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兒果然經(jīng)不住誘惑。點了點頭。

    祝融趁她不注意。沖劉欣使了個眼色。笑嘻嘻地說道：“不過。我還有個條件。我問你幾件事。你要如實回答?！?/br>
    劉欣這才知道祝融并不是自己貪吃。而是和他一樣。都看出來這個小丫鬟不簡單。想要套出照兒的來歷來。不由笑了起來。手在桌子上輕輕一按。那些個小抽屜又彈了出來。一股濃郁的香氣頓時四散開去。劉欣笑吟吟地看著她們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擺出一副想要看看好戲的架勢。

    照兒鼻子一抽。使勁嗅了嗅。說道：“融夫人。您問吧。就是沒有這些吃的東西。照兒也一定有問必答、知無不言?！?/br>
    第392章誰家的女子？

    祝融對她的表態(tài)非常滿意。笑了笑說道：“照兒。你今年多大了。”

    照兒恭敬地答道：“回夫人。奴婢今年九歲了?！?/br>
    祝融繼續(xù)問道：“那你是哪里人啊?！?/br>
    照兒答道：“回夫人。奴婢祖籍冀州廣宗人?！?/br>
    祝融詫異地問道：“那你如何到了武陵。這里還有些什么人?！?/br>
    照兒心思聰慧。如何還不明白祝融問她話的意思。扭頭看了祝融一眼。說道：“夫人是想了解奴婢的身世吧?！?/br>
    劉欣知道。如果真的比起來?？峙伦Ｈ诘男臋C還及不上這個小姑娘。本來探究照兒來歷的事由馬蕓來做最合適不過了。只是祝融已經(jīng)問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不一下子問到底的話。反而會引起她的戒心。于是說道：“照兒。你先吃塊糕點。然后慢慢說給我聽聽。我倒是很想聽聽你的故事呢。”

    “多謝老爺。”照兒倒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地捏起一塊綠豆糕。略一欠身。卻不急著塞到嘴里。怔了一會神。眼淚已經(jīng)“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哽咽道?！盎乩蠣敗⒎蛉?。奴婢本姓郭。父親曾做過一任南郡太守。所以闔家遷居在江陵。后來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兄弟皆喪。流落為奴。去年又被主人送給了金大人。”

    祝融心地善良。聽了郭照講出了不幸的身世。忍不住將她摟在懷里。安慰道：“照兒真是個苦命的孩子。不過。以后好了。跟著我。就不會再吃苦了?！?/br>
    “郭照?！眲⑿滥盍藘杀檫@個名字。想不起來這個年代有哪個姓郭的女名人。不過。對于她說的事情倒有幾分相信。若非官宦人家的女子。也不會有如此見識。按照時間推算。她的父親擔任南郡太守應該在貝羽之前。典籍之中當有記載。真要查起來倒也不難。

    有了這輛馬車。再加上隨行的都是騎兵。速度自然快了許多。中午時分已經(jīng)到了設在武陵渡口上游的水軍碼頭。包括他們上次乘坐的那艘車船在內(nèi)的一支小型艦隊已經(jīng)候在了那里。

    祝融知道坐上這船以后。到襄陽就只剩下一天多的時間了。以后便沒有多少機會和劉欣獨處。微微有些傷感。而郭照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船。新奇加上興奮。已經(jīng)讓她從剛才回憶往事所帶來的悲傷情緒中徹底擺脫了出來。

    劉欣對于水軍十分重視。訓練也就極其嚴格。不僅要求他們能夠參加夜戰(zhàn)。而且要能保證夜間長途航行不出問題。艦隊的水手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又趕上一陣順風。次日中午就到達了襄陽城北門外。比原先預計的整整提前了半天。

    到了襄陽城外。祝融也不再攔著劉欣。任他跨上戰(zhàn)馬。自己卻賴在馬車上不肯下來。美其名曰。自己現(xiàn)在也是夫人了。要有個夫人的樣兒。再騎著馬兒招搖過市會被人說三道四。其實劉欣心里清楚。她哪是那種怕人說閑話的女子。分明是看上了車子里的零食了。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吃著美食。還有比這令她愜意的事嗎。

