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攝魂
“你們的關(guān)系好嗎?” “要看你們對好的定義是什么?!?/br> “就是你們平時有矛盾嗎?” “要看你們對矛盾的定義是什么?!?/br> “……,劉公子,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你的同案犯剛剛在家里被殺了,我們希望能盡快找到兇手?!?/br> “并不是我要求你們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選擇信或者不信。”劉耀勇面無表情的說完,轉(zhuǎn)臉用熱切眼神看著石苓人。 “你……!”于祖佳看起來好像很想撲過來把對面那個面無表情的富二代直接丟到牢里去。 “大師你是說穆彤彤變成了怨靈,但真正害死她的是林友亞,我們只是無心之失。是不是她索了林友亞的命以后就怨氣消解,沒有能力繼續(xù)害人了?那她會不會還纏我呢?” “好了石老師,我封你為插嘴大師,你能不能給我閉嘴。我現(xiàn)在想趕緊把這些讓我非常不爽的無聊審訊過程走完,把這些人繩之以法。能請你幫個忙閉嘴行嗎?” 石苓人一臉無辜:“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想聽什么吧?” 我……于祖佳一時為之語塞,進(jìn)而向游以默投以求助的視線。 “你們不信沒關(guān)系,你們遇到的機(jī)會微乎其微,就當(dāng)這種事不存在吧。不過這個案子很特殊,說不定你們會被卷進(jìn)去,凡事要小心,不要只看表面,信不信由你們了?!?/br> 什么?聽到對方如此低語,仿佛無比珍重地銘感在心,于祖佳一時語塞。而游以默則生氣地說:不要亂說啦! “不是亂說,”石苓人認(rèn)真的說,“就算真是他們做的,你也找不到犯人!就算你查出來了,你跟上頭怎么說?說我發(fā)現(xiàn)是一死了一年的鬼殺了人,請領(lǐng)導(dǎo)派個龍組特工來捉鬼,然后把鬼槍斃??赡軉幔堪?,知道說了你也不信,讓我們來回顧一下!” ”小默姐,接到林友亞的電話后,你開車風(fēng)馳電掣,我和于隊長就一車來到這棟大樓。抵達(dá)大門口時,恰巧遇見劉耀勇劉公子,你記性好,還記得那時大約幾點?” “大概是三點半吧。我對門口的保安出示證件,請他們幫我封鎖出入口?!?/br> “于隊長,當(dāng)時那個叫做林友亞的女人,應(yīng)該在家吧?” “是的。在我們等電梯時,林友亞剛好打電話來,可是才剛搭上電梯,我就聽到話筒里一聲尖叫,然后通話就被切斷了。” “然后呢?沈才女?” “來到這豪華套房的門口時,門是鎖著的。你拜托于隊長去跟酒店方要鑰匙,結(jié)果開門進(jìn)入后,卻看不到林友亞的身影……”語畢,我將一包用手帕包起來的東西遞給當(dāng)時不在場的游以默。 “這是啥?” “林友亞遺留在家中的東西。”游以默收下它,打開手帕一看—— 這是一支手機(jī),上頭沾滿了暗紅色臟污。這是血跡—— 仔細(xì)一瞧,上面還殘留著染血的指紋。 這幾個人所說的話是真的嗎—— 游以默慢慢地環(huán)顧眾人,發(fā)自內(nèi)心認(rèn)為肯定會有人忍不住笑出來,承認(rèn)這是一場惡質(zhì)的惡作劇。 然而,包括那個她看不慣的于祖佳,所有人的臉色都相當(dāng)凝重。面對面的兩人不由自主的同時打了個冷顫。 “門的鑰匙呢?她應(yīng)該只是出門了而已吧?” “關(guān)于這點……” 我見到石苓人將視線投向桌子,上面擱著一張鑰匙卡。 “她是不是從落地窗跑出去了?”游以默懷疑道,“小石頭你最喜歡的《諜影重重》不是經(jīng)常有類似鏡頭嗎?” “不,落地窗也從內(nèi)側(cè)鎖住了。”石苓人否定游以默的假設(shè)。 “再說,就算她真的從落地窗翻越陽臺出去好了,這里可是頂樓,她一個弱女子不是超級特工,跳下去可是會出人命的。剛才我們確認(rèn)過了,這一套房的陽臺并沒有跟隔壁的陽臺連接在一起。” 與于祖佳相較之下,石苓人的口吻還比較有刑警風(fēng)范。 既然如此,那就代表還有其他可能性,因為人是絕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會不會是有人趁著你們在搭電梯時,把那個女人帶走?” “從林友亞失去聯(lián)絡(luò)到我們抵達(dá)豪華套房的門口,只過了三十幾秒。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怎么可能扛著會出手抵抗的成人離開此處,而且還在我們發(fā)現(xiàn)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呢?這一點,我想于隊長應(yīng)該比我們清楚才是?!笔呷说坏鼗卮鸬?。 他本人或許沒這個意思,但我聽來只覺得充滿挖苦的意味,好一記直球。 “這我知道,我只是想刪除所有的可能性罷了。于宮音、林友亞……這些人的死亡背后肯定有原因,我不相信什么冤魂索命這回事,如果這么簡單,那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法律。要說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才是那個搞鬼的人!說到底,所謂的陰陽先生啊,脫不了胡同里的痞氣,根本十之八九都是騙子嘛!” “喂!這是人身攻擊,小石頭油腔滑調(diào)是他家的事,跟我無關(guān)!”游以默抗議。 “這倒也是?!笔呷诉@出人意料的服軟,令游以默跌破眼鏡。 “你、你……” “誠如于隊長所言,很多陰陽先生都是騙子;尤其是隸屬于某種宗教的陰陽先生,更是最為可疑?!?/br> “這話怎么說?”游以默的想法反倒與我相反。 首都就不會有佛香閣、隆福寺、菜市口、鐘樓、北新橋、湖廣會館……這“十大兇地”的說法了。” 這家伙居然否定起自己來了。“十大兇地”什么的,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從今以后估計要多一個了。 “那你咧?你是真陰陽先生還是假陰陽先生?”于祖佳緊追不舍。 “我不屬于任何一種宗教,但說到我是真陰陽先生還是假陰陽先生,以某種角度來說,或許我是假的。” “什么?” “我的攝魂方式,跟其他陰陽先生有著相當(dāng)大的不同。” “每個人應(yīng)該都一樣吧?” “不,信不信由你,我并不會使用符咒、念咒這種方式來攝魂。” “那你要怎么攝魂?” “我天生看得見幽魂或者說電波集合體,我的方法是:溝通陰陽,和那些孤獨(dú)了數(shù)十年,沒有人可以聽見他們的聲音。都快忘了怎么講話了的幽魂對話,找出他徘徊不去的理由,然后再消除那個因素;簡單說來,就是說服他。 比起現(xiàn)場的還原,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保護(hù)活著的人……這就是于隊長你的工作了!”石苓人神色鄭重,“因為筒子樓事件的生還者,剩下的人只有劉耀勇、生死未卜的林友亞和行蹤不明的貝杜蘭,后者很可能也遭遇了類似的事件。假設(shè)真是冤鬼索命的話,這四個人中極可能有人是無辜的。不過疑似穆彤彤的女鬼好像并沒有要放過任何一個人的意思,而劉公子你,因為自己的絕情,無疑是被放到了最后,如果警方有對抗怨靈的更好方式,我也想偷師學(xué)藝呢”。 “你、你說什么……”他面無表情的這番話,搶白的于祖佳啞口無言。而我和游以默都淡然處之,我是在療養(yǎng)院就聽他兜售過類似的理論。而游以默和石苓人的關(guān)系比我更親近,大概從前她也聽過好幾次吧,否則也不會把石苓人卷進(jìn)案子里來。 就在此時,屋內(nèi)突然啪啪啪啪連響!頭頂上的照明燈突然急閃了幾下之后全滅,豪華套間被籠罩在黑暗中。 那個......跳電?慢慢的吸氣、吐氣,黑暗中我有些吃力的詢問。 “噫!”于祖佳的慘叫聲響徹四周。還警察呢! “小默姐,”石苓人發(fā)號施令,“你的位置離走廊最近,去看看保險絲,其他人不要亂走!” 找到了,不過我不清楚怎么弄。走動聲后,是上上下下扳動著保險絲開關(guān)的聲音,我茫然的望著黑暗中,游以默好歹是頂級的女子特警啊……不過想到她家中的一片狼藉,還是別指望她會修理水電比較好吧。 往外望去,星級酒店整棟大樓也是一片漆黑,讓人好奇是不是其他地方也遇上同樣問題。我出去看看。于祖佳才摸索著剛拉開陽臺門,立刻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我什么都沒看到……大概是、眼花……”。 話語聲剛結(jié)束,一陣陰風(fēng)就這樣刮過,室溫立即驟降。 什么,到底怎么了——? 我腦中一片混亂,一條人影倏地晃進(jìn)我的視界。 一個垂著長發(fā)、身著白絲紗裙的女子—— 她的臉龐沾滿鮮血,難以辨認(rèn)。唯有她的雙眼,在黑暗中微微發(fā)亮。 ——所有人,都去死吧。女子粗啞地詛咒道。 耳邊傳來于祖佳瑟瑟發(fā)抖的聲音,“你們……石老師,有沒有看見一道雙腳離地的紅影在我們眼前飄了過去……” “你是……”石苓人話還沒說完,屋內(nèi)的頂燈又亮了。 才一晃眼工夫,那名女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哪里?她跑到哪里去了? 剛才她還站在通往陽臺的落地窗那兒呢! “她方才還在的!” “她方才還在這里,我親眼所見!” 于祖佳好像要發(fā)泄般的打開落地窗,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陽臺,發(fā)瘋的翻箱倒柜。 然而,那里空無一人,連一點蹤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