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凌威和小泉明智都在發(fā)愣,其他人卻清醒得很,一位黑衣人揮動尖刀攻擊凌威的后背。凌威感覺到一陣涼意,本能地轉(zhuǎn)身,尖刀扎進他的肩胛,他的刀快速一揮,對手仰面栽倒,脖處出鮮血直流。,凌威冷冷瞪著眼前的一群人,目光森寒。兩位黑衣人沖了過來,此時他已經(jīng)不知道閃避,只是利用五禽戲身法本能地躲閃一下,對方刀準確地在他胸前留下兩道傷痕,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是心死了還是麻木了,他也不去分析,手中的刀全力揮出,力量徹底爆發(fā),快得驚人,兩位對手立即栽倒,胸口把扎了個透心的洞,觸目驚心。 凌威向前邁進一步,他的腦海中只有殺,再殺,絲毫不顧自己身上多添幾道傷痕,只要不死,每一刀揮出就有人無法躲避地倒下。 血在飛濺,心已麻木,十幾個人倒下,凌威的手有點發(fā)軟,終于一位蒙面刺中他的手腕,刀啷一聲掉在地上,另一位蒙面人上前一步,刀鋒閃動,目標是凌威的咽喉。 凌威似乎失去了知覺,呆呆站立著,既然是死,干脆點。忽然,小泉明智伸手攥住手下的手腕,沉聲說道:“放了他?!?/br> “為什么?”手下詫異地大聲叫起來。 “上面的命令。”小泉明智聲音冰冷,望了一眼山坡下已經(jīng)像上面摸索而來的公安,低聲說道:“快點離開?!?/br> 所有人立即四處散開,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過后,四周恢復沉寂,唯有天上一彎鉤月冷冷看著血腥的山頭。凌威身體晃了晃,向后一仰,倒在地面上。 祝子期和西門利劍等公安的對持進行了半個多小時,估計凌威等人已經(jīng)離開,厲春柳低聲說道:“子期,放下刀吧,讓西門利劍過來?!?/br> “好?!弊W悠诎训妒諗n一點,放在厲春柳的肩頭,他本來就虛張聲勢,刀放哪都無所謂,他也可以探頭四處觀望,不擔心狙擊手打破腦袋,因為剛才上面要求狙擊手過來,被西門利劍拒絕了,他以腦袋擔保厲春柳沒事。 “西門利劍,你一個人過來。”祝子期大聲叫著:“我們商量一下,我放了厲春柳能給我怎么樣的寬大?!?/br> “這個我只能向上面建議,做不了主。”西門利劍實話實說:“不過會給你一些方便的,畢竟你的案子多數(shù)是在二十年前?!?/br> 西門利劍一邊說一邊駕駛著快艇靠近,眼看就要到祝子期的快艇旁邊,小島的沙灘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一個蒼老的聲音叫道:“祝子期。你演的戲騙得了公安,騙不了我,我現(xiàn)在就送你們夫妻兩一起上路?!?/br> 祝子期猛然轉(zhuǎn)身,借著巡邏艇的燈光,可以看見不遠處程明清正舉著手槍瞄準這邊。程明清是個老江湖,知道夜長夢多的壞處,就在祝子期轉(zhuǎn)身的時候扣動了扳機,祝子期迅速拉了一下厲春柳,把她護在身后,兩顆子彈呼嘯而來,一起進入了祝子期寬闊的胸膛。程明清朗聲笑著向小島上跑去,笑聲漸漸消失在亂草叢中。 “快,救人?!眳柎毫е涇浀瓜碌淖S皴?,大聲叫著,聲音嘶啞惶急。 “我來吧?!蔽鏖T利劍伸手想抱過祝子期,厲春柳固執(zhí)地搖了搖頭:“西門利劍,你快點追趕剛才那個人,我要把他千刀萬剮?!?/br> “我現(xiàn)在就去?!蔽鏖T利劍干脆的應了一聲,安排人快速送祝子期去醫(yī)院,帶著手下直撲小島。