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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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揮刀沖進營中,直奔營地中央的一頂帳篷,帳篷的外面停站一輛馬車,這也是整個營地中唯一一駕供人乘坐的馬車。在劉欣的隊伍離開西城的時候,野狼就夾在人群中注意過這輛馬車。西域一帶風沙大,氣候惡劣,所以商隊中很少有女人同行,也就很少有這種馬車出現(xiàn)。能夠乘坐這種馬車的,一定是這支漢人商隊首領(lǐng)的女眷。 早聽半邊云說過,這支漢人商隊不同于普通的商隊,他們的護衛(wèi)全部是大漢的士兵,而他們的首領(lǐng)是漢人一位顯赫的高官。這樣一個漢人首領(lǐng),他的女眷一定是萬中挑一的美人?,F(xiàn)在,野狼沖向營地中央的這個帳篷,目標卻不是漢人首領(lǐng),正是漢人首領(lǐng)的女眷。與野狼同時沖向那頂帳篷的還有其他匪幫的幾個匪首,至于他們的目標是漢人首領(lǐng)還是漢人首領(lǐng)的女眷,野狼就不知道了,他也沒功夫去想,反正匪幫之間合作自有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搶到了財物按照功勞的大小分成,至于女人卻是誰先搶到歸誰。 帳篷已在眼前,整個漢人營地卻似乎沒有一點反應(yīng),這種情況極度不正常,作為匪首的野狼早該引起警覺。但是,這時候的野狼滿腦子想像的全是那個漢人首領(lǐng)女眷的美貌,他甚至聞到了淡淡的香氣,于是想都沒想便連人帶馬沖進了帳篷。這頂帳篷居于營地中央,明擺著是漢人首領(lǐng)的寢帳,其他幾名匪首見狀,擔心野狼搶了頭功,也跟著沖了進去。 野狼沖進帳篷,只見偌大的帳篷里點著十幾盞油燈,并不見一個人影。他正在詫異,卻覺得身子一空,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沙坑。還沒等野狼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連人帶馬摔下坑去。野狼能夠從當年與黑旋風的沖突中逃脫,也不是易與之輩,他情知中計,從馬上一躍而起,竄向沙坑的邊緣。 眼看著野狼就要跳出沙坑,他正得意之時,忽然便覺得眼前一黑,一個龐然大物當頭砸了下來。這個龐然大物并不是帳篷里預(yù)設(shè)的什么機關(guān),而是另一股馬匪的匪首。那名匪首也不知道是為了和野狼爭功還是爭女人,反正他一頭便撞了進來,自然也免不了掉落沙坑的命運。 野狼躍起在半空,根本無力閃避,于是又被硬生生地砸回坑底,緊隨其后的那個匪首便重重地壓在他的身上。不僅如此,幾乎在一瞬間又有兩名匪首掉了下來。被壓在最底下的野狼頓時骨斷筋折,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蓱z在西域橫行多年的匪首野狼,當年逃過了與黑旋風的火并,今天卻在荒野中的這頂帳篷中,連敵人都沒看見便一命嗚呼了。 半邊云并沒有像野狼那樣不要命地沖在前面,他倒不是怕死,而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他是這次偷襲的組織者,只要行動取得成功,即使他不殺一個人,頭功也是他的。半邊云跟在大隊匪徒后面悠閑地來到營門口,只見守門的兩名士兵身上插著數(shù)十支羽箭兀自不倒,忍不住輕輕揮動手中的彎刀,一顆頭顱滾落下來,揚起一篷稻草。 “不好!中計了!”半邊云這才發(fā)現(xiàn),營門口哪里是兩名士兵,分明是兩具稻草人,而匪徒們大多已經(jīng)沖進了營地,卻沒有注意到這兩個“死人”居然沒有一絲血腥味。半邊云還沒來得及向自己的手下示警,營地里已經(jīng)騰起一片火光。 