瞧著析秋一臉忐忑不安的來回在房里走,他擰了眉頭朝春柳看去,春柳便回道:“大舅奶奶難產(chǎn),孩子都生了一天一夜了,這會兒還沒出來,夫人也跟著著急了一天?!?/br> 蕭四郎點(diǎn)了頭,朝春柳揮了揮手進(jìn)了門,析秋見他回來,心里就安定了一些,走到桌邊要去給他倒茶,蕭四郎就握了她的手,搖頭道:“我不渴,你坐著歇會兒吧?!?/br> 析秋依言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蕭四郎問道:“不是說請張醫(yī)女去了嗎,有她在你也該放心,不會有事的?!?/br> “不是?!蔽銮锞蜐M臉憂心的道:“靜柳姐主治的不是婦科之癥,這些事她恐怕也不是很精通的,所以我才這樣擔(dān)心?!笔捤睦陕犞冻鋈粲兴嫉臉幼?,看著析秋便道:“那我派人去郡王府請文大夫去吧!” 析秋聽著眼睛一亮,想了想又搖頭:“文大夫如今住在郡王府,我們?nèi)フ埧峙掠兴槐惆???/br> “無妨?!笔捤睦陕唤?jīng)心的道:“我讓天敬去將人接了直接送去佟府吧,也省的耽誤時間了?!蔽銮锫犓绱苏f也不再多想,這個時候了救江氏最重要,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那四爺讓天敬快去吧。”臉上總算恢復(fù)了點(diǎn)血色。 蕭四郎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春柳將天敬找來,他交代了幾句后天敬就出了門,析秋依舊有些不安可卻比前面要好了許多,蕭四郎順著她的后背,將她攬?jiān)趹牙镄÷暤溃骸澳闳粽娴牟环判模冶闩隳阋黄鸹厝タ纯?,也省的在這里跟著擔(dān)憂?!?/br> 析秋確實(shí)想回去,可這會兒……她想了想道:“還是算了,這會兒回去也幫不上忙,反而讓四爺跟著擔(dān)心,我就在家里等消息吧?!?/br> 蕭四郎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說這件事。 等天擦著黑的時候,岑mama和天敬才回來,岑mama一進(jìn)來就笑容滿面的和析秋道:“恭喜夫人,夫人做姑姑了。一會兒佟家報喜的婆子就會到了?!?/br> 析秋心里壓著的石頭總算消失了,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問道:“大嫂怎么樣?母子都平安吧?” “是,雖然兇險,可總算是母子平安了!”說完,又補(bǔ)充道:“是位小少爺!”停了停想到大老爺說的話,又接著道:“佟家大老爺說得虧四爺請了文大夫去,就連張醫(yī)女也松了口氣,她直說這還是她見過最兇險的一次,只恨自己學(xué)的不夠用,得虧文大夫去了若不然這一次可就真的難以想象了?!?/br> 文大夫在醫(yī)術(shù)上自是不如阮靜柳,可術(shù)有專攻,他擅長的便是婦人之癥。 “那就好,那就好!”析秋的神經(jīng)繃了一天,這會兒人放松下來頓時覺得沒了力氣,她扶著春柳站住滿臉的笑容:“這兩日就別回去了,等洗三禮的時候我親自回去一趟?!庇謱Υ毫愿赖溃骸澳闳旆坷稂c(diǎn)一點(diǎn),有什么東西能帶回去的,都打包了。” 春柳應(yīng)是,析秋又對岑mama吩咐道:“明日你去錦繡閣問一下,我打的小玩意可做好了,若是沒有做好就催一催,后日就要用的。” 岑mama應(yīng)是。 析秋回頭去看蕭四郎,笑了起來,道:“四爺,妾身做姑姑了!” 蕭四郎見她不再如方才那樣繃著臉,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也微微的松了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吩咐人擺飯吧!” 析秋這才想起來,他們一家子到現(xiàn)在還沒吃東西,她紅臉道:“是妾身疏忽了?!闭f完讓春柳去將敏哥兒帶過來,擺了飯。 兩人吃過飯?jiān)谠鹤永镒吡藘扇ο?,析秋和蕭四郎便回房梳洗,兩人偎在床頭說著話:“妾身覺得新府里頭的床嫌小了些,想換個大一些的?!笔捤睦陕犞忌乙惶簦吐犖銮锝忉尩溃骸暗群撼錾?,我們?nèi)齻€人睡就會顯得擠了點(diǎn)?!?/br> “隔壁不是備了隔間嗎?!笔捤睦苫氐溃骸盀楹我臀覀兯谝黄??!?/br> 析秋笑著搖頭,回道:“孩子太小,怎么能放心讓他一個人睡,便是有人在一邊守著,妾身也不會放心的,等稍稍大一些讓他獨(dú)自睡在隔壁到是無妨的?!?