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云姨的涼棚，姓金的大漢猶豫了一下，分開人群直接走了進(jìn)去，拍了拍坐在云姨對面等待診病的人，那人立即閃開，大漢大馬金刀地坐下，伸出粗壯的手臂，臉頰對著云姨，似乎在說著什么不恭敬的話，旁邊幾位山里小伙子攥著拳頭，有點(diǎn)憤怒地蠢蠢欲動，被身邊的家里人緊緊拉住。

    云姨坐著一動不動，大漢有點(diǎn)惱怒地?fù)]了揮拳頭，似乎是云姨不愿意替他把脈，打算拆了涼棚，這個舉動立即引起一陣嘩然，群情激奮，許多人一起揮動手臂吵嚷起來。

    大漢見眾怒難犯，立即放棄云姨，站起身看了看，心有不甘，對著一位漂亮的小姑娘指手畫腳起來，小姑娘不斷向一邊躲閃，大漢咧著嘴笑著，遠(yuǎn)遠(yuǎn)看去都能見到一嘴的黃板牙。

    凌威手指緊緊扣著茶杯，眼中冒出一點(diǎn)怒火，猛然把杯中的茶水一干而盡，準(zhǔn)備沖下樓到對面街道，讓這伙人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對面的云姨似乎知道了凌威的想法，向這邊擺了擺手，溫和地笑了笑。凌威剛站起身，又緩緩坐下。這時候，只見啞叔走到大漢面前，一邊嚷嚷一邊用手比劃，大漢對著他吼了幾句，似乎有點(diǎn)不耐煩，伸手抓住啞叔的肩膀，看姿勢要把啞叔仍出去。

    大漢五大三粗，啞叔站在他面前整整矮了一個腦袋，顯得很弱，大漢一伸手，四周立即響起一陣驚呼，驚呼聲還沒有落下，一件意外的事發(fā)生了，啞叔忽然身體一旋轉(zhuǎn)到大漢的身后，一手抓住大漢的脖頸，一手抓住大漢的腰，一用力，把那個粗壯的身軀高高舉起，在半空中旋轉(zhuǎn)了幾圈，一揚(yáng)手，重重仍在街道上，大漢哼了一聲，像死豬一樣躺在艷陽高照的街道上，恰好有一個臭水坑，濺起一片水花。

    “好?！彼闹芰⒓错懫疝Z然的叫好聲和一片掌聲，在這個小鎮(zhèn)的上空久久回蕩。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永春島的毀滅（一）

    汽車在無盡的曠野飛馳，窗外流過的景色如夢如幻，凌威的心情時而清晰時而飄忽。死而復(fù)活畢竟太過渺茫，眼下還是沉浸在無盡的哀傷中。和幾天前比起來，衣衫整潔了一點(diǎn)，不再是失魂落魄的樣子，臉色沒有明顯的痛苦，平靜如清晨的原野，冷清自然，他的傷感和那些兩個人一起走過的山山水水沉淀在心底，這種哀傷更是刻骨銘心，不時會有一種悲天憫的感覺，偶爾還有一種天地不公的發(fā)泄和沖動。

    和所有長途客車一樣，客人們經(jīng)歷剛上車的興奮，慢慢沉寂下來，要么睡覺要么望著車外的景色發(fā)呆，前排兩隊(duì)小情侶在竊竊私語，神態(tài)甜蜜溫馨。凌威嘴角微微浮起一絲微笑，世上并不都是像自己一樣的不幸，還有許多美好的東西在點(diǎn)綴著我們的生活。

    汽車路過一個小鎮(zhèn)，一批人擠了上來，空著的幾個座位立即被占領(lǐng)，還有幾位只好抽出加座勉強(qiáng)湊合，有兩三個人扛著行李，肩膀?qū)掗?，皮膚黝黑。一看就是個經(jīng)常干苦力的主，可能是農(nóng)忙剛結(jié)束回城里做工，他們對加座似乎很不滿，一邊把行李塞到行李架上一邊沖著售票員嚷嚷：“你們沒座位就不應(yīng)該再超載?！?/br>
    售票員陪著笑臉：“大兄弟，湊合吧，我們也不容易，各種費(fèi)用不算，被交警發(fā)現(xiàn)還得罰款?！?/br>
    “那是你們的事，我管不著?！币晃皇嶂诸^的民工掃視一眼，盯著凌威前面的一對情侶，粗著嗓子說道：“你們倆讓一下，到加座上去，輪到我們舒服舒服?！?/br>
    “加座？”女孩很膽怯地看了加座一眼，硬塑料，看起來就不舒服，小聲說道：“我們、、、、、”

