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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香門第在線閱讀 - 第357節(jié)

第357節(jié)

    太夫人聽到婆子回稟,也是怒道:“隨他們?nèi)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析秋正幫著擺碗筷,和大夫人就停了手里的活,過來勸太夫人:“娘,他們夫妻都是沖動的性子,鬧起來都是不管不顧的人,不如將他們請回來吧,五弟妹經(jīng)過這次事情肯定也知道錯了,算了吧?!?/br>
    太夫人目光動了動,大夫人轉(zhuǎn)頭去吩咐婆子:“去將五爺和五夫人請回來?!?/br>
    婆子應(yīng)是而去,析秋就扶著太夫人起身:“家里還在辦喪事,若真隨了他們?nèi)ヴ[,還不定能鬧出什么事情來,不管弟妹去沈府做什么,不是還沒出事嘛,您也別追究了,消消氣?!?/br>
    太夫人嘆了口氣,就道:“我也不知做了什么孽,千挑萬選的,就選了這么個沒腦子的回來?!?/br>
    析秋也嘆了口氣,卻能理解五夫人心中的打算,沈太夫人拿藤家的利益來誘惑她,五夫人自藤家出事后嘗盡了冷暖,想要起復(fù)藤氏也可以理解,只是把事情想的過于簡單了點(diǎn)。

    大夫人也在一邊輕聲應(yīng)著析秋的話。

    太夫人終是消了些怒,正在這時外頭卻是傳來喧嘩聲,析秋一驚和大夫人掀了簾子出去,隨即愣住,就瞧見蕭延庭由人扶著進(jìn)門,額頭上掛著血跡,而五夫人則是人事不知的由四個婆子抬著進(jìn)門。

    “這是怎么回事?”析秋趕忙幫著打起簾子:“到暖閣里去。”又回頭吩咐紫薇:“快讓胡總管請了太醫(yī)來?!?/br>
    亂糟糟的,蕭延庭和五夫人進(jìn)了暖閣,五夫人被放在炕上,析秋檢查了五夫人的傷勢,身上淤青了好幾處,額頭上也破了一塊,又撥開眼簾看了瞳孔,她暗暗凝眉,沒有想到五夫人傷的這么重。

    這邊,太夫人沉了臉問五爺:“老五,這又是怎么回事?!?/br>
    蕭延庭垂著頭不說話。

    旁邊就有婆子回道:“太夫人……祠堂的牌位都被打翻了,奴婢進(jìn)去時她和五爺都被壓在下面了?!?/br>
    “你!”太夫人指著蕭延庭說不出話,眼前一黑就被氣暈了過去,析秋趕忙將太夫人抱住,碧蓮端了茶拿藥過來喂太夫人,太夫人悠悠醒過來卻是靠在炕頭滿臉的失望,不再說話。

    蕭延庭在太夫人面前跪了下來:“娘,孩兒知錯了。”

    正在這時,蕭延亦和蕭四郎帶著太醫(yī)進(jìn)了門,兩人在外面已經(jīng)聽過事情的大概,這會兒見房里的情景便已明了,蕭延亦吩咐太醫(yī)道:“先瞧病吧?!?/br>
    太醫(yī)先去檢查傷情的較重的五夫人,撥了眼簾又探了脈,擰了眉頭對蕭延亦道:“應(yīng)是傷了脾臟,傷情很重?!闭f完擦了手道:“老夫先試試針灸……”

    五爺一怔,驚怔的抬起頭來,滿臉的緊張:“什……什么意思?”