最先沖進營地的匪徒大多撲進了帳篷,而他們和野狼看到的情形一樣,帳篷里都是空無一人。但是每頂帳篷里卻都挖著沙坑,點著油燈?;艁y是,許多匪徒摔落沙坑,也有許多帳篷被不慎撞倒,油燈點燃了帳篷。 不過,幾十頂帳篷還弄不出多大動靜。可是,隨后沖進去的匪徒已經(jīng)撲向了那些滿載貨物的車輛和駝隊。誰都知道這支漢人商隊攜帶了大量貴重的商品,這些匪徒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又怎么肯等到戰(zhàn)事結(jié)束以后分贓的那一刻? 可是,等他們打開貨物一看,哪里有什么絲綢和瓷器,全是一些易燃之物,甚至還些硫磺、硝石。這些“貨物”都緊挨著帳篷,帳篷已經(jīng)燒著了,夜晚的風又大,這些“貨物”很快也噼哩叭啦地燒了起來,整個營地轉(zhuǎn)眼變成一片火海。 火光熊熊,映紅了荒漠的夜空。烈火中,匪徒們正在苦苦掙扎,瀕臨死亡的慘叫聲不絕于耳。離營地不遠處,數(shù)不清的黑影正從數(shù)個方向包抄過來。剛才,松軟的沙地和烈烈的寒風遮蓋了匪幫的馬蹄聲,現(xiàn)在,沙地和寒風同樣成了漢軍騎兵最好的掩護。 多年刀頭舔血的日子,讓半邊云變得異常機警,他發(fā)覺不妙,顧不得陷入絕境的手下,勒轉(zhuǎn)馬向著北邊的沙丘狂奔過走。借著營地里的火光,半邊云已經(jīng)看見沙丘方向空無一個,漢軍人數(shù)畢竟有限,想必不可能將這里圍得水泄不通,那片沙丘便是漢軍留下的漏洞,只要翻過了那個沙丘便是一望無際的荒漠,他便如魚兒入水,誰也休想再抓到他。 忽然,沙丘上冒出了無數(shù)人影,當中一人白衣飄飄,正是他在西城人群中見過的那個漢人首領(lǐng)。 第644一章一片坦途 前面突然被人擋住去路,半邊云卻下意識地扭頭望向身后。在他的身后,緊緊跟隨著千余匪徒,再往后還有許多被大火燒得焦頭爛額的馬匪正狼狽不堪地奔這里而來。半邊云再看向前方的沙丘,雖然沙丘上的那些漢人都在暗處,看不太清楚,卻大致可以判斷出自己在人數(shù)上還是占些優(yōu)勢的。 半邊云心轉(zhuǎn)如飛,突然大喝道:“小的們,沖上前去,只要抓住了那個領(lǐng)頭的,大家還能有條活路!” 那些倉惶逃竄的匪徒聽到半邊云的喊聲,居然真的向這邊靠攏過來,看來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不止是漢人明白,這也馬匪也是門清得很。 馬匪們的騎術(shù)精湛,并不輸于草原上那些匈奴人,很快便怪叫著逼近了沙丘。剛才攻擊漢人營地的時候,半邊云落在后面,現(xiàn)在他形勢一變,他已經(jīng)一馬當先沖在最前。 只見沙丘頂上的那個白衣漢人一揮手,沙丘上無數(shù)寒光閃過,破空之聲不絕于耳,馬匪們紛紛栽倒在黃沙中。沙丘上的漢軍人數(shù)雖然不多,但是三段式射擊法卻可以保證他們不停地射了箭矢,只是這樣一來,箭雨也就不可能太密集。 不太密集的箭雨還是給了精于騎射的馬匪一些機會。半邊云能夠當上這么大一支匪幫的首領(lǐng),自然也有他的過人之處,他毫不猶豫便抓住了這個機會,手中的彎刀舞得如車輪一般,將射到近前的箭矢一一撥開,很快便沖到沙丘前面,不遠處那個漢人首領(lǐng)的面容已經(jīng)清晰可見。 半邊云的心頭一陣狂喜,只要再往前沖幾步,就可以抓住那個漢人了。忽然,一支羽箭射來,正中半邊云座下戰(zhàn)馬的脖頸,那馬“啾”的一聲悲鳴,人立而起。半邊云他們可沒有馬鐙,全靠自己的騎術(shù)來控制馬匹,現(xiàn)在這馬突然“起立”,而半邊云正在全神貫注地撥打箭矢,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被拋了出去。 好個半邊云,動作甚是靈活,就著沙地輕輕一滾,又向前沖了幾步,離著那個漢人首領(lǐng)更近了。