    “你們什么？”分頭打斷那個女孩的話：“同樣買票，輪流坐，沒錯。”

    話語盛氣凌人，可能是看出那對小情侶是學(xué)生樣，好欺負(fù)，這種小人心理到處都是，但一般客人也都不愿管這等閑事，許多人張開眼看一下立即又閉上。那對小情侶中的男孩張嘴想反駁，另一個民工也轉(zhuǎn)過身瞪了瞪眼：“你們讓還是不讓?！?/br>
    男孩一時不知所措，既有點(diǎn)害怕又擔(dān)心在女朋友面前失了顏面。正猶豫著，凌威忽然冷冷開口：“幾位，既然有先來后到，就老實(shí)在加座上呆著?！?/br>
    “你是什么東西。亂說話?！狈诸^顯然在車上橫行慣了，見凌威身材不是太強(qiáng)壯，語氣咄咄逼人地呵斥起來。

    凌威眉頭皺了皺，忽然站起身，雙手快速搭在分頭和他旁邊同伴的胳膊上，手指扣住曲池xue，微微一用力，那兩個人只覺得半邊身一陣酸麻，身體晃了換，腳步發(fā)軟，身不由己地向下坐，凌威順勢帶了一下，兩個人很聽話地坐到加座上，滿臉驚駭?shù)乜粗柰?。凌威淡淡笑了笑，緩緩坐回座位，眼睛望著車外，神情淡然?/br>
    過了一會兒，分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大哥到哪個城市？”

    凌威揮了揮手，懶得和這種人搭訕，這只是很普通的一種人，他們以自己的方式活著，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嚴(yán)格意義上說和所有人都平等，凌威不鄙視更談不上好感，出手阻止一下他們的氣焰只是為了替一對小情侶解圍，也為了自己耳邊落個清靜。

    幾位名工沒有再說話，一路上客人上上下下，他們和凌威一起到了終點(diǎn)站建寧西站。下了車，分頭還想和凌威搭訕，凌威還是揮了揮手，看著他們和那對學(xué)生模樣的小情侶消失在車站的茫茫人海中。

    望著建寧市許多熟悉的建筑，凌威的思緒忽然格外的清晰，清晰得微微有點(diǎn)心痛，這座城市自從五年前踏入，竟然成了自己的第二故鄉(xiāng)，那個可愛的女孩可可永遠(yuǎn)留在這里，自己也許也會留下去，無休無止。

    一輛紅色出租車路過，凌威招了招手，鉆進(jìn)車，輕聲說道：“保和堂?！?/br>
    不用多說，保和堂已經(jīng)不再是幾個月前的小藥鋪，現(xiàn)在是聲名赫赫，家喻戶曉。就算剛剛上路的司機(jī)都會知道。因?yàn)楸：吞靡呀?jīng)像麥當(dāng)勞肯德基一樣成為一種標(biāo)志性地點(diǎn)。

    寶和堂內(nèi)，一群人正圍在一起低聲議論著，見到凌威出現(xiàn)在門口，大家都一起愣了一下，祝玉妍第一個跑過來，嬌柔的臉頰上布滿關(guān)切，也不顧眾目睽睽，拉著凌威的肩膀，嬌嗔地說道：“你跑什么地方去了，害得我們好擔(dān)心，正商量著是不是報警呢？手機(jī)怎么不開著?！?/br>
    語氣急促帶著一絲責(zé)怪但更多的是溫柔，要是在幾天前凌威一定會感到心都被融化般的幸福，可是現(xiàn)在卻不行，他忽然想起可可那張和祝玉妍一樣純真可愛的笑臉，心中一痛，勉強(qiáng)笑了笑：“沒帶充電器，手機(jī)沒電了?！?/br>
    “你看，幾天不見都瘦多了?！弊Ｓ皴焓置艘幌铝柰骂M的胡須，沒有問凌威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因?yàn)槟切┒疾恢匾?，重要的是凌威平平安安地回來了，回到了自己的身邊?/br>
    “祝玉妍，你感覺rou麻不rou麻?！睂O笑天大聲笑起來：“大庭廣眾，我們這里還有很多沒有結(jié)婚的姑娘小伙，你是不是故意顯擺啊。”

    “故意又能怎么樣。要是眼饞你找?guī)熜⊙嗳??！弊Ｓ皴D(zhuǎn)身和凌威站在一起，挽著他的胳膊，滿臉興奮帶著嬌羞，臉頰艷紅，一邊說一邊故意噘了噘嘴，帶著一點(diǎn)挑釁。

