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哦?說來聽聽?!卑踩坏脑捤坪踉诶桡邋返囊饬现小?/br> “要我住在這里照顧糖糖和果果也行,但是我們孤男寡女住在同一所房子里總是不太好吧?我來,你就要走。白天隨便你在哪,但是晚上你不能住在這。” 黎沐宸略想了一想,竟然同意了?!安贿^你們在家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記得給我打電話。” “一定!” 雖然再一次生生被演出了一場請君入甕,但安然覺得這次的鱉當?shù)靡膊皇翘珣Z,至少她也不是城池盡失,還把敵人趕出了家園。 ☆、安然的哆啦a夢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大家在情節(jié)發(fā)展上多提意見啊~~~~ 七、 1、 安然回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黎沐宸則去了書房,家里安安靜靜的卻并不覺得冷清,想到安然在另一個房間里靜靜地呆著,這所房子里有她的呼吸,她的溫暖,他覺得很滿足。 安然很喜歡自己的臨時房間,她細細地打量著,墻壁被粉刷成淡淡的青草顏色,讓人瞬間覺得呼吸暢快,以床中心,左邊的墻上是一排柜子,一直延伸到窗邊,窗簾也是淡淡的青草色,樣式繁復,做工考究,仔細看去還會發(fā)現(xiàn)窗簾底部的花邊上零零散散地分布著幾朵清新淡雅的小花。窗子下有個圓圓的小桌子,鋪著暖黃色桌布的桌子上擺著幾本雜志和兩只小小的咖啡杯,桌子旁有一個圓圓的高凳子和一張舒服的躺椅,或坐或倚,考慮得很是周到。桌子和床的周圍都鋪上了軟軟的羊毛地毯。 再看右邊,靠墻擺放著一個小小的書架,存放著從時尚到學術各型各款的書籍,然后是一個可組合抽拉的柜子,可以擺出不同的形狀,也可以放平了趴在上面看書寫字,床對面的墻上是一幅型似屏風的壁畫,安然輕輕摸上去,發(fā)現(xiàn)這個竟然可以兩面打開,里面有一臺大電視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房間也太贊了吧。 當她再轉過頭仔細欣賞左邊這排有很多小格分布的柜子時,卻有一瞬間的失神,滿滿的一排,各種造型的多拉a夢,安然記得自己曾告訴過黎沐宸,她最愛的卡通人物就是哆啦a夢。她的心里升騰出別樣的暖意。 伸手拿下第一個哆啦a夢,發(fā)現(xiàn)它裂開的大嘴里竟然有一張小小的字條:“那蒼勁有力卻又靈動瀟灑的筆跡清清楚楚地寫著“我會做你的哆啦a夢?!?/br> 安然想起當年深陷險境時,她傻傻地幻想,“讓沐宸哥哥變成哆啦a夢吧,用任意門送我們回家。”黎沐宸淡淡地看他一眼,覺得她很白癡。 而這一刻,安然突然覺得黎沐宸很白癡,竟然玩這種小學生的手段,留字條?該是有多幼稚! 明明那樣一個沉穩(wěn)冷冽的人,臉上寫著請勿靠近的人,怎么偏偏就對她有了溫柔與耐心? 她捂著嘴巴笑了,笑紅了眼睛,笑出了眼淚,笑痛了心。 你對我這么好,讓我怎么繼續(xù)怨恨你? 2、 睡醒的糖糖和果果帶著玩具來找安然,看到安然拿在手里的哆啦a夢。 “糖糖你快看,二叔把哆啦a夢藏在這個房間里了?!惫癜l(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吃驚。 “哼!二叔跟我說丟了,竟然騙我,我要找二叔算賬去!”行動派的糖糖欠著腰走了。 安然見狀趕忙追出去“哎,糖糖別去”,這孩子怎么說風就是雨呢? 剛追了幾步,就看到被糖糖抱住大腿的黎沐宸,這樣居家的場景讓她有點尷尬,剛想退回房間,就被黎沐宸叫住了“安老師,出來的剛好。來吃飯吧。” 看著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色讓人垂涎欲滴的菜品,安然,糖糖,果果以一種統(tǒng)一的不可思議的眼神向黎沐宸表示懷疑。 “我在餐廳訂的?!崩桡邋窡o所謂地拉開椅子坐下。 三個女人還沒來得升起的崇拜之情瞬間摔得粉碎。 世上沒有萬能的男人。小說里都是騙人的。 糖糖和果果真的跟安然親近了很多,這都是拜安然那頓救命飯菜所賜,看來要想抓住他的人,必先抓住他的心這種感情謀略用在女人身上同樣奏效。 被糖果小姐妹左右夾擊,安然忙得暈頭轉向,一會給糖糖夾菜,一會給果果擦嘴,兩個孩子吃著飯也不消停,嘰嘰喳喳說個沒完,虧得安然有耐心。 一筷子糖醋里脊落到安然碗里,“安老師,別只顧著她們倆,吃菜?!