但依然晚了一步,追到小島北邊,程明清和一群人已經(jīng)駕駛快艇揚長而去,西門利劍氣惱地直跺腳,大聲叫道:“程明清,我挖地三尺也要抓到你?!?/br> 程明清聽到了喊叫,蒼老的笑聲遠遠傳來:“西門警官,我們后會有期?!?/br> 西門利劍無奈地嘆了口氣,手電照了照,看著亂草上的血跡一直向東邊山頭延伸,急忙尾著痕跡過去,于是他見到了凌威,直挺挺躺在懸崖邊,眼神呆滯,無論怎樣呼喊也沒有動靜。,只好讓兩位兄弟輪流背著她走下去,登上快艇離開小島。 太湖又恢復了恬靜自然,罪惡和哀傷畢竟只是過眼云煙,悠悠湖水經(jīng)歷過千萬年,它看過了無數(shù)悲歡離合,用它那份獨特的安寧輕輕抹去一切痕跡。 懸崖下,一艘小漁船輕輕劃過,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站立在船頭,發(fā)出一聲悠悠的嘆息。老了,一切都不再放在心上,唯一欠下的就是祝子期的人情,他是祝子期的老部下,厭倦了殺手生涯,祝子期給他一大筆錢財,安排他在太湖修養(yǎng),娶妻生子,頤養(yǎng)天年,最近祝子期安排他在這里保養(yǎng)那艘快艇,可惜還是沒有用上。他趕來的時候只是在懸崖下?lián)破鹆藘蓚€氣若游絲的人,祝玉妍和朱珠。 兩位姑娘此時靜靜躺在小漁船的船艙里,臉色蒼白,湖水浸濕的軀體布滿血污,呼吸若有若無,老人不知道兩位姑娘是否能夠逃過鬼門關(guān),滿身的刀傷,上岸以后又有誰敢醫(yī)治,一旦報警,又會是怎樣一個結(jié)局。 老人苦笑著搖了搖頭,劃動雙槳,小漁船向湖岸邊快速滑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傷逝 盛夏的暑熱還讓人們記憶猶新,秋天在一夜之間忽然來臨??耧L驟雨肆虐地把建寧市的大街小巷洗刷了一遍,清晨濕漉漉的街道邊布滿落葉,空氣帶著絲絲清涼。上班的人們脫下了裙裝和短袖衫,換上了稍微厚一點的秋裝,沒有了夏日的浪漫和艷麗,多一份成熟和穩(wěn)重,秋天嗎,本來就是穩(wěn)重的季節(jié)。 陽光溫和地照著大地,路邊的花花草草還依然翠綠。凌威和陳雨軒沿著城市東郊的一條小路慢慢走著,一邊呼吸者新鮮的空氣一邊看著路邊來來去去的行人。這里的行人都不怎么有笑容,熟人也只是偶爾打聲招呼。因為這條路通向建寧最大墓地,一個肅穆的地方。 陳雨軒身穿紫色襯衫,緊縮的腰部勾勒出曲線玲瓏,披肩秀發(fā)有幾縷掛在前面,顯得胸部更加飽滿,嘴角帶著一絲矜持的微笑,很淡,如遠山般沉穩(wěn)。保和堂的業(yè)績成倍增長,已經(jīng)成為全省小有名氣的小型中醫(yī)院,許多病人都是遠道慕名而來,她的聲名越來越響。當然這要歸結(jié)于他們高明的醫(yī)術(shù),最近凌威一直魂不守舍,但遇到一些疑難病也還是起到很大作用。,凌威一身青色西服,顯得莊重得體,腰挺得筆直,但略顯僵硬,臉頰消瘦,眼睛顯得很大,但神光迷離,胡須好久沒有刮,凌亂如荒草。 “祝老板也算是一代英杰,沒想到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标愑贶幝曇舯M量輕柔:“還好,厲副市長宅心仁厚為他準備了一塊墓地,不然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br> “厲副市長是個好人,不知她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凌威想起厲春柳,一陣心痛,厲春柳的日子一定比自己還要不好過,一家剛剛團聚就死了丈夫和女兒,而且不能堂而皇之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祝子期的墓碑上,何等凄涼。 “你節(jié)哀吧。”陳雨軒輕聲安慰:“我們活著的人總要生活,祝玉妍地下有靈也不希望你這樣,不是嗎?” “是的,我們等會去瞧瞧厲副市長?!绷柰?,一個多月來,眉頭第一次舒展,是啊,自己可以說是厲春柳唯一的親人了,需要自己的安慰和照顧。 “厲副市長來了?!标愑贶幹噶酥覆贿h處。厲春柳一身黑色套裙,端莊肅穆地走過來,見到凌威微微笑了笑:“你來啦?!?/br> “我來看看祝老板和玉妍還有朱珠,謝謝您為他們立碑?!绷柰Z氣沉重無比,自己從太湖回來,傷痕累累,神志恍惚,祝子期的后事他沒有參加,保和堂讓孫笑天參與,祝子期有股份在保和堂,又捐出許多,經(jīng)費當然是要負責。 “你還和我客氣什么?!眳柎毫α诵Γ悬c凄涼,一個多月不見,她的額頭添了幾道皺紋。 墓地在一個山坡上,長松翠柏環(huán)保,環(huán)境優(yōu)雅,最東邊一處,并排立著三個石碑,一個高大兩個稍小,小的石碑寫著祝玉妍和朱珠,厲春柳,陳雨軒還有凌威,三個人在碑前佇立,深深鞠躬,陳雨軒獻上鮮花。凌威慢慢蹲在石碑前,看著祝玉妍相片上如花般的嬌顏,伸手輕輕摩挲,眼淚奪眶而出,看得陳雨軒也眼眶濕潤。 讓凌威更加痛心的是,保和堂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竟然沒有找到祝玉妍和朱珠的尸體,倒是和祝玉妍一起被凌威打下懸崖的對手倒是被找到了,事情有點怪異,厲春柳也只是把祝玉妍和朱珠的一些遺物放進墓中。,“凌威,節(jié)哀吧?!眳柎毫p輕拉了一下凌威。凌威緩緩站起身,三個人來到祝子期的墓前,彎腰鞠躬,獻上鮮花。忽然,同時愣了一下,祝子期墓前赫然擺著兩束鮮花,,花瓣上還帶著水潤,顯然是剛剛摘下來的。祝子期是個通緝犯,又沒有親人,誰會來獻花呢? 凌威輕輕拿開那兩束獻花,露出墓碑上下部的落款,按照規(guī)矩,右下角寫的是死者的晚輩,碑上立的是女兒祝玉妍和朱珠,顯然朱珠在名義上已經(jīng)是祝子期的義女。厲春柳希望這個被祝子期收留的可憐孩子在死后有一個家。墓碑上活人的名字是紅字,死去的人名字都是黑字,祝玉妍和朱珠當然也是,但是,在兩個人的名字上多了點點殷紅,似乎是用鮮血抹上去的。觸目驚心。 “這是怎么回事?”陳雨軒失聲驚叫。三個人一下子僵立在當場,久久無語,凌威腦中一片迷糊,看著鮮花和墓碑上紅色的血跡,誰在預示著什么?凌威失聲叫道:“是玉妍,玉妍還活著,一定還活著?!?/br> “你不要激動。”厲春柳眼中閃動著一絲異樣的光芒,輕輕拍了拍凌威的肩膀:“孩子,祝玉妍如果還在怎么會不來見你,忘了她吧?!?/br> “是啊,她怎么不來見我?!绷柰奶帍埻驼Z。 一陣涼風吹過,四周樹葉沙沙,陳雨軒覺得后背泛起一股寒意,彎腰把鮮花擺好,拉了拉凌威:“我們回去吧?!?/br> “回去,回去?!绷柰乱庾R重復著,腦中有一種迷迷蒙蒙東西,可就是抓不著,唯有跟在陳雨軒身后,一步一步向來路走去。 三個人剛剛離開,從一棵大樹后閃出兩個人,都是一身黑衣,戴著大大的墨鏡,愣愣地看著凌威等人離去的方向。好久,一位姑娘輕聲說道:“小姐,我們該走了。” “是,我們該走了?!绷硪粋€姑娘喃喃低語,聲音有點蕭瑟,如秋風拂過曠野,幾許悲涼。 保和堂的大門敞開著,遠遠可見許多病人進進出出。