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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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日陳曦蘊偷偷摸摸藏的小人書,她終于明白葉繁星為什么討好阿蘊了,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討好阿蘊。 時不時的送他一些書,那些書里的東西,還有他平日潛移默化念經(jīng)似的話語,一言一行都別有目的,讓阿蘊都不介意他摻和進來,甚至不介意做他的爹爹。 阿年現(xiàn)在仔細想來,葉繁星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有些目的,幸好,她與他上的是一條船,也幸好,他圖謀的,與自己并無什么糾葛。 哎,這個人,真是的。 摸著陳曦蘊的小腦袋,心里卻不住的嘀咕:你就是再希望再喜歡,你娘不同意也沒用。心里對葉繁星有些許氣惱,竟是連孩子都不放過。 此時倒也歇了將自己和葉繁星的事告訴周玄寧的想法,葉繁星大概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想起他那日的狀態(tài)不太對,阿年有些后悔,答應的太過草率。 哎,如今這混亂的狀況,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阿年走后,鶯歌倒是和周玄寧說了句:“阿年手上的鐲子,看著好像很是不錯?!睆那岸紱]見她戴過。 周玄寧笑著給陳曦蘊換衣裳,聞言瞥了她一眼:“人家娘都找來了,就不興人家有個傳家寶什么的?!?/br> 鶯歌笑著稱是,便也揭過不提了。 第二日,阿年一早便去葉家了,她想和葉繁星說說昨日的事情,誰知又碰到了在池邊散步的葉婉。 “阿年見過夫人?!?/br> 葉婉照舊不搭理,阿年也不管,略略抬手屈膝行禮,等葉婉走過去。 可葉婉卻定住不動了,死死的看著阿年的手腕,半晌都挪不開眼。 阿年今日穿了一身芙蓉色撒花馬面裙,頭上簪了一根珍珠步搖,不算名貴,她只是喜歡這流蘇,在耳邊蕩漾的時候,叮叮當當?shù)那宕嗪寐牎?/br> 靠著葉繁星,日子倒也不必緊巴巴,那些喜歡的衣衫倒也可以再穿起來。 阿年年紀正是鮮亮的時候,如今條件允許,又不像在國公府般擔驚受怕的,她也是愛俏的姑娘,自然也會打扮起來了。 等了半晌,卻見葉婉還站在自己面前,不禁疑惑抬頭,這時,葉婉才動了起來。 見她一步一步走遠,阿年才松了口氣,明明到了這般年紀,可背影看著依舊搖曳生姿,高貴典雅。 葉婉和國公夫人比,還是葉婉比較可怕,國公夫人流于表面,那些高貴和不屑你都清楚的能感知到,任何話她基本都是直接就出口,絲毫不給你留面子,即便是兒子房里的事兒,她都能脫口而出。 而葉婉,站在阿年面前,都覺得整個人很壓抑,能感覺到她不喜歡自己,可抬頭看著她面色,又覺得不像,阿年相信自己的感覺。 見到葉繁星時,他正在用飯,見阿年過來,便吩咐丫頭添了一雙筷子。 阿年把昨日的事兒一一和葉繁星說了,說到阿蘊的時候,阿年有些踟躇:“葉大哥,我知道你是真心,可阿蘊畢竟還小,你這……” 葉繁星咽下嘴里的春卷,不在意的笑了聲:“阿年,任何能成為你助力的,都不要放棄,阿蘊雖然還小,可我也沒有騙他啊,他是真的喜歡我,我也是真心待他?!?/br> …… 半晌無話,阿年偏著頭,雙手不自覺的揪在一起,眉尖若蹙,若有所思。 無意間瞥到自己手上戴著的羊脂白玉鐲,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方才葉婉立在自己面前半晌沒聲息的畫面。 “葉大哥,方才……” 話還未說完,外頭就娉婷裊娜的進來了一個人,姿態(tài)高貴,正是葉婉。 第47章 抬頭的第十七天 不過這么一會, 阿年就注意到,她竟然換了一身衣裳, 方才只是一身半新的青緞對襟常服,現(xiàn)在則是一身蓮青色繡折枝堆花長裙。 