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欣低頭一看。地上有些零亂的麥草。哪里有什么蟈蟈。

    卻聽貂嬋小聲說道：“老爺。是用麥草編的蟈蟈。”

    原來。那名老漢史是附近村里的一名普通鄉(xiāng)農。卻有一雙巧手。過年的時候。為了逗孫兒玩耍。這老漢用留著燒灶的麥草。編了些蟈蟈。看到孫兒對這些草編的蟈蟈如此喜愛。老漢心頭一動。又多編了些拿到街市上去賣。每天倒也能換回幾個銅錢。

    江夏的市面遠比不上襄陽繁華。賣的東西也十分普通。并沒有幾樣貂嬋她們看得上的。倒是這個老漢手編的麥草蟈蟈深深地吸引了呂綺玲。吵著要買?，F(xiàn)在跟貂嬋住在了一起。嚴蕊也算有了職司。這一個多月來。省吃儉用好不容易攢下了幾個小錢。本來是舍不得買什么蟈蟈的。挨不過呂綺玲軟纏硬磨。這才去懷里掏錢。就在這當口。那只蟈蟈卻被費雙后來居上。搶了過去。呂綺玲自然不干。便吵鬧起來。

    劉欣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哪里有什么紈绔子弟當街調戲婦女。這分明就是一只小蟈蟈引發(fā)的血案。

    沮授看到呂綺玲仍然憤憤不平的樣子。不由說道：“那賣蟈蟈的老漢哪里去了。如果他的蟈蟈賣完了。請他再編一只便是了。又何必爭搶呢?！?/br>
    “其實并沒有賣完。只是現(xiàn)在想買也沒處買了?！眳尉_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但嘴里卻不依不饒。“可那只蟈蟈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她憑什么來搶?！?/br>
    那個老漢見到雙方人多勢眾。而且為首之人都是衣著華麗。哪里還敢在這些久待。不等雙方打起來。自己已經先逃之夭夭。連沒有賣出去的蟈蟈也顧不上。扔在地上。被踩了個稀爛。

    “是我先拿到的?！辟M雙不甘示弱。一抬頭正對上劉欣凌厲的眼色。慌忙又低了下去。

    正說話間。街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韓嵩、王威帶著一隊士兵、衙役。正向這邊匆匆趕了過來。隔了老遠。韓嵩就大聲喊道：“屬下來遲。請主公恕罪。”

    劉欣陰沉著臉。毫不客氣地說道：“德高。你手下的人明知這里發(fā)生爭執(zhí)。不但制止。而且在旁邊瞧熱鬧。這是怎么回事。”

    韓嵩喘了口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哼個不停的兩名衙役。確實是他手下的捕快。又看了看那數(shù)十個家奴。心中了然。拱手說道：“回主公。這些人是江夏費家的人。那兩個差役想是懼怕了費家的勢力。不敢出面。屬下回去發(fā)后。一定嚴加處置。在這件事上。屬下也有過錯。屬下自請?zhí)幏??！?/br>
    劉欣看到那兩個衙役被許褚一挾一摔。也傷得不輕。于是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這件事劉某就不予追究了。但是。為官一任。就該造福一方。如果再發(fā)生畏強凌弱的事情。可不會只是降職那么簡單?！?/br>
    韓嵩也沒想到在他的地頭上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而且還發(fā)生在劉欣的家眷身上。早就驚出了一身冷汗。聽到劉欣這樣說。方才松了口氣。連連應諾。

    劉欣又轉身說道：“費雙。你起來吧。你的這些家奴是從哪里招來的。他們很不簡單啊。居然敢和我的親衛(wèi)相抗?！?/br>
    這些親衛(wèi)在貂嬋的嚴令下。一直沒有還手。但他們個個身強力壯。即使不動手。氣勢也擺在那里。尋常的家奴絕對沒有這個膽子敢和他們推推搡搡。