大廳依舊寬敞明亮,抓藥的地方不再是原來那種傳統(tǒng)柜臺,而是改成了專門的藥房,有三四個人負責。熬藥也是改成一個寬大的房間,耿忠老爺子忙得不亦樂乎,陳雨軒對老人也充滿疑惑,憑他熬藥的能力和見解,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淪落到乞討,那么,他扮成乞討者進入保和堂是為什么?但有一點可以確認,他的熬藥能力幫助了保和堂,也救了不少人,陳雨軒沒有理由懷疑他對保和堂不利。 現(xiàn)在保和堂不是幾個人一起在大廳坐堂問診,而是分成一個個科室,婦科,兒科,內(nèi)科,外科等等,規(guī)模越來越像正規(guī)的醫(yī)院,服裝也是統(tǒng)一的白色工作服和藍色工作服,幾位護士在前后張羅照顧病人。 “謝謝你最近陪著我?!绷柰驹诖箝T口,側(cè)臉對著陳雨軒笑了笑。保和堂的重任全在她身上,最近一直陪著自己,難為她了。 “和我說什么客氣話,沒有你也沒有我們保和堂的今天。”陳雨軒抬手拂了一下鬢角的秀發(fā),微微一笑,秀麗的臉頰上平添一份嫵媚,可惜凌威無心欣賞,他還沒有從失去祝玉妍的痛苦中完全恢復。當然陳雨軒也不希望他這么快就對自己有什么心意,那樣豈不顯得凌威太無情了。 “我還是要謝謝,最近我沒有給保和堂做什么,反而帶來許多麻煩?!绷柰α诵?,臉色開朗一點,他明白大家都希望他開心,事情既然已經(jīng)過去,太執(zhí)著也無濟于事。 “師傅?!泵坊ㄒ簧戆咨ぷ鞣@得成熟了很多,笑著迎過來,拉著凌威在大廳的一張桌子旁坐下,親自倒上一壺茶。 “大廳里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坐堂?”凌威看了看空蕩蕩的大廳,只有一張桌子和靠墻的一排長椅,微微有點奇怪。 “我在這里是陳二小姐專門安排,都是免費的?!泵坊ㄍ嶂^,笑得很燦爛,臉頰上露出深深的小酒窩。 “免費?”凌威轉(zhuǎn)臉看了看陳雨軒,有點疑惑。 “你不是說醫(yī)術(shù)要為大眾解決疾苦嗎?!标愑贶幍α诵?,看著凌威明亮的眼睛:“許多中下層收入的人得了疑難病都交不起現(xiàn)代一些醫(yī)院昂貴的費用,會選擇中藥鋪,他們病癥五花八門。所以作為一名中醫(yī)要想提高水平,必須不斷在他們中間實踐,以前的郎中是走四方,我們現(xiàn)在用免費的方法招攬四方客。提高梅花的水平,我也順便在這里練習。” “很好,發(fā)財了不忘本。”凌威目光中透露出一種贊許的光芒,沒想到陳雨軒現(xiàn)在是有名的上流人物居然還心系一些窮苦之人,自己選擇保和堂沒有錯,一個醫(yī)生尤其是中醫(yī)一旦忘記了治病救人的宗旨,手藝就算結(jié)束了,因為中醫(yī)不是憑儀器和化驗單,需要一顆理解病人觀察入微的心,才能感覺到病人氣血的盛衰變化,對癥下藥,而且中藥千變?nèi)f化,病人的體質(zhì)也是無數(shù)種,微妙之處只可意會難以言傳。 “你是不是以為我很俗氣,就知道賺錢?!标愑贶幙┛尚ζ饋恚镁脹]有這么開心了。見到凌威露出笑臉她的心情出奇的愉悅,大聲說道:“你別忘了,我們擴大保和堂的時候就說過,賺錢是要更好地為病人服務(wù),我這里都是病人第一,對于有困難的人,藥費能少收就少收,但是不能虧本?!?/br> 第二百二十二章 保和堂雙嬌 “有關(guān)錢財這些惱人的事還是交給孫笑天吧?!绷柰χ鴵u了搖頭,對于賺錢和管理他是在不在行,也懶得理會,既然有孫笑天這樣的朋友做管家,何不樂得清閑… “孫笑天可狡猾了,他現(xiàn)在找了幾個管理的,自己整天更在耿老太太后面,經(jīng)常說說笑笑,不知談?wù)撌裁??!