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夏悠揚又轉(zhuǎn)身對戎關(guān)說:“阿關(guān),你在這里好好休養(yǎng),等我安排好了一切,我要你健健康康的出現(xiàn)在我面前,讓我嫁給你?!?/br> 然后帶著一眾人等魚貫而出,留下戎關(guān)睜大了眼睛,和一屋子笑著的侍衛(wèi)。 夏悠揚召集所有將領(lǐng),了解了最近的戰(zhàn)況,雙方已經(jīng)拖得太久,而且士兵都是自己國家的人,各司其主,不得已相互殘殺,到如今,都是身心疲憊。 夏悠揚坐在凳子上,無意識的用手指敲著桌面,半晌之后,便知道了到底要怎樣做。 “宋將軍,軍營之中糧食還有多少?” “現(xiàn)在的存糧滿打滿算還能吃七天,運送糧草的部隊也已經(jīng)在路上,明后天就會到達?!?/br> “傳令下去,這四天讓士兵們都吃飽,運送糧草的部隊,也派人告訴他們原路返回,將糧食沿路分發(fā)給因為戰(zhàn)爭受苦受難的群眾。 還有,著軍醫(yī)去看望受傷的士兵,受傷嚴重的,便留在軍營,不要再上戰(zhàn)場?!?/br> 宋磊微微皺眉,抱拳一拱:“望參軍說明,屬下愚鈍。” “四日之后,只有最后一戰(zhàn)了,一戰(zhàn)定勝負,勝利之后,我們就要戰(zhàn)后恢復(fù),早一天開始,人民早一天安定,那些受傷的士兵,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流血.拼命,鞠躬盡瘁,我不想讓他們再喪了命?!?/br> “最后一戰(zhàn)?參軍有多大的把握?” 夏悠揚站起身,負著手,看著窗外的天空,淡淡的說:“我們,必勝,你們只需像往常一樣,帶兵廝殺,告訴將士們,他們打的都是我們東庭的子民,但一切都要以自身安全為主。 至于凌肅昭原,我約他出來決一死戰(zhàn),他傷了戎關(guān),我便讓他一一償還回來?!?/br> “是,屬下明白?!?/br> “參軍”一向利索的宋磊突然猶豫起來參軍,“我還有一句話。” 夏悠揚轉(zhuǎn)過身,“什么話?但說無妨。” “殿下已經(jīng)等了您太久,無論如何您都要保護好自己,莫要讓殿下?lián)氖?。?/br> 夏悠揚一怔,宋磊是一個一絲不茍的人,無論說話還是辦事,從不會有任何多余的事情,沒想到如此嚴肅的人,卻會對她說出這樣一句話。 她鄭重的點點頭,燦然笑了:“我定會安安全全的回來,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在了一起,還有很多幸福的日子等著我們?nèi)ミ^?!?/br> 宋磊告辭而去,將夏悠揚說的事情都吩咐下去,然后讓士兵們好好吃飯睡覺,攢足精神。 晚上,夏悠揚坐在戎關(guān)的軍帳中,一手幫他揉著受傷的膝蓋,一手拿著一張名單。 “這上面的人,都是凌肅昭原的親信?” “嗯,就算是暫時投降,以后,也會是個禍害?!?/br> 夏悠揚打了個響指,一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現(xiàn),她將名單交予那人,看了一眼全黑的天色,說道:“按計劃行事?!?/br> 黑影深深鞠了一躬,轉(zhuǎn)眼間又消失不見。 戎關(guān)拉過夏悠揚問:“悠悠,你到底有什么計劃?” 夏悠揚神秘的笑著,“我不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快點睡啦,我趕了一天的路,很累了?!闭f著就拉上被子,閉著眼轉(zhuǎn)過身去。 戎關(guān)環(huán)過她的腰,也挨著她睡下。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第四日清晨,夏悠揚寅時就起來,戎關(guān)幫她穿戴好盔甲,在背后抱住她,蹭著她的勃頸,不舍的說:“悠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在這等你。” 夏悠揚親親戎關(guān)才的臉頰,笑著說:“你放心吧,我可是武林第一風(fēng)煞公子的徒弟?!?/br> 黎明來臨之前,是睡得最熟的時刻,誰也不知,凌肅昭原的軍營中,正有二十個迅速移動的身影,手中一把匕首,悄悄的收割著人命,被殺的人死相都是雙目圓睜,眼中充滿恐懼,頭顱都被掛在了營中顯眼的旗桿上。 夏悠揚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空蕩蕩的原野,無一聲狼嚎,便知對方派的斥候,已經(jīng)全部清理干凈,片刻之后,二十道黑影迅速走到夏悠揚面前,恭敬的下跪,“主子,幸不辱命?!?