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歹毒女真
古浩天次日一早推門出來,卻發(fā)現(xiàn)門口的走廊之上,許貫忠、卞祥、時遷、朱貴、蕭讓五個人齊齊的站在那里。 “五位,一大早恁整齊的站在這兒,莫非天蹋下了不成?!?/br> 看著一臉嚴肅的五人,古浩天不由的納悶了。 “小官人,天蹋了雖不至于,卻也差不了多少?!?/br> 許貫忠說著,就把古浩天往邊上的房間里拉。 且說自前天古浩天交待時遷盯緊金國的使團之后,這兩夜他便連著摸到那驛館過去。昨晚等到半夜沒啥發(fā)現(xiàn),正待離去,卻突然聽到恁驚心的一番對話。他匆匆趕回之后已是丑時,本想叫醒古浩天的,可覺得事雖重大但還不至于這么急。但是這么大的事情憋在心里實在難受,于是他便叫醒了許貫忠,隨后又叫醒了卞祥。 兩人聽了也是大吃一驚,卞祥轉(zhuǎn)身便出去加強警戒力量了,后來三人商量到了凌晨,朱貴和蕭讓相繼又過來,五個人便一直坐到了天亮。 “竟還有這等子事情,那女真人怎么會算計到我這個京東來的鄉(xiāng)村小子身上,倒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了,幾位以為該如何應(yīng)對?!?/br> 古浩天聽了之后,十分困惑。那幾人見其詢問,便一齊的看向許貫忠,想來半夜的商議已有定計。 “首要的便是弄清女真人為何要對付小官人,這樣我們才能有的放矢。在此之前便是確保小官人的安全,最為穩(wěn)妥之計,便是先回梁山,小官人反正無意科考,暫避一避,待女真人回去再來不遲?!?/br> 許貫忠說到此處便停下來,看著古浩天,卻見其并無意動,心里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其次設(shè)法探明女真人及陸謙昨晚在那里聚會,可有旁人聽到其間發(fā)生了什么,萬不得已只能對陸謙下手。其三,若是陸謙處也探不出什么,那只能先下手為強,滅了女真人。” “女真人在京城只有二、三十個人手,我們現(xiàn)有的人員足夠了?!?/br> 許貫忠一講完,卞祥就急著說。 “不用焦急,至少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對方的陰謀,只要小心一些便不會有危險。眼下關(guān)鍵是盯住女真人和陸謙這兩處,探出其目的所在。” “京城我們剛來不久,地頭不熟,卞祥呆會去相國寺把魯智深大師請過來,他下頭有一幫閑漢都是地頭蛇,正好可用?!?/br> 京城這一盤大棋才剛剛落子,這個節(jié)骨眼上,古浩天當(dāng)然不愿意回梁山的,于是他撒出人手,先探明原因,自己則守住陣腳、以靜制動。 “女真人與陸謙處己經(jīng)派出人手,我們于京城總共就七、八十人手,若起大的沖突恐不夠用,我們要立即回山調(diào)人,在城外再設(shè)一接應(yīng)點,以防萬一?!?/br> 許貫忠見古浩天不愿離去,便退一步,要求加強人手。古浩天思考一下,覺得也有必要。便說: “即刻派人回山,調(diào)孫安和李逵率一百橫刀營隊員于城外接應(yīng)?!?/br> 而調(diào)此兩人帶隊,古浩天也有考量的,孫安武藝高強,心思慎密,可彌補京城人手實力,而橫刀營本為騎戰(zhàn)而設(shè)計,則萬一與女真人對壘,可以一試其對付騎兵的威力。 “客棧是否暫停開業(yè),不然那些人遲早會尋到此處,那時他們?nèi)粢胱?,我等不好拒絕,徒增許多麻煩?!敝熨F建議道。 “也好,對外就說裝修未好,先把招牌取了,過兩日再說?!?/br> 古浩天覺得朱貴講得有理,便答應(yīng)了。又吩咐蕭讓帶兩人到樞密院找徐處仁,約他見面,他隱約覺得此事跟去年秋闈那篇策論有些關(guān)系,不然女真人不可能注意到他這個無名小卒。 此后眾人散去各自做事。辰時,魯智深帶著兩人與卞祥一起匆匆起來。 “小官人甚事恁急?”魯智深一進門,就急急的問。 “大師且坐,這兩位是?” “這位是張三,人稱過街鼠,這位是李四,人稱青草蛇,本是酸棗門潑皮頭領(lǐng),如今跟在灑家身邊學(xué)點拳腳,卞祥兄弟說用著他們,便帶了過來。” 果然是這兩位,古浩天心里猜個正著。便請兩人坐下喝茶,自己與魯智深、許貫忠進入二樓的客廳講話。 對于魯智深,古浩天并無隱瞞,把昨晚獲悉的情報說了一遍。 “那女真人想咋的,需要灑家做甚事,小官人只管吩咐就是?!濒斨巧钜宦牼蛺懒恕?/br> “當(dāng)下首要的是要探知昨晚女真人與陸謙那廝,在何處聚會?說了些什么?心中有數(shù)才好下手,我等初來對京城地面不熟,想借助大師下頭人手?!?/br> “這有甚說的,只管使喚就是?!?