    劉欣剛剛勒馬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祝玉眼巴巴地盯著馬車。不由笑道：“車上現(xiàn)在空下來了。你去陪陪你阿姐吧?！?/br>
    祝玉得了這道命令。忙不疊地跳下馬來。三步并作兩步。鉆進車廂里去了。她一心想要接近劉欣。可是還沒有如愿。又冒出來個照兒。弄得祝融和她都有些疏遠了。她可不想這樣。否則。祝融只要一句話。她就會像祝炎她們一樣。被打發(fā)回寨子里去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搞好與祝融的關系要緊。

    劉欣搖了搖頭。繼續(xù)前行。剛到城門外。便見沮授、田豐、陳宮三個人一起迎了出來。不由勒住馬。詫異地問道：“三位先生。你們怎么知道劉某會提前回來。”

    沮授拱了拱手。笑著說道：“回主公。屬下等人雖然不知道主公歸來的確切時間。卻曉得主公歸心似箭。只會提前。絕不會拖后的。所以屬下等人清晨便在此守候了。至于其他人。因為各有職司。所以屬下等沒有讓他們同來?！?/br>
    劉欣知道。這大半年他在外征戰(zhàn)。整個后方的糧草調(diào)運、軍隊調(diào)度、稅收、生產(chǎn)全靠著沮授、田豐二人協(xié)助馬蕓。才能夠運轉(zhuǎn)得有條不紊。而現(xiàn)在得知自己回來。又從清晨一直等到現(xiàn)在。不由心中感動。躍下馬來。拉著二人的手。說道：“公與、元皓。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br>
    沮授、田豐齊聲說道：“主公對屬下有知遇之恩。此乃屬下份所當為?！?/br>
    陳宮等他們寒暄已畢。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屬下見過主公。敢問主公的身體可好些了。”

    劉欣知道陳宮向來不茍言笑。投效自己的時日也不算長?，F(xiàn)在能夠主動關心起自己的身體。倒是頗感意外。不由點了點頭。笑道：“公臺啊。你看我現(xiàn)在強壯得打死一頭牛。像有事的樣子嗎?！?/br>
    自從賈詡去了蕭關以后。陳宮就將手中的事務交割給他。自己返回了襄陽。他是監(jiān)察院都御史。負有監(jiān)督文武百官的職責。而襄陽作為劉欣的大本營。陳宮確實不宜長期離開。陳宮為人正直。屬于眼睛里揉不進沙子的那種人。讓他來擔任監(jiān)察院都御史。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陳宮聽了劉欣的話。朝他臉上看了又看。果然神采飛揚。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才欠身施了一禮。說道：“啟稟主公。屬下有一事稟報。”

    沮授掌管著幻影。也不可避免地要對官吏們加強監(jiān)控。但是他只關心有沒有人勾結諸侯、意圖反叛。對于其他不法之事卻甚少關心。但是他也知道陳宮的職責。既然陳宮說有事要向劉欣稟報。那必然是牽扯到官員風紀方面的問題了。而一般的官吏陳宮是有權直接處置的。需要先行稟報劉欣再作決斷的。一定是劉欣身邊的親信或者位居高位的官員。

    直到此時。沮授才明白陳宮為什么堅持要和他們一起來到城門處迎候劉欣?；琶φf道：“公臺。主公剛剛回來。風塵仆仆。而且還沒有見過夫人她們。您有什么事明天再說也不遲啊。何需如此著急?！?/br>
    雖說劉欣手下的大多數(shù)文武的品性都沒有問題。但是也難免有人隨著地位、權勢、財富的變化而日益驕奢yin逸。出現(xiàn)幾個違法的人也在所難免。但是沮授這樣說倒不是有意幫那些犯法的官員掩飾。而是知道馬蕓在家里非常不容易。人家夫妻二人久別勝新婚。見一次面已經(jīng)不容易了。要是先處理上一兩個親信官員。那劉欣的心情能好嗎。其實。沮授自己也有許多事情需要單獨稟報劉欣。只是他詳加整理以后。發(fā)現(xiàn)都不急在這一兩日。于是打算明天再說了。

