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辦事，還無須向巡撫大人解釋吧！”對于廣東巡撫泰恩，韓笑還是沒有什么好印象的。

    廣州市舶司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泰恩這位巡撫竟然一點(diǎn)都不知情。由此可見，泰恩的廣東巡撫是多么的不合格。

    甚至，韓笑腦海中突然閃出了那么一絲想法：泰恩本人會不會也牽扯到了其中？

    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韓笑就給否定了。

    在韓笑看來，泰恩可能有些愚蠢，或者腦殘，但絕對不會牽扯到此案之中。

    因?yàn)殄\衣衛(wèi)在廣東的密探并未查出關(guān)于泰恩牽扯到其中的證據(jù)，也沒有查到泰恩有過違法亂紀(jì)之事。

    這個時候，韓笑覺得，很有可能是因?yàn)樽约航裉斓乃魉鶠椋瑳]有經(jīng)過泰恩這位廣東巡撫的首肯，甚至韓笑來到廣州之后連聲招呼都未曾給他打過，這才讓泰恩有些惱羞成怒。

    呼哧著粗氣，泰恩繼續(xù)問道：“即便你們是錦衣衛(wèi)，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也沒有證據(jù)拿人吧？”

    “誰說沒有證據(jù)？”韓笑不以為意道。

    “有證據(jù)？那就拿給本官看看。本官身為廣東巡撫，想必還是有資格看的吧！”

    “那巡撫大人要不要看看陛下頒發(fā)給錦衣衛(wèi)的圣旨呢？”韓笑冷然一笑。

    泰恩臉色一黑，“所以就是說，錦衣衛(wèi)不給本官這個面子了？”

    韓笑眼神變得有些鋒銳，知識著泰恩的眼睛道：“巡撫大人，下官一直覺得，面子是自己掙得，不是別人給的?！?/br>
    “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韓笑你竟然敢?guī)酥苯影鼑胁八?，并封鎖廣州碼頭。韓笑，本官不得不說，你好樣的，就等著本官的彈劾吧！”說完，泰恩拂袖而去。

    對于泰恩的警告，亦或者說是威脅，韓笑并未放在眼中。

    這些年來，錦衣衛(wèi)辦過的朝廷要員還少嗎？如果僅僅因?yàn)橐粋€封疆大吏的威脅，他就要畏首畏尾，那韓笑錦衣衛(wèi)指揮使的位置只怕也就做到頭了。

    所以很快，韓笑就將泰恩的威脅拋之腦后。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錦衣衛(wèi)千戶來到韓笑跟前，回稟道：“大人，人犯均已押解過來！”

    “那好，咱們這就審案去！”韓笑起身，直接來到大牢外的一個臨時準(zhǔn)備好的房子里，靜待犯人被押解過來。

    “大人，您看先審誰好呢？”拿著人犯名單，這位千戶上前問道。

    對于千戶送過來的名單，韓笑看也不看，直接說道：“直接從李涯這位市舶司主官開始審吧！”

    得到命令，下面的錦衣校尉不一會兒就將有些狼狽的李涯給押了過來。

    此時的李涯已經(jīng)恢復(fù)冷靜，不再大呼小叫。

    不過看到韓笑，李涯的臉色依舊有幾分難看，直接說道：“韓指揮使，無緣無故，為何索拿本官和市舶司上下？”

    韓笑嘴角一咧，笑道：“誰說沒有證據(jù)了？一會審?fù)昴銈儯C據(jù)不就來了么！”

    “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韓笑神色一屏，嚴(yán)肅道：“李大人，你應(yīng)該知道陛下的秉性，還是盡快坦白的好！”

    “本官什么都沒做過，有什么好坦白的？”李涯雖然擔(dān)心一會兒下面的人可能會將市舶司所做的事情給供出來，可這會兒依舊死鴨子嘴硬，什么都不說。

    “李大人，不要說本官不給你機(jī)會！”深深的看了李涯一眼，韓笑說道，“如果你主動將案子給交代出來，看在李妃娘娘和六皇子的面子上，我可以對你網(wǎng)開一面，并在陛下面前為你開脫。

    可如果你依舊還是這種態(tài)度，那就別怪本官不顧李妃娘娘和六皇子的面子了，到時候咱們公事公辦。

    要知道，你們市舶司和當(dāng)?shù)厣倘斯唇Y(jié)的事情，錦衣衛(wèi)可是掌握了不少呢！”

    最后說道“錦衣衛(wèi)”三個字的時候，韓笑的語氣極重。同時也是在提醒李涯，他們可是無孔不入的錦衣衛(wèi)。

    是的，錦衣衛(wèi)是什么存在，整個大周，就連剛剛懂事的小孩子都明白他們的厲害。

    李涯又如何會不懂的？

    這天底下，沒有錦衣衛(wèi)不知道的事情，只有錦衣衛(wèi)不想調(diào)查的事情。

    話說到這個地步，李涯也明白了，這一次，韓笑這位錦衣衛(wèi)指揮使開始認(rèn)真了。

    “看來事情是瞞不住了！”李涯心中這樣想著，就開始直接說道：“好吧，我坦白！”

    見李涯開始主動交代問題，韓笑急忙示意一旁的文書記錄。

    李涯開始敘說這幾年自己的心路歷程：“三年前，因?yàn)槭迨宓年P(guān)系，我被調(diào)來廣州市舶司擔(dān)任主官……”

    “都有哪些商家向你行賄？”

    “主要是廣州十三行的商家，其他地方的商家，雖然也經(jīng)常給我送禮，不過都被我一一回絕。”

    “商家向你們行賄和走私的賬本放在什么地方？”

    “市舶司衙門大門左側(cè)臺階的下面?！?/br>
    聞言，韓笑不由一愣，隨即搖頭苦笑道：“你們東西藏得還真是地方！”

    韓笑是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么重要的賬本，就埋在市舶司衙門大門的下面。這么好的地方，如果讓錦衣衛(wèi)的人去搜查，只怕一時半會兒之間，也是查不到的。

    示意下面的一個千戶前去市舶司衙門挖證據(jù)之后，韓笑又問道：“這些年你們市舶司上下一共收受了多少賄賂？”

    “具體數(shù)目記不清楚了，不過每一年的總額應(yīng)該有個一百萬兩銀子吧！”

    “那一共偷漏了多少稅銀呢？”

    “記不住了，韓指揮使還是直接翻閱賬本吧！”

    聞言，韓笑不置可否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起身問了最后一個問題：“整個廣州市舶司衙門，有沒有被牽連進(jìn)內(nèi)的無辜之人？”

    李涯一笑，說道：“就連衙門里端茶倒水的小吏，每年都會有上百兩銀子的分紅，韓指揮使您說，市舶司有沒有無辜之人？”

    韓笑沒有回話，而是看了下文書記錄好的供詞，并讓李涯簽字畫押，之后就帶人抄家并緝拿十三行的商家去了。

    看著遠(yuǎn)去的韓笑，李涯心中有些忐忑，因?yàn)轫n笑離去的時候并未對自己說一定會保住自己，這讓他的內(nèi)心有些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