/br> 當(dāng)下魯智深就把張三、李四叫上樓來。這兩人當(dāng)時受了古浩天五兩銀子,對其本有好感,如今又有師傅吩咐,自然無話。隨即,古浩天讓朱貴取了五十兩銀子與他們,兩人捧著一筆巨款歡天喜地的去了。 且說張三、李四不愧是地頭蛇,使了一些銀錢,只半日時間便探的昨晚陸謙、高衙內(nèi)于長慶樓和兩個胡人喝酒。 長慶樓是京城的著名大酒樓,往常他倆是沒資格進去的。今日卻是腰包鼓鼓,況且查出結(jié)果還有獎賞,于是便大搖大擺的進去。 兩人點了酒萊,便問小二: “可有養(yǎng)眼的姐兒,叫兩個過來陪酒。” “俺長慶樓姐兒甚多,兩位客官可有相熟的” “相熟倒是沒有,不過聽說高衙內(nèi)昨晚在此喝酒,那相陪于他的姐兒必是不錯,勞煩幫忙找兩個過來?!?/br> 張三說著塞過一塊碎銀,那小二便歡喜的去叫人了。 不一會,門外便進來兩個二八年華的風(fēng)塵女子,倒也有六、七分姿色。那張三、李四本是街頭潑皮,對付這類買笑的女子自有手段。一番吃喝調(diào)笑之后,雙方漸漸熱絡(luò)。 “jiejie,聽說你倆昨晚陪花花太歲吃酒,想必十分快活。”張三樓著一個姐兒打趣道。 “那廝也就是銀樣蠟槍頭,有甚快活?!蹦墙銉汉攘藥妆?,也放浪起來。 “聽說還有兩個胡人,都是高大威猛的,想必喂飽了你。”李四接著調(diào)笑道。 “這個便的問你懷里的那位,昨晚正是她侍候的?!蹦墙銉盒χ氐?。 “有甚好的,一身臭味,俺昨晚不知洗了幾桶水。”李四身邊的姐兒不屑的說。 “那高衙內(nèi)和胡人兩邊一對粗人,可有甚么可笑的事情,且說來聽聽。”李四乘機問身邊的姐兒。 “除了喝酒和欺負俺姐妹,還有甚可笑的,倒是在桌上說了甚么結(jié)盟的事?!?/br> 李四一看有些聽頭了,趕緊往那姐兒的嘴里喂了一杯酒,貼著鬢問道: “好jiejie,你咋恁有見識,這等大事也聽得明白,快快說與俺聽聽,實是好奇的緊?!?/br> 那姐兒被李四一吹捧,頓時得意幾分。 “有甚高深的,不過打探我們和胡人結(jié)盟打那遼國的事罷了?!?/br> “那高衙內(nèi)怎說”張三接著問道。 “他先前說朝中相公都是首肯的,后來又說什么虎、狼、馬的,那個胡人好似十分在意,再三問甚么人說的。” “那衙內(nèi)說甚么人” 張三聽到此處,心里焦急,整個人都朝李四身邊的姐兒探了過去。 “你也不必怎么焦心,這個俺倒聽的清楚,卻是那個虞侯說的,是京東地面一個姓古的書生?!?/br> 張三身邊的姐兒,見被那邊搶了風(fēng)頭,不高興的說了一句。 且說,張三和李四得了準信興奮不已,胡亂喝了一些酒菜,又乘機做了一些云雨之事,便急著趕回了山水客棧。 到了下午未時,好些派出打探消息的人員都趕了回來。張三和李四的消息確定了,女真人正是聽到了古浩天反對聯(lián)金抗遼的觀點,才心生歹意的。而看來這個觀點必定已經(jīng)在朝廷之中有所傳播,不然高衙內(nèi)一個紈绔也不會知情。跟蹤陸謙的人回來說,說那廝早上去了戶部,出來后去了驛館,那必定是去查古浩天的報名信息了。最后一個回來的是蕭讓等人,他們在樞密院等了半日終于在散衙時見到了徐處仁,由于人多嘴雜,不便多說,便約了晚上在山水客棧見面。 至此,事情的脈絡(luò)基本已經(jīng)清楚,便是古浩天關(guān)于周、遼、金的論點,傳入了京城并造成了影響,金國使者從高衙內(nèi)處得知消息,心生忌憚起了殺意。所缺的便是誰人傳入了京城,但這其實已經(jīng)無關(guān)大局。 傍晚,徐處仁來到了山水客棧,古浩天把其迎進二樓客廳,叫了許貫忠和蕭讓作陪。兩人鄆城作別,卻相逢于京城,雖然時日不長,但地點世事皆已不同,不免一番感慨。 一番述話之后,古浩天說起女真人因他的言論而起殺心的事。 “嵇仲與老夫害苦你了!” 徐處仁聞聽當(dāng)時就叫了起來,隨即把自己與張叔夜的暗中cao作講了一遍。 “誰料想那女真人這時候竟進京議盟,而這賊子竟起了這等歹毒心思,這分明是司馬昭之心,可朝中諸公卻還熱衷于議和,這大周沒救了!老夫即刻把此事奏與朝廷?!?/br> 徐處仁痛斥一番之后,起身就要下樓。 “老大人萬萬不可!” 卻見古浩天和許貫忠等一齊叫了起來,幾人把徐處仁勸回坐下。許貫忠開口說道 “朝中若有人聽的進此議,便無結(jié)盟之說了,老大人何須費心。至于女真人的陰謀,即便說了又有幾人相信,反而不利小官人處境,不如以靜制動,從長計議?!?/br> 徐處仁在幾人的勸之下,終是平靜下來,但卻沒有了把酒言歡的心思,最后簡單的吃了一些便飯之后,在古浩天派人護送下,愴然的去了。 當(dāng)晚,古浩天諸人商議良久,然后一張無形的網(wǎng)悄然撒出,梁山莊園進京后的第一次考驗也隨即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