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郊前，石苓人請當(dāng)?shù)鼐觳块T的人幫忙，負(fù)責(zé)根據(jù)觀主等高功回憶，畫出了那個陳觀海的像，果然是廟祝的形象，雖然死無對證，但有了腐泉子的名字，自然可以展開天羅地網(wǎng)，追查他的下落。

    同時他請于祖佳派人到宗教局收集了解關(guān)帝廟或者全真道、以及嶗山道士的情況。反正于祖佳現(xiàn)在因為被當(dāng)做解救人質(zhì)的警界新一代明星，正是風(fēng)頭正勁，不要白不用。

    回到首都大學(xué)，我和石苓人就拿到了市局的統(tǒng)計資料，顯示：過去二十年間，婦女失蹤案過百起，其中七成和卸嶺門能牽上聯(lián)系，這些婦女有下落的——比如被拐賣或者已經(jīng)找到尸體的，只有一部分，其余至今沒有下落。

    石苓人頂著黑眼圈，把被拐賣的婦女資料先剔除，再把和卸嶺門有關(guān)聯(lián)的資料重新排列組合。果然生辰八字屬陰的婦女居多，而且超過四十九人，按莫教授的說法，七七四十九人應(yīng)該算最多的血祭用人了——假如這說法成立，那這些中肯定有四十九個是被選為血祭所用的。

    為什么卸嶺門又再度作案呢？難道是這中間有些人不愿意，被害，以至于血祭被破壞……石苓人大膽假設(shè)下去：所以他們還需要補(bǔ)充人員…所以失蹤的女孩子，還有我們繼續(xù)被綁架，我也差點……可是我和石苓人對望一眼，都在心理琢磨：那些女孩子大部分和我同歲，還比較符合要求，穆凌波那些人如果還在，現(xiàn)在年過花甲了，怎么也不符合要求啊？

    如果當(dāng)時那個腐泉子確實就等的是甘泉宮開啟，而且確實就叫卸嶺門徒去找血祭人選……為什么他自己不去找呢？為什么要等我們這一批？為什么血祭人選大部分就屬于龍?zhí)洞澹《倚稁X門徒馬上雷厲風(fēng)行地來抓我呢？如果這些說法都是真的，說明什么呢？

    那個隱身幕后的腐泉子！到底是誰？是觀主在撒謊嗎？穆家人難道就是最合適的血祭女人嗎？穆凌波在哪里呢？

    這時已經(jīng)半夜了，我和石苓人坐在房間里，覺得腦子很亂?！鞍パ绞呷税?！這可是大半夜了??！我哈欠連天：該睡了，不要亂熬夜，好嗎？”

    “你這是打算自薦枕席嗎？”

    我克制掐死他的沖動——我知道，每當(dāng)他感到不安困惑時，就想和我聊聊，這樣他才能平心靜氣起來。

    “沒錯，我睡不著！我想和你聊聊！”

    “行了，別耍小孩子脾氣了！我安慰道：明天再說??！”否則我會皮膚老化的。

    “不，我就現(xiàn)在想和你聊。

    在我面前，石苓人不避諱露出自己孩子般的固執(zhí)。

    那你說??！我有點清醒了。輕笑：孩子氣！”

    “求你啦！石苓人的聲音很異樣！

    “你等著！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回來這兩天，一直忙，我們只是東奔西走，還沒顧上推心置腹呢。

    所以其實，我們都感到很激動。

    喝點咖啡？石苓人問。

    不要你的燒杯咖啡，茶或者白開水！我們在石苓人的二手沙發(fā)上坐下。

    石苓人開始梳理我們這兩天了解到的情況，最后說我今天就想用相信鬼神的那套推論一下，你幫我看看如何——我覺得你在這方面思維比我強(qiáng)！”

    “可以?。∥夜膭畹溃何乙膊凰愣?，可以探討！首先，我感覺這些婦女失蹤，和血祭的說法，很象真的有聯(lián)系?！?/br>
    “應(yīng)該是！我點頭：否則也太巧了?！?/br>
    “可是如果是真的，那是否說明2012年嶗山道士、卸嶺門徒他們已經(jīng)進(jìn)行了血祭活動了?。康]有放出什么甘泉宮魔王?。渴欠裾f明魔王之說是假的了呢？或者是人煙稀少的鄉(xiāng)村——所以無人知曉？”

    “這很難說！我道：比如說，這種血祭活動遭到破壞了呢？”

    “有道理！我也這樣想——但是，你說，這樣的血祭是否有時間限制？如果時間應(yīng)該在2012年，那錯過了這個時間，還有用嗎？現(xiàn)在都開奧運會了??！石苓人一股腦把自己的問題端出來：可是，如果血祭已經(jīng)沒有用了，那他們還把這么多婦女控制手中干什么呢？難道女人們都被害了？他們還要綁架比如你什么的，又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他們還要求你也加入他們？我安慰他說：不著急，慢慢理！石苓人又說：比如，是否又可以這么理解：2012年他們算錯了，他們搞了血祭活動也沒有用，其實應(yīng)該是之后？……”