突然,一陣外心的疼痛傳了過來,半邊云的右腿一軟便跪倒在沙塵里,他的右膝上已經(jīng)插了一支羽箭。“嗖嗖嗖”,又是數(shù)十支羽箭直奔半邊云射了過來。半邊云拚命地揮舞著彎刀,左臂上又是一麻。 又有十多個匪徒?jīng)_了過來,他們都是半邊云身邊的親信,看到半邊云倒地不起,紛紛圍了過來。這時,沙丘上的箭雨忽然停了,數(shù)百名騎士揮舞著馬刀沖了下來。有幾個匪徒迎上前去,轉(zhuǎn)眼間便身首異處。裝備了馬鐙、馬掌、馬刀的精銳大漢騎兵,豈是這些小小的匪徒可以阻擋的。 半邊云見此情景卻是精神一振,他自恃還有幾分武藝,如果和這些漢人面對面地拚殺的話,絕對不會遜色于他們。就在半邊云掙扎起半個身子的時候,一騎馬飛快地從他身邊跑過。半邊云只在匆忙間看到一柄長刀帶著紅色的光芒從他面前一閃而過,然后一具無頭尸體便緩緩地倒在地上。 營地的另一邊,幾十個匪徒在被半邊云稱為“老二”的匪首帶領(lǐng)下向黑暗中奔逃,前方一支人馬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為首一人手持一對奇怪的兵器。老二在西城多日,清楚地記得漢人首領(lǐng)身邊整天跟著一個大漢,手里舀的正是這兩件兵器。能夠跟在劉欣身邊的人自然武藝不可小瞧,老二為人狡詐,武藝卻是平平,當下想也不想掉頭就走。身后傳來一陣大笑,老二更是惶惶。他卻不知道,那名大漢發(fā)笑是因為自己無意間將兩件兵器用力碰在一起,結(jié)果斷成了四截。 典韋的大鐵戟是用上好的鑌鐵打造,自然不可能隨便一碰就會斷掉,那斷掉的也就不可能是大鐵戟了。其實那個大漢根本就不是典韋,而是典韋手下的一名親衛(wèi)假扮的,他手中舀的也不是什么大鐵戟,是一對木頭做成的“假冒偽劣產(chǎn)品”,真正的典韋還在西城的于闐王宮負責保護貂嬋她們。親衛(wèi)看到自己用一雙假兵器居然就嚇退了那群匪徒,自然要開懷大笑了。而老二他們無論是繼續(xù)向前沖,還是掉頭逃跑,都躲不掉被消滅的下場。 這一切根本就是劉欣布下的一個局。他故意放緩行軍速度,又將宿營地都放在野外,就是要將半邊云的匪幫引出來。本來半邊云還是很有耐心的,但他的手下卻早忍不住了,半邊云也只能提前行動。 劉欣既然要引出半邊云,就不可能不在周圍布下許多偵騎。當半邊云糾集了近萬馬匪,自以為隱密地潛伏到漢人營地周圍的時候,行蹤卻早已經(jīng)落入了訓練有素的大漢偵騎眼里。而半邊云又自作聰明地將偷襲的時間推遲到黎明之前,更給了漢軍從容布置的時間。 為了布下這個局,劉欣也是煞費苦心。這一路行來,許多人已經(jīng)知道他攜帶著女眷,如果沒有女眷同行,很有可能會引起馬匪的疑心。但這畢竟是刀光劍的血腥廝殺,劉欣可不想讓貂嬋跟在他身邊冒險。于是劉欣親自動手,改裝了一輛馬車,至少從外表看,這輛馬車和貂嬋乘坐的那輛沒有什么區(qū)別。當然,馬車上還坐了幾個女人,這些女人都是于闐王宮中的宮女,只不過換了漢人的衣衫,蒙了面紗而已。 貂嬋留在了西城,身邊自然需要有得力的干將保護,于是典韋只好帶著三百名親衛(wèi)留了下來。但是一路上,典韋都是跟在劉欣身邊的,尤其是他使用的那對大鐵戟太過惹眼,為了不引起馬匪的懷疑,劉欣只好挑選了一名和典韋身形差不多的親衛(wèi)來假扮他。不過,典韋的大鐵戟卻不能交給他,只好用木頭做了一對來代蘀了。 有了詳細的引狼計劃,還需要對周圍的地形極度熟悉才是。這時候,自告奮勇的皮山王薩阿丁便有了用武之地。薩阿丁雖然是皮山王,但是皮山的人口太少,他雖為國王,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親力親為,就像這次親自跑到西城求見劉欣一樣。這樣做也有一個好處,他對周圍的環(huán)境非常熟悉,于是,薩阿丁便成了比拔古力更加稱職的向?qū)А?/br> 劉欣并沒有將這個計劃告訴拔古力,這倒不是因為是欣不信任拔古力。