    費雙倒也不敢隱瞞。垂首說道：“他們都是原來益州軍中的士卒。益州敗亡以后。是民女的哥哥收留了他們?！?/br>
    劉欣恍然大悟。難怪這些家奴赤手空拳便讓幾名親衛(wèi)都掛了彩。原來都是行伍出身。不由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走吧。以后不可再在外面惹事生非。”

    費雙本來還以為要受到嚴厲的懲罰。如今得了劉欣的赦令?；琶ΩＡ艘欢Y。轉身欲走。卻聽呂綺玲大聲說道：“等等。干爹。他們打傷了這許多叔叔。不能便宜了他們?！?/br>
    在劉欣眼里。呂綺玲是個小孩子。費雙也只是個小孩子。兩個小孩子吵架純屬正常。他這個做“家長”卻不好護短。不禁狠狠地瞪了呂綺玲一眼。沖費雙說道：“還不快走?！?/br>
    費雙可不敢再和呂綺玲理論。趕緊帶著那些家奴一溜煙地去了。而呂綺玲也被嚴蕊拉了過去。不許她再亂講話。不過。經這樣一鬧。她們也沒有興致再逛下去了。

    回到驛館。貂嬋她們自去后面休息。劉欣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韓嵩。沉聲道：“說吧。費家到底是怎么回事?！?/br>
    韓嵩嘆了口氣說道：“原來主公早看出這個費家有些不同尋常了。費家是江夏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族。更與益州的吳家過從甚密。而這個費雙與吳家的吳莧交好。那個吳莧……”

    說到這里。韓嵩突然住了口。偷偷看向劉欣。

    劉欣抬了抬手。說道：“吳家和費家當年同在劉焉手下做事。費雙和吳莧又是妯娌倆。她們關系交好實屬正常。至于傳說吳莧面呈貴相。純屬無稽之談。她若有貴相。又怎會年紀輕輕便守了寡。費觀既是現(xiàn)任官員。費家更應該成為守法的典范。德高。你要記住了。今后無論什么世家大族。有膽敢作jian犯科者。一律嚴懲不怠?！?/br>
    韓嵩本來對這些大族世家就沒有多少好感。他到江夏任上以后。對當?shù)氐哪切┦孔迨兰乙矝]有手軟過。甚至比劉欣的規(guī)定還要嚴格。比如在配備武器方面。韓嵩甚至不允許這些豪族的家奴攜帶棍棒。所以跟隨費雙的那些人才會赤手空拳。但是這個費家卻有些不同。因為吳莧一直就住在費家。而韓嵩已經聽過許多人傳言。吳莧面相富貴。將來甚至有封后的可能。這樣一來。不要說韓嵩手下的衙役碰到費家會縮手縮腳。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摸不著底。

    聽到劉欣這樣一說。韓嵩頓時感覺底氣硬了起來。拱手說道：“請主公放心。屬下一定好好整治那些世家大族?！?/br>
    劉欣沉聲說道：“劉某也不是叫你去整治他們。只要他們安份守己。遵章循法。就要同等對待。還有。一定要查找到那個賣蟈蟈老漢的下落。對他的損失給予補償。行了。這里沒你的事了。你且退下吧。”

    看到韓嵩躬身退了出去。沮授說道：“吳莧的事情。主公當年已有定論。吳家卻仍然在傳揚此事?？峙戮有牟涣?。主公何不趁此機會。將費家拿下。詳加拷問。必知端的?！?/br>
    劉欣搖了搖頭。說道：“費雙不過是個小孩子。她年紀輕輕便經歷過那么多的變故。性情難免有些乖張。至于吳莧的事。不過是吳家自抬身份罷了。只是這樣一來?？煽嗔藚乔{這孩子。今后還有誰敢娶她進門?！?/br>
    沮授頷首道：“主公心存仁慈。是他們兩家的福份。但屬下以為。對這兩家也不可不防。屬下想安排人盯緊他們的一舉一動。懇請主公恩準?！?/br>
    對于自己的手下。無論是原本就投效過來的。還是從敵對陣營投降過來的。劉欣始終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從來沒有把那些特務手段用在自己人的身上?，F(xiàn)在。費觀在成都擔任郡丞。吳懿也是第二軍團的一員偏將。這兩個人一文一武。身居要職。又都是劉焉的舊部。如果他們真有什么不軌的意圖。確實不可不防。對于沮授的提議。劉欣不禁猶豫起來。

