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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之地沒有可以遮蔽的地方,燕文灝擔(dān)心慕子凌會覺得寒冷,受了涼,便伸手?jǐn)堊×四阶恿璧难?,讓他可以靠在自己懷中,而自己則從后面靜靜地抱著他,兩人相擁在一起坐在火堆前,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松懈和親昵,氣氛十分溫馨。 雖然姜溪以‘代天出巡’的名義引去了石步原的大部分視線,讓他以為姜溪便是燕帝派來調(diào)查他的人,但是石步原到底是個狡猾非常之人,稍有動靜他就能大致猜出他們的計謀,故而這一路,他們都還是時時緊繃著,不敢松懈半分,生怕出了差錯。 像這樣的親昵,已是多日不見。 感受到來自身后人的暖意,又猜到了燕文灝的意思,慕子凌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放松了身子靠在燕文灝的懷中,心里暖暖的。 視線落在了不遠(yuǎn)處的火堆上,慕子凌定定地注視了一會上頭跳動的火苗,忽然就轉(zhuǎn)過頭去看燕文灝,而后開口問道:“明日我們便能到蘇州了,到了蘇州后你有何打算,準(zhǔn)備如何做?” 低下頭,燕文灝看了看靠在自己懷中慕子凌,又對他笑了笑,然后溫聲告訴他道:“景鈺先前就已經(jīng)讓人在蘇州城內(nèi)盤了一處宅子下來,明日我們進(jìn)了城后,便先住進(jìn)去,其他的待我們查了城內(nèi)的情形后再議?!?/br> 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慕子凌的唇瓣,松開他后,燕文灝又開口說道:“謙和你要記得,從明日開始,在人前你與我就要偽裝成是兄弟,是從京城回來蘇州探親的。” 總督府便是設(shè)在了蘇州城,他們進(jìn)城后,便要開始小心謹(jǐn)慎起來,雖然如今石步原的注意都被姜溪吸引了去,但江南的官員都以石步原馬首是瞻,必然也會有所警惕。 江南如今危險重重,尤其是蘇州城,尤為危險,所以,到底還是需要多注意的。 “嗯,我知道的?!?/br> 沉吟了一會,慕子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從燕文灝的懷里退了出來,跟燕文灝面對面坐著,他坐直了身子,出聲說道:“文灝,我有一個想法,或許能盡快接近石步原?!?/br> 要查石步原與匈奴勾結(jié)的證據(jù),必然是要想方設(shè)法接近他的,但一時之間,他們卻也想不出什么很好的主意來。 懷中突然一空,燕文灝的眼里閃過一分不舍,但他沒有再把慕子凌拉回懷里,而是丟了幾根柴火進(jìn)去火堆,然后才偏頭去看慕子凌,對他微微頷首,溫聲道:“有何方法,謙和你且說說?!?/br> “嗯。” 應(yīng)了一聲,慕子凌斟酌了一會,說道:“文灝,我想,我們或許能扮成是從京城而來的藥材商販?!?/br> “藥材商販?” 看了看慕子凌,燕文灝的神色有些許的不解,他問道:“為何要裝扮成藥商,而不是其他?” 慕子凌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笑著問道:“文灝,我們這一路雖然很趕,不曾有過逗留,但你可還記得,我們這一路上碰見最多的,都是哪些人?” 沉默地想了想,想起了路上的所見所聞后,燕文灝正欲開口,卻聽見謝景鈺的聲音已經(jīng)先一步傳了過來,“是大夫和藥材商販?!?/br> 走到燕文灝和慕子凌的對面坐下,謝景鈺對他們點(diǎn)了點(diǎn)頭,搖著折扇繼續(xù)道:“尤其是入了揚(yáng)州之后,便有更多的大夫,甚至是游方郎中,而且看來,他們都是往蘇州方向過來的,這么多的大夫聚集在了蘇州,想來是蘇州城內(nèi)有人得了重病,正在四處尋覓大夫才會如此。” “我之前已經(jīng)去了一趟城里,打探了一下,證實確實是如此。江蘇城里現(xiàn)有三大富商,分別鹽商李慶,糧商趙岐,還有江南第一酒坊的老板,秦毅。而其中又以秦毅最為富碩,其他二人似乎對他都有所忌憚。” “我探聽到了之所以會有如此多的大夫來到蘇州,便是由于秦毅唯一的弟弟染上了一種怪病,又看了許多大夫,但這些大夫們都對其束手無策,無法根治它,于是他便一擲千金,在整個中原內(nèi)尋訪名醫(yī),凡是能救他的弟弟的大夫,便會給予萬兩黃金作為答謝?!?/br> “而至于那些藥材商販為何會齊聚于此,也是因為之前秦毅花了十萬兩銀子在尋找一味藥材,不過他卻沒有具體地透露是哪味藥材,只是模糊說了個大概,又寫下了一首詩,讓人自己去猜測。他還要求倘若是有人尋到了,一定要親自送來給他查驗,因此才會有如此多的商販遠(yuǎn)道而來,就是為了把手頭的藥材給秦毅看,拿到那十萬兩銀子?!?/br> 說到這里,謝景鈺停了一會,他把折扇收了起來,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沉聲說道:“這江南之地,雖然繁華富碩,想來不僅僅是官官勾結(jié),官商該亦是如此,而總督府就設(shè)在江蘇城內(nèi),我想李慶、趙岐,秦毅這三人定然或多或少都與石步原會有所勾結(jié),因此,我們或許可以從他們?nèi)胧秩ゲ槭皆?。我們?nèi)羰前绯伤幧蹋皇遣灰龖岩?,二是也能借此機(jī)會,接近秦毅,從他入手去查?!?/br> 聞言,燕文灝思索了一會,便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道:“既然如此,我們便扮成藥材商販就是,我讓暗三去準(zhǔn)備?!鳖D了頓,他又皺起了眉,低聲疑惑道:“只是不知這秦毅是在找何種藥材?” 抬頭看向謝景鈺,燕文灝出言問道:“你方才可有打聽到關(guān)于這種藥材的消息?” “嗯,有。” 應(yīng)了一聲,謝景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他便說了幾句話和念了一首詩,但說完后,他便萬分不解地說道:“就只有這些,確實是十分模糊,這秦毅似乎是在故意為難人的,倒是不知他是意欲何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