    不過。劉欣也并非是個公私不分的人。聽說陳宮有事稟報。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公臺。咱們邊走邊說?！?/br>
    陳宮走到劉欣身邊。正色說道：“啟稟主公。屬下舉報內(nèi)閣大學士郭嘉。行為放蕩、作風不檢、藐視禮法?！?/br>
    劉欣聞言一愣。旋即笑著說道：“公臺。奉孝他就是個浪子。散漫慣了。非常人常有非常之事。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不是什么十分要緊的過錯。就由他去吧?！?/br>
    雖然劉欣這番話的意思明顯是在幫郭嘉開脫了。但是陳宮并不退讓。繼續(xù)說道：“回主公。郭奉孝的機智謀略。屬下也是十分欽佩。只是屬下今日舉報之事非同小可。還請主公聽屬下細說?！?/br>
    劉欣不好拂他的面子。只得沉吟道：“奉孝行事向來不拘小節(jié)。若許只是無心之過。公臺。你且說說。他到底做了什么不法之事。”

    陳宮看了一眼與他們并行的沮授、田豐。欲言又止。

    沮授笑著說道：“公臺。奉孝這次在收復牂柯失地、平定南中之亂的戰(zhàn)役中立下了汗馬功勞。若只是小過。不妨就算了。免得影響了主公的心情?！?/br>
    他這番話說的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可是陳宮卻無動于衷。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若只是小過。陳某自己就處理了。怎敢勞動主公。”

    田豐在一旁說道：“公臺啊。田某身為吏部尚書。掌管著各級官吏的任命事宜。公與是內(nèi)閣大學士。參與著大小事務的決策。你現(xiàn)在檢舉的是另一位內(nèi)閣大學士。田某與沮先生理應與聞。奉孝到底犯了什么事。你就直說吧。何需瞞著我二人。不要耽誤的主公的時間才好。”

    陳宮看了劉欣一眼。見他輕輕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啟稟主公。郭嘉勾引人家女子。屬下已經(jīng)查證屬實。”

    劉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轉(zhuǎn)頭問道：“公與。奉孝今年有二十出頭了吧?！?/br>
    沮授忍住笑。拱手說道：“回主公。奉孝今年二十有三。早該成家了?！?/br>
    田豐卻忍不住。哈哈笑道：“奉孝也真是。他又沒有成親。看中了誰家女子。直接請個媒人上門就是。難道還有誰不愿意嗎。何必這樣偷偷摸摸的。倒惹得公臺不樂意?！?/br>
    陳宮等他們笑完。拱手說道：“主公。二位先生。陳某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若是奉孝勾引的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只要不鬧出什么丑事來。陳某自然也會睜只眼閉只眼。”

    劉欣沒想到陳宮也能說出“睜只眼閉只眼”的話來。不由頗感意外?？磥砉芜@次是惹了大麻煩了。不由收起玩笑的心思。沉聲問道：“公臺。你倒是說說。他這次勾引了誰家的女子。”

    第393章欺人太甚

    陳宮拱手說道：“回主公。郭嘉勾引的是弘農(nóng)王的遺妃唐氏?！?/br>
    此話一出。就連沮授、田豐都是大吃一驚。連聲問道：“公臺。你所說的可是當真。這是什么時候的事?！?/br>
    陳宮神色不變。繼續(xù)說道：“此事便發(fā)生在奉孝從南中返回襄陽以后。是一位重要人物親口對陳某所言。陳某初時猶自不信。后來派人暗中觀察。果見奉孝近日常常出入何太后的府邸。是以特來向主公稟報。”

