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個女生剛比完賽，顯然也沒什么力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個男生突然僵住。

    “我來吧?！被粽褟目磁_上走了下來，手上握著一瓶還未開封的水，微微彎著腰伸出手看著明黎：“還能站起來嗎？”

    明黎呼吸一窒，但神色鎮(zhèn)定地點了點頭，就著少年伸出的手借勢站了起來。

    由班長送，好像也沒什么不對，眾人給霍昭讓開一條道。

    霍昭攙扶著明黎慢慢走出cao場，兩人一時靜默無言。

    “為什么不放棄？”快到醫(yī)務(wù)室時霍昭才出口打破沉默，淡淡地問她。

    明黎冷靜自持回他：“我覺得有始有終比較好?！?/br>
    醫(yī)務(wù)室里坐著不少人，兩人長得都十分兩眼，同時走進(jìn)來的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霍昭恍若未見，對著校醫(yī)問道：“阿姨，您看看我班上的同學(xué)，她好像傷到腳踝了?！?/br>
    校醫(yī)阿姨走了過來，明黎不好意思地自己先將鞋子脫了，又脫了襪子，這下才看到已經(jīng)腫的老高的腳踝。

    霍昭站著神色看不太清，但顯然不太高興，聲音冷冷的：“我剛剛在臺上看到了，一班那個女生應(yīng)該是故意的?！?/br>
    霍昭既然說那是一班的同學(xué)，能做出這種事答案是否故意也昭然若揭。長禮按成績分班，除去a班，成績最好的自然就是一班了，有時明黎聽到溫淑八卦也知道了一點，原來一班的人暗暗將a班作為對手，發(fā)誓要超過咱們，有些場合兩個班的人也多多少少有點摩擦。

    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嚴(yán)重，在公眾場合做出這種事。

    明黎其實不太能理解這種沖動，于是她沉默著沒有回答。

    “小姑娘你這傷的挺重的，怎么這么不注意！”校醫(yī)阿姨生氣地看了一下明黎，似乎是覺得她不在意自己身體，然后起身去拿了碘伏又拿了些藥。

    “這個消炎藥一天三次別忘了吃，這個是涂的，晚上睡覺前記得涂一次，最好輕微揉開，覺得發(fā)燙是正常的事不要去抓。”校醫(yī)阿姨拿著云南白藥和棉球，此時又送來一對學(xué)生，她站起身把東西堆給霍昭，吩咐道：“你替她揉揉?！?/br>
    ......

    明黎有點尷尬，對著霍昭說：“東西給我我自己來吧?！?/br>
    少年卻抽了張椅子，坐到了她旁邊。

    霍昭挽了挽袖子，對著她白皙的腳踝上噴了點藥，拿棉球輕輕揉著，不經(jīng)意開口：“疼嗎？”

    校醫(yī)室里沒有空調(diào)，只有一面墻上掛著吊扇從左至右輪流轉(zhuǎn)著，燥熱間忽然會吹來一陣涼風(fēng)，噪聲很大，正前方的液晶電腦里放著不知名的偶像劇，來這看病的學(xué)生們竊竊私語......

    明黎忽然覺得有點昏昏欲睡，恍然間應(yīng)了一聲：“不疼?！?/br>
    霍昭看了眼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淺眠的少女，微微皺了皺眉。

    其實他接觸過的女生并不是很多，溫淑性格嬌氣大大咧咧，她家長常年不在家，兩家住得近關(guān)系又好，常常對方會來自己家里蹭飯，但溫淑挑剔，飯菜不合口了會夸張地叫阿姨換，不小心磕了碰了便會哭很久，像一朵溫室的嬌花。

    而這朵嬌花和明黎居然成為了朋友。

    在他們短暫的交匯里，明黎給霍昭的印象就像一株野蘭花，頑強而清冷。她似乎沒有什么太大起伏的情緒，這次也是忍著疼跑完了最后一段，眼淚都沒掉，與溫淑的性格截然相反，怎么看都不像是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他無可避免地想到那天周六，溫淑纏著他說明黎的事跡，說她聰慧說她使人安心，然后鬼使神差地他沒有推卻溫淑推來的qq，申請了添加對方為好友。

    沒什么，反正在一個班級，最后也會要加上的。他這樣告訴自己。

    -

    明黎意識模糊，醒來的時候有股不知何年何月的恍惚感，看了看表卻發(fā)現(xiàn)才過去一個小時，身側(cè)的少年估計早就走了，腳踝被校醫(yī)綁了好幾圈紗布，腫的像個白粽子。