相反,拔古力一路上多次苦勸劉欣盡快趕路,不要在野外留宿,都足以表明他是一個合格和負責任的向?qū)?。劉欣沒有將計劃告訴拔古力,是因為這個計劃根本無須拔古力知道,也不需要他的配合。結(jié)果,拔古力沒有能夠勸動劉欣,自己卻兩天沒敢合眼,到了第三天終于把自己累倒了,當漢軍士兵悄悄從營地中撤出來的時候,還是劉欣特意安排士兵將拔石力從營帳上背了出去。 此時,拔古力就站在劉欣身邊,看著兇悍的匪徒一排排倒在血泊當中,將身下的沙地染成一片血紅,又看著營地里的熊熊大火,長嘆一聲說道:“可惜了那些駱駝?!?/br> 對于生活在沙漠中的人來說,駱駝是他們最忠實的伙伴,在很多關(guān)鍵時刻甚至可以救下主人的性命。為了不引起馬匪的懷疑,軍營里還是留下了不少駱駝和馬匹。剛才的熊熊烈火中,甚至可以聽見駝馬的悲鳴。劉欣非常理解拔古力的心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只有消滅了這些馬匪,駝隊才能夠來去自如,否則,將會死更多的駱駝?!?/br> 這時,黃忠已經(jīng)策馬來到劉欣面前,拱手說道:“啟稟主公,馬匪已經(jīng)全部肅清!” 因為典韋留在了西城,而魏延的武藝又不及黃忠,為了確保這次誘殺馬匪計劃的成功,劉欣是要以自己做誘餌的,來吸引那些在營地伏擊中漏網(wǎng)的匪首。誘餌總是有些危險的,因此劉欣特意將黃忠調(diào)到了自己身邊,而另派魏延去指揮第五軍團的其他將士遠遠地跟在后面。 計劃雖然大獲成功,不過劉欣還是有些不放心,沉聲問道:“可有半邊云的下落?不抓住半邊云,事情就不能算完!” 黃忠解下馬鞍旁邊懸掛的一顆血淋淋的人頭,高高舉在手上,說道:“回主公,據(jù)被俘的匪徒交代,這就是半邊云。” 拔古力趕緊走上前支渠,仔細一瞧,轉(zhuǎn)身對劉欣說道:“恭喜大人,此人果然就是半邊云?!?/br> 半邊云的行事風格與黑旋風完全不同,他不僅大肆招攬匪眾,而且喜歡出風頭,每每劫掠商隊總要在那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商人面前顯擺一把,因此認識他的人甚多,就連拔古力都曾經(jīng)見過他幾次,所以一眼便認了出來。 劉欣也已經(jīng)認出來,這顆人頭正是那個囂張地沖向自己的匪首,不由點了點頭,說道:“如今黑旋風和半邊云兩支匪幫均已瓦解,從此西域一片坦途了?!?/br> 在荒漠中,這些隱藏在暗處的馬匪,其危害要比那些反對劉欣重建都護府的國王們大得多。今夜這一戰(zhàn),橫行西域諸國的數(shù)支匪幫幾乎全軍覆沒,剩下的一些小匪幫力量有限,甚至不是一些強大商隊的對手,已經(jīng)不足為慮了。 黃忠將半邊云的人頭扔到地上,又拱手說道:“那些俘虜要如何處置,請主公示下?!?/br> “讓他們各自指認,凡是指認出匪首的,賞銀百兩?!眲⑿罁]了揮手,說道,“等他們指認結(jié)束,所有的匪首就地斬首,其余普通匪徒當場釋放,讓他們今后好自為之。再傳我將令,全軍集合,立即出發(fā),務(wù)必在今天日落前趕到皮山!” 第645章急行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除了那些已經(jīng)死于亂軍之中的。近百名大大小小的匪首很快被指認出來。這里面也有幾個本是小嘍啰。現(xiàn)在卻被人誣指成了匪首??墒菐资畟€人齊聲喊冤。劉欣又哪來的功夫去一一甄別。全部一刀了事。劉欣要的只是對西域眾馬匪的威懾。目的達到就行了??刹粫嫠麄?nèi)タ紤]什么公平正義。 “勇”于指認匪首的那些匪徒當場便獲得了劉欣承諾的賞金。只不過劉欣沒有攜帶那么多現(xiàn)銀。發(fā)給他們的都是大漢錢莊銀票。面額一百兩。拿著這些花花綠綠的漂亮紙片。匪徒們哭笑不得。但是誰也不敢表現(xiàn)出絲毫不滿。 劉欣說了。這些銀票在大漢比現(xiàn)銀還要好使。如果不信。