/br> 蕭四郎沒有說話,顯然沒能理解她的這個理論,但卻選擇保持了沉默。 析秋便又說起別的,又問蕭四郎道:“這兩天沒有聽四爺提起榮郡王,今兒去郡王府請文大夫,會不會給四爺引起多余的麻煩?” “沒事?!笔捤睦烧f著手放在她的腹部,很自然的上下?lián)崦?/br> 二夫人的事榮郡王雖然最后沒有被牽扯其中,可二夫人畢竟是他的meimei,他也受到牽連,聽說前兩天圣上還在御書房關(guān)于郡王府下人占著主子的勢在外作惡的事,責(zé)罵了他,榮郡王這兩日為此事奔波,找人在圣上面前周旋,現(xiàn)在蕭四郎有事求他,他自是再高興不過了,盼著他去! 蕭四郎怕析秋有疑惑,便輕聲的和他解釋了一遍,不過說了幾句身邊便沒了身影,他轉(zhuǎn)頭去看,就見析秋已經(jīng)歪在他的肩頭睡著了,秀逸的眉頭依舊蹙在一起,長長的睫毛蝶翼一般在臉上落下一層翦影,嘴唇微嘟著…… 他的心瞬間熔化成一團(tuán),柔軟的讓他覺得胸口隱隱的疼。 他伸臂過去,將她摟在懷中,析秋便就順勢趴在了他的胸口,睡的像個孩子一樣安逸。 他唇角勾了起來,輕笑著,目光又落在她的肚子,不知道她生產(chǎn)時會不會很順利,希望不會像江氏那么兇險,他伸手去觸摸她依舊平坦的小腹,看來他要多備著一些穩(wěn)婆在府里妥當(dāng),明日就讓天敬去辦! 第二日吳mama來了,析秋被太夫人禁止了活動,說是這些日子都不要去她那邊請安,析秋就只能待在房里哪里也不敢去,倒是吳mama每日都來瞧兩遍,見了析秋她問道:“太夫人聽說昨日大舅奶奶生了,母子都平安吧,是兒是女?” “是兒子。”析秋笑著回道:“生了一天一夜,說是兇險的很,萬幸的是母子都平安,就是我大嫂受了許多罪,聽說暈了七八次?!?/br> 吳mama聽著一臉的唏噓,又安慰道:“都說難產(chǎn)的孩子,將來格外的孝順母親,他還沒出生就和母親一起經(jīng)歷這樣的困難,將來母子連心也知道心疼自己的母親。” 析秋也是滿臉的笑容,點(diǎn)頭道:“承您的吉言了!” 吳mama回去回太夫人的話,府里的管事婆子每日辰時來一趟,先和春柳以及碧槐回了事,兩人篩選了再回析秋,一般的事兒就先處理了,如此之后析秋反倒沒了事做,便窩在房里給夏姨娘的孩子做衣裳,又將給江氏孩子的衣裳拿出來理一理裝了箱籠,明日洗三禮一并帶回去。 第二日她一早收拾妥當(dāng),蕭四郎也特意休沐了一日,陪著她一起回去。 析秋上了馬車,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樣子,就見馬車?yán)锷仙舷孪露间佒窈竦拿q氈毯,她坐下去人便陷在里頭,岑mama送她出門,站在車門外就笑著道:“夫人別怪奴婢多事兒,這有了身子不管多麻煩,小心些總是不會錯的。” 析秋只得點(diǎn)頭,道:“還是你想的周到?!焙褪捤睦蓛蓚€人“窩”在馬車?yán)铩?/br> 若非不放心陪著他,蕭四郎自是騎馬而行,析秋有些歉疚的看著他道:“要不然,四爺去騎馬吧。”她坐著都覺得蜷著,何況蕭四郎。 “不過半個時辰,你躺著歇會兒,到了我喚你!” 析秋就有種她身邊的人恨不得把她綁在床上,覺得這樣才是最為妥當(dāng)?shù)母杏X,便是如蕭四郎也是處處透著小心翼翼的,生怕傷了她累了她。 她嘆了口氣,點(diǎn)頭道:“好!” 馬車行了半個時辰便到佟府,一路進(jìn)了二門,因?yàn)椴⑽春图依锶苏f起懷孕的事,析秋盡量如往常一樣,佟析硯迎了出來,朝蕭四郎行禮,又看著析秋道:“我?guī)闳タ纯蠢じ鐑?,到處都小小的,看著可真是討喜的不得了!”顯得很高興的樣子。 “坤哥兒?是大哥取的,還是父親取的?”兩人并肩走在蕭四郎身后,小聲說著話。 佟析硯笑著道:“是父親,一夜未睡寫了七八個名字,說大哥這一輩沒有按佟氏輩分取名字,坤哥兒這一輩可不能丟了傳統(tǒng),就取了這個坤字!” 佟氏這一輩的輩分析秋好像記得是元字,那佟家的長孫名字就定了叫佟元坤。 都說隔輩親,大老爺這樣高興,果然應(yīng)了這句話! 兩人說著就已經(jīng)到了小花園,蕭四郎由小廝請去了外院,佟慎之今天沒有去衙門在家招待客人,析秋則隨著佟析硯一起去了江氏的院子里。 邱mama站在院子門口,一見析秋到就立刻上來朝她行了大禮,紅了眼睛道:“這一次得虧六姑爺和六姑奶奶,否則大奶奶和哥兒可就……奴婢在這里給您磕頭了?!?/br> 析秋三兩步走過去親自去扶邱mama:“這樣客氣鄭重做什么,坤哥兒可不還喊我一聲姑姑么,你是大嫂貼身的mama,給我跪可真折了我的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