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緒寧死魚眼。

    底下的副將與幕僚吵得不可開交。

    “公孫述是瘋了嗎？以現(xiàn)在的兵力, 就算是北面的兵力都被抽調(diào)過來，那也是不能夠的！”

    “就像是瘋了一般?！?/br>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

    “就算是現(xiàn)在……”

    “……我們……”

    …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br>
    吳漢說出了相同的話，彼時他們正在被蜀軍追著攆。

    這種形勢逆轉(zhuǎn)一瞬間的事情, 就算是在戰(zhàn)場上也顯得很常見。

    盡管讓人頭疼，可尋求破解之法，本就是領(lǐng)帥該做的事情。故而吳漢雖然有些焦躁, 卻也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可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看著蔡緒寧。

    蔡緒寧看向自己：“你想說與我有關(guān)？”

    “不是?！眳菨h道, “你難道一點都沒有感覺嗎？”

    蔡緒寧抱著胳膊站在樹下, 這是他們暫時找到的一處隱蔽點，哨兵暫時沒在附近發(fā)現(xiàn)蜀軍的蹤跡, 暫時可以稍作休息。

    “你想說王莽吧?！?/br>
    蔡緒寧靠著樹干淡淡說道。

    他垂落眉眼, 看著地上嫩綠的枝條，方才這斷枝是被驚嚇的松鼠給丟下來的。倒也沒想到這附近也有這些野趣。只不過他們是在擺脫蜀軍的追擊, 也沒有那等閑情野趣了。

    蔡緒寧道：“不顧一切發(fā)起進(jìn)攻, 哪怕是自家老巢被偷了, 也要做些什么……這種發(fā)瘋般的行徑，確實是有些相似?！?/br>
    吳漢的面相確實普通，可他那雙眼睛卻異常銳利。

    “大司空不會是知道些什么吧？”

    他道：“不管是王莽還是公孫述，有時候你總會給我一種過分熟悉的感覺。”

    蔡緒寧心里咋舌，與過分敏銳的人在一處就是麻煩。

    “算是吧?！?/br>
    “什么叫算是吧。”

    “你問我到底清不清楚他們是怎么想的，我當(dāng)然是不清楚。但你要問我能不能猜到他們的動機(jī)是什么，那多少還是有一些了?！辈叹w寧斂眉。

    “把他們都當(dāng)做是肆無忌憚的瘋子就好了, 他們的行為邏輯不是照著普通人來的。權(quán)勢, 地位，財富，女色, 或許是誘惑之一，但是為了達(dá)成目的，他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br>
    吳漢戚了一聲，臉色有些難看。

    正是因為公孫述這種完全出乎意料的舉動，才能打得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所以你猜到的動機(jī)是什么？”

    蔡緒寧若有所思：“王莽當(dāng)初執(zhí)念的是劉秀，公孫述或許就是……那種強烈的研究欲.望？”

    吳漢皺眉。

    蔡緒寧道：“你親自看過他在江關(guān)的實驗了，盡管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弄出來的。但是有那種毅力的人，不可能簡簡單單出自于利益。你自己也拷問過相關(guān)的人員，清楚在這其中公孫述究竟親力親為了多少?！?/br>
    那種濃烈至此的研究欲，確實是一種難以理解的事端。

    【直播間】

    [ID夢到大家都在干飯：主播是想表達(dá)什么？]

    [ID擇木兮：他猜到公孫述發(fā)癲的原因了？]

    [ID玉meimei：啊啊，我就想說他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穿越者都是瘋逼嗎？]

    [ID玄色：是瘋逼]

    [ID勤快的觸手怪：是瘋逼呢……]

    蔡緒寧默默點頭，是瘋逼。

    盡管他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蔡緒寧總有一種莫名的預(yù)感，公孫述突然如此發(fā)瘋，多多少少和他還是有點關(guān)系的。

    可惡。

    但是多說無用，接下來數(shù)日，蜀軍神出鬼沒，漢軍頻頻碰壁，糧草也所剩不多了。

    蔡緒寧道：“不能坐以待斃了，他們就是抱著打算把我們消磨殆盡的注意。”

    吳漢嘆了口氣。

    “他們比我們熟知地形，就算能甩開他們的追蹤，但還是很快就能夠追上來。蜀軍人數(shù)太多了，對我們來說太不利?！?/br>
    蔡緒寧看著輿圖蹙眉。

    “有沒有覺得他們像是在竭力縮小包圍圈？”

    “都說了他們是打算把我們困死?！?/br>
    “突圍如何？“

    “我們最近做的次數(shù)還少嗎？已經(jīng)浪費了不少兵力，再繼續(xù)下去也是做無用功，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br>
    “也是，看起來沒有法子了嗎？”

    “大司空，這樣沮喪的口吻，可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

    “哈哈哈哈……你說得沒錯?！?/br>
    吳漢突地挑眉，狐疑地看著蔡緒寧：“你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鬼點子？”

    “在戰(zhàn)場上想出來的謀略能稱作鬼點子嗎？”蔡緒寧聳肩，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平靜地說道，“既然突圍已經(jīng)是一個被否決的方案，那將計就計如何？”

    吳漢蹙眉：“你是想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已經(jīng)潰敗了？”

    “那還不足夠?！?/br>
    蔡緒寧道：“在我們被他們徹底包圍斷去與外界聯(lián)系之前，至少我們知道馮異正在南下。如果能夠聯(lián)系上他們的話，應(yīng)該不會這么狼狽?！?/br>
    吳漢道：“這話不是說說那么簡單?！?/br>
    蔡緒寧頷首，是啊，倘若能夠和現(xiàn)代一樣，弄個電話就能輕易聯(lián)系上，那就方便許多了。

    “兵分兩路吧?！?/br>
    蔡緒寧道：“順便讓我驗證一下猜想。”

    …

    “陛下，前方的動向似乎有些不對勁。在不同的方向發(fā)現(xiàn)了漢軍的蹤跡，我等懷疑他們已經(jīng)兵分兩路，正在分頭突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