    漢時女子改嫁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是尋常女子自然無人過問?？墒翘茓沟纳矸莶煌?。唐嫻是漢少帝劉辯的皇后。劉辨被董卓廢掉以后。改封弘農(nóng)王。唐嫻也隨之降格成了王妃。與唐嫻的身份同樣尷尬的還有何蓮和伏壽。她們都曾經(jīng)做過大漢的皇后。自然是不能改嫁的。

    作為內(nèi)閣大學士。郭嘉對于這些人的情況是一清二楚。照理說應該不會去招惹唐嫻才是。郭嘉雖然出身貧寒。但他年紀輕輕便得到劉欣的信任。也算得上位高權重了。俸祿也是不薄。只要他點一下頭。這荊襄一帶的士族大家。又有誰不愿意將女兒嫁給他呢。

    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劉欣是見過唐嫻。知道她生得十分美貌。而郭嘉又早就過了弱冠之年。萬一真的看上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劉欣不禁沉吟道：“唐氏今年多大了。”

    身為幻影秘諜的統(tǒng)領。這些重要人物的檔案都在沮授肚子里裝著呢。聽到劉欣問起。他慌忙拱手說道：“回主公。唐氏應該剛至及笄之年?！?/br>
    其實劉欣是知道唐嫻的大致年齡的。他有心要為郭嘉開脫。這才故意出言相詢。等沮授說完。劉欣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唐氏才十五歲啊。她這樣年紀輕輕?？偛荒茏屗陋毥K老吧。如果郭嘉有意……”

    陳宮打斷劉欣的話。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請主公恕屬下無禮。唐氏孤獨終老。屬下也不愿意看到。只是祖宗規(guī)矩如此。怎能更改。若想唐氏改嫁。只有一個人可以娶她?！?/br>
    他這話說完。兩只眼睛便緊緊盯著劉欣?？吹脛⑿烂倾と弧⒑必Q。連連擺手。說道：“這樣吧。郭嘉的事我會慢慢調(diào)查。先扣他三個月的俸祿。等事情清楚了再另作處置。公臺稟公直言。劉某非常欣慰。傳令嘉獎。另賞黃金五十兩。希望公臺再接再勵。替劉某把好這道風紀關。”

    陳宮并不告退。繼續(xù)說道：“奉孝家境貧寒。他又為人放浪。好飲酒。平日花費頗多?？峙掠嗖幌率裁村X財。若是扣了他三個月的俸祿。甚為不妥。好在他現(xiàn)在尚未釀成大錯。還請主公換成訓誡為妥。請主公三思?！?/br>
    劉欣笑道：“公臺啊。你為人正直。能稟公執(zhí)法。卻又懷著一顆仁愛之心。讓你來做這個都御史真是用對人了。好了。奉孝的事情你就不要cao心了。我會認真處理的?！?/br>
    陳宮是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人。見劉欣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也不再多言。他還有許多其他事情需要處理。便躬身告退。眼看著快到東城區(qū)了。沮授、田豐也一齊說道：“主公。夫人們一定在家等急了。屬下也先行告退?！?/br>
    “不忙?！眲⑿擂D(zhuǎn)頭朝著馬車喊道?！叭趦?。你先回府去。向夫人說一聲。我還要處理一件事情。過一會回去。”

