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線變得低沉，表情也是平靜肅穆、沒有任何表情。

    見狀，麥芽酒卻并沒有因此而人感到高興或是欣慰，而是浮現(xiàn)出了無奈的神情、吐出了“果然如此”的嘆息。

    “那么，囚犯小姐——您可以解答我的一個疑問嗎？”

    羅素注視著麥芽酒的雙眼，他的瞳底靜靜燃燒著蒼白色的火焰。

    能夠攫取心神、cao控思念的靈能，已然覆上了麥芽酒的心靈。

    她任何情緒上的波動，都會被羅素埋入的心靈探針?biāo)东@并進(jìn)行分析。

    “到底是什么人告訴了你，我會被導(dǎo)彈襲擊？”

    “我不是都說了嘛。”

    麥芽酒露出無奈的神情：“是通神島那邊的法師啊……是他們得知了有人要襲擊您的情報，然后通知了我。您或許不知道，我們法師之間的關(guān)系就是這樣的密切。因為我們?nèi)丝谙∩?，所以我們手足相憐。”

    “你確定？”

    羅素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在前往通神島之前，羅素的確相信這個借口。

    以幸福島的法師群體舉例，他們雖然是地下組織、卻也有著自己的情報來源，有辦法直通董事會——你別管這里面有多少內(nèi)jian和叛徒，就說是不是能聯(lián)系上董事吧。

    而且，法師們作為天生無碼者，對其他的無碼者武裝，比如說傭兵、殺手與犯罪集團(tuán)都有著更高的影響力……畢竟同為非法組織，肯定是拳頭說了算。比起很容易失控、而且未必能形成戰(zhàn)斗力的靈能，法術(shù)在前期實在是很容易形成戰(zhàn)斗力。

    絞殺當(dāng)時成為法師也就不過只有兩年，其他還有不少法師都不到這個數(shù)。

    而在這個時間里，哪怕是覺醒了靈能，也恐怕未必能有個兩三級紅移。畢竟無論是增長藍(lán)移亦或是紅移，都是有門檻的——若是一個人有著旺盛而清晰的欲望的同時，還有著約束這種欲望并化為己用的強大理性，他又怎么會這么容易墮落成犯罪者？

    并且，靈能的發(fā)揮程度還與情緒有關(guān)——非法靈能者沒法將自己的情緒鎖定成芯片，這樣他們能力的發(fā)揮就注定是不穩(wěn)定的。若是原本靈能就與“憤怒”、“焦急”、“傲慢”、“恐懼”有關(guān)還好，可若是無關(guān)……恐怕就會出現(xiàn)越打越弱的情況；而若是有關(guān)，則可能越打越容易失控。

    靈能原本就是更高貴、更有門檻的特殊天賦。即使空島時代，人們因為芯片的封禁與約束、因為精靈們的刻意培養(yǎng)而更容易覺醒靈能，但它始終就是比法術(shù)要求更高。

    而法術(shù)的傳承是相當(dāng)親民的。

    只要踩過兩三個夢境，就能直接拿到增加戰(zhàn)斗力的法術(shù)——并且只要有前輩與先導(dǎo)愿意指引，就可以得知大略的“夢界地圖”。在繞過不走一些前期必死區(qū)域的情況下，法師想要得到成型水平的戰(zhàn)斗力、可以說是輕而易舉。而這種傳承模式，又會讓法師們天生抱團(tuán)排外。

    所以在任何空島，這些新生的法師們，都是地下勢力、無碼者勢力的直接或間接掌控者。

    只有涌泉島與太陽島算是例外。

    前者是因為巨龍活躍于涌泉島上，并且涌泉島里面有大量的水生靈親……能打的實在太多了，就算得到了初級法術(shù)也填不平差距、而巨龍的存在又壓制了非法組織的活躍性，讓涌泉島變得最有秩序。

    后者則是因為太陽圓盤的存在，將法師們從物理意義上分割成了不同的區(qū)塊。哪怕法師們已經(jīng)從夢界互相認(rèn)識了，但是他們無法通過合法手段離開自己所在的圓盤，進(jìn)入到其他圓盤……也正因如此，太陽島的法師們也就無法形成共識、結(jié)成統(tǒng)一的組織。

    通神島當(dāng)然也有法師傳承。

    甚至羅素可以確定，那個“反叛組織”的背后一定有著法師勢力的推手。

    一個得到傳承的新生法師，肯定接受過了留在地上的老法師們的指導(dǎo)。而那些瘋瘋癲癲的老法師又是教法之戰(zhàn)的失敗者，不可能會對空島說什么好話。再加上新生法師一定是天生的無碼者，也就是父母中有著至少一個無碼者、并且出生的時候無法得到芯片，本身就對空島統(tǒng)治抱有敵意。

    哪怕知道地上法師們的態(tài)度，是“平等的毀滅”而非是“君臨的統(tǒng)治”。也肯定會有人投身其中。

    作為天生的無碼者，他們?nèi)鄙倭私逃?、也沒有見識。甚至連網(wǎng)都沒有上過，沒有接受過爆炸式的現(xiàn)代信息洗禮……他們是天然容易被欺騙、容易走上極端道路的。哪怕對自己與同胞沒有任何好處，他們也有不小的可能會支持那些老法師們的仇恨、對空島選擇自我毀滅式的復(fù)仇。

    所以，麥芽酒編出的這個借口是完全合乎情理的。在各種意義上來說，它都只能是羅素遇襲的唯一解……因為不存在任何犯罪組織，能夠在“購買導(dǎo)彈與情報”的時候不接觸本地的法師組織。

    ——前提是襲擊羅素的人，真的是個“犯罪組織”的話。

    見到羅素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麥芽酒也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微微睜大了眼睛。

    “襲擊我的人，是一個叛亂ai。”

    羅素并不打算將猴面鷹的故事講給麥芽酒，但他也毫不留情的指出了麥芽酒話語之中的錯誤：“它沒有和任何人溝通過，也沒有任何同伙。它向我發(fā)射的導(dǎo)彈，也根本不是從什么地下渠道中購得的。更不可能認(rèn)識什么法師，因為他就根本沒有接觸過通神島的各種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