/br> “好,你們下去吧?!毕挠茡P說著便跨上戰(zhàn)馬,風(fēng)雷一聲長嘶,夏悠揚身后的幾萬人馬,全都跟著風(fēng)雷的腳步,向外奔騰而去。 凌肅昭原的人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聽到有人大聲喊著:“敵襲,敵襲!” 士兵們紛紛拿起武器沖出屋子,看到的卻是自己的隊長,營長,甚至軍官,全都被人殺了,頭顱掛在旗桿上,外凸的雙眼,甚是恐懼。 隨著凌肅昭原氣急敗壞的下令,士兵們都慌慌張張的跑出去迎敵,但是遇上的,是已經(jīng)休養(yǎng)四天,精神飽滿的士兵,根本就打不過,但好在凌肅昭原這里人數(shù)比夏悠揚帶的多,倒也沒有太過悲慘。 夏悠揚策馬立在陣頭,冷冷的看著凌肅昭原,大聲喝道:“凌肅昭原,可敢與我一戰(zhàn)?我們決一生死,無關(guān)其他?!?/br> 凌肅昭原冷笑,“我為何要與你生死戰(zhàn)?” “你傷了凌肅戎關(guān),我今日要替他還回來,即使你混在軍隊中,我也會追著你不放,倒不如我們找一處清靜處,比試比試?!?/br> 凌肅昭原看著眼前一身銀愷的人,問道:“我的人,都是你殺的?” “不是,但是殺他們的人,是我培養(yǎng)的?!?/br> “呵,好殘忍。” “殘忍?你折磨自己的同胞哥哥,關(guān)押自己的侄子侄女,對待至親尚且這樣,百姓更是過得苦不堪言,你不殘忍?” “好一張尖牙利嘴,竟說到我的弱點,好,我便與你一戰(zhàn),到時候,也別求我留你一命。” 長槍一劃,與夏悠揚策馬到旁邊的空地。 凌肅昭原的招式狠辣,內(nèi)力更是綿長,夏悠揚與他打得甚是艱辛,凌肅昭原用長槍挑掉了夏悠揚的劍,騎馬近身而來,夏悠揚看準(zhǔn)時機,猛的甩出藏在腰間的長鞭,打傷凌肅昭原握著長槍的手,然后反手又是一鞭子,卷起長槍拋飛出去。 凌肅昭原隨意接上被打脫臼了的手腕,一把將夏悠揚從馬上拽下,兩人在地上翻了幾滾,趁著夏悠揚被摔得七昏八素的時候,拳打腳踢就向她身上招呼過去。 夏悠揚身上穿著軟甲,抵擋住一部分,但凌肅昭原強大的力量,還是讓她受了傷。 夏悠揚躺在地上,只防守,不反攻,卻趁機觀察凌肅昭原的鎧甲,看準(zhǔn)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精鋼匕首,劃過鎧甲的連接處,就讓凌肅昭原的胸甲片片分離。 凌肅昭原感受到危險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匕首深深沒入他左胸,心臟正中,絲毫不差。 夏悠揚召來崗哨上的士兵,那里本是凌肅昭原的人,誰都不知道,早在幾個月之前,就被夏悠揚換上了自己人。 哨兵將凌肅昭原的尸體拖上哨樓,夏悠揚在一旁高喊:“凌肅昭原已經(jīng)命喪于此,爾等速速放下武器,降者不殺?!?/br> 混戰(zhàn)的戰(zhàn)場瞬間安靜了片刻,有些人放下武器,跪在一旁,有些人卻仍舊在廝殺。 夏悠揚看著本應(yīng)是朋友的人在相互殘殺,緩緩開口唱起: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 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 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 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 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 杜甫的《兵車行》,夏悠揚用哀傷的聲音緩緩唱出,魅惑的聲音,直達人心底。 當(dāng)她唱到最后兩句,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的時候,所有的士兵都放下武器,開始放聲大哭。 至此,凌肅昭原死了,所有的士兵全部投降,奪回王權(quán)的戰(zhàn)爭,到此結(jié)束。 第一百零九章 愛恨糾葛 凌肅昭野從戰(zhàn)前身體就不好,戰(zhàn)爭期間一直在后方靜養(yǎng),待得戰(zhàn)事結(jié)束,身體狀況漸漸穩(wěn)定,但到底是過于嚴重,已是時日無多。 