    “別走啊，你同學(xué)說讓你待在這里，他剛走，說給你買晚餐去了。”校醫(yī)見她要起身，忙說了句，“你這幾天最好少劇烈運動?！?/br>
    “喔...”明黎不太清醒，呆呆應(yīng)了聲，乖乖坐下了。

    沒過一會，霍昭和溫淑帶了好幾個人走進(jìn)了醫(yī)務(wù)室。

    溫淑心疼地看著她，義憤填膺說：“我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那么多人在現(xiàn)場，她別想逃脫！”

    余鑫揮了揮拳也怒氣沖沖：“實在是太過分了，之前我們班男生打籃球的時候他們也是，老跟我們對著干。”

    周圍幾人也點了點頭，表示不能輕易算了。

    明黎接過霍昭遞給她的包子和白粥，咬著吸管喝了一口，冷靜分析：“有證據(jù)嗎，監(jiān)控什么的？”

    徐濤仔細(xì)想了想，習(xí)慣性推了一下眼鏡，語氣帶了點遲疑：“cao場是沒設(shè)監(jiān)控的，但那天不是有無人機航拍嗎？不知道會不會拍到。”

    “沒監(jiān)控的話很難要到說法，他們班大可反口說我們污蔑他們，而且我記得當(dāng)時那個女生是擦這邊過來的，如果她說自己是重心偏了一點，沒過賽道就說明不了什么。”明黎神色淡淡咬了口包子，相比氣憤的眾人，受傷的她本人反而更平靜。

    “靠！”余鑫一拳砸在軟沙發(fā)上，“那咋辦？班長有沒有什么辦法”

    眾人朝霍昭看去，他站在最后面，倚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往最好的地方去想一下，也許那天錄屏組的老師們拍到了最后沖刺的瞬間？”良久，霍昭在眾人目光里冷聲開口：“既然對方都挑釁到對這個頭上還對女生下手了，我們也要讓他們看看，a班不僅除了學(xué)習(xí)上強過她們，在其他方面，也比他們好過太多?！?/br>
    第11章 夢境   期中考成績在運動會完那個下午就……

    期中考成績在運動會完那個下午就出來了。

    明黎在溫淑的科普下注冊了貼吧號，看著余鑫這幾天帶頭在長禮貼吧陰陽怪氣地發(fā)帖。

    “震驚，不會真的有人在意成績這點排名吧！”

    “哎，這次a班全體又在前五十，可惜了有些班級的人實在是擠不進(jìn)來喲！”

    “難受，寧愿被處分的人是我?！?/br>
    “......”

    “哈哈哈，這幫孫子根本不敢再理會我們?！敝苤匏⑿轮?，得意洋洋朝明黎炫耀。

    那晚過后第二天霍昭就去找了教導(dǎo)主任，以明黎被故意撞傷的借口申請調(diào)查了一下無人機以及幾個錄屏老師的攝影機。

    幸運的是，還真讓他們找到了證據(jù)，從一開始的正中賽道，到臨關(guān)故意擦著邊往明黎這邊跑的完整視頻，霍昭將視頻拷貝了一份，交給了班主任。

    鐘暉也是個護(hù)短的，何況明黎成績優(yōu)秀，平時為人又乖巧。他直接拿著證據(jù)去教務(wù)室把一班老師告了一狀，于是一班班主任回到班上將那個女生批評了一頓。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br>
    教導(dǎo)主任對姓名還是做了模糊處理，只是在周一午間廣播時簡單通報了一下。

    “解氣！”溫淑附和著周洲的話。

    幾人圍著明黎打鬧，場面溫馨美好。

    “謝謝你們。”明黎鄭重地朝著他們說。

    余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害，咱們這什么跟什么，還好我們班不收手機，嘿嘿，有便宜不占著罵他們白不罵。”

    “就是就是。”楊蕾轉(zhuǎn)過身子小雞啄米一般對著幾人點頭，“主要是班長牛逼！”

