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別拆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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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染聽聞秦奚所言,略微停頓,但很快便恢復(fù)了過來。她的睫毛輕動,美目小弧度地彎了彎,她一提唇角,聲色淡然道:“對,就是這樣?!?/br> “不過殿下,那刺之事也確實還有一點比較蹊蹺。”秦奚一手橫在身前,繼續(xù)開口說道。 “什么?” 秦奚聲色平穩(wěn)地開口:“那些刺來到邵姑娘的院中,其實理應(yīng)是要對殿下你下手的??墒撬麄儾排c邵姑娘打了個照面,就直接想要將邵姑娘帶走,甚至都沒有任何留戀。我們的人到的時候,就是剛好救下險些被帶走的邵姑娘。” “這樣么……”玉染的眼中似有波紋綻開,她說:“對了,你是怎么斷定那些刺是華國人的?” “從為首的刺身上搜出了華國的宮廷玉佩,應(yīng)該是華君身邊的暗衛(wèi)才有的?!鼻剞砂欀妓剂康?。 “是嗎?”玉染頓了頓,還是暫且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繼續(xù)追查,而且我也覺得既然刺的目的沒有達成,那就一定還會再去。但除了這個以外,我之前說得你可還記得?” “這是自然。”秦奚溫和地笑了笑,答道:“事情可以追查,但邵姑娘的安危要放在首要?!?/br> “還是秦奚你比較了解我?!庇袢狙垌铄?,輕笑著說道。 “若是連殿下都不了解,那秦奚真的得自慚形穢了?!鼻剞杀〈轿P,下意識吐露出的言辭似乎意有所指。 玉染深深地望著秦奚片刻,最后她斂起眸,將視線從秦奚的面上移開,“我昨日也得到另外的消息,西境那邊的守軍昨日夜里死了兩個士卒,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今日早上,都是被一劍封喉,而且身上的外袍已被取走。行刺之人手法嫻熟狠辣,恐怕都是武功高強之人。 “而且西境近日來的守軍秦奚你也是知道的,其中不止是有原駐守軍,更有從好幾處軍營調(diào)來的精英,甚至紅月閣的人也在暗中看守。如果來人是在夜間偷偷混入了守軍之中,而且還能不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那這兩個人就必定不簡單?!?/br> “如果殿下的這個消息當(dāng)真屬實,那殿下就不得不防。因為不論來人懷著的目的是為了得知西境的布防,或是為了其他的理由,那對于西境和殿下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威脅?!鼻剞傻拿碱^微皺,似乎比起剛才面色凝重了不少,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玉染靜默須臾,隨后思量了一下又問道:“秦奚,你可知曉近日來華國那邊有什么動向?” “華君大肆整頓兵馬,毫無避諱他國之意。而容襲在朝堂之上似乎也未有與華君政見不合之處,近日來也只在早朝大殿、御書房和云華殿三處往返走動?!鼻剞烧f到容襲的名字之時,眼底的神色更暗了幾分,仿佛劃過幾絲隱忍復(fù)雜之色。 “這倒不太像是容襲的作風(fēng)啊?!庇袢居袷种讣廨p輕觸在下巴上,一雙鳳眸微瞇道。 秦奚長久未言,許久過去,他忽然抬起眼眸,眼底波瀾動蕩,他朝著玉染俯身作揖道:“殿下,秦奚有些話想說,不知殿下愿不愿意一聽?” “你說?!庇袢镜哪抗饴湓谇剞擅嫔希χf道。 秦奚頓了頓,刻意挪開了視線,他垂下眼簾,緩緩開口:“在殿下現(xiàn)在的心中,是否已經(jīng)默認容襲不會與殿下作對?” 玉染微微一怔,她一時間望著秦奚,張了張口,卻最后竟是無聲一笑,一個字都沒能說出口。 “殿下,你現(xiàn)在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天下,還是容襲?”秦奚的聲色沙啞下來,他有些苦澀地笑道:“殿下,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以前是什么樣的?”玉染的眼底溫和而復(fù)雜,她的唇角還掛著微笑。 “以前的殿下,比現(xiàn)在更敢于認清現(xiàn)實,比現(xiàn)在更果斷決絕,絕對不會想現(xiàn)在這般——明明心中對很多事已有所解,卻連直迎而上的勇氣都沒有?!鼻剞煽嘈φf。 “我有。”玉染斂眸,忽然說道。 下一刻,秦奚厲聲說道:“不殿下,你沒有。