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往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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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不等云陸再繼續(xù)好奇地摸下去,玉染便是將他給驀地推開了,但是她推得也很輕,絲毫不會碰傷云陸。 云陸這一撲,確實(shí)是突然了。但玉染也不會驚怪,因?yàn)橹灰筮€一直要與云陸相處,那云陸就必然有一日會發(fā)現(xiàn)她是個女子。 “別鬧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庇袢九牧伺脑脐懙募绲馈?/br> “我也才十六,可不還是個孩子?”云陸故意撇了撇嘴道。 玉染不禁失笑道:“好吧,和我一比,你還真是個孩子。不過,就算是個孩子,你也得少些頑皮才行,不然帶著你到哪里都得雞飛狗跳的,我可吃不消?!?/br> “為什么不能和公子比?公子給我的感覺還很年輕啊,也就二十來歲吧?”云陸咧著嘴笑,露出了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玉染輕笑道:“我今年二十又五了?!?/br> “二十又五也年輕,再說公子如此風(fēng)華絕代之姿,鐵定是讓人看著都覺得說你二十歲都多了。”云陸毫不猶豫地夸贊道。 玉染覺得好笑,“你都沒有見過我的模樣,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你為何就能認(rèn)定我風(fēng)華絕代?說不準(zhǔn),我就是個模樣丑陋,讓人瞧一眼就作惡的人呢?” “反正我覺得就不是!”云陸雙臂抱胸,飛快地否定。他在玉染跟前晃了晃,忽然勾起唇,笑意莫測地問道:“公子還是不愿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或者說,公子的身份地位到底位于這商國的何處?” 玉染低笑著問:“怎么?怕我的身份地位,不足以護(hù)你周全,也不能夠幫你報仇?” “不是的,只是純屬好奇罷了。公子要是不想說也可以,但是就公子那種隨隨便便、風(fēng)輕云淡地就殺了這么多江家走狗,而且全然不懼的態(tài)度來說,公子一定不會是個地位低微之人了,至少是個達(dá)官顯貴?!痹脐懻f到此處,還是有認(rèn)真思量過一番的。 “挺聰明的,我……”正當(dāng)玉染準(zhǔn)備對云陸稍作解釋之時,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玉染道:“是誰?” “公子,是我,蘇久?!碧K久在門外應(yīng)道。 “進(jìn)來吧?!庇袢镜?。 蘇久隨即推門走了進(jìn)來,她瞧見屋里玉染與云陸兩相而對地站著,便知剛才兩人是在談著事情。 “公子……”蘇久的目光在云陸的身上游移了一下,意有所指。 玉染明了,她啟唇道:“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回公子,蘇久也不知要緊不要緊,其實(shí)容公子在出府前讓我來和公子您說一聲“今晚注意一些”。”蘇久應(yīng)聲道。 “‘今晚注意一些’,容襲是這么和你說的?”玉染平靜地問道。 “是?!碧K久點(diǎn)頭。 玉染的眼底靜謐而幽深,忽然似有一道光華閃過,她斂眸無聲一笑,對蘇久道:“行,這事我知道了?!?/br> “那公子……可有什么需要防范的地方?”蘇久問道。 玉染搖頭,“不需要,一切如常即可?!?/br> 蘇久雖然心有疑惑,但仍就是會按照玉染的吩咐去做,她點(diǎn)點(diǎn)頭,便轉(zhuǎn)身退出房間了。 “公子,怎么了,那位容公子說得話是什么意思?他剛才不是應(yīng)該還在府內(nèi)嗎,是出門去了嗎?”云陸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玉染默了默,忽然微笑著看向云陸,直接開口問道:“你早上說過,江家背后站著朝堂高位之人,此人指得可是商國丞相夏侯儀?” 云陸一怔,他沒想到玉染會想得這么快,不過既然已經(jīng)被說穿,那他也就沒有隱瞞的意義了,更何況他感覺玉染也不是那種會將他直接棄之不顧之人。 “沒錯,就是他。”云陸點(diǎn)頭道。 玉染的神情不變,似乎早有預(yù)料。她眼神閃了閃,說道:“恐怕你藏身在我這里的消息已經(jīng)被江家知曉了。” “怎么會?”云陸驚訝,他原本以為就算不能拖太長,但一月左右的時間還是可以拖延的。 “江家的人找不到你,就會去求助夏侯本家,而夏侯本家與一個人交往甚密,那個人——對我熟悉至極??梢哉f,只要是那個人聽到了江家的下人對我容貌打扮作風(fēng)的形容,就必定能想到我的身上。”玉染笑了笑,十分淡然地說道。 她說得那個人,自然指得便是——顓頊明,也就是如今的商國大將軍葉明軒。 顓頊明對她的熟悉可以說僅僅就在容襲之下,只要他在場一聽江家人對她的形容,又想到容襲如今作為使臣來了商國,那就必然會料到那個動手的人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她玉染。 其實(shí)這也代表了很多的事情,就比如說目前看來和顓頊明走在一道的商君南宮翎和夏侯本家都會知曉赫連玉本人現(xiàn)在就身處于商國。 雖然在玉染來商國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了會是這樣,也篤定了他們就算知道了也無法真正對她在明面上動手,但肯定也會暗地里給她制造出多多少少的麻煩。 畢竟玉染在他們的眼中,可謂是來者不善??! 聽玉染這么一說,云陸也是有些訝異了,他沒想到玉染的身份居然足以讓與夏侯本家交往甚密的人可以一聽便猜得出來的。夏侯本家的眼界很高,能與他們相交甚密之人必定也是立于商國朝堂頗為頂峰位置的人,能被這樣一個人即刻想到,恐怕現(xiàn)在站在他眼前的這個“玉錦”的身份是真的非常不得了了。 冷不防云陸又想起剛才玉染話中的用詞,他略一斟酌之后歪了歪頭道:“公子不是商國人吧?” 玉染剛才說得是‘商國丞相夏侯儀’,一般若是商國人的話,怎么也不會用到如此疏遠(yuǎn),而且壓根不關(guān)己的形容。 “挺敏銳的?!庇袢窘z毫不吝嗇夸贊。 “公子既不是商國人,也并未歸順于商國,卻還能在商國擁有不小的府邸,那想必便是他國來使咯?哦,我想起來了,我前些日子還被困在江家的時候隱隱約約有聽說什么有使臣從華國來,是不是就是公子啊?”云陸原地轉(zhuǎn)了個圈,最后蹦蹦跳跳地堪堪停在玉染跟前,險些又要與玉染撞上。 玉染溫和地說:“不是我。” “不是公子?啊……那不會是那個什么容公子吧?可是,可是我還以為他是公子的……”“的男寵”這三個字云陸終于還是咽了回去,但是他略一停頓,神情卻是又詭異了一些,他的俊容之上的燦爛笑意顯得有一瞬的僵硬,他磕磕絆絆地道:“那莫非……莫非公子才是那位容公子的……” 玉染毫不猶豫地抬手,修長的手指指節(jié)在云陸的額頭上驀地一敲,她失笑道:“在那兒自己胡想些什么?” 云陸被玉染這么輕輕一敲也是清醒了,是啊,他面前之人有多厲害他也是知道的,又怎么可能愿意淪落為他人禁臠呢? “嘿嘿,是我想太多啦,公子!”云陸咧了咧嘴,又忽然想到什么似地道:“像我這種被夏侯家掃地出門的奴婢之子,公子都能好心收留,還要為我承擔(dān)和夏侯家、江家作對的風(fēng)險,公子就應(yīng)當(dāng)是個明月清風(fēng)攏袖之人?!?/br> 玉染聞言,只是微微一笑,“那你可就弄錯了,我從不是個明月清風(fēng)攏袖之人。倒是你,要是你一輩子都因?yàn)樽约菏窍暮顑x和一個夏侯家奴婢所出的孩子這個理由來讓自己不斷荒唐下去,那才是可惜。” 是的,云陸的真實(shí)身份正是夏侯儀和夏侯本家的一個浣衣的奴婢所生的孩子,只不過夏侯儀那日是醉酒做出的離譜事,而一個浣衣奴婢的身份又實(shí)在太過低微,夏侯儀那時雖然官位還不高,但好歹也算是名門大戶,根本就無法承認(rèn)這件事。 夏侯儀本來是想將人給即刻趕出家門的,可陡然又想到萬一他將人趕了出去,那被趕出去的人在外頭胡言亂語一通,豈不是要讓夏侯家被人恥笑?于是夏侯儀轉(zhuǎn)念一想,便暫且留著云珊繼續(xù)在府里浣衣。誰知這才不出兩三個月,云珊卻是有孕了,正是夏侯儀的孩子。這下好了,云珊誕下了一個男嬰,夏侯儀的嫡夫人的怒火也算是再也壓不住了。 后來,嫡夫人去見了云珊,甚至是威脅云珊若是將云陸是夏侯儀與她的孩子的事情說了出去,那就必然不會讓云陸活下來。所以云珊便吞下了所有的苦,一直只道云陸是她與一個外頭的普通小廝生下的孩子。雖然這樣對她和云陸的名聲都不好,可當(dāng)人身處境遇極為卑微之時,能活下來就是極大的不易了,又怎會再奢求別的。 云陸的真實(shí)身份在府里除了夫人和夏侯儀以外根本無人知曉,所以他也就被當(dāng)成了一個家仆之子粗糙隨意地生養(yǎng)長大,而夏侯儀也就裝作不知道。 但在云陸還只有七歲的那一年,發(fā)生了一件事,這件事徹底改變了云陸原本艱辛低微卻還算平靜的生活,也將云陸的想法和性子完完全全地扭曲和改變了。 因?yàn)椤窃粕核懒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