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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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射擊!” 箭矢越空,射入刀盾兵的盾牌之上,好似雨點落地,噼噼啪啪直響。 隨著中原朝廷疆域擴大,人口經(jīng)濟的全面提升,物資的自給率越發(fā)富足。 兵卒的著甲率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很可觀的地步。 這種沖鋒陷陣的強兵,人人都裝備著鑲嵌鐵片的札甲。 有盾牌護著要害,箭矢很難給他們造成傷害。 唯有運氣不好的,給射中了膝蓋大腿,短時間失去戰(zhàn)斗力掉隊,完全不影響隊伍沖刺的速度。 植廷曉見狀,暗罵一聲:想著郭崇岳麾下的弩兵,憤慨想道:“若老子手上有一支弩兵,中原賊子,豈敢如此猖獗!” 南漢的軍制與中原不同,他們分四個編制以地位高低排序:鎮(zhèn)軍、團練軍、左右街軍、土軍。 鎮(zhèn)軍相對精銳,是分別由各自的節(jié)度使指揮的地區(qū)力量,主要負責鎮(zhèn)守邊疆重鎮(zhèn)或交通樞紐處。余下的各軍就類似于地方城鎮(zhèn)的護衛(wèi)軍和民兵。 郭崇岳手中的五萬兵馬有三萬是裝備精良的鎮(zhèn)軍,而他手中的團練軍便如后娘養(yǎng)的一樣,并沒有像樣的裝備,更別說是弩兵這種燒錢的玩意。 植廷曉咬緊牙關(guān),用力揮舞令旗,麾下長槍手迅速結(jié)成槍陣。 而中原的刀盾兵已經(jīng)無畏無懼地憑借手中的長盾,頂著長槍,沖入槍陣中心。 兩軍瞬間就廝殺在了一處。 鮮血四濺。 田仁朗見狀,高舉著長槍喝道:“兄弟們,碾碎他們!” 田仁朗騎兵的動向,自然瞞不過植廷曉。 但他完全沒有應對之法。 作為后娘養(yǎng)的團練軍,不具備騎兵這類兵種,只能倚仗長槍兵硬抗。 下令后軍的長槍兵向右旋轉(zhuǎn),爭取將護住弓手,避免直接讓騎兵給突突了。 盾兵突擊,長槍掠陣,騎兵側(cè)翼突擊。 田仁朗使用的是最簡單的步騎戰(zhàn)術(shù),可就是這簡單的戰(zhàn)術(shù),讓植廷曉泛起了無力的感覺。 簡單意味著見效快。 中原兵卒的經(jīng)驗、裝備、個人的殺敵技巧以及士氣乃至兵種,都在南漢軍隊之上。 在這種正面實力的優(yōu)劣,植廷曉完全不知應該如何才能逆轉(zhuǎn)。 植廷曉并沒有小覷中原,但真沒料到雙方的差距竟如此巨大,以至于己方有不堪一擊的感覺。 “兄弟們,堅持住,援兵就在身后,郭帥的四萬兵馬,轉(zhuǎn)瞬即至,只要堅持半個時辰,便能讓這群入侵我家園的賊人,知道我們的厲害!” 植廷曉大聲鼓舞著士氣,雖說自己處于劣勢,但堅持個把時辰還是做得到的。 只要郭崇岳來援,勝利的天枰就會倒向他們。 這五萬打一萬,哪有打不贏的道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個時辰已經(jīng)過了。 植廷曉滿頭大汗,抵抗的越發(fā)吃力,可是他所等的援兵卻毫不見蹤影。 直到副將魏慶滿臉淚痕的來到了他的身旁。 植廷曉這才反應過來,張了張嘴道:“郭崇岳沒派援兵?” 魏慶哭著罵道:“那個天殺的沒卵貨,說統(tǒng)領(lǐng)不聽勸阻,擅自出戰(zhàn),活該有此下場,一兵一卒都不愿意調(diào)派……統(tǒng)領(lǐng),撤吧,撐不住了?!?/br> 植廷曉臉色蒼白,茫然道:“撤?還能撤去哪?” 他慘然一笑,忽然翻身上馬,怒吼道:“事已至此,唯有以身殉國,怕死了自行歸降,不怕死的,跟我沖!” 他大吼一聲,仿佛半空打了個霹靂,然后縱馬上前,舍命出擊。 植廷曉通曉軍略,手上的團練軍,盡管不是南漢主力,卻也訓練有素,對于自己的長官很是信任。 受他悲壯氣概所感染,不少兵士都跟著他舍命一戰(zhàn)。 植廷曉勢如瘋虎一般的沖鋒,還真給一直處于優(yōu)勢的中原兵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但隨著植廷曉力竭倒下,這支南漢團練軍再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田仁朗抹了抹額角的汗水,心有余悸:植廷曉最后一擊,真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收拾戰(zhàn)場!” 田仁朗不但要在英州郭崇岳的眼皮子底下?lián)羝浦餐圆浚€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掃戰(zhàn)場。 赤裸裸的蔑視! 這一仗之所以打得如此激進,便是田仁朗一早從潘美那里得知了郭崇岳與植廷曉的情況。 對于郭崇岳是否會出擊,田仁朗做個三個假設。 郭崇岳性格膽小怕事,如果植廷曉跟自己打得有來有回,郭崇岳有可能會來支援;如果植廷曉占據(jù)上風,郭崇岳百分百支援;但反之植廷曉處于下風,有潰敗之跡象,那郭崇岳大概率是不敢來援的。 植廷曉雖有名將之器,但他手中兵馬并非南漢精銳,裝備配置皆比不上中原。 田仁朗有十足把握占據(jù)上風,令得郭崇岳不敢來援。 結(jié)果正如他所假設的一樣。 …… 興王府,皇宮。 劉鋹看著盧瓊仙、樊胡子、陳延壽、李托、龔澄樞,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焰,他鐵青著臉,拿著桌上郭崇岳傳來的戰(zhàn)報,一字一句,帶著寒意的說道:“植廷曉不聽將令,擅自出兵,致使慘敗,八千兵士,近乎覆滅!你們也是這么認為的?” 幾位狼狽為jian的南漢重臣聽出了不尋常的意味,不敢?guī)颓徽f話。 劉鋹拍案而起,道:“植廷曉或許沒聽將令,可郭崇岳在英州都干了些什么?求神拜佛?朕給他五萬大軍,不是讓他祭祀佛陀的。結(jié)果倒好,讓人在眼皮子底下大勝而歸,空有大軍在手,連出戰(zhàn)的勇氣都沒有?此等蠢貨,竟然還好意思號稱‘自幼演練武功,熟讀兵書,深諳兵法,極富韜略’?還夸口能夠抵擋中原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