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幸運。我被人所愛著。那么理所當(dāng)然的，我選擇回饋這份愛——就如同你選擇對世界回饋這份恨。

    “你要當(dāng)救世主？你可不配……你只有滅世與否的自由。”

    “我當(dāng)然不是什么救世主。但我憑什么非得從你給的選項里面選？提前殺死你尚未降臨的復(fù)制體和無辜者，亦或是在他們的圍剿之下挨打不還手——我的答案就是，這兩條路我哪條都不選！誰敢攔我，我就殺誰！不是因為他們可能是你，而是因為他們站在我的對面！”

    懸于身后的利刃宛如火流星般將“塵隙”瞬間貫穿！

    下一刻，羅素將左手舉起。

    從他的掌心，噴出了洶涌的黑火、宛如一只無形的巨手，蓋向了那些合成人！

    “你說，殺死你是毫無意義的？

    “你錯了！現(xiàn)在，殺死你對我來說，就是意義！”

    被黑色的火焰擁簇的羅素沉聲說道，聲音逐漸出現(xiàn)重疊在一起的回響：“我要殺你一遍，又一遍。

    “我要追殺你直到天邊——我要殺你到時光的盡頭。

    “我要將如此骯臟的存在全部殺掉。

    “一個不留！”

    第六十四章 羅素，你要為自己而活

    塵隙那宛如劣質(zhì)塑料模特般的軀體，被圣人斬首所貫穿、高高釘在了墻壁之上。

    那被暗紅色的熔爐之火所煅燒著的合成人們，即使如何掙扎也無法甩脫身上那黏附著的黑火。

    但他們也沒有發(fā)出凄慘的嚎叫與悲鳴……而是在向著羅素繼續(xù)前進的過程中、被燒到失去繼續(xù)行動的機能，一個接一個的摔倒在地。

    宛如柴薪一般。

    而被高高貫穿的塵隙正歪著腦袋，用他那描畫上去的虛假眼球看著前方。又像是在看著羅素一樣。

    他此刻看上去，卻像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被火焚燒的圣人一般。

    他身上的材料被圣人斬首的刀刃上附著的火焰灼燒炙烤，逐漸融化。看上去又像是被孩童“火葬”的玩偶。

    “我還是不明白?！?/br>
    在烈火之中，“塵隙”卻發(fā)出了沉靜的聲音，就仿佛被灼烤的不是他一樣。

    ——或許也的確不是他。

    因為此刻說話的卻并非是塵隙，而是使用著自己兒子軀體的猴面鷹。

    “你越是殺戮，就越是傾向于毀滅——你也就離我越近。

    “你為了殺滅我而付出的努力，本身就是在向我靠攏……不管你如何否認(rèn)也無所謂。當(dāng)你不擇手段的，將所有的‘我’毀滅的時候，你就成為了下一個我。

    “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英雄’或者‘救世主’。沒有一個英雄，是必須以殺人的手段來救人的……如果他必須這樣做，那么他就根本不是英雄。”

    那像是老年代的機器人電影中配音般的合成音響起。

    被焚燒到融化的塵隙，卻是被固定在墻上一動不動。

    然而羅素卻只是面無表情的揮動右手。

    圣人斬首自上而下劃過，在墻體中迸發(fā)出的激烈絢爛的火花。就像是斬首臺上的利刃一般，將塵隙自中間分開、使其墜入于火中。

    這來自夢界的憤怒之火，已然在現(xiàn)實世界中誘發(fā)出了真正的火焰。這些火焰將房間內(nèi)的各處引燃……黑色的、長燃不熄的火焰，被赤紅色的火海所包圍。

    “是不是英雄……關(guān)我屁事。”

    羅素板著臉，將圣人斬首再度固定到自己背后。

    他回過頭來看向屋外。

    那些人群并沒有停止向這里靠近的步伐。

    羅素不愿退縮、不愿妥協(xié)……與他持有相同決心的猴面鷹，自然也不打算后退。

    他反正身處于暗處。

    最終要付出代價的還是羅素自己。

    盡管“英雄”有著殺人特權(quán)，但這份特權(quán)的本質(zhì)來自于“民意”。公司通過這種手段繞過巨龍的法令來行使暴力，“英雄”本身只是一個執(zhí)行暴力的傀儡而已。

    槍是共識。子彈是民意。目標(biāo)由公司瞄準(zhǔn)。而扳機由直屬董事扣動。

    ——英雄不過是“擊錘”而已。

    槍就擺在那里，子彈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并上膛了。當(dāng)扳機扣動之時，誰會在意擊錘想不想動手呢？

    無法擊打底火的擊錘，不過是損壞的零件罷了。哪怕是子彈本身，也會對此不滿的。

    而反過來說……在其他人都沒有準(zhǔn)備好的情況下，僅靠擊錘本身是射不出子彈來的。

    羅素若是在這里大開殺戒，英雄“群青”的歷史也就要至此終結(jié)。

    那些普通人雖然行動異常，但他們是查不出來問題的。羅素本身沒有受到生命威脅，也沒有被人cao控或者綁架。

    而監(jiān)控將會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到了那時，阿米魯斯是保不住他的。

    甚至巨龍都可能要來追責(zé)——

    【怎么，終于想清楚了？怕了？】

    在塵隙的發(fā)聲器官也燒融之后，猴面鷹再度回到了羅素腦中。

    用那種宛如新聞聯(lián)播主持人、又或者是跑團視頻的合成聲一般充滿陽光的聲音，說著陰陽怪氣的話。

    【現(xiàn)在想退倒也不遲……真的不遲嗎？】

    【你也可以選擇落荒而逃，只要能逃到塔爾塔羅斯酒店就算你通關(guān)如何？】

    【再或者，你直接聯(lián)系酒店服務(wù)人員，讓酒店來為你開路？哦，只要讓殺死他人的罪惡不落在自己手中，我想你就能忍受下來了，對吧？是的，就像是一位大人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