    第538章變更行程

    現(xiàn)在。幻影秘諜的職責還只限于收集刺探情報。如果按照沮授的提議。讓它來盯著費、吳兩家的話。就等于給了幻影秘諜監(jiān)察百官的權力。

    劉欣在房間里來回踱了很久。終于沉聲說道：“不行。監(jiān)察官員的事情還是交給陳宮他們去做吧?！?/br>
    幻影秘諜如今已經發(fā)展成為一個龐大的組織。它的蹤跡遍布大漢全境。甚至已經擴展到了草原和西域。這樣一個組織所蘊藏的能量是十分巨大的。它在給劉欣帶來源源不斷的各種消息的同時。卻也成了一把鋒利的雙刃劍。

    劉欣已經越來越意識到。這樣一個組織始終藏在暗處。就意味著將失去有效的監(jiān)督。盡管沮授的忠心勿庸置疑。但誰有能夠保證沮授的繼任者也同樣忠心耿耿呢。萬一未來執(zhí)掌幻影秘諜的是個心懷叵測的人。后果將不可估算。

    前段時間。劉欣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他不僅打算將幻影逐漸擺到明處。而且要對幻影進行拆分。自然不會進一步擴大幻影的權力了。當然了。具體要如何cao作。劉欣還準備和馬蕓溝通一下再做決斷。畢竟馬蕓是正規(guī)的警校生。對這方面的情況應該比他了解才是。

    沮授見劉欣態(tài)度堅決。也不敢再說什么。拱了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就請主公早些休息吧。屬下先行告退?！?/br>
    劉欣擺了擺手。轉身進了里屋。

    呂綺玲一見劉欣進來。便撲了過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泣道：“干爹。你怎么就放走了那個壞丫頭。玲兒真的很想要那只蟈蟈?！?/br>
    劉欣的臉色一沉。正色道：“綺玲。你現(xiàn)在是我的干女兒。卻切切不可以借著這個身份胡作非為。那位賣蟈蟈的老漢還有其它蟈蟈。你為什么一定要和費雙爭那一只。你可知道。那位老漢編幾只蟈蟈也不容易。你們這樣一鬧。蟈蟈也被你們踩壞了。人也被你們嚇走了。他沒有賺到錢?；蛟S就要餓一天肚子。你覺得這樣做好不好?！?/br>
    呂綺玲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好像是不太好?？墒?。那只蟈蟈明明是我先看中的。娘親已經在掏錢了?！?/br>
    劉欣摸了摸她的頭。耐心地勸道：“綺玲。你現(xiàn)在還小。不過。也應該學一些進退之法了。有一句話我要送給你。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風平浪靜。你想想看。今天你和費雙為了爭搶一只蟈蟈。弄出這么大的動靜。萬一傷了你娘她們。你后悔都來不及了。”

    呂綺玲沉默了一會。卻又說道：“那個姓費的丫頭比我還大幾歲。她為什么讓一讓我。憑什么要我讓她。噢。我知道了。她長得挺漂亮的。干爹不會是看上她了吧?！?/br>
    貂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嚴蕊早嚇得花容失色。一邊訓斥呂綺玲。一邊向劉欣說道：“老爺。小孩子口無遮攔。還望老爺不要生氣才是?！?/br>
    劉欣也沒想到呂綺玲會說出這番話來。不過。見這小姑娘死不認錯。也真有些動怒。一把將呂綺玲拎了起來。按在膝上。厲聲道：“說。以后還和不和別人吵架了?！?/br>
    呂綺玲的性格似乎有些倔強。依然嘟著小嘴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別人隨便欺負我?！?/br>
    劉欣沉聲喝道：“好啊。你還嘴硬。再不認錯的話。我可要打你屁股了。”