崩桡邋费劬Σ豢窗踩唬路饎偛艎A菜說話的都不是他。 “謝謝,嗯。。。。安然沉吟了半天,黎沐宸,以后你還是叫我安然吧。。。這樣。。這樣方便。”聲音小的像螞蟻一樣,她不確定黎沐宸有沒有聽到。 黎沐宸沒有說話,也沒有停下手里的筷子,一口一口地慢慢吃著,好像真的什么也沒有聽到。 沒有人發(fā)覺,他今天多吃了一碗飯。 晚飯后,安然自覺地去洗碗,糖糖又扯著黎沐宸的手拷問哆啦a夢的事,直到黎沐宸承諾給她們姐妹倆一人買一套最新款的芭比娃娃才罷休。 黎沐宸坐在沙發(fā)上看到廚房里露出的安然的側影,頭發(fā)在腦后松松地扎了一下,幾縷碎發(fā)散下來垂到眼前,很有些居家過日子的女人味。相處的這幾天時光,黎沐宸開始有點戀家了。其實連他自己都想不清楚為什么安然會走進他的心里,并越扎越深。 也許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釘子戶,因某些契機而駐扎,因逐漸了解而生根。 安然刷完碗出來,黎沐宸也準備離開了。“安然,糖糖和果果就交給你了,我把家里的管家叫來了一個跟你們住,他會保護你們安全的,不用怕?!?/br> 直到離開他也沒有提起哆啦a夢的事。 有一種人只說不做,有一種人只做不說,顯然,黎沐宸屬于后者。 安然站在門口,對著他離開的車子輕輕說了再見,而那一句“謝謝”則伴隨著她細微的聲音飄散在夜空中。 3、 叔叔走了,糖糖和果果就來纏著安然。安然發(fā)現(xiàn)黎沐宸說的沒錯,相處久了才會發(fā)現(xiàn),這兩個看似不好相處的孩子有著屬于她們的乖巧。 “糖糖現(xiàn)在喜歡安老師了?”安然陪她們看著動畫片。 糖糖鄭重地點了點頭。 安然轉向一旁的果果“那果果呢?” “安老師對我們好,還給我們做飯。如果。。。。?!惫器锏剞D了轉眼珠,“如果安老師能讓我們少寫點字,我會更喜歡你的?!?/br> 安然覺得好笑:“果果如果表現(xiàn)得好,安老師就減少學習時間,好不好?!?/br> 糖糖叭一下在安然臉上印上一個濕噠噠的吻。 果果的感情一向比糖糖內(nèi)斂,只是沖著安然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從眼笑到嘴,小臉皺在一起。 其實小孩子的世界很簡單,沒有那么多所謂的是非善惡,你對我好我就喜歡你,就對你好。 反而j□j的好與不好就沒有那么純粹分明,有些人的好是出于禮貌,有些人的好是出于習慣,有些人的好是出于利益,有些人的好是出于憐憫,有些人的好是出于真心,可這彌足珍貴的真心付出卻不一定會得到回應與感激,也許得到的只是抗拒與排斥。 “糖糖和果果都是好孩子,安老師以后要向你們學習?!卑踩粚蓚€孩子豎起大拇指,學習你們的簡單。 安頓兩個孩子睡下之后,安然給mama打了一個電話,平時她每隔三天都會和母親通話,最近卻總是忘。 安然和母親的感情一向很好,父親走后,母女兩個相依為命,感情更是深厚。母親是一名婦產(chǎn)科醫(yī)生,雖然收入不是特別高,但也負擔得起兩個人的日常生活。安然懂事,自從上了大學就抽空找點兼職,想減輕一點她的壓力。 隔著電話,安mama的聲音輕輕柔柔地傳來,“安安,這都好幾天沒給我打電話了,最近很忙嗎?” “啊,還好,我每天只是下午去補課,上午還能睡個懶覺呢,挺輕松的?!彼母腋嬖V母親自己已經(jīng)淪為別人家保姆了。 “你這閨女,從小就愛睡懶覺,以后可得被婆婆嫌棄死呢。”安mama的聲音里充滿了寵愛。 跟mama談論這種問題總讓人有點不好意思,安然嗔怪:“mama,你瞎說什么啊,我還沒男朋友呢你就盼著我婆媳不和?!?/br> “媽跟你開玩笑呢,”安mama的語氣很是輕快“什么時候找了男朋友帶回來給媽看?。磕阋怖洗蟛恍×?。” “這種事不可以強求,等遇到合適的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br> 安mama脫口而出:“林清晨就不錯啊,你倆同學了這么多年,彼此知根知底的。” “媽,她現(xiàn)在是小雨的男朋友?!卑踩晃⑽⒆兞俗兞四樕斑@種話以后可別亂說了,讓小雨聽到會不高興的?!?/br> “哦,我忘了?!卑瞞ama趕緊轉移話題“安安啊,媽對你沒什么要求,對你好就行了?!?/br> 安然收起唇邊的笑“媽,我問你個問題,爸爸走后,你寂寞嗎?你怨過嗎?” 安mama顯然沒想到安然會問這個,她頓了頓,才認真地說“安安,mama知道你爸爸走了你很難接受,這么多年過去了,怨誰呢?怨天還是怨命?。