    “真受不了，祝姑娘，你這哪像個大家閨秀，活脫脫一個鄉(xiāng)下小媳婦?！标愑贶幵谝慌砸舱{(diào)侃起來，凌威的失蹤讓她焦急萬分，現(xiàn)在忽然歸來，無論經(jīng)歷了什么總算是有驚無險。這幾天沒有了凌威陳雨軒忽然感覺天要塌下來一樣，這種感覺令她心慌，沒想到自己對凌威如此依賴，這是個不妙的信號，陳雨軒不敢多加分析，也不愿意分析。

    有些東西經(jīng)歷過失去的那種感覺，我們往往才知道應(yīng)該珍惜。陳雨軒內(nèi)心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她也想像祝玉妍那樣緊緊抓住凌威，可惜這個機(jī)會已經(jīng)屬于祝玉妍，而且是自己拱手讓出的。

    祝玉妍對于大家的調(diào)侃毫不在意，拉著凌威走進(jìn)大廳。凌威一眼就看到了穿著制服的西門利劍，兩個人相交不深，但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搏殺，心中自然而然產(chǎn)生一種異樣的默契，溫和舒適，凌威淡淡笑了笑：“西門警官，你也在啊。”

    “我來過好幾趟了，正打算到局里備案，讓弟兄們協(xié)助查找你?！蔽鏖T利劍年紀(jì)不大，但經(jīng)常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異乎尋常，一眼就看出凌威臉上隱藏的淡淡哀傷，立即上前親熱地?fù)ё×柰母觳?，大聲笑道：“無論你這幾天干了什么，但是許多弟兄都為你提心吊膽，就沖這一點(diǎn)，你也要請客?！?/br>
    西門利劍是在提醒凌威，他還有許多朋友。凌威看著眼前的一張張笑臉，心中熱了一下，大聲說道：“好，今天中午，藍(lán)天酒樓。”

    “晚上吧，中午這邊生意很忙。”陳雨軒立即插了一句：“算我請客，慰勞一下大家。”

    “要你犒勞干什么。”孫笑天的嘴永遠(yuǎn)不閑著，又搬到陳雨軒身上：“陳老板，凌威回來高興的是祝玉妍，也輪不到你啊?！?/br>
    四周一陣笑聲，陳雨軒立即假裝生氣地板著臉，大聲說道：“孫經(jīng)理，這頓飯的錢從你工資里扣除?！?/br>
    “為什么？”孫笑天夸張地叫著，一副冤枉的模樣。

    “不為什么?！标愑贶帗溥晷ζ饋恚骸翱酃べY是因?yàn)槟阕鍪聸]有說話多，婆婆mama?！?/br>
    大家再次笑起來，凌威的心情稍稍緩和，可惜沒有緩和幾分鐘，另一個人的出現(xiàn)立即讓他的心再次冷下來，冷到冰點(diǎn)。

    是楚韻，一身素白衣裙，秀發(fā)飄飄，從大廳門口快步走過來，剛要開口說話，一眼看到凌威，立即震住了，臉色陰晴不定，凌威也冷冷看著她，眼神復(fù)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永春島的毀滅（二）

    楚韻一向溫和大方，面帶笑容，有一個主治大夫優(yōu)良的素質(zhì)，這幾天卻一反常態(tài)，神色緊張，每天打來幾次電話或者跑來一兩次，出口就是問凌威在不在，然后一言不發(fā)匆匆離開，令人費(fèi)解?，F(xiàn)在見到凌威的神情更是古怪，關(guān)切緊張還有點(diǎn)膽怯。凌威的臉色也是少有的冷漠，眼中還有點(diǎn)憤怒。

    大廳里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許久，凌威神色緩和一點(diǎn)，淡淡說道：“楚醫(yī)師，我們后面說話?！?/br>
    說完，凌威轉(zhuǎn)身就走，楚韻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了過去。祝玉妍下意識地抬起腳，孫笑天立即攔在她面前，緩緩搖了搖頭。

    “她們、、、不會有什么事吧？”祝玉妍焦急地望著凌威走向后面，語氣疑惑。

    “事一定是有的，不過和你無關(guān)?！睂O笑天淡淡笑了笑，他當(dāng)然知道凌威和楚韻不會是感情糾葛，但是事情好像很嚴(yán)重，嚴(yán)重得他都有點(diǎn)笑不起來。

    “大家做事，凌威回來就好，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标愑贶幮χ泻粢宦?，幾位坐堂的都各就各位，接待面前的病患。現(xiàn)在的保和堂不是以前那樣偶爾來點(diǎn)客人，而是更像一個中醫(yī)院，病人很多，有時候幾個人都忙不過來，陳雨軒又開了幾間臨時休息室和治療室，還有一個不大的手術(shù)室。