    呂綺玲雖然沒有再頂嘴。卻也始終不肯認錯。

    劉欣終于忍不住揚起了巴掌。重重地落了下去。呂綺玲拚命扭動身子。卻哪里掙得脫。眼看就要打上了。劉欣突然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呂綺玲不是他的親生女兒。當著她娘的面打她似乎不太好。想到這里。劉欣猛地收起力道。這重重一擊便變成了輕輕一拍。

    呂綺玲被這不痛不癢地拍了一下。先是一呆。旋即便“格格格”地笑個不停。

    劉欣勃然大怒。終于一巴掌狠狠地扇了下去。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呂綺玲的笑聲突然就停住了。很快便代之以“哇哇”的大哭聲。

    貂嬋慌忙勸道：“老爺。綺玲她還是個孩子。難免會犯些錯誤。還望老爺給她個改正的機會。就不要再打她了吧?！?/br>
    劉欣看到呂綺玲哭得稀里嘩啦。又有貂嬋相勸。倒也不好繼續(xù)打下去。再次舉起的巴掌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呵斥道：“你師父的話你可聽清楚了。今后改不改正?！?/br>
    呂綺玲這回是真的被打痛了。哪敢再使性子。只得哽咽著連連點頭。

    劉欣不由笑了起來。說道：“這樣才乖。來。還痛不痛了。讓爹給你揉揉?！?/br>
    打一巴掌揉一下。是劉欣的慣用手法。不過用來對付一個小孩子。似乎的些說不過去。但是呂綺玲似乎很是受用。被劉欣輕輕揉了幾下。已經破涕為笑了。

    第二天清晨。劉欣一行剛剛走出驛館。便見韓嵩匆匆走了過來。手里捧著兩只麥草編成的蟈蟈。說道：“啟稟主公。那位老漢已經尋到。損壞的蟈蟈已經照價給予了賠償。這是那位老漢為了表示對主公的感謝。連夜編好。送予小姐的?！?/br>
    劉欣仔細一瞧。這兩只金黃色的蟈蟈果然編得栩栩如生。難怪呂綺玲一眼便喜歡上了。不由點了點頭。取過一只。說道：“德高。另一只蟈蟈就請你送去費家。告訴他們。這是小姐送給費雙的禮物?！?/br>
    跟在劉欣身旁的呂綺玲明顯有些不樂意。只是想起昨天那一頓好打。屁股上就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小嘴撇了一撇。終于忍住了沒有吭聲。

    劉欣一直留意著呂綺玲的舉動。不由滿意地笑了笑。將那只麥草編成的蟈蟈塞到她的手上。說道：“這就對了。冤家易解不易結。等咱們從江南回來的時候。如果再經過這里。說不定那個費雙還能和你成為好朋友呢。你說。是多個朋友好。還是多個敵人好?！?/br>
    不等呂綺玲回答。劉欣已經拉起她的手說道：“相信干爹。干爹是不會害你的。走。干爹帶你坐大船去?！?/br>
    化敵為友、多個朋友多條路這些道理雖然并不復雜。但是對于呂綺玲這么點大的孩子來說。還是有些高深了。劉欣當然不會指望能夠教會她這些道理。

    呂綺玲撒嬌道：“那等一會干爹要再幫玲兒揉揉?！?/br>
    劉欣已經知道自己昨天那一下打得太重了。據(jù)貂嬋說。呂綺玲的小屁股可是青紫了一大片呢。見到呂綺玲撒起嬌來。劉欣哈哈大笑道：“好好。等上了船。干爹慢慢給你揉?！?/br>
    孩子終歸是孩子。有了最喜歡的蟈蟈。又有新奇的大船可以坐。還有劉欣答應給她揉揉。呂綺玲的嘴也不撇了。又歡快地蹦了起來。