棵總€人都有他的命數(shù),這是你爸的命,沒什么好怨的。你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些話,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沒有,我,我就是怕你寂寞。”安然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又閑聊了幾句,安然掛斷了電話。她用手一下一下地摳著窗臺的雕花,陷入了沉思。 爸爸走后,她覺得難過,覺得遺憾,覺得不甘心甚至萌生出怨恨,恨自己和黎沐宸。剛開始的那一年,她變得有點自閉,后來搬了家,換了學校,認識了林清晨,她在新環(huán)境里慢慢地恢復了開朗。 青春期的孩子總是敏感而脆弱的,容易受傷,可卻不易愈合。青春期的生活經(jīng)歷和心理變化總是會輕而易舉地影響一個人的性格發(fā)展,安然回復了正常的生活,心里的刺卻沒有及時拔出,她變得患得患失,越是喜歡的東西就越不敢爭取,越是在乎的人就越害怕失去。 戰(zhàn)場上最先死去的往往是那個最怕死的士兵,在生活中也是這樣,越害怕失去的人越是容易失去,安然唯唯諾諾,患得患失,終于把林清晨推到了別人懷里。 ☆、安然的清晨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今天真的太熱了,空調(diào)都拯救不了我了。╭(╯^╰)╮ 要不要把林清晨寫那么好呢?安然碰見的男的都這么好,真幸運~ 方圓百里,處處皆好人~嘻嘻 八、 成長的過程中,總有那么一個特別的人,你也許不會無時無刻地覺得他有多好,卻會在失去他的時候,突然忘記該怎樣一個人生活。 這個人叫溫暖。 林清晨就是這樣一個特別的存在。 第一次見到林清晨是什么時候呢?好像是初中二年級吧,時間太久,安然也記不清具體的日子了。 她剛剛搬了家,轉校到了四中。第一天進班,老師讓她自我介紹,彼時的她正處于心情的灰暗時期,整天蔫蔫的誰都不想理,只說了一句:“我叫安然?!本筒辉僬f話了,沒有微笑,沒有鞠躬,甚至連一句大家好都忘記了說,確切地說是她不想說。 安然所在的班級是年級里最好的一個實驗班,是她mama托了人才轉來的。正因為好,有很多學生都找關系要轉進這個班,所以班里的人也比較多,安然轉來的時候,就只剩了后門邊的一個位置。 本來后門是開著的,可因為安然坐在那里擋住了后門,門就不得不關上,后排的本來可以直接走后門的學生就得繞道走前門,對此頗有些意見,加上安然的不茍言笑,不善言辭,班里的同學對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友好,甚至有些忽視她的存在。 安然樂得清凈,一個人在座位上看書睡覺或者無聊時畫幾筆涂鴉??砂踩贿@些事都是在上課進行的,被數(shù)學老師看到后就點她起來回答問題。 安然看著黑板上老師出的題目,心里了然,其實這些她早就已經(jīng)自學過了,但老師臉上那一副不聽我的課我就讓你好看的表情和嫌棄的眼神觸動了她那顆敏感的心。她靜靜地站著,不說話,也沒有表情,只是眼神倔倔地和老師對視著。 數(shù)學老師痛心疾首地瞪了她一眼,轉而換了溫和的語氣,甚至嘴邊還帶了絲絲微笑:“林清晨,你來說?!?/br> 安然只看到了林清晨的一個背影,高高瘦瘦的樣子,看上去很干凈,明明在別人身上稍顯拖沓肥胖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卻是剪裁得體,仿佛那本來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他毫不遲疑地就說出了答案,變聲期的男生,聲音中帶點微微的低沉嘶啞,可聽上去也還算舒服。 數(shù)學老師立刻露出驕傲的神情,“很好,坐下吧?!甭曇衾锞谷挥行⒆拥膶檺郏聪虬踩?,又是那毫無感情的語氣:“如果你像林清晨一樣優(yōu)秀,不聽我的課可以,可你什么都不會,有什么資格上課睡覺,畫畫、看閑書?站著聽!” 安然對老師的斥責并沒有感到羞愧,她眼睛盯著黑板,心卻飛出去老遠,“林清晨”安然在心里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卻并沒有很放在心上。 真正和林清晨面對面的說話還是在半個月之后辦黑板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