    年輕人有活力有激情，在許多行業(yè)都是很受歡迎，但也有許多行業(yè)還是生姜老的辣，醫(yī)生就是其中一種，雖然陳雨軒和凌威都是很有名，但大多數(shù)人進(jìn)門還是選擇辛好古和冒雨兩位老先生，排成長隊(duì)，兩位年輕的實(shí)習(xí)生打頭陣診病開方，然后兩位老先生復(fù)診指導(dǎo)，一個病人相當(dāng)于診斷了兩次，又不像許多大醫(yī)院那樣收檢查費(fèi)，病人都很滿意。

    梅花的面前卻是很冷清，這也難怪，陳雨軒在一邊招呼西門利劍和祝玉妍，低聲商量著事情，她一個小姑娘坐著，再如何煞有其事，臉上還有點(diǎn)幼稚的神情也令人不大信任，中醫(yī)在大家印象里還是越老經(jīng)驗(yàn)越豐富。除了幾個老病號，其他人自然不會選擇她。

    老病號多數(shù)都是復(fù)診，按照老的方子繼續(xù)服藥或稍微調(diào)整一下藥量，很簡單，梅花很快就處理完，一個人端著茶杯喝了幾口，瞄了瞄站在一邊的西門利劍，見他和陳雨軒的談話已經(jīng)結(jié)束，招了招手：“你過來?！?/br>
    “什么事？”西門利劍禮貌地走到近前，他見識過小丫頭手腳的凌厲，倒有幾分好感，客氣了幾分。

    “坐下?！泵坊ㄖ噶酥笇γ娴牡首?，西門利劍依言坐下，梅花搖了搖腦袋，大辮子已經(jīng)改為披肩秀發(fā)，微微波動，略顯成熟，看著西門利劍的臉色，淡淡說道：“把手放桌上，我?guī)湍惆寻衙}?！?/br>
    “開什么玩笑，我又沒有病?！蔽鏖T利劍有點(diǎn)哭笑不得，哪有拉人看病的醫(yī)生。他立即不耐煩地站起身。

    “坐好了?！泵坊ò琢怂谎郏骸斑€說沒病，看你心急火燎的樣子，一定是上火了。”

    “我們干刑警都這樣，必須在第一時間抓住戰(zhàn)機(jī)。”西門利劍低頭看著梅花嬌嫩的臉頰，聽陳雨軒說梅花是她父親從山里帶回來的，這小丫頭看來看去不大像山里人，是不是城市的水土改變了她。

    “看我干什么，坐下坐下，沒見過美女啊。”梅花噘了噘嘴，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西門利劍眼角一掃，見許多人望過來，他不大喜歡開玩笑，立即覺得有點(diǎn)不自在，順從地重新坐下，伸出手腕，打算老老實(shí)實(shí)號完脈走人。

    西門利劍是在敷衍，梅花的神情卻很專注，手指搭在西門利劍的腕脈上，好一會兒，默默無語。西門利劍倒有點(diǎn)不耐煩，低聲說道：“好了沒有，我還有事。”

    “你急什么?！泵坊ǚ砰_西門利劍的手腕，輕聲說道：“你體內(nèi)有一條經(jīng)脈寒氣太重，似乎受過傷?！?/br>
    “我身體壯得很，哪會有病?！蔽鏖T利劍搖了搖頭，一臉不信，一定是梅花想捉弄自己。

    “你的右腿會不會時常疼痛，尤其在陰天?！泵坊ㄉ袂椴幌袷情_玩笑。

    “這倒是有點(diǎn)，但很輕微，不要緊吧?！蔽鏖T利劍疑惑地看著梅花，沒想到這小丫頭真的有兩下子，竟然從脈搏上看出自己腿部有傷。

    “說說看，什么時候受過寒?！泵坊闷鸸P，像平時對待病人那樣開始記錄。

    “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趴在雪地里一整夜伏擊，腿都凍僵了?！蔽鏖T利劍想起那次伏擊，臉上依然有一絲緊張，可見當(dāng)時十分兇險。

    “一定很精彩?！泵坊ㄑ壑泻鋈婚W出一絲亮光，壓低聲音：“西門大警官，有機(jī)會帶我一起見識見識，我可羨慕那些穿警服的姑娘了，多威風(fēng)。

    “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拔鏖T利劍搖了搖頭。

    “小氣?！泵坊ㄠ倭肃僮欤碥|，輕聲說道：“你的腿需要針灸調(diào)理，現(xiàn)在還年輕沒什么要緊，等歲數(shù)大一點(diǎn)就會很麻煩?！?/br>
    梅花說得很慎重，似乎自己很老似的。西門利劍不由得笑了起來：“針灸耽誤時間嗎？我可沒空?！?/br>
    “馬上就可以?！泵坊ㄕf著從抽屜里拿出幾支鋼針，站起身讓西門利劍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挽起褲腿，然后快速扎了幾針。