标愑贶幮χ鴵u了搖頭:“不過他的話也有道理,他告訴我小事要糊涂,大事清楚就行,所以我最近倒可以靜下心來替人看看病了。”,“孫笑天就是個怪人?!绷柰嘈α艘幌拢骸耙仓挥泄⒗咸退麌Z嘮叨叨。” “老太太除了澆澆花,也沒什么事?!标愑贶幒鋈粨P了一下眉:“我差點忘了,我剛找了一個人,在這里打掃和整理,你得見見她。” “誰?”凌威詫異地四處看了看,不用陳雨軒回答,一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少婦提著水壺走了過來,臉型飽滿紅潤,帶著少許嫵媚,寬松的衣服下都可以隱約見到她誘人的身材。 “華芳?!绷柰@訝地站起來,自己剛到建寧幸虧華芳和她的兒子小虎照料,最近忙一直沒有過去看她們,忽然看到,一陣喜悅,忍不住走過去,關(guān)切地看著華芳的臉頰:“小虎呢,成績還好吧?!?/br> “小虎在后面玩呢?!比A芳臉色紅了紅,凌威剛到建寧,落魄潦倒,她悉心照料,絲毫沒有什么尷尬,甚至對他還有點意思?,F(xiàn)在凌威是有名的中醫(yī)醫(yī)師,自己有點相形見拙,也就少了一點幻想。陳雨軒讓她來不過是安慰凌威,凌威失去了祝玉妍,陳雨軒想來想去凌威只有華芳和小虎比較親近,立即把他們母子兩接過來,可惜凌威從太湖回來神智迷迷糊糊,沒有注意到她們,不過這幾天的飲食都是華芳做的,她知道凌威喜歡吃什么,凌威傷勢恢復很快也和她的飲食調(diào)理有關(guān)。 “凌威叔?!毙』暮竺娴淖叩郎吓芰顺鰜?,雙臂張開,凌威彎腰抱起他,在空中輪了一圈。哈哈大笑起來:“小虎,你好像重了不少,吃什么好東西啦。” “你先放我下來?!毙』⒋舐暯兄鹊搅柰阉呕氐孛?,他喘了口氣,笑著說道:“這些天我一直在保和堂,大家對我可好了?!?/br> “你怎么沒有來看我。”凌威撫摸著小虎的腦袋,眼中露出一絲溫柔,想起幾個月前和小虎一起擺地攤的風風雨雨,心中感到一點激動,他對小虎有那么一點割不舍的父子之情。一剎那從祝玉妍的傷痛中清醒過來,眉梢有了微微的笑意。 陳雨軒在一旁也是心花怒放,她這步棋做對了,凌威是個重感情的人,把他從感情中拉出來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感情。讓他感覺到有人需要他照顧。現(xiàn)在好像成功了,凌威沉浸在和小虎見面的欣喜中。一是忘卻了痛苦,陳雨軒希望凌威這種狀態(tài)繼續(xù),最好是永遠,當然,他也知道吧祝玉妍從凌威腦袋中抹去和淡忘是很難得,不過她愿意等,哪怕很久很久。 “小虎以后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陳雨軒親熱自然地拍了拍凌威的肩膀,清秀水潤的臉上露出微笑:“他是受了你的影響吧,對針灸感興趣,除了上學就是在這里研究針灸,跟著梅花學呢?!?/br> “是嗎?”凌威轉(zhuǎn)臉看著梅花,笑著說道:“小虎學得怎么樣?” “好急啦?!泵坊粗』⒄f道:“短短一個月,他記得了大部分常用xue位和用途,現(xiàn)在可以輔助我替病人針灸了?!?/br> “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進步如何?!绷柰那殚_朗了許多,微笑著端起一杯茶在一旁的一張沙發(fā)上坐下,沙發(fā)和茶幾是原來用來接待一些貴客的,是保和堂老傳統(tǒng),凌威第一次來就見過。