如果說你有的話,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我說的是——容襲故意回華,在朝政勢力與華君之間周旋,他表面順從華君,實則背地里卻先一步有所動作,也許那兩個闖入寧國西境,混入守軍意圖不明的人,正是容襲和修子期?!?/br> 秦奚的言辭條理明晰,甚至語氣極為肯定。通過剛才與玉染的一番對話,他已經(jīng)將事情和如今的局面大致捋了一遍,而秦奚的腦海里首當(dāng)其中跳出的就是“容襲”兩個字。 “殿下,現(xiàn)在的容襲確實還不如華君的強大,可容襲擁有的是他的謀略,他擁有的是和殿下你一樣過人的思慮。也就是說,若論“計”,容襲未必比不過華君。容襲在殿下面前的表現(xiàn),到底有幾分是真,殿下你捫心自問是否能全然認得清? “如果華君想要利用容襲,可事實真相卻是容襲反過來利用起華君,如果他真的將自己的真正的心思都掩藏在表象之下,那面對這樣一個人,殿下你要怎么辦? “青梅竹馬是真,十年相伴是真,互相喜歡是真。可恕秦奚直言,殿下和容襲曾經(jīng)都做過太過殘忍之事,并且成為了很多人眼中懼怕的存在。你們都會做出這些決斷的原因是,你們都對這個天下有一番執(zhí)念。殿下對天下的執(zhí)念起于明戌皇朝對殿下的冷酷和傷害,而這些傷害讓殿下覺得銘心刻骨,無法忘懷。難道殿下的心中不是覺得,只要得到了天下,那身邊的人就再也不會受到傷害,而殿下你自己也能獲得自由和尊重,成為全天下最尊貴之人,無人再敢欺辱?” 秦奚說到后來,語氣愈發(fā)激動起來。他望著玉染,神情里居然多了幾分悲戚。 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最盼望著玉染能夠坐上至尊之位的人就是秦奚。他不是為了自己將來的地位,而是為了玉染本身。 這么多年以來,他一直將玉染近乎所有的作為表現(xiàn)都看在眼里。不管別人是怎么想的,他就是希望自己能夠親眼看著玉染受得眾人尊敬,受得萬臣朝拜。他就是相幫玉染完成她最初想要的,他只是希望玉染能夠不要在將來后悔。 玉染的眼眸之中光華流轉(zhuǎn),半晌,她張了張口,盡量輕松地揚起唇,聲音溫而緩地說道:“秦奚,你不懂?!?/br> “是啊,秦奚從來都沒有懂過殿下。不過秦奚依然希望,殿下有時也應(yīng)該聽取一下不太懂你的旁觀者的看法?!鼻剞蓻]有生氣,面上同樣泛起了笑意。他笑得溫潤清透,還是那般儒雅的姿態(tài)。 玉染的柳眉微攏,神色之中劃過幾分苦惱。說實在的,玉染對于現(xiàn)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奚有些沒轍。 因為平時秦奚對她的態(tài)度只能用“順從”兩字來形容,不管她說什么,下什么命令,秦奚都會照做。 但是沒想到,秦奚居然又罕見地與她拌嘴了,之前幾次秦奚與她辯論是因為容襲,那時的秦奚同樣是鋒芒畢露,用著異常銳利的光芒與容襲對峙而立。結(jié)果,這一次又是因為容襲。 容襲這個名字不止是印刻在玉染一人的心里,同樣也被秦奚當(dāng)成了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因為秦奚一直覺得,他深愛的玉染一直都在被玉染所愛著的容襲而傷害。可偏偏玉染卻不愿意引以為戒,在很多時候甚至是裝聾作啞,對于容襲的做法視而不見。 “秦奚,你的話,我一直都有在聽的?!庇袢久娌桓纳卣f。 “殿下,我……” “秦奚,你別生氣了,很多事我知道其實你我心里都懂。只是,你就不能難得不拆穿我嗎?就和以前一樣,把我說的所有話,做出的所有決定都當(dāng)做是對的。這樣……不好嗎?”玉染的面龐被籠在夜色的拂照下,她的聲音輕柔,唇畔還留著一抹笑,讓人看起來覺得不太真切。 秦奚放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握著,他的指尖掐著自己的掌心,讓他的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起來,可他卻仿佛對痛楚絲毫未覺。他沉默良久,最后終是松開了手,他仰了仰頭,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然后朝著玉染平和一笑。 他說:“好。” “你剛才和我說的話我聽進去了,我也確實有些在意。這樣吧,你叫人盡量盯緊華國王宮中的‘容襲’,然后注意西境守軍軍營當(dāng)中的動向。還有,華君想接道商國,就必然會找人與商君商議,商國現(xiàn)在的大將軍是顓頊明,若是有關(guān)軍中之事商君必然會與顓頊明商量,我怕顓頊明在這個時候會給我添出什么麻煩。”玉染想罷,輕嘆一聲,接著平心靜氣地抬起眼眸說道。 “是,殿下。”秦奚垂下眼簾,微微俯身,作揖應(yīng)聲,一切皆是如往常恭敬至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