    “對了，你們有幾個準(zhǔn)備參加生物競賽呀？”溫淑探了個頭，問道。

    霍昭這會也坐直了，一改剛才的散漫，神色嚴(yán)肅語氣鄭重：“確實應(yīng)該做準(zhǔn)備了，你們誰想?yún)⒓幼詈煤臀艺f一下，我組織一下咱們班的去我爸那里補課?！?/br>
    期中考成績排名基本沒怎么變，只是明黎又進(jìn)了一步排在第四，霍昭第一，徐濤第二，周洲第三，溫淑也進(jìn)了一大步排在第十一，楊蕾進(jìn)步空間大，一躍從中后排到了第二十名，至于余鑫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排在第十五的位置。

    四九小組也算是進(jìn)步比較大的一組了，于是考完鐘暉將他們喊出去單獨談了話，詢問了幾人關(guān)于競賽的意向。

    明黎那天晚上給老楊打了個電話。

    “去唄。你不是說你還挺喜歡生物的？”老楊這樣勸她：“拿個獎回來也給我看看?！?/br>
    老楊的話像是給明黎一個參賽的借口，連帶著她心底那點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去?！泵骼璧谝淮问状纬雎?。

    “我應(yīng)該不去，我高二下期就要去外面聯(lián)考了?！睖厥绲故菗u了搖頭，表示自己不參與。

    “我去?！敝苤迲?yīng)了聲。

    楊蕾聲音有點沉悶：“我還是不去了吧，本來成績就不是很好?！?/br>
    徐濤：“我去！”

    余鑫這次倒是想了一會，最后一個開口：“我比較喜歡數(shù)學(xué)，所以生物還是不參與了！”

    確定了一下人數(shù)，霍昭幾人交換了一下電話，“那周四下午你們就來我家補課吧，我和鐘老師拿請假條?！?/br>
    “會不會早了點？不是明年三月才初試嗎？”周洲問道：“我還以為只是先征集一下意見。”

    “我覺得既然要準(zhǔn)備參加，就要做最全的準(zhǔn)備?！被粽训卣f：“而且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希望我們的目標(biāo)不僅僅是聯(lián)賽這么簡單，最好還是奔著集訓(xùn)冬令營去。”

    眾人安靜了一瞬，余鑫打了個哈哈：“不愧是班長！”

    事情就這樣暫時定了下來，明黎，霍昭，周洲，徐濤四人周四下午去霍昭家里補課。

    “哎，明黎你月末放假一定要回去嗎？”溫淑在課間問道，“周洲他們幾個都是江市本地的，而且隔得不遠(yuǎn)，如果不是必須的話，你要不要來我家住，這樣方便你們假期里也補一補課?！?/br>
    “戚——想要人家明黎陪你住就直說嘛，打什么補課的幌子。”周洲鄙夷地看了一眼溫淑。

    明黎猶豫了一下，問道：“會不會很麻煩？”

    其實上次回江川就感受到了折磨，她也不是很想回去。

    溫淑見有戲，急急忙忙說：“不會不會，我爸媽都是音樂家，然后一年四季到外地演出進(jìn)修什么的，我恨不得有個小姐妹陪我一起住呢！”

    明黎：“行，那我和家里人說一下?！?/br>
    “嗚嗚，太好了。”溫淑激動地?fù)ё×嗣骼璧牟弊印?/br>
    父母自然是沒說什么，只是讓她在同學(xué)家要注意一點，黎蓉說的話大同小異。

    至于老楊——

    “不要管我抽煙，你個小破孩咋還管起我來了?！?，老楊不耐煩地在聽她念叨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

    行。

    明黎看著被掛的電話，惆悵的心情被老楊幾句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氣打亂得七零八碎，想再感慨都找不到詞匯了。

    “這就是你那個很好的老師嗎？”宿舍里溫淑揚著頭疑惑地問了一句。

    “嗯?！崩蠗罹褪沁@樣，總能提早察覺到她一些細(xì)微的情緒，然后維護(hù)著她那點小小的自尊心，四兩撥千斤地變著花樣哄她。

    “感覺你們相處都不像師生，跟朋友間鬧著玩似的?！睖厥邕€是第一次見到情緒化的明黎，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明黎聽了也沒生氣，答非所問，兀自笑了笑，“他確實很好。”

    好到有時候明黎都會生出一股，假如自己是老楊的小孩就好了的感覺。如果老楊有小孩，那個小孩一定會很幸福吧。

    “啪——”溫淑關(guān)了臺燈，明黎也關(guān)了燈躺床上了。

    ......

    “老楊，你怎么不娶妻生個自己的孩子呀？”幼時明黎還不太高，坐在老楊家的桌子上，腿離地有一段距離，她一晃一晃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