他們可以拿著這些銀票去設(shè)在玉門關(guān)內(nèi)的大漢錢莊兌換。當然了。如果他們覺得不方便的話。也可以用銀票向大漢商隊換購商品。匪徒們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這里。沒有人敢跑到玉門關(guān)去。至于大漢商隊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會來到西域。 據(jù)說指認出匪首的這些匪徒回去以后。都感覺自己上了劉欣的當。在心里將他咒罵了千百遍。許多人都把那張花花綠綠的銀票撕碎了?;蛘咭话鸦馃苫覡a。直到一個月以后。進入西域的大漢商隊陸續(xù)多了起來。才有一個匪徒試著拿了一張銀票去向商隊換取物品。竟然可以折抵現(xiàn)銀一百零五兩。消息傳出去以后。悔青腸子的大有人在。這只是后話。咱們暫且按下不提。 砍完了人頭。接下來便是打掃戰(zhàn)場。這也是漢軍日常訓練內(nèi)容之一。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已經(jīng)收拾得干干凈凈。那些馬匪的尸體。無論是被亂箭射死的。還是被大火燒死的。抑或被馬刀劈成幾段的。還有那些死傷的馬匹和駱駝。也都埋了起來。反正這里是沙漠。挖個淺坑并不是很費勁的事情。 現(xiàn)在集結(jié)在劉欣面前的已經(jīng)有八千名騎兵。除了隨行的五千名騎兵外。另外三千名騎兵是得到消息以后連夜趕來加入伏擊的。劉欣必須帶領(lǐng)這八千名騎兵盡快趕到皮山。因為。如果他估計得不錯。大宛、疏勒和莎車的三國聯(lián)軍也會在近幾天出現(xiàn)在皮山一帶。既然皮山王薩阿丁如此主動。劉欣自然要保證皮山的安全。他要以雷霆之勢一舉擊潰三國聯(lián)軍。 劉欣從隊伍中挑出了一百精銳。這一百人將留下來護送拔古力和那些幾個假扮成他家眷的女人返回西城?,F(xiàn)在隊伍中有了薩阿丁。自然不再需要專門的向?qū)?。不過。拔古力還算稱職。而且魏延率領(lǐng)的大隊人馬也需要由他帶往皮山。第一時間更新雖然肅清了半邊云的匪幫。但也難保仍然些小匪幫蠢蠢欲動。劉欣自然要保證拔古力的安全。不過。回去的路上。什么時候該啟程。什么時候該休息。卻全由拔古力作主。倒沒有人再讓他為難了。 這里并不是劉欣在中原修建的那些寬闊平坦的大道。而是風沙肆虐、酷熱難耐的沙漠。前面不到一半的路程。他們足足走了三天。雖然有劉欣故意放慢速度的原因在里面。但剩下這一多半的路卻要在一天內(nèi)趕到。是個艱巨的任務(wù)。 薩阿丁雖然常年生活在沙漠中。卻也覺得這是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他剛想出言勸止。第一時間更新可是看到劉欣堅毅的眼神。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 士兵們開始忙碌起來。做著各種準備工作。這些士兵在涼州駐扎了近一年時間。涼州也有沙漠。他們平時經(jīng)常去沙漠中進行長距離行軍的練習。知道自己該做哪些事情。 所有的馬蹄都用布條包裹了起來。這樣做并不是為了防止發(fā)出聲響。因為在沙地里奔行。即使發(fā)生聲響也極其有限。別看現(xiàn)在天沒有亮。周圍還透著絲絲涼意。但等到太陽出來。尤其到了中午。地面上沙礫往往會被曬得guntang。在這種情況下。釘了鐵掌的漢軍戰(zhàn)馬比普通的馬匹更容易燙傷馬蹄。所以要先行將馬蹄包裹起來。 許多不必要的裝備也被拋棄在路邊。所有的士兵都只隨身攜帶弓箭、馬刀和三天的干糧。畢竟皮山只是個小國家。即使能夠按時抵達那里。劉欣也不敢保證他們就負擔得起八千人的給養(yǎng)。多帶一天的干糧。或許就能夠支撐到魏延大軍的到來。 但是有一樣東西。所有人都沒有拋棄。那就是水。不僅如此。就連已經(jīng)喝空了的水囊。所有人也都堅持帶在身邊。