    太醫(yī)就搖搖頭,道:“頭上的傷倒不算重,可是身上有幾處傷的頗重,肋骨也斷了一根……”

    析秋嘆氣,希望只是斷了肋骨,沒有真的傷及內(nèi)臟。

    夫妻兩人打架,怎么就鬧的這么嚴(yán)重,她失望的朝蕭延庭看去,也是說不出話來。

    析秋忙了一夜,又是伺候太夫人,又是給五夫人熬藥幫蕭延庭換藥,天亮了府中又來客人奔喪,一連幾日都歇在侯府里沒有回去,炙哥兒和敏哥兒也無暇照顧,直到停靈七日二夫人棺槨移去法華寺中,才算歇了下來,等在寺中停了四十九日到時候直接從寺中葬去蕭氏的陵園。

    五夫人還是沒有醒,不管用什么方法都絲毫沒有反應(yīng),五爺只得將人抬回府里去,自己日夜伺候在側(cè)。

    析秋嘆了口氣,和蕭四郎道:“怎么也沒有料到,他們夫妻打架,竟是鬧到這樣的局面?!闭f著一頓又道:“就是可憐了晟哥兒……”

    蕭四郎沒有說話,顯然也對蕭延庭很是不滿。

    “明天炙哥兒就要開館了,四爺早點(diǎn)去休息,明天拜師還有許多事要做?!蔽銮镎f完也放了茶盅站了起來,夫妻兩人都被這幾日的事情鬧的筋疲力盡,兩人各自梳洗了便歇了不提。

    第二天炙哥兒和坤哥兒以及佟析環(huán)拜了師便在外院正式開了館,又正逢佟析硯生辰,析秋便讓春柳送了禮去周府。

    半個月后,佟全之介紹的拳腳師傅華師傅便進(jìn)了府,因為他本是京城人士,不用析秋安排住宿,每日卯時到府里來陪炙哥兒練一個時辰的基本功再出府,下午未時再進(jìn)府練兩個時辰。

    這樣一來也不耽誤炙哥兒的功課,只是炙哥兒有些辛苦。

    析秋怕他太累上季先生的課會不認(rèn)真打瞌睡,偷偷去外院瞧,卻是瞧見炙哥兒認(rèn)認(rèn)真真的坐在那邊聽課,她總算是放了心,也就不再約束炙哥兒學(xué)武的事情。

    二月底,府試開考,蕭四郎親自送佟敏之去的考場,三日后放榜,他高掛在第八名,佟敏之不驕不躁日日在房里看書,隔了十日的院試意料之中的順利,放榜的那日析秋早早讓天誠去看,臨近中午天誠跑回來,笑著道:“夫人,七舅爺是第三名?!?/br>
    “真的!”析秋笑了起來,立刻讓岑mama準(zhǔn)備了車,親自回了佟府,江氏見了她也很高興,笑著道:“我昨天還在說,七弟過院試不成問題,卻沒有想到他竟是考的這么好?!?/br>
    “您別夸他,回頭他該驕傲起來了?!蔽銮锩虼捷p笑,和江氏一起去了外院,佟敏之手中依舊拿著書在看,江氏道:“七弟,你不去找朋友慶祝,怎么還待在家中。”佟敏之放了書,笑著道:“父親說不過是秀才,待他日金榜題名慶祝也不遲?!?/br>
    江氏和析秋對視一眼,也不知該喜該憂。

    時間過的極快,轉(zhuǎn)眼之間便到了圣上出行的日子,析秋幫蕭四郎和敏哥兒收拾好了行禮,不放心的叮囑道:“路上一切小心,尤其是吃食,忌吃生冷之物,包袱里我放了許多的干糧,若是餓了記得吃些充饑?!?/br>
    蕭四郎失笑,回析秋的話:“圣上出行,一天不過二三十里的腳程,每一處落腳之地早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到時飯菜早已備好,你不用擔(dān)心?!?/br>
    “帶著總比沒有好,您是沒事,敏哥兒還在長身體呢。”說完遞給吳中:“照顧好你們主子,不能見了好玩的有趣的就一味顧著玩了,可記得?!?/br>
    吳中和二銓紛紛點(diǎn)頭應(yīng)是。

    析秋還是不放心,還想說什么,敏哥兒就挽了她的手臂,笑著道:“母親,您就放心吧,我長大了會照顧自己,再說還有父親在,不會有事的?!?/br>
    析秋嘆了口氣,又轉(zhuǎn)頭叮囑岑mama:“靜柳姐配的藥包好了,雖說有太醫(yī)跟著,可身邊有藥材備著總不是壞事?!贬痬ama笑著應(yīng)是:“已經(jīng)裝上車了?!?/br>
    “那去娘那邊吧?!蔽銮镆皇譅恐舾鐑阂皇譅恐烁鐑海秃褪捤睦沙隽碎T先去了侯府給太夫人和蕭延亦告別,太夫人又是一通叮囑,父子兩人一聲不吭聽著。

    等到了時辰一家人又坐車回府,析秋問蕭四郎:“怎么聽說圣上臨時留了沈季在京中?”