    劉欣臨時變更了行程。由十多艘大小戰(zhàn)船組成的一支小型艦隊緩緩離開江夏碼頭。扯起風帆。順江而下。直奔吳郡。

    按照劉欣原來計劃的行程。一行人在江夏換乘戰(zhàn)船。渡過長江。然后在長沙稍作停留再轉道前往豫章。在豫章。劉欣會停留一段時間。等用兵交州的事情部署妥當。再前往會稽。在會稽。劉欣還打算帶貂嬋她們去看看遼闊的大海。嘗一嘗真正的海鮮。做完這些事情以后。春天也就真正到來了。那時候他們就可以追著春天的腳步一路北上到達吳郡。劉欣將坐鎮(zhèn)那里。直到完全擊敗劉繇。

    對于劉欣突然改變計劃。沮授有些不解。拱手說道：“主公。此時天氣寒冷。并非用兵之際。為何急著趕往吳郡呢。”

    劉欣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浪漫之旅”就此泡湯。也不由嘆了口氣。說道：“沒有辦法啊。宋掌柜最遲這七天之內就必須回到廣陵。劉某想要當面見一見他?！?/br>
    此時。劉欣急于見上一面的宋掌柜正呆在吳郡的大牢里。他已經被關在這里整整一天一夜了。

    宋掌柜在關羽的安排下。攜帶著一大筆金銀。偷偷渡過了長江。在丹陽一帶的江灘上岸。從陸路抵達吳郡。很快。宋掌柜便和吳郡的幻影秘諜接上了關系。他將自己在廣陵探聽到的消息寫在紙上。用蠟丸封了。通過幻影的秘密渠道傳遞了出去。

    本來。宋掌柜可以安心等待上頭的答復。但是。他急于立功。便走上街市。打聽起當?shù)氐募Z食行情來。宋掌柜是個糧商。打聽糧食行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這次的時機有些不巧。

    現(xiàn)在正值青黃不接。而江南三郡的糧食又全部是從其他地方運過來的。為了保持糧價穩(wěn)定。虞翻頒布了嚴令。禁止任何人屯積居奇。禁止任何人哄抬糧價。禁止任何人大量買賣糧食。

    宋掌柜接連跑了幾家糧店。不僅打聽糧食的價格。還提出了購買大批糧食的意向。那些糧店老板表面上對他客客氣氣。暗地里卻早將這個消息報告了官府。

    糧食對于江南三郡有多重要。沒有誰比虞翻更清楚了。這里聚集了上百萬的徐州難民。每天消耗的糧食是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這么多的糧食全部是從各地調運過來的。為了保證糧食的安全。虞翻一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上面?，F(xiàn)在居然有人敢頂風作案。想要大量收購糧食。不是準備屯積居奇。就是打算里通外敵。那還了得。虞翻立即下令將宋掌柜捉拿歸案。投入大牢。

    宋掌柜焦急起來。七天之內。他必須趕回廣陵。否則。秦誼死不足惜。他自己卻將失去再在徐州立足的機會。

    第539章有話要問（補更）

    宋掌柜大呼冤枉。獄卒只輕飄飄地回了他一句。來到這里的。哪個不說自己是冤枉的。于是。任他喊破喉嚨。也不再理他。宋掌柜有心表明自己的身份。轉念又想到自己是秘諜。這里的官員恐怕連幻影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也只得作罷。他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吳郡的幻影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失蹤”了。然后想方設法將自己給“撈”出去。

    吳郡的幻影負責人確實發(fā)現(xiàn)他失蹤了。而且通過在郡府當差的內線知道他的下落。但是。知道了宋掌柜的下落也無濟于事。虞翻、糜竺都是清正廉潔之人。受他們的影響。各級官吏誰也不敢接受賄賂。沒有這兩個人的首肯。誰敢放宋掌柜出來。負責人沒有辦法。只得將這個消息向上傳遞。

    幻影秘諜傳遞消息的速度不可謂不快。處事也不可謂不周密。這消息是一式兩份。分別傳往江夏和長沙的。因為這個消息太重要了。傳遞消息的人不敢耽擱。當天便到了江夏。但這時候。劉欣的船隊已經順江東下。不見了蹤影。至于長沙的幻影則是左等右等。總是等不到劉欣、沮授的到來。