哪怕為了減輕負擔。將身上的錢財拋卻。也沒有一個人放棄水囊。因為所有人都清楚。在沙漠中行軍。最重要的就是水了。不僅人需要水。就連他們的好伙伴戰(zhàn)馬也離不開水。 一盞茶以后。騎兵們重新集結(jié)完畢。劉欣大手一揮。沙地上卷起一片塵煙。直往皮山方向去了。此時。遮住月亮的那片烏云已經(jīng)不知去向。皎潔的月光下。一隊騎士默默地向西奔馳。沙漠的夜晚冷得出奇。士兵們又拋去了多余的衣服。有些人的臉已經(jīng)被風刮得發(fā)紫。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叫苦。甚至連馬兒都懶得嘶鳴。終于。東方升起一縷曙光。所有人這才覺得身上有點暖意的。 隊伍在一片沙丘后面稍事休息。吃了點東西。又喂了一會戰(zhàn)馬。便繼續(xù)上路。天雖然亮了。可是在沙漠里行軍依然無聊得緊。四周的景色一模一樣。除了偶爾可以見到幾株枯死的胡楊樹依然屹立不倒。滿眼都是黃澄澄的沙子。走著走著。這天就熱了起來。馬上的騎士熱得暈頭轉(zhuǎn)向??柘碌膽?zhàn)馬也“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因為現(xiàn)在是急行軍??杀炔坏闷綍r慢吞吞的走路。人和馬都要累很多。奔馳了一個時辰。前面出現(xiàn)一片綠洲。那是沙漠里的一個小村子。劉欣立刻下令休息。其實也不能算是休息。雖然停止了前進。士兵們卻閑不下來。一個個雖然已經(jīng)累得滿頭大汗。卻必須抓緊時間補充水源。將隨身的水囊灌得滿滿的。喂飽了戰(zhàn)馬。還需要將裹在馬蹄上的布條解下來。將馬牽到湖泊中洗個澡。既是清潔。也是降溫。以保證馬兒有足夠的體力。 就這樣。從凌晨一直奔行到傍晚。又來到一處小村子。而天色也再次暗了下來。整個隊伍已是人困馬乏。還是沒能趕到皮山。薩阿丁打馬來到劉欣身邊。說道:“大人。這里已經(jīng)屬于皮山地界。剛才小王問過村民。他們都沒有聽說皮山城里有什么外敵入侵。從這里到皮山正常行軍也不過大半日的路程。不如先在村子里休息一晚。明天繼續(xù)趕路不遲?!?/br> 劉欣擺了擺手。說道:“這個村子太小。容納不下這許多人馬。而咱們的帳篷昨天晚上已經(jīng)全部燒毀。總不能讓將士們露宿挨凍吧。既然從這里到皮山只剩下大半天的路程。那咱們就加把勁。爭取兩個時辰內(nèi)趕到皮山?!?/br> 不顧薩阿丁的勸阻。大隊人馬離了這個小村子。繼續(xù)向皮山城疾馳而去。終于在半夜時分來到了皮山城下。此時的皮山城。城門早已緊閉。不過。有皮山王薩阿丁在。倒也不用擔心叫不開城門。 進了皮山城。薩阿丁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但是看到那些年輕的漢軍士兵們卻依然保持著整齊的隊形和挺拔的身姿。他也只好強自撐。內(nèi)心卻已經(jīng)對這支軍隊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他卻不知道。漢軍士兵們之所以能夠撐下來而沒有一個人掉隊。都得益于他們平時艱苦到幾乎苛刻的訓練。至于劉欣。由于每天堅持練功。他的體質(zhì)也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薩阿丁簡單地詢問了一下城內(nèi)的情況。便趕緊走到劉欣身邊。告訴劉欣。在自己離開的這幾天。皮山城內(nèi)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然后。薩阿丁便熱情地邀請劉欣今天夜里就睡到他的王宮去。 在西城的時候。薩阿丁已經(jīng)親眼看到過于闐王獻象將自己的王宮讓給了劉欣暫住的。于闐可比他的皮山強大多了。既然獻象都肯讓出自己的王宮。那他還有什么好猶豫的。所以。他邀請劉欣住進王宮的時候。一臉的誠懇。 