    “嗯?;屎笊眢w未康復(fù),圣上不放心,便留了沈季留在京中。”蕭四郎說完析秋凝眉又問道:“宮中幾位娘娘隨行?”

    蕭四郎抱著炙哥兒在膝上,摸著兒子的頭,道:“樂貴妃和瑩貴人隨行?!?/br>
    留了雯貴妃在宮中啊,析秋挑了挑眉。

    馬車經(jīng)過長街時,街面左右已滿滿站了許多百姓,等著圣上駕臨一睹圣顏,熱鬧非凡。

    等他們到了府里,岑mama已經(jīng)將兩輛馬車悉數(shù)收拾好了,蕭四郎看著怔了怔沒料到析秋竟收拾出這么多東西,不過質(zhì)疑歸質(zhì)疑卻是沒有說出半個不字,帶著敏哥兒按析秋的要求棄馬坐車了,析秋站在車邊叮囑敏哥兒:“父親隨行定有許多事情,你一個人的時候就將二銓和吳中喊來陪著你,平時歇下來也不能隨意走動,可明白?”

    “母親,我記住了。”敏哥兒紅了眼睛:“您和炙哥兒在家多保重?!庇挚粗烁鐑海骸罢疹櫤媚赣H?!?/br>
    炙哥兒點(diǎn)頭:“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娘。”說著朝蕭四郎揮手:“爹,你要記得答應(yīng)我的事情。”

    蕭四郎點(diǎn)頭:“放心?!?/br>
    “走吧,回頭圣上他們該出城了?!闭f著吩咐趕車的:“走吧?!?/br>
    馬車便嘚嘚行了起來,析秋牽著炙哥兒,看著蕭四郎和敏哥兒越行越遠(yuǎn),她揮著手眼淚也落了下來。

    ☆、第三卷 庶途同歸 241 談話

    轟隆隆的車輪滾動聲,塵土彌漫飛揚(yáng),先行軍開道,四周舉著明黃華蓋和旗幟的內(nèi)侍護(hù)衛(wèi)不見頭尾,將一行幾十輛馬車圍在其間。

    樂袖挽袖動作優(yōu)雅的泡著茶,笑著道:“臣妾小的時候聽父親說起過塞外風(fēng)光,說是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牛羊隱露其中,微風(fēng)習(xí)習(xí)令人豁然開朗宛若置身仙境得到重生一般,令人生出無限的向往?!闭f著xiele一杯茶奉給圣上:“臣妾一直想象著那會是怎樣的一副美景,卻沒有想到今生竟有緣能得見,臣妾自心中謝謝圣上,為臣妾圓了兒時的一個夢。”

    圣上輕抿了一口茶,笑看著她:“這樣看來,朕這個決定是做對了?!睒沸溲诿娑Γ抗庥目粗?,滿含了繾綣的愛意。

    圣上心中一動,握住了她的手,靜靜的看著她,樂袖目光微垂靠在他的肩頭,圣上仿佛想起了什么,語氣輕柔的道:“朕還記得第一次見你,柔弱的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去,朕當(dāng)時并未注意你,可是那一次在御花園中,你彎著腰閉著眼睛靠在花叢中,迷醉的聞著花香的樣子,陽光細(xì)碎的落在你的臉上,仿佛度著一層金光……”她說完輕撫著樂袖的面容,又道:“朕的心就和現(xiàn)在一樣,柔的仿佛能化出水來,就想這樣攬你在懷,留著你的這份美好?!?/br>
    樂袖面容上浮現(xiàn)出甜蜜,她偎在圣上懷中,動情的道:“臣妾能在最美的時光遇見良人,能得圣上憐愛,便是死臣妾也無怨無悔?!?/br>
    “胡說?!笔ド闲χ溃骸澳愫碗捱€有更多美好的時光,這才是剛開始?!?/br>
    樂袖感動的點(diǎn)著頭:“臣妾也舍不得離開圣上,一日也不想?!?/br>
    就在這時,一聲唱和,緊接著御輦停了下來,有人隔著車簾回道:“圣上,前方有人來接,說是今晚就下榻在此?!?/br>
    “那就去吧。”圣上淡淡的應(yīng)了。