    江夏碼頭上。還有一個人正望著滔滔江水。幽幽地發(fā)出一聲長嘆。此人正是旅居在費家的吳莧。

    昨天晚上。費雙悄悄來到吳莧房中。叫婢女們都退了出去。神秘兮兮地說道：“jiejie。我今天見著那個人了。”

    吳莧一愣。詫異道：“哪個人?！?/br>
    費雙小手朝上面指了指。說道：“jiejie不記得了。那一年。jiejie和我都差點做了他的戰(zhàn)利品?！?/br>
    吳莧呆了半晌。嘆息道：“唉。哪里是差一點啊。分明是已經做了他的戰(zhàn)利品?？刹恢獮槭裁础Ｋ址帕嗽蹅??！?/br>
    “放了咱們不好嗎。難道jiejie喜歡做個戰(zhàn)利品。”費雙掩嘴笑道。“嘻嘻。我知道了。jiejie一定每天晚上都孤枕難眠。想要找個男人騎著壓著了?！?/br>
    吳莧俏臉一紅。“啪”的輕輕打了費雙一掌。嗔道：“你個小妮子。不害臊。才多大歲數(shù)。這樣話也說得出口?！?/br>
    費雙一挺平平的胸脯。不服氣地說道：“我年紀小怎么了。我雖然只有十歲。卻也是嫁過人的?！?/br>
    原來這費雙只有十歲。并非劉欣以為的十二三歲。只因為她經歷太多?？瓷先ケ韧g的女孩子要成熟一些。如果劉欣昨天知道費雙只有十歲。就不會立即趕她走。而會想辦法讓她和呂綺玲當場和好。兩個屁大孩子有什么矛盾好鬧的。

    吳莧也被費雙給逗樂了?！班坂汀毙Φ溃骸澳隳且菜闶羌捱^人。你知道男女之間的事情嗎?！?/br>
    費雙性情乖張。在斗嘴方面是從來不肯服輸?shù)摹７駝t也不會和呂綺玲為了爭一只麥草蟈蟈而大動干戈。如今。吳莧的話聽在她的耳朵里滿是嘲諷。費雙不由漲紅了臉。氣呼呼地說道：“我不知道。那你就知道了。我好歹還有男人睡過幾天覺。你卻……”

    說到這里。費雙突然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看到吳莧的臉上已經掛起了兩行清淚。她們兩個雖然也時常斗嘴。感情卻是極深。見到吳莧哭了起來。費雙慌忙說道：“jiejie。我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吧?！?/br>
    被一個小毛孩子幾句便說得哭了起來。這要是傳出去。還真要讓人笑話。吳莧趕緊揮了揮手。說道：“jiejie又沒有生氣。不過是被風沙迷了眼睛?！?/br>
    這房間門窗緊閉。哪來的風沙。費雙卻不敢說破。只得轉換話題說道：“jiejie。大家都說你命中富貴。也不知道將來誰家兒郎有這個福氣。能夠迎娶jiejie回家?！?/br>
    吳莧最不喜歡聽的便是這些事情。不過。剛才自己居然莫名其妙地哭了起來?，F(xiàn)在可不好再發(fā)作了。只得敷衍道：“他們閑來胡諂的事情。meimei也信?！?/br>
    費雙卻不以為然地說道：“誰說是胡諂。當年在成都的時候。相士便說jiejie命中富貴。后來那位程先生也是一眼便看出jiejie貴不可言?，F(xiàn)在外面都在傳說。jiejie將來是要當皇后的。jiejie這樣的貴人。劉瑁哪里消受得起。他走得早倒也是件好事?？偹惚Ｗ×薺iejie的囫圇身子?！?/br>
    劉璋、劉瑁與費雙是表親?？墒琴M雙對劉家卻沒有好感。自己的今天可以說就是劉家害的。所以。在說到劉家時。費雙也沒有什么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