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暗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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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襲的一雙眼眸靜謐而魅惑地望著玉染,他的唇角噙著笑,而前幾日蒼白無力的俊美容顏之上終于多了幾分紅潤之色。 “阿染——”見玉染無動于衷,容襲再一次委屈無辜地輕喚了一聲。 這一次,玉染終于給了他反應(yīng)。 “我可沒有將你推給別人。”玉染瞇了瞇眼,很是平靜地開口。 聽到此處,容襲的面上更是不滿了幾分,他裝作嬌柔地一手半掩著面龐,一雙眼眸微垂,細(xì)長的眼睫撲眨了好幾下,接著只聽他說道“容襲昨日身體委實(shí)虛弱不適,可因動情于阿染,甘愿在良辰之下與阿染共赴云雨一番。這才隔了一夜,你便如此翻臉不認(rèn)人,這叫容襲情何以堪?” 損,容襲這話,是真的夠損。 玉染只覺自己眼角一抽,硬是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就單看容襲這副委屈至極,又盈盈弱弱的模樣,要是普通不知情的人還真要以為是玉染的不是,會認(rèn)為玉染是個(gè)薄情寡義之人。但玉染多了解容襲啊,容襲這是明擺著知道玉染不吃他那一套,所以他便索性變本加厲一番,估摸著他就算是能讓玉染有一瞬覺得心中無奈便要高興壞了! “你再胡言亂語一句,我便立刻轉(zhuǎn)身走了?!庇袢拘τ亻_口。 “這可不行的,阿染是受了父王所托,要按照紅月閣派出的任務(wù)一直呆在容襲左右的?!比菀u裝作一副頗為認(rèn)真凝重的模樣。 玉染挑了挑眉,笑著道“是啊,‘紅衣’自然是很快就會來伴著四殿下你的?!?/br> 玉染的話意有所指,而容襲也是立馬明白了過來。 容襲面上的笑意登時(shí)垮了幾分,他撇開視線,頗為委屈地道“你將我推給蘇久,分明就是嫌棄容襲中毒之后身體孱弱,不得與你共賞花、共飲酒,不能讓你喜笑顏開!” 玉染嘴角抽了抽,眼底眸光閃動,她有些頭疼地開口“你自己都說你的身體已經(jīng)羸弱至此,可居然還想著飲酒作樂嗎?” “只要是與阿染良辰共度,哪怕是要以容襲的康健相換,又能如何?”容襲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玉染,聲音里沒有絲毫猶豫之色。 不得不說,容襲的言辭是很具魅惑的。如若玉染還只是個(gè)懵懂無知的青澀少女,或許她當(dāng)真會義無反顧地被容襲所吸引,投入他的懷抱之中。 只不過,很可惜——玉染是當(dāng)下的玉染,而容襲也是當(dāng)下的容襲。 他們都只能活在今朝,再也回望不了過去了。 “你這么作踐自己,倒是一點(diǎn)兒都不出人意料?!庇袢镜恼Z氣格外平靜,而一雙鳳眸之中也帶了幾分打趣之意。只不過,打趣歸打趣,她卻仍舊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阿染的嘴這般毒,也倒是一點(diǎn)兒都不出人意料。”容襲將話索性換給了玉染,他眨了眨眼,又轉(zhuǎn)而道“不過,這些都不打緊。容襲最欣賞的,不就是阿染的特立獨(dú)行嗎?” “能讓你欣賞我的特立獨(dú)行,可真是我的罪過。你要不將你欣賞我的地方都一并告訴了我,我也好一件一件地去改,總該有改完的時(shí)候。”玉染皮笑rou不笑道。 容襲不慌不亂,繼續(xù)接話,“若是阿染真的覺得想改了,那也無妨。阿染改,那容襲就再重新喜歡上,終歸是變不了的。阿染以為如何?” 玉染靜默良久,眼底漆黑卻明凈透亮。她的眼眸微瞇,柳眉微彎,唇角的笑意不減分毫,半晌才道“很好?!?/br> 這“很好”二字,可謂是被她念得別有深意。 只是說出這兩字的人有心,而聽得人也是有心,便是硬生生地將原本這有些暖和的對話一下子給捎得冷了。 “你既然來都來了,難道真的連陪容襲小坐一會兒都不肯嗎?”容襲再次發(fā)問。 這一回,玉染倒是沒有拒絕。 玉染想要去邊上挪個(gè)椅子過來,誰知容襲伸手一把扯著她的手臂,用著一副極為期盼的眼神說道“便在這兒直接坐下吧,也好挨得近些,讓我不覺著寒冷?!?/br> “現(xiàn)下入秋,而你的屋里我已命人置上了炭盆,也正是曉得你中毒發(fā)寒?!庇袢镜难韵轮獗闶嵌家呀?jīng)給你安置了炭盆,你還這么粘著她,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容襲呵呵一笑,隨即半是起身,在玉染坐在床沿的一刻,冷不防就攀上了玉染的肩膀,將玉染的手臂給死死地抱住,好似生怕玉染下一刻就走了一般。 “我中的毒,毒發(fā)之時(shí)那是有大寒之兆,豈是幾個(gè)炭盆可以將我打發(fā)的?”容襲有些好笑地望著玉染,毫不客氣地直接將玉染的拙劣借口給點(diǎn)了出來。他瞧見玉染瞥了他一眼,于是更為高興了幾分,他輕輕地湊過頭,將微冷的臉頰貼在了玉染的溫?zé)岵鳖i上。光是這樣似乎他還不肯滿足,在輕輕蹭了幾下之后才闔著眼眸,頗為滿足地悶聲開口“自然是要阿染的貼心陪伴的?!?/br> 玉染聞言,微微轉(zhuǎn)頭,一雙鳳眸剛好撞上容襲笑盈盈的目光。她提了提唇角,眼光微閃,忽地抬起手,纖細(xì)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扣在了容襲的下顎上,她的目光就這么停滯在容襲絕世風(fēng)華的容顏之上。 良久,玉染忽然動了。她慢慢地朝容襲湊過頭去,隨后輕輕地貼在了容襲的面頰上。玉染的唇畔掃過容襲的額頭、鼻尖、臉頰、唇畔,最后還落在了下顎上。她的舉動輕而緩,似乎帶著羽毛輕拂的瘙癢與柔和。 最后,她的臉頰與容襲的臉頰輕輕貼在了一塊兒。兩人就這么互相臉頰貼著臉頰,就如同一抹溫存猶在,帶著幾分旖旎繾綣的溫柔。 “你想要的——可是玉染的這般對待?”玉染的聲音輕柔,不帶著幾分情緒,卻是隱含著幾分意味深長。 容襲的視線在玉染的面龐上來回流轉(zhuǎn),下一刻,他笑著開口“若是如此——甚好?!?/br> “四殿下既然都叫了我一聲阿染,那便是認(rèn)同我是寧國攝政王這個(gè)身份的。天下誰人不知赫連玉素來有風(fēng)流愛美人的不羈名聲?慕容殿下貴為華國四皇子,若是還來淌我這條渾水,那可便是大降身價(jià)了。日后若是又再來責(zé)怪起我來,我可是不會承認(rèn)的。”玉染眉眼斜飛,眼底里閃過一絲精光。 她現(xiàn)在的言語之中,已是將容襲放在了一個(gè)在百姓口中傳得津津樂道的赫連玉的“寵妾”這個(gè)身份上來說的,其中的貶義溢于言表。 玉染心中清楚容襲是個(gè)怎樣的人,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用言辭折辱于容襲,那也不過是在做著無用功。就如同她自身不會被人輕易挑唆說動一般,容襲又豈會如此? 只是,玉染便是要用這種刻薄的言辭來告訴容襲——她本就是個(gè)心性薄涼之人,而現(xiàn)在的心里更是涼透了大半,已是不知動情了。 “容襲與阿染不曾向?qū)Ψ竭f過一紙休書,所以容襲名正言順地還是阿染的夫君。既然是如此,那若是現(xiàn)今將容襲比作阿染眼中所喜愛的美人,容襲也并未覺得有絲毫不妥?!比菀u灑然一笑,似是對此毫不在乎。 “毫無不妥……”玉染垂下眼簾,低聲將這個(gè)詞又重新念了一遍。半晌的靜默之后,她悵然一笑,陡然抬眸,“毫無不妥嗎?容襲你的心可真寬?!?/br> “人把自己逼得越緊的時(shí)候,不就越是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嗎?”容襲微微笑著反問。 玉染頓了頓,眼眸微深,她稍許拉開與容襲的距離,接著沉聲開口“也就是說,你已經(jīng)記不得你到底與那北境的北平侯到底都籌劃了些什么嗎?” 容襲聞言,眼眸微斂,接著似乎毫無防備地笑著應(yīng)答“哎呀,果然不愧是阿染,總是能一眼看清、一語中的?!?/br> 玉染雙臂抱胸,微微撇過頭,不去看容襲。她眉眼微揚(yáng),淡聲說道“這般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處事風(fēng)格,約莫在這華國也就只有你能做得出來。那北平侯身居遙遠(yuǎn)北境,雖說擁有部分兵權(quán),可卻向來沒有什么動靜,可以說是低調(diào)行事??善麜x在這種朝局緊張的時(shí)刻忽然從暗明兩處動手,時(shí)機(jī)又能拿捏得如此準(zhǔn)確,那他的背后必定是有一個(gè)在身在朝中接應(yīng)之人,告訴了他到底現(xiàn)在要如何做,又要有何種表現(xiàn)。 “細(xì)細(xì)想來,你的失憶突如其來,本不尋常。如果你是真的失憶,那我覺得你應(yīng)該在失憶之前就有預(yù)料自己會遇到危險(xiǎn),不管之后你到底如何也定會提前做好安排;如果你是假的失憶——那很顯然,你早就已經(jīng)算好了讓華君對你放松警惕的一刻,來不斷地做出讓華國朝局更加紊亂之事。 “你以自己的性命為賭,賭我會來到華國。你堅(jiān)信在我到來之時(shí)定會做出一些足以庇護(hù)你的事,所以你便可以憑心而為,直接讓北平侯動手,挑起更大的內(nèi)亂。而朝局之中,你已知曉華君必會為了打破如今太子與三皇子的僵局召回安瀾,便也是風(fēng)波不斷。”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