    馬車里備的那些零食早就被祝融消滅干凈。她正趴在窗口百無聊賴地看著四周的風景。突然聽到劉欣對她說話?；琶μ羝鸫昂熣f道：“阿哥。我和你一起去?！?/br>
    劉欣板起臉來說道：“我有正事要處理。你跟著去像什么話。趕緊回家去。跟倩兒說一聲。讓她準備好食材。等我回來要親自下廚?！?/br>
    聽到“回家”兩個字。祝融的心里便暖洋洋的。又聽到劉欣要親自下廚。頓時將那饞蟲勾了起來。對著那個健婦連聲吩咐道：“快、快、快?？旎馗??！?/br>
    看到祝融如孩子般的表現(xiàn)。就連田豐也有些忍俊不禁。笑著說道：“呵呵。主公。像融夫人這樣的奇女子也只有您能夠駕馭得住啊?！?/br>
    沮授接茬道：“哎。元皓。你這話可說得不對。主公的幾位夫人。哪個不是奇女子?！?/br>
    “你們二位真是為老不尊。居然開起劉某的玩笑起來了。”想到家里的嬌妻美妾和一個個可愛的那兒。劉欣恨不得插翅飛了回去?？梢运麉s有一件大事要去做。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說道?！昂昧?。咱們來談正事?！?/br>
    沮授說道：“主公。奉孝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時。還是和夫人們團聚要緊。您還是先回府吧?！?/br>
    劉欣搖了搖頭。說道：“奉孝的事情還有些蹊蹺。有些東西仍需要調(diào)查清楚。剛才公臺說了。是一位重要人物告訴他這個消息的。那個重要人物是誰。又為什么要告訴公臺這些。都需要搞搞清楚?！?/br>
    田豐有些不解。脫口說道：“要弄清楚這些還不容易。問一下公臺不就知道了?！?/br>
    劉欣說道：“不然。這位重要人物相當于公臺的線人。如果隨便就將線人出賣了。以后還有誰愿意向他提供消息呢。如果劉某去問公臺。他自然不得不說?？墒钦l知道他有沒有答應過那位重要人物保守秘密呢。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令公臺難做人了。所以劉某還是不問的好?！?/br>
    田豐慢條斯理地捋著他頜下那三縷長須。默默想著這“線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沮授卻聽得明明白白。他掌管著幻影秘諜。那些向秘諜提供情報的人都可以稱作“線人”了。但是。他卻不理解。這些事情難道還需要劉欣親自去調(diào)查嗎。于是。忍不住說道：“既然如此。主公更不必忙在一時了?！?/br>
    劉欣笑了起來。說道：“公與。這件事我當然不急。你安排人慢慢查就是了?，F(xiàn)在請二位先生帶我去見一個人?！?/br>
    沮授、田豐對望一眼。齊聲問道：“不知主公想要見誰?！?/br>
    劉欣笑著說出兩個字來：“馬騰?！?/br>
    正在院子里無聊地看著天空發(fā)呆的馬騰。沒來由地便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從涼州來到襄陽已經(jīng)十多天了。雖然衣食無憂?？墒且恢睕]有人給他安排職司。難免有些心中發(fā)慌。唯一的寬慰便是劉欣還未回來。其他人不敢作主罷了。

    馬騰并不像三國演義你描寫的那樣忠于漢室。他也有自己的野心。不過。他的野心還沒有到一統(tǒng)天下的地步。也只是想要割據(jù)一方而已。當初樊稠前去游說的時候。馬騰和韓遂等人一樣。既不表態(tài)投效。也不公然反抗。其目的就是想維持他在涼州獨占一方的現(xiàn)狀。如果劉欣只是坐鎮(zhèn)長安。而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的話。馬騰也打算派使者前往長安拜見。謀一個聽調(diào)不聽宣的位置。誰知道半路殺出個賈詡。改變了劉欣的計劃。張飛、黃忠兩路人馬一齊殺向涼州。

    令馬騰想不到的是。張飛、黃忠二人并沒有采取先弱后強的策略。而是直取整個涼州勢力最大的韓遂。雖然韓遂殺了樊稠。給了劉欣動武的理由。但是馬騰可以肯定。劉欣的目標是整個涼州。這種先強后弱的作法有違常理。

    馬騰與韓遂雖然名為結義兄弟。但是二人分分合合也不知道多少次了。兩個人也多次交手。馬騰的妻子和幼兒便是死的韓遂手上。所以馬騰對于韓遂的實力看得最清楚。知道自己目前還不是韓遂的對手。

    然而。在張飛、黃忠二人的打擊下。韓遂竟然毫無還手之力。節(jié)節(jié)敗退。從探馬回報的消息來看。劉、韓兩軍之間的所有戰(zhàn)役都是光明正大、硬碰硬的對戰(zhàn)。沒有絲毫陰謀詭計。足見劉欣軍隊的戰(zhàn)斗力比韓遂高得太多了。