    “這樣就可以了？”西門利劍覺得腿上微微有點(diǎn)發(fā)熱，舒服多了。笑著說道：“有時間到我們刑警隊(duì)去，我那幫兄弟多少都有點(diǎn)小毛病，你幫著調(diào)理調(diào)理。”

    “出診啊，我的價錢可是很貴的?！泵坊ㄆ沉宋鏖T利劍一眼：“你那點(diǎn)工資夠嗎，”

    “大不了全給你?！蔽鏖T利劍淡淡笑著：“再不夠就打欠條?！?/br>
    “那些錢你就留著娶媳婦吧?！泵坊ê鋈粶惤鏖T利劍，壓低聲音：“不過，有一件事你只要答應(yīng)我就免費(fèi)為你的手下診病治療?！?/br>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蔽鏖T利劍向一旁挪了挪身體，和女孩子靠得太近他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

    “你教我擒拿的手法，上次和你動手，你的擒拿很特別?！泵坊抗忾W動，有一種新奇的感覺。

    “一個女孩子，學(xué)那些干什么?！蔽鏖T利劍微微笑了笑，婉言推辭，他的擒拿術(shù)是專門拜師學(xué)的，獨(dú)樹一幟，怎么可以輕易傳授。

    “我只是好奇，幾個小擒拿術(shù)換你弟兄的健康，你總是劃得來吧?！泵坊粗鏖T利劍線條硬朗的臉頰：“你要是不教我說明沒有兄弟情分，對手下好全是假的?！?/br>
    “有時間教你就是?！蔽鏖T利劍真還就不愿意被扣上一個不關(guān)心弟兄的大帽子，略著思索，反正梅花也不知道小擒拿具體有哪些，隨便教幾個簡單的搪塞一下不就得了。

    “一言為定?！泵坊ㄅd奮地?fù)]了一下手，走回到桌邊，快速寫了幾筆，交給西門利劍，吩咐道：“這都是中成藥，服用方便，省得你又要說沒時間熬藥，舒筋活血的，服完你的腿就沒事了。”

    “謝謝梅花姑娘?！蔽鏖T利劍坐在椅子上敬了一個禮，頗有點(diǎn)威嚴(yán)，梅花滿意地瞥了他一眼。

    后院，凌威的房間內(nèi)，楚韻和凌威隔著茶幾相對而坐，沒有茶水。冷冷相互看了一會，楚韻張了張嘴：“凌威，我、、、、、”

    “不用說了?！绷柰执驍喑嵉脑挘f道：“你早就知道那個女孩就是我要找的人?！?/br>
    “是?！背嵒卮鸷芨纱?。

    “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凌威繼續(xù)問，面無表情。

    “在你和祝玉妍結(jié)婚以后?！背嵱X得自己很被動，必須解釋清楚，接著快速說道：“我也是擔(dān)心你受不了打擊才這樣的，希望你重新有一段感情再告訴你真相，你的痛苦會減輕一點(diǎn)?！?/br>
    “這么說，你是為了我好。”凌威眼睛盯著楚韻，目光深邃。

    “是?！?/br>
    “你以前對我表現(xiàn)的也是假的?！绷柰Z氣很淡，想起自己和楚韻在水上清韻用餐時的溫馨，心中又是一陣疼痛。

    “不是，我覺得你這人很好?！背嵰Я艘а?，她對凌威有好感，不過要讓她在祝玉妍即將和凌威成親的時候表達(dá)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現(xiàn)在必須說明，不是為了感情，而是不能讓凌威認(rèn)為自己以前只是在安慰他。

    “真的？”凌威目光依然深邃，語氣聽不出什么不一樣。

    “是?！背嵒卮鸬煤茑嵵?，但是把感情拿到桌面上來談實(shí)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她感到十分別扭，忍不住皺了皺柳眉。

    凌威盯著楚韻又看了一會兒，臉色忽然放松下來，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楚醫(yī)師，這件事以后和任何人都不要再提起?！?/br>
    “行。”楚韻也松了一口氣，她沒想到凌威如此平靜，略感疑惑地說道：“還有什么要我做的嗎？”

    “有?！绷柰Z氣很快，似乎早就想了很久：“你把西方對于冰凍復(fù)活的方法和例子找出來給我，越詳細(xì)越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