    車隊便緩緩駛進(jìn)前方的一間獨(dú)立的兩層客棧,早在半個月前客棧便被人清場重新裝修打掃一新,四周用明黃的緞子圍了起來,有內(nèi)侍架了腳蹬扶著圣上自車中出來,他含笑點(diǎn)頭負(fù)手進(jìn)了門,常公公迎了過來,行禮道:“圣上,一切都已打點(diǎn)妥當(dāng),您是現(xiàn)在傳膳,還是稍作休息?”

    圣上回頭去看樂袖,又見瑩貴人自門口進(jìn)來,他問兩人:“愛妃覺得呢?”

    樂袖笑著道:“臣妾不要緊?!庇洲D(zhuǎn)頭去問瑩貴人:“瑩meimei覺得呢?!?/br>
    瑩貴人目光在客棧內(nèi)巡梭了一遍,秀美輕蹙轉(zhuǎn)瞬即逝,她笑著走到樂袖身邊挽了她的袖子,嬌俏的回道:“臣妾聽圣上和jiejie的。”

    還是沒有決定,圣上便吩咐常公公:“稍后吧,等人都齊了再用不遲?!闭f著抬手指了指樓上的房間:“今晚,朕住哪里啊。”也顯得興致很高。

    常公公便指了正中一間天字房:“就住那間,圣上要不要去瞧瞧?”

    “好!”一聲應(yīng)了,一眾人又呼喇喇上了樓,開了門就瞧見里頭布置一新,遍見明黃之色,圣上點(diǎn)頭贊常公公:“老常辦事朕放心?!痹谫F妃榻上坐了下來。

    樂袖和瑩貴人在左右的椅子上落座,常公公奉茶來,躬身道:“奴才不敢當(dāng)圣上夸獎?!?/br>
    說著話,有女官進(jìn)來回稟:“圣上,皇長子,二皇子和蕭大都督以及蕭公子還有幾位大人都到了?!贝舜蝺?nèi)閣之中只有戴閣老和張閣老隨行。

    圣上點(diǎn)頭應(yīng)是,外頭已經(jīng)聽到腳步聲,隨即皇長子和二皇子先后進(jìn)門,蕭四郎帶著敏哥兒也站在了門外,一眾人行禮畢,圣上問皇長子:“路上可還順利?”

    皇長子臉色有些白,路上也吐了好幾次,馬車顛簸他有些暈車,可他依舊是回道:“孩兒一切都好,謝父皇關(guān)心。”

    圣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去看瘦弱的二皇子,二皇子回道:“孩兒也覺得很好,一路風(fēng)景真的好美?!焙芘d奮的樣子。

    圣上笑了起來,讓兩個孩子坐下,蕭四郎和敏哥兒進(jìn)了門,圣上目光看了眼精神奕奕的敏哥兒,和蕭四郎說話:“今天只行了二十里路便歇了,你看我們明天可要加快些腳程,如此還不知哪一日能到關(guān)外。”

    蕭四郎抱拳回道:“韓大人想必也已計算好,定是考慮到圣上的龍體還有兩位皇子年幼不易疾行趕路!”

    圣上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再說什么,又去看敏哥兒:“感覺如何,可覺得累?”