劉欣卻笑了笑。說道:“不必了。這一路上你也吃了不少苦。趕緊回去歇著吧。我和我的將士們住在一起。對了。你讓人找些御寒的衣被過來就行?!?/br> 這是一個特權(quán)時代。誰也不會提出來要求官兵平等。如果劉欣自己住進溫暖的王宮。甚至懷里再抱上幾個美人。在別人眼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劉欣自己卻不這樣看。他要和自己的將士們在一起同甘共苦。馬上就會有一場大戰(zhàn)在等著這些年輕的士兵。決定戰(zhàn)爭勝負的最大因素還是人。而士氣在這里面又起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果然。得知劉欣今天夜里會和他們呆在一起。整支隊伍都沸騰了。在荒漠上奔行一天一夜所帶來的疲勞仿佛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薩阿丁勸不住劉欣。只得自己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王宮。他今天實在太累了。就連小別數(shù)日的王妃想和他親熱一下。他都提不起精神。頭一挨上枕頭便打起了呼嚕。 這一覺。薩阿丁睡得很沉。從來也沒有睡得這樣香甜過。突然。他從睡夢中被人搖醒。薩阿丁費力地睜開眼睛。只見他的王妃正一臉焦急地說道:“大王。你快醒醒。城外來了許多軍馬?!?/br> l 第646章短兵相接 薩阿丁迷迷糊糊地說道:“寶貝兒,別害怕,那些漢人是我昨天夜里帶進城來的?!?/br> 王妃又使勁搖了搖他,說道:“不是城里,是城外!” 薩阿丁這才大吃一驚,一骨碌爬起來,大聲說道:“什么?城外有軍隊?快,快扶我去見劉大人?!?/br> 雖然是在皮山城中,劉欣可不會將自己軍隊的安危寄托在皮山守衛(wèi)的身上。進城以后,他一面派人接管城防,一面調(diào)派偵騎四處巡查。當城外的軍隊離皮山還有三十里的時候,行蹤就已經(jīng)被劉欣派出的偵騎掌握了。 當薩阿丁氣喘吁吁地趕過來的時候,劉欣已經(jīng)登上了皮山城頭,并且下達了準備出擊的命令。 鄯善的國都扜泥城的城墻不過一人多高,而皮山更加弱小,它的城墻可想而知,恐怕比起漢軍在野外扎的營盤也強不到哪里去。而城外卻全是黑壓壓的軍隊,足有四萬多人。這種情況下,與其消極固守,不如主動進攻。 正如劉欣所料,城外的便是大宛、疏勒和莎車的三國聯(lián)軍。大宛使者延塞回到貴山城,將在西城見到的情景報告給藍封,又添油加醋地敘述劉欣的蠻橫無禮,當然也少不了為自己表一番功,說他已經(jīng)探聽了漢軍的虛實,不過三千多人。 藍封本來就有野心,聽說漢軍不過三千多人,就動起了心思,尤其是聽說漢人使團中攜帶著大量絲綢,還有比絲綢更加珍貴的瓷器時,藍封徹底下定了決心。 大宛要想出兵攻打漢人使團,必須要經(jīng)由疏勒、莎車兩國,這也是上一次藍封聯(lián)合疏勒、莎車有主要原因,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而疏勒、莎車兩國使者也都向他們的國王匯報了在西城的所見所聞,尤其側(cè)重強調(diào)了漢軍的規(guī)模。本來就有聯(lián)系的三方一拍即合,由大宛出兵兩萬,疏勒、莎車各出兵一萬,迅速組建了一支聯(lián)軍。兩萬人對于大宛來說算不了什么,對于疏勒和莎車來說,幾乎是舉全國之力了。 也不知道是聽說漢人使團攜帶著如此貴重的物品,讓藍封按捺不住想要先睹為快,還是因為欺負漢軍人少,想要建立不世戰(zhàn)功,反正藍封這次來了個“御駕親征”。不僅如此,他還要求疏勒王坎貝林和莎車王古木基也一并前來。這兩個國王雖然不太情愿,但是迫于壓力,只得跟著藍封一起行動。其實,藍封此舉也有他的用意,只要這兩個國王一起前來,就已經(jīng)牢牢地綁在他的戰(zhàn)車上了。 