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渾渾噩噩,是否明白?
“你終于醒了?!?/br> 李西來睜開雙眼,扎西一家關(guān)切的圍在床沿,眼見醒了,婆娘帶著小豆丁退開,準(zhǔn)備飯食。 “白若呢?” “白若?你說那小狐貍?就在旁邊?!痹鞫爻嘁恢竷?nèi)側(cè),李西來看到沉睡的白若。 “我昏迷多久了?” “兩天,要不是倫珠恰好遇見,荒漠上可是有很多野獸?!痹鞫爻嗟?。 李西來心里涌動幾許感激的情緒,卻十分輕微,幾乎激不起情緒波動,下意識想要微笑表示謝意,憋了許久,只見木然的臉色。 “發(fā)生了什么?見到活佛了嗎?”扎西敦赤發(fā)現(xiàn)這異常,關(guān)切的問道。 李西來搖頭,眼里盡是疲憊,扎西敦赤微嘆口氣,悄然退出帳篷。 “我是誰?”“我是李西來?!?/br> “我好像要明白什么事,很重要的事?!薄笆鞘裁词履??” 李西來蹙眉望著灰白色的帳篷頂,自問自答。 “我記得我好像很厲害,似乎是明勁巔峰,嗯!”李西來確定點(diǎn)頭。 “勁力呢?”卻又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空空蕩蕩,“沒了就沒了?!崩钗鱽碜哉J(rèn)為釋懷一笑,卻沒笑出,面上依舊木然。 “小狐貍,快醒醒。”李西來僵硬的坐起身,搖晃白若。 “人家要睡覺?!焙穆曇繇懫穑兹舴瓊€身,不理他。 瞧著這只美麗的白狐,似乎正在緩慢恢復(fù),李西來撓撓頭,“為什么要恢復(fù),好像白若很厲害??!” 走出帳篷,扎西婆娘準(zhǔn)備好飯菜,扎西招手,李西來木訥的走了過去。 看到他這種狀態(tài),兩位大人眼里滿是擔(dān)憂,小豆丁卻感覺很好玩,輕快上前拉住李西來。 任由小豆丁拉著坐下,一家人悶聲不語的吃罷晚飯。 入夜,李西來輕撫小狐貍,她睡得很香甜,躺下蓋上被子,聽到旁邊帳篷傳來人聲。 “我耳朵這么靈??!”李西來似乎發(fā)現(xiàn)什么有趣的東西,但‘有趣’兩個字一閃而過,李西來依舊木然。 “不會是傻了吧?”婆娘雖是疑惑,卻有七分肯定道。 扎西敦赤嘆了口氣?!翱蓱z的孩子?!?/br> 沉默良久。 “真的傻了,我們……”婆娘踟躕著。 “總會好的?!痹鞫爻嘈Φ?。 又是一陣默然?!懊魈熳屗麕托╇s事?!逼拍锼坪跏智宄?,并沒有說出那未完的話語。 “照顧著點(diǎn)。”扎西敦赤眼神溫柔。 …… 第二天一早,小豆丁拉著木頭李西來出帳篷,一家人吃完早飯,正想回去,婆娘叫住他。“跟我來。” 李西來僵直的轉(zhuǎn)過身,較于昨日,今天他的情況似乎更加嚴(yán)重,連話都說不出完整。 婆娘眼底微有些難覺的同情,向前走去。 片刻,背后并無腳步聲跟隨,婆娘回頭一望,恰見李西來同樣停住,心中驚異?!澳阕咔懊??!?/br> “哦哦!”李西來一步一步走著,左腳抬起,右手微舉,右腳抬起,左手微舉,宛如精密的機(jī)器人,動作雖然一絲不茍,但卻毫無生氣。 婆娘瞧得兩眼,心中愈發(fā)驚奇,只見李西來不僅落地?zé)o聲,就連步子間的距離,都是齊齊整整,至少以她的眼光,看不出有何太大差距,而如果婆娘能夠用尺子細(xì)量,就會發(fā)現(xiàn)何止是沒有太大差距,簡直是不差分毫。 李西來一直走,直愣愣朝那帳篷撞去,毫無閃避意思,“快停下!”婆娘急道。 “嗯!”李西來理所當(dāng)然的停下,并未出言質(zhì)疑為什么要停下,更未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不妥。 “跟著我。”婆娘在前,不時回頭看李西來有沒有跟上,只瞧見她一停,李西來亦停,彼此間距離不落一分,無論她疾走慢走,都能夠跟上,偏偏沒有任何腳步聲,倏地心中微怵,卻不明白這怵意從何而來。 挑了把剪刀,遞到李西來手里,正常人應(yīng)該反射性的拿住,李西來卻任由剪刀落下,砸到腳亦無知覺。 如此三次,剪刀仍是落地?!氨茸蛉崭鼑?yán)重?!逼拍镄闹蟹浩疣止?。 “拿住它?!逼拍锊坏靡衙畹溃钗鱽怼丁艘宦?,婆娘將信將疑的遞過剪刀,立時攥緊。 遞過時,剪尖對著李西來,毫無所覺的攥緊,鋒利的剪短頓時扎入皮rou,猩紅一點(diǎn)點(diǎn)滴落。 婆娘驚道:“快松開!”‘啪嗒’沾血的剪刀落地,濺下點(diǎn)點(diǎn)紅潤液體,浸入泥土,讓那黃黑色松散的泥土上,凝聚出幾顆稍亮些的小土球,端詳李西來許久,婆娘為他包扎傷口,微微嘆息。 告訴李西來如何用剪刀,總算沒讓他犯傻的攥剪尖,兩人來到羊圈。 數(shù)十頭羊毛茂密的西藏羊見怪不怪,悠閑站立,四周不少婦人打招呼?!吧┳蛹粞蛎??帶著這位人做什么?” 婆娘解釋,并未說李西來傻了,只是說人想要久住,因此幫扶一二。 四周婦人輕笑:“剪羊毛是咱們女人的活,這個大男人怕是干不來。” 婆娘一笑,婦人們沒有說錯,不過以現(xiàn)在李西來的狀態(tài),讓他去放牧,恐怕能把自己給丟了。 進(jìn)羊圈,婆娘拉過一頭藏地綿羊,羊腦袋上偌大黑羊毛組成黑圈,身上卻是白色羊毛,不見雜色。 綿羊很是溫順,它知道婆娘不會傷害它,剪羊毛而已,它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許多次了。 婆娘揚(yáng)了揚(yáng)剪子。“這是剪羊毛。”李西來定定看著,婆娘運(yùn)剪如飛,游刃有余,很快將這只綿羊扒個干凈。 綿羊回,婆娘道:“看明白了嗎?”李西來不答。 拉過另一頭,“你來試試。” 李西來上前一步,運(yùn)起剪子,飛騰只見幻影,婆娘暗自點(diǎn)頭時,“滅……滅……”綿羊慘叫。 原是李西來手起剪落,把那羊尾巴給剪了下來。 慘叫綿羊兩腿一蹬,李西來被蹬倒在地,溫?zé)嵫蜓茉谛厍埃钗鱽砻鏌o表情。 綿羊痛不欲生,發(fā)瘋般狂奔,直撞進(jìn)羊群,往昔溫順的羊兒們,聞到那血腥味,聽到同伴悲鳴,俱都慌亂作一團(tuán),朝那羊圈木柵欄奮力頂去,眾羊同心,羊圈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