陳雨軒重新布置了大廳,有了客房,但父親留下的這種布置依舊保留。 小虎拿出一個免費的牌子掛上,牌子上說明免費是針對一些貧困和久病疑難病,當然具體什么樣的人也不大可能分辨清楚。不過,那些等待診病的人一坐下就可以看出個大概。小虎把牌子剛剛掛出,十幾個人就走過來,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衣作基本都是比較質(zhì)樸,臉色憂郁。,陳雨軒在凌威旁邊落座,華芳給她倒上茶水,凌威示意華芳也坐下休息休息,華芳搖了搖頭,莞爾一笑,沒有落座,站在一邊慈愛地望著跑來跑去的小虎。她是個溫柔體貼的女人,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在這里是個打雜的,不能像凌威和陳雨軒那樣堂而皇之地坐在沙發(fā)上。雖然那樣陳雨軒也不會介意,她還是覺得要保持一點分寸。 第一位病人來到梅花面前的凳子上坐下,梅花正襟危坐,伸手搭了搭脈搏,仔細詢問了幾句,在紙上寫了幾筆,然后示意病人在另一排長椅上坐下稍等,小虎在一邊已經(jīng)準好消毒的鋼針,眼神興奮,有點躍躍欲試。 “這是梅花總結(jié)的方法?!标愑贶幎酥璞蛑柰α诵Γ骸霸\斷完七到十個病人,同時為他們針灸,因為一般針灸需要留針在病人體內(nèi)十幾分鐘到半個小時,留針的時間剛好可以接診下一批病人。這樣不耽誤時間?!?/br> “這小丫頭是塊好材料?!绷柰澰S地點了點頭,梅花平時說話有點調(diào)皮,但做起事來一絲不茍,認真嚴謹,這就是素質(zhì),準確地說是一種天賦,是一般人無法模仿出來。 “對不起,來晚了?!痹诿坊ń釉\第三個病人的時候,一位梳著齊眉短發(fā)學生頭的姑娘大步走了進來,進門就向陳雨軒歉意地笑了笑,鵝蛋形的臉蛋白皙光潔,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眉目清秀中帶著一絲靈動,眼珠漆黑明亮,身材欣長,曲線玲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屁股有點大,不過扭起來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應該叫性感吧。 干凈利落,算得上一位美女,她走到梅花面前,親熱遞叫了一聲:“大師姐。” 梅花指了指身邊的座位,那位姑娘從桌子下面拿出工作服迅速套上,然后落座。梅花把面前把完脈的病人交到那位姑娘面前,姑娘伸手再次替病人把脈,剛才臉上的笑容變?yōu)槠届o,一兩分鐘過后,她和梅花交換了一下意見,各自開單,病人拿著那位姑娘的單子到一旁的藥房抓藥然后回到另一張長椅和前面的人一起等待針灸。 “這位姑娘我怎么沒見過?”凌威側(cè)臉看著陳雨軒水潤的臉頰,語氣有點奇怪。 “江南醫(yī)學院中醫(yī)科的高材生,尚心怡,主攻藥物治療,剛畢業(yè)到這里實習,我給她一個好職位,她偏偏選擇和梅花一起做免費治療的事?!标愑贶幷Z氣有點興奮:“不過這樣也好,她們兩個她和梅花人一個針灸一個藥物,相互配合,治病效果顯著,一時間聲名就傳開了,被譽為保和堂雙嬌,剛來一個月,你最近都很少出后院,怎么知道?!?/br> “主攻藥物?你的弟子吧?!绷柰腥淮笪?,陳雨軒是藥王的弟子,尚心怡當然看好的是陳雨軒的醫(yī)道。 陳雨軒微微點頭,算是承認,淡淡笑了笑,輕聲說道:“既然是免費治療,就不能掛著服務(wù)病患的幌子,她們都是出類拔萃的人才,在大廳里直接坐堂而且是免費,可以有大量練習的機會,假以時日,就可以撐起一片天,中藥鋪的擴展離不開人才?!?