    馬騰很清楚。涼州諸豪強的實力。韓遂之后就數(shù)他了。劉欣要解決整個涼州。消滅了韓遂。下一個目標一定是他無疑。馬騰也想自保。便派人向羌族部落求援。馬騰有一半的羌人血統(tǒng)。與羌人的關系向來交好。沒想到派出的人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大吃一驚。羌族各部落居然站在了劉欣一邊。

    這個消息令馬騰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從他起兵造反。至今也有五六年了。其間多次遭逢敗績。都是依賴羌族這個大后援而化險為夷。如今羌族不僅不會繼續(xù)幫助自己。甚至有可能倒戈相向。而且還有更令他心驚的消息傳過來。張飛、黃忠竟然拒絕了韓遂的投降。擺明了要趕盡殺絕。在這種情況下。馬騰才被迫派龐德前往蕭關向劉欣遞上降表。

    馬騰情知不是劉欣的對手。所以他這次降得很徹底。不僅交出了印信。還交出了地盤和兵權。舉家遷往襄陽。等待劉欣的召見。這一等便是十多天。馬騰也有些不耐煩起來。每次派人去詢問。答案都是主公尚在南中。請他稍安勿躁。可是。馬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押上了。還不知道劉欣空間是個什么態(tài)度。他如何安得下心里。整天呆在這院子里出神。就連繁華的襄陽城都懶得去看上一眼。

    他不愿意出去。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愿意出去。他的三個兒子和一個侄兒都正當少年。對于襄陽城里那么多的新奇物事都感到眼睛不夠使了。這不。一大早又上街去了。

    突然。大門“嘭”的一聲。被人狠狠地撞了開來。只見一個英俊少年大踏步闖了進來。氣急敗壞地說道：“爹。劉欣那廝欺人太甚?！?/br>
    第394章到底選哪個

    馬騰定睛一看。正是他的長子馬超?；琶φf道：“超兒。你怎可如此大呼小叫。小心隔墻有耳?！?/br>
    “怕什么。是他劉欣做事不公在先?！瘪R超揚了揚手中的一張紙片。說道?！暗?。你看。裴寂、楊阜在爹后面投降他的。如今都任了太守之職。而他卻將爹冷落在這里。不聞不問。是可忍孰不可忍。”

    馬騰“噓”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身邊的一個大漢去將門關上。這才小聲說道：“超兒。你拿的是什么東西?！?/br>
    馬超將那張紙片往馬騰面前一遞。說道：“爹。這東西叫什么大漢快報。上面記載著官員任命、各地收成、最近的天氣情況、笑話、小故事。還有經(jīng)史子集的節(jié)選。公正五花八門。什么都有。多好的紙張。就叫他們給浪費了?！?/br>
    襄紙是劉欣的一大經(jīng)濟支柱。在他控制區(qū)域以外的地方更是貴比黃金。所以馬超才會覺得大漢快報這個東西實在是奢侈浪費。

    馬騰接過大漢快報一看。果然見兩面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內(nèi)容。而正中間的部位赫然正是涼州十郡太守的任命。裴寂、楊阜等人的名字都在其中。唯獨沒有自己。不由長嘆一聲。說道：“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頭啊。如今。我們一家都是寄人籬下。還是要謹言慎行的好啊?！?/br>
    馬超滿不在乎地說道：“爹。我就不服這個氣。不行。咱們再反了他去?！?/br>
    “哦。是什么人口出狂言。想要造反啊?！?/br>
    馬騰聽到門外傳來的這一聲。大吃一驚。狠狠地瞪了馬超一眼。說道：“你給我閉嘴。小心禍從口出?！?/br>
    剛才出去關門的那個大漢。手已經(jīng)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只等馬騰一聲令下。便要沖出門外。殺人滅口。

    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剛剛插上的門閂居然從中間斷成兩截。那門“吱咯”一聲便開了。一個高大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進來。他雖然笑容滿面。卻似有一股無邊的霸氣。震懾著院子里的每一個人。馬騰和他身邊的那個大漢都有些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