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簡略醒目也舒服。

    國子監(jiān)讀書的皆是京門勛貴家的子弟，蹴鞠的穿著也都挺講究，皆有專門的蹴鞠短衫，但從未想到還有這般標號的蹴鞠衣裳。

    “球衣有何特別？”有人一臉問號：“我們之前穿的窄袖袍不行么？”

    賀之漾搖搖頭，堅決道：“那是我們私下圖一樂，和錦衣衛(wèi)比賽自然不行?！?/br>
    “漾哥，我想不明白蹴鞠賽的輸贏和衣裳有何干系？”同窗搖頭道：“蹴鞠的短衫我有，平日已經(jīng)穿慣了，我無需這球衣?！?/br>
    賀之漾搖搖頭：“不是你需要這球衣，是你的隊友需要?！?/br>
    眾人更是訝異：“隊友需要？”

    “一支球隊也是一支軍隊，沒有番號和分工的軍隊是一盤散沙?！辟R之漾拿起一件球衣，認真道：“新球衣上的數(shù)字就是你們的番號?！?/br>
    國子監(jiān)的少年們第一次聽到此種說法，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軍隊要奪城沖鋒，自然有前鋒，有跟隨的大軍，亦有防衛(wèi)和撤退?！辟R之漾道：“蹴鞠場上亦然，我們有負責沖刺踢球的前鋒，有串聯(lián)攻守的中衛(wèi)，亦有守護的后衛(wèi)?！?/br>
    同窗：“？？？”

    蹴鞠不就是大家蜂擁而上搶球踢么？怎的還有如此多彎彎繞繞？

    賀之漾掃過眾人微露疑惑的面孔，緩緩道：“所以我們是一支隊伍，球衣背后的數(shù)字是你們的代號?！?/br>
    國子監(jiān)蹴鞠隊依然一臉懵逼。

    他們蹴鞠好多年，都是誰跑得快誰沖在前面，從沒想過還有這么多講究。

    一時間無人說話，內(nèi)心卻沒來由熱血沸騰。

    漾哥說球隊如軍隊，還要分工協(xié)作，沖鋒守護，各司其職。

    以往比賽總是單槍匹馬，這次還未上場，卻有真正的并肩作戰(zhàn)之感。

    若是……若是國子監(jiān)真的能以此法子擊敗錦衣衛(wèi)，那是多么有臉面的事??！

    只要想想，就夠揚眉吐氣的了！

    再說漾哥帶他們打架從未輸過，那這次蹴鞠的法子雖從未聽說過，但給人耳目一新之感，想必也定然不一般！

    少年們立時豪情萬丈，皆想要和隊伍一同摘得榮光。

    賀之漾邊畫邊說：“我去觀摩了錦衣衛(wèi)的蹴鞠賽，他們體力強悍，我們?nèi)绻退麄兒捏w力，只能是被他們耗得疲憊不堪，毫無出路?！?/br>
    同窗們連連點頭，他們其中有些人和錦衣衛(wèi)交過腳，的確如漾哥所說，極為無力。

    “但他們分工不明，喜歡纏斗，不少人喜歡沖在前列，后方常常失守……”賀之漾在圖紙上畫著防守圖，鄭重道：“這都是他們的漏洞，所以我們也不必妄自菲薄。”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漾哥，之前沒覺得，你這么一說，再一回想以往錦衣衛(wèi)的蹴鞠習慣，發(fā)現(xiàn)還真是那么一回事兒?！?/br>
    眾人都分析討論，唯有程乘微露不屑：“漾哥你說得可能也對，但這都是紙上談兵，錦衣衛(wèi)日日cao練，我們悶在房里讀書，和他們蹴鞠對抗，我們能成么？”

    “所以國子監(jiān)也要訓練。”賀之漾認真道：“要想贏，我們協(xié)作分工是很重要，但體力訓練亦不能少。”

    此刻，錦衣官校，一局蹴鞠踢罷，眾人找了樹蔭，倚墻歇息。

    有錦衣衛(wèi)對喬岳笑道：“千戶，聽說國子監(jiān)組了個蹴鞠隊，每日課間都在國子監(jiān)苦練呢?！?/br>
    喬岳笑得心不在焉：“我記得國子監(jiān)連蹴鞠場都沒吧？”

    “那幫文人，向來最不知天高地厚?！饼嬬浜叩溃骸斑@次好好的給他們個教訓，也讓他們再安分幾日?！?/br>
    “你去傳話，為著賽事公平，國子監(jiān)可來錦衣衛(wèi)借用蹴鞠場?！眴淘牢⑻掳停瓢恋溃骸安贿^只有賽前這幾日，讓他們仔細著時辰！”

    龐瑛冷哼一聲——之前賀之漾百般羞辱挑釁，千戶這么做簡直是以德報怨。

    真給國子監(jiān)臉了。

    但轉(zhuǎn)念一想，場地共用，到時錦衣衛(wèi)名正言順的贏，才算沒有欺負人。

    誰知沒過多久，有人氣喘吁吁的跑來：“國子監(jiān)那邊兒傳過話來，說……說不必用我們的蹴鞠場?！?/br>
    喬岳意外挑眉：“不必？”

    “對，他們就在國子監(jiān)練?！蹦侨酥е嵛岬溃骸斑€說……還說不必來蹴鞠場，也能贏了我們！”

    第29章 酣暢淋漓   若不曾奮力一搏，自然會遺憾……

    喬岳一怔, 唇角弧度有幾分縱容：“他口氣倒是挺大。”

    對這豪言壯語，錦衣衛(wèi)大多沒當成是挑釁，反而覺得國子監(jiān)的人未免太自不量力。

    無妨, 現(xiàn)下有多狂, 日后打臉就有多狠。

    報信的那人滿臉糾結(jié)：“那我們還要讓國子監(jiān)的人過來么？”

    喬岳輕巧抬腿, 蹴球劃過冬日凜冽的空氣射/入球洞：“隨他們吧?！?/br>
    此刻，國子監(jiān)空曠的射圃, 十幾個少年穿著繡有數(shù)字的短衫球衣站在原地。

    他們應漾哥的要求穿上這衣裳, 但心底卻很是莫名羞恥。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shè), 才鼓足勇氣穿出來見人。

    賀之漾用手掂量幾下蹴球, 視線掠過同窗道：“先熟悉你們彼此的數(shù)字, 以后在球場，彼此之間不必再稱呼名字?！?/br>
    賀之漾向來戲謔，此刻一本正經(jīng), 還是讓人信服的。

    少年們也覺新鮮，一個個東張西望的把人和名字對應著努力記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