戎關(guān)帶領(lǐng)一眾將士回到東庭皇宮中,半個月時間,肅清了凌肅昭原在宮內(nèi)的心腹,凌肅昭野又重新奪回了皇位,從前那個被大家當(dāng)做紈绔子弟的大皇子,卻以最高傲,最有力,最不容置疑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 戎關(guān)回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瑜桑放出來,瑜桑淡然的脾氣秉性,對于暴躁的凌肅昭原來說甚是磨人,每每凌肅昭原想從瑜桑這里知道些什么,瑜桑都是面無表情,仿佛沒聽見,是以,在凌肅昭野之后,瑜桑被整治的最慘。 經(jīng)過一個月的調(diào)養(yǎng),瑜桑身體基本恢復(fù),戎關(guān)便第一次帶著夏悠揚去看望他。 夏悠揚臨去前,換了好幾件衣服,生怕自己穿的不得體,讓戎關(guān)那位醉心書畫,才華橫溢的弟弟,有任何不滿。 戎關(guān)笑看著像想像婦見公婆樣子的夏悠揚,忙拉住準(zhǔn)備換第六件衣服的她:“好啦好啦,悠悠,就穿這一件吧,你穿什么都好看,當(dāng)然~”戎關(guān)突然拉長了聲音,伏在她耳邊小聲說:“不穿更好看。” 夏悠揚斜了他一眼,擰著戎關(guān)的胳膊嗔道:“你個臭流氓,瞎說什么呢?!?/br> “嘿嘿嘿,我只對你才耍流氓,不過,只許你給我一個人看。” “你討厭,我不和你說了,我們趕快走吧?!闭f著就拉了戎關(guān)的手走出門去。 戎關(guān)剛走到瑜桑門外,遣退了丫鬟就開始大喊:“瑜桑,快開門,我讓你見見你未來的大嫂。” 夏悠揚忙用胳膊杵了一下戎關(guān),小聲道:“這里是皇宮,你在這瞎嚷嚷什么呢?!?/br> 戎關(guān)笑呵呵的,也不說話。 待夏悠揚將視線轉(zhuǎn)回門上,就已經(jīng)看到了門口站著的清俊男子。 瑜桑面無表情的看著夏悠揚,身后走來一個丫鬟,遞上一根金紅色的絲繩,瑜桑接過絲繩,示意夏悠揚抬起手腕。 夏悠揚不明所以的看著戎關(guān),戎關(guān)笑盈盈的牽起她的手,兩只手一起舉到瑜桑面前。 瑜桑用絲繩將兩人的手腕系在一起,中間打了一個同心結(jié),然后將二人讓進了屋。 夏悠揚在屋中坐定,心里驚疑不定,到底瑜桑是什么意思?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難道是不喜歡她? 她悄悄捏了一下戎關(guān)的手,小擔(dān)憂的聲問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瑜桑將兩人打量半天,又翻手將絲繩輕輕解下,對夏悠揚行了東庭皇族禮,笑著說:“小弟瑜桑,見過大嫂。” 夏悠揚忙扶起他,趕緊說:“瑜桑不必如此,今日我們第一次見面,按照云逸國的禮節(jié),我應(yīng)當(dāng)送你一份大禮,聽戎關(guān)說你喜歡書畫,我便著人打造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只是小小心意,希望你能喜歡。” 瑜桑接過夏悠揚的禮物,眼前一亮,忙指使丫鬟將物件拜在桌上,招呼著夏悠揚和戎關(guān),指著桌子和桌上的物件,笑著說:“嫂子真是貼心,我前幾日剛換了一張荷葉云紋的木桌,今日嫂子就送來這一套文寶,放在一處甚是搭配,謝謝嫂子,我很喜歡?!?/br> 夏悠揚心里松了口氣,“你喜歡就好,我哪里是貼心,不過是趕巧了。” “嫂子不必謙虛,剛才見你緊張至極,便知定是我大哥沒給你講講東庭的禮節(jié)。” “???怎么回事?” “東庭自古流傳下來的習(xí)俗,即將過門的女子第一次見婆婆,婆婆不能說話,不能有任何表情表現(xiàn)出自己的滿意或是不滿意,然后在二人腕上系上紅繩,觀察幾日,看看兒子和那女子是不是可以在行動不方便的時候還能和睦默契。 若是對媳婦覺得滿意,便解下繩子,承認女子為自己的兒媳婦,若是不滿意,解下繩子之后便不說話,一般情況下,這樁婚姻,算是結(jié)不成了。 換成女子帶回即將嫁與的男子第一次回娘家,也是如此?!?/br> 夏悠揚一愣,該死的戎關(guān),竟不與自己說,害得自己擔(dān)驚受怕半天,好你個戎關(guān),這筆賬,我記下了,哼! 瑜桑寬勸道:“嫂子莫要生大哥的氣,異鄉(xiāng)女子嫁來這里,除非自己打聽到了,不然都不會有人主動提起,但這樣的情況下,女子可以向男子提出三個條件。 本應(yīng)該是婆婆來做,但因大哥母妃早逝,宮中父王的其他妃子沒有資格,meimei又不在宮中,擔(dān)此任務(wù)的便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