/br> 陳雨軒小小年紀成為出色的中醫(yī)師,自然有她的獨到之處。這些免費治療的多數(shù)是中下層收入的人群,得到保和堂的無私幫助,自然會添油加醋地為保和堂揚名,是一些活廣告,梅花和尚心怡是她和凌威的嫡傳,放在這里最好不過了,如果因為免費就隨意安排一些水平平庸的醫(yī)生可就大錯特錯了,那樣落下個鉤名釣譽的嫌疑反而會適得其反。 診斷完十幾位病人,梅花離開辦工桌,開始為病人扎針,,小虎捧著消毒過地鋼針屁顛顛跟在梅花后面。梅花和小虎第一次見面就是在保和堂,還同時被綁架了,算是共過患難。她對小虎十分喜愛,把他當成小弟弟一樣。一邊扎針一邊向小虎講解:“小虎,這是足三里xue,足陽明胃經(jīng)的主要xue位之一,是一個強壯身心的大xue,傳統(tǒng)中醫(yī)認為,足三里有調(diào)節(jié)機體免疫力、增強抗病能力、調(diào)理脾胃、補中益氣、通經(jīng)活絡(luò)、疏風化濕、扶正祛邪的作用。足三里xue位于外膝眼下四橫指、脛骨邊緣。主治胃痛、嘔吐、腹脹、腸鳴、消化不良、下肢痿痹、泄瀉、便秘、痢疾、疳積、癲狂、中風、腳氣、水腫、下肢不遂、心悸、氣短、虛勞贏瘦。療效甚廣,為全身強壯要xue之一?!?/br> 一個xue位梅花就講了一大堆,也不管小虎懂不懂,接著又講解了下針的方法和輕重以及對于人體和疾病的影響。她每一個xue位都快速說一遍,這樣久而久之小虎就會記住,一個月下來,現(xiàn)在小虎可以在梅花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就說出一些xue位的作用。 另一邊尚心怡把剛才記錄的病例和開出的藥方拿到陳雨軒面前,放到茶幾上,恭敬地等待陳雨軒評論和提意見。眼角瞄了瞄凌威,不認識,胡子拉碴,臉型還算英俊,就是有幾分懶散和憂郁,這人會是誰,和陳雨軒坐在一起又不是很親熱,不像男朋友。 陳雨軒微微點頭,一般病癥尚心怡都可以對付,藥方也比較完善,陳雨軒平時也只是挑出一些小毛病,尚心怡這樣做是出于對陳雨軒尊重也是為了手藝精益求精。 陳雨軒看完,尚心怡剛要把病歷收回去,陳雨軒忽然擺了擺手:“等一下。” 說完,陳雨軒竟然把病歷推到她旁邊的青年面前,語氣比較誠懇:“你看看,如何?” 尚心怡知道陳雨軒是川藏藥王的弟子,十分佩服,沒想到她竟然向旁邊的人請教,不由得瞪大了水淋淋的眼睛,滿臉詫異。 第二百二十三章 醫(yī)者父母心(一) 陳雨軒一眼就看出尚心怡的詫異,微微笑了笑,指了指正在低頭認真觀看病歷的年輕人:“這位就是凌威,我們保和堂的中流砥柱?!?/br> “凌威?”尚心怡低聲叫了一句,神情十分意外。她是今年江南醫(yī)學院的高材生,工作單位首選的當然就是同學們眼中羨慕的大醫(yī)院中醫(yī)科,但是她考慮了很久,還是認為要想學得更精湛的醫(yī)術(shù)必須到合適的地方去,自己還年輕,中醫(yī)不能呆在大醫(yī)院里依靠那些儀器。在建寧出名的中藥鋪有兩家,一春堂和保和堂,同學們也是眾說紛紜,尚心怡親自觀察了兩天,最后決定進入保和堂。 陳雨軒當然對尚心怡很器重,讓她選擇任何一個崗位和科室。尚心怡偏偏對陳雨軒的藥物知識感興趣,幾番交談之下,竟然纏著要跟隨陳雨軒學習,陳雨軒也覺得需要人才,而且凌威有梅花這么出色的弟子也有點眼紅,就收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