    “也許可以這么理解??！我猶豫地說。

    那應(yīng)該在什么時候呢？他們現(xiàn)在還要找女人嗎？還會來找你嗎？還會有婦女失蹤嗎？象你這么小的，符合他們要求嗎？石苓人無所顧及地說著他的困惑。

    沉默一下，我說：我也奇怪，我總覺得他們綁架我們肯定是別的目的，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有時我也想，是否他們認(rèn)為：我需要拿去血祭，但聽你剛才所說，我其實也未必符合要求啊?！?/br>
    “還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惑我，當(dāng)時為什么你出動光人，就會調(diào)動魂魄反過去抓鉤弋夫人他們呢？石苓人說完，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突然覺得很心痛，我坦然地看著他說：你是懷疑我撒謊嗎？我還沒問你怎么曉得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秘術(shù)！

    不是！石苓人，他把我拉進(jìn)懷里，緊緊抱著我說：我知道你其實一直奇怪地信任我。而我一直遮遮掩掩，甚至給你說了很多我不該知道的話。

    我知道，如果是于祖佳或者他的同事，無疑是都會認(rèn)為應(yīng)該懷疑我的。

    我溫和地拍拍他說：我知道！因為我都懷疑我自己：犯啥邪了呢？”

    “你沒生我的氣，對嗎？石苓人聲音放松一些了。

    我樂了：我怎么會生你的氣呢？”

    “怎么證明你沒生氣呢？石苓人調(diào)皮起來。

    我樂了：這需要證明嗎？”

    “當(dāng)然！石苓人抬起頭，看著我說：讓我吻你一下！我輕輕擺頭，也看著他說：現(xiàn)在不行！”

    “為什么？這里可沒人監(jiān)視你?。∈呷酥闭f。

    正因為如此，才不行！”

    “這是為什……石苓人突然明白過來，但他不愿再控制自己了，他低下頭，影子遮蔽住了我，因為是晚上，我輕推了一下他，沒有推開，就放任他了，以下略去一萬字。

    才怪！

    噓！我把手放在嘴唇上，石苓人正奇怪，突然聽奇怪的輕微的響動。

    突然，就象發(fā)生地震一樣，老校區(qū)本來就不太結(jié)實的房子搖晃起來，我最先沖出門外，看見遠(yuǎn)處校舍里好象冒出一團(tuán)火光，把那里照得一片赤色。

    是櫻花林！

    我們互相對望著，神色凝重。

    什么人？石苓人突然間叫起來，我也是回頭，竟看見一個人影站在眼前……剛要驚叫，發(fā)現(xiàn)竟是一團(tuán)影子。

    影子不緊不慢向我緩緩伏身下來，我本能伸手一推，手穿過了影子。這時，石苓人用左手握住了他另一只手，右手打開了手電筒，拿起手電筒朝那影子照過去……影子不見了。

    我們對望，一臉的不解。

    怎么回事？石苓人把我拉進(jìn)懷里，我驚魂未定的問。

    不清楚，不過你要小心了?？赡苁悄切┤伺蓙淼膼红`，想害你。

    我靠著他，心理竟很平和。

    “真的嗎？為什么呢？難道他們已經(jīng)盯上我了？是不是我的超自然能力讓他們害怕了？我說到這里，感到有點興奮。

    可能是啊?！边^一會石苓人又說道：不過我感到你會逢兇化吉的?！?/br>
    “看起來他們是狗急跳墻，可是我們到底什么地方觸摸到關(guān)鍵了呢？我自己還沒理出頭緒呢？石苓人又興奮又著急。

    我看他急，樂了：別著急！陰陽天師先生，要順其自然，總會水落石出的。你這種人，其實天生就是克鬼神的。

    我拍拍他：所以你不用怕他們。也許他們就是怕你，才找你麻煩呢！”

    “謝謝你，我也覺得很有信心了。

    石苓人過一會又問：其實你是說禍害活千年吧？“

    我做淑女狀。

    我繼續(xù)逼問石苓人：”我覺得你懂的比我想象的還多很多?。?/br>
    石苓人對我笑了笑說：我本來就看雜書很多，都懂點。

    只是以前不信，屬于看著玩。

    現(xiàn)在因為遇到了，試著相信一些使用一下，發(fā)現(xiàn)有的還真有用?！?/br>
    信你才怪，我故意嬌滴滴的說：“那你可要多幫我，我覺得在這方面自己特別欠缺。

    居然有點撒嬌的味道。

    沒問題！”石苓人笑得合不攏嘴。

    “那你對我昨天說的光人的異常，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呢？”

    “我想到哪里說哪里??！你也就一聽。

    石苓人正言厲色對我道：從陰陽生生不息、生生相克的道理來看：有善就有惡，有魔就有道，有想血祭的，就有破壞血祭的，有想打開甘泉宮的，就有阻止打開的……而且他們必然相克，只是有時這個克那個，有時那個克這個而已。

    不過天理循環(huán)，最終都應(yīng)該是平衡的。

    所以你不要擔(dān)心那些人有什么秘術(shù)就可以橫行無阻了，肯定有克他們的——說不定就是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