既然得知漢軍只有三千人,藍封就不打算再玩偷襲的老把戲了,而是準備光明正大地與漢軍決一死戰(zhàn)。要與漢軍光明正大地打一仗,必然要經(jīng)過皮山。本來皮山這樣的小國,藍封都懶得理他。但是延塞在返回大宛途經(jīng)皮山時,卻聽說皮山王薩阿丁已經(jīng)主動前往于闐,抱劉欣的大腿去了。 藍封自是勃然大怒,等會合了疏勒和莎車兩路人馬以后,立刻揮師直指皮山,這才出現(xiàn)在皮山城下。 薩阿丁爬上城頭,看到城下居然來了這么多人馬,不由大吃一驚。說實話,除了前天夜里在野外與馬匪那一仗,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的軍隊。 不過,見識過大漢的軍威,而且城里就八千大漢騎兵,薩阿丁明顯鎮(zhèn)定多了,他朝著城下看了一會,忽然激動地說道:“劉大人,想不到疏勒王和莎車王全來了,你看,那邊就是他們兩個,站在他們中間的不會是大宛王吧?!?/br> 原來,薩阿丁雖然不認識藍封,卻認識坎貝林和古木基這兩個近鄰。聽說疏勒和莎車兩國的國王親自來了,劉欣也是頗感意外,他舀起千里鏡朝著敵陣觀望。 敵陣中間有一輛巨大的馬車,駕車的馬居然達到了八匹之多。馬車上,三個身著華麗絲綢衣服的男子坐在一起,正對著城頭指指點點。他們的身前擺著各種瓜果和美酒,他們的身邊卻是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劉欣放下千里鏡,冷笑道:“行軍打仗還要這般享樂,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傳令三軍,準備出擊,誰能活捉馬車上那三個家伙,記大功一件!” 薩阿丁知道劉欣在西城外還留有六萬多軍隊,雖然他從來沒見過六萬人集合在一起是怎么壯觀的場景,但是他敢肯定,那支軍隊絕對比城下的敵軍要多。聽說劉欣想要出擊,薩阿丁慌忙勸道:“大人不可魯莽,何不等待援軍到來?!?/br> “放心吧,劉某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天下無敵的大漢騎兵是怎么橫掃千軍的,再讓你好好見識一下東方的戰(zhàn)爭智慧。你就組織城里的百姓殺牛宰羊,準備好美酒,等著犒勞我的將士凱旋吧?!眲⑿琅牧伺乃_阿丁的肩膀,又朝著城外馬車的方向一指,說道,“看到?jīng)],那里有幾個美人,想必是大宛王把他的妃子都帶來了。我叫兒郎們抓過來給你暖暖被窩。哈哈,哈哈……兒郞們,殺!” 伴隨著劉欣的一聲令下,皮山城的西門緩緩打開,三千名大漢鐵騎如一支利劍直插城外的敵陣。 坐在那輛巨大馬車中央的正是大宛王藍封,他雖然沒有來過皮山,卻也知道皮山只不過是個人口數(shù)千的小國。以四萬大軍攻打一個連老弱婦孺在內(nèi)不過數(shù)千人的,還不是抬抬腳就可以踏平的事情嗎?藍封和坎貝林、古大基悠閑地喝著葡萄美酒,他們手下的將領(lǐng)不緊不慢地做著攻城前的準備。 忽然,藍封便看到皮山的城門打開了,一隊數(shù)千人的騎兵直奔他們沖殺過來,不由詫異地問道:“你們不是說城中只有三千多百姓嗎,哪里來的這許多騎兵?難不成連三歲孩童也能夠騎馬射箭?” 莎車離著皮山最近,古木基對皮山國的情況再了解不過了,聽了藍封的問話,他也抬起頭來,一臉的茫然。卻見延塞策馬過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大,大王,不好了,是漢軍,漢軍殺過來了。” “漢軍?你不是回報說,漢軍一共只有三千多人嗎?看這情形,漢軍全在這里了。那不是說漢人的使團已經(jīng)到皮山了嗎?”藍封“霍”地一聲從車上站了起來,問了一連串的問題,不待延塞回答,忽然興奮地說道,“這樣也好,那倒省卻了咱們好多事情。孩兒們,殺進城去,放假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