    敏哥兒垂著眼眸,恭敬的回道:“回圣上,不累!”并沒有過多的言辭。

    圣上微微頷首,這邊樂袖朝二皇子招招手,二皇子乖巧的偎在他身邊,樂袖給他拿帕子擦了臉:“瞧這小臉上蹭的灰,我?guī)闳ハ聪茨??!贝葠鄣臓恐首雍褪ド闲卸Y退了出來,這邊皇長子落了單,瑩貴人笑著道:“皇長子,臣妾陪著您去梳洗梳洗可好,一會兒要用膳了。”

    皇長子目光頓了頓,看了眼圣上,點(diǎn)頭道:“有勞。”

    瑩貴人牽著皇長子和圣上道:“圣上,臣妾陪皇長子梳洗,先行告退。”圣上贊賞的看著她,點(diǎn)頭道:“幸而有你在!”

    皇長子嘴角撇了撇,瑩貴人笑面如花出了門。

    “你們都各自去歇著吧,一會兒到了用膳的時間咱們一起在樓下見?!闭f著笑著道:“許久沒有這么多人一起吃飯,朕今天也嘗嘗滋味。”

    大家陪著笑臉附和一陣,才各自散去,蕭四郎和敏哥兒前后腳出門,圣上卻是道:“敏哥兒,到朕這里來?!闭f完對蕭四郎道:“這兩日趕路,耽誤了功課,朕正好閑著,也檢查檢查他們的功課?!敝钢舾鐑海骸熬蛷哪汩_始!”頗有拿敏哥兒打趣的意思。

    敏哥兒低著頭應(yīng)道:“是!”留了下來。

    蕭四郎看了眼敏哥兒,朝圣上行禮,帶頭退了出去,大家也只當(dāng)圣上行程無趣找個孩子逗逗樂。

    常公公留了敏哥兒在里頭,關(guān)了門退了出來守在了門口。

    “坐吧?!笔ド现噶酥该媲暗囊巫樱舾鐑簯?yīng)是,也不拘謹(jǐn)端坐在椅子上,房間里便沉默了下來。

    圣上看著面前很像自己的孩子,就想到過往的種種,想到那一夜在府邸之中,門外是山呼的圍兵,府門被敲的震天響仿佛隨時都能倒下去,家中下人卷著包袱四散的逃去,亂哄哄一片,他在混亂之中抱著臨盆哭泣的月嶸,那一刻他生平第一次生出絕望。

    他嘆了口氣,問敏哥兒:“你知道你的身世了?”開門見山。

    敏哥兒一怔,放在腿上的手便緊緊握成了拳頭,他飛快的抬眼看了眼圣上,又迅速垂下,腦中想到母親臨行前和他說的話:“若圣上問話,你不必隱瞞,如實(shí)相告便是……”說了許多,甚至還教了他如何反應(yīng)如何回答如何和圣上相處。

    他當(dāng)時覺得這樣的情景肯定會發(fā)生,但卻不一定是現(xiàn)在。

    母親是預(yù)料到此次出行必會有這樣的場景了吧,所以才臨行前細(xì)細(xì)叮囑他。

    他沉住了氣,點(diǎn)了頭回道:“回圣上的話,是!”

    圣上見他不慌不亂沉穩(wěn)有度,暗暗點(diǎn)頭:“你不用緊張,既然你知道了,我們私下說話就隨便些?!闭f著一頓又道:“你……有沒有怪朕當(dāng)初將你送于他人,有沒有怨朕這么多年不與你相認(rèn)?”

    當(dāng)然有,他曾經(jīng)在侯府大家表面雖對他尊敬有加,可私下里他受了多少冷眼,他知道他們笑他來路不明,笑他的母親是個人人恥笑鄙視的戲子……這一切都是眼前的人造成的,他怎么能不怪,

    他理解他的無奈,他也理解他的不得已,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卻從未來看望過他,他甚至懷疑在這些年中,他早就忘記了有自己這樣一個兒子還流落在外,他怎么會不怨。

    敏哥兒使勁將握著拳頭的手松開,面上卻是虔誠的搖頭道:“沒有,恰恰相反,學(xué)生心中滿存感恩,若非有您又怎么會有我,生恩大于天,學(xué)生從未生出怨念,只有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