面色倒是平靜的很,沒有看阿年,姿態(tài)極為優(yōu)雅的、靜靜的坐在了葉繁星對面,一言不發(fā)的等葉繁星用飯。 葉繁星不受絲毫影響,慢條斯理的喝粥,夾菜, 甚至又拿了塊小饅頭。 阿年看了下葉繁星,又偷覷了一眼葉婉,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這氣氛, 她覺得有些詭異。 不禁站起身, 磕磕絆絆的道:“這個, 葉大哥, 你先用飯,我改日再來。” 葉繁星還沒開口, 葉婉倒是很平靜的說了句,嗓音涼沁沁的:“不必了,你就在這吧,正好說個清楚。” 阿年心頭有些發(fā)慌, 好像事情有些不妙。 葉繁星這時才拿起巾子擦嘴, 面色沒有變化, 又凈起了手。 “繁星,娘給你的鐲子,你放到哪兒了?”葉婉聲音尚還算柔和, 看著并無什么情緒。 葉繁星沒有說話,反正說與不說都要受葉婉一頓奚落。 葉婉揮手讓丫頭退下,保養(yǎng)得宜的面上起了一絲不滿,柳眉緊擰:“我在問你話呢?葉繁星,我還是你母親不是?你定下親事,竟然連我都不知會一聲?” 恰好走到窗前,葉繁星像是沒聽到一般,只冷冷的看著外頭那株柳樹,前些日子看它,分明還是葉片泛黃樹干枯凸,如今新葉長起,翠綠嬌嫩,楊柳依依,枝條千垂。 見他壓根不理,隨后葉婉‘砰’的拍了下桌子,阿年突然嚇得一抖,聽到葉婉聲音頗冷:“我跟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 葉繁星漆黑的眼瞳一轉(zhuǎn),和葉婉相似的丹鳳眼中,露出的卻是不同的情緒,深沉中帶著冷寂。 “娘,我定下了親事,您不是應該為我高興么?” 見他說的理所當然,葉婉怒極反笑:“高興,你有什么值得高興的?這樣的丫頭,還是別人不要的,你也撿來當寶,跟你那沒出息的親爹一樣……” 話未說完,葉繁星一晃掃到阿年面無表情的臉,忽然覺得沒意思透了,陡然一聲帶著怒意的嗓音打斷了葉婉的話:“娘,你忘了你自己是為什么來的玉京城么?” 兩人的聲音都是瞬息戛然而止,葉婉臉色頓時煞白,面上肌rou抽搐不停,她方才說了什么? 別人不要的……這是她說的話?葉婉開始渾身顫抖,她唇瓣微抖,聲音變的起伏不定。 “你……你都知道?” 葉繁星冷笑一聲,頭一次沒有再顧及著葉婉的性子:“當然知道,娘,我還記得,叔父將我?guī)У搅藝?,娘,您是不是已?jīng)忘記了?” “那我現(xiàn)在再提醒你一下,我不叫葉繁星,也不叫葉懷仁,我——應該叫宋懷仁,不是嗎?” 葉婉渾身發(fā)顫,脊背挺的直直的,坐在椅子上,狹長的丹鳳眼睜的大大的、死死的盯著葉繁星。 “繁星,娘,娘當時只是,只是……”聲音慌亂,帶著震顫。 葉繁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個女子,只是太害怕,沒有主意了,娘,我都知道?!庇謩幼鳒厝岬纳焓址鲋~婉,神色卻冷冷。 “娘,我沒有怪過你,只是如今我要娶誰,是我的事兒,您就安安靜靜的等著,享享清福便好?!?/br> 葉婉低垂著頭沒有說話,阿年也不敢亂動,縮著頭,將腕上的鐲子摘了下來,那天葉繁星非要戴在她手上,說即便是個戲,也得唱的真真的。 室內(nèi)半晌無話,只有穿堂風悠悠吹過,帶起一陣枝葉沙沙聲,還有春日里獨有的芬芳,葉繁星坐到阿年身邊,朝她安撫一笑。 這些落在葉婉眼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這一生也實在不容易,在矛盾和掙扎中日復一日。 此刻見葉繁星護著阿年,心頭酸澀,又隱隱帶著羨慕,她自己遇不到,是她命不好,現(xiàn)在兒子長成這般樣子,她該知足,她已經(jīng)夠悲劇了,繁星跟著她,真的沒過過好日子。 葉婉臨走前還是很不甘心,淡淡看了一眼阿年:“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她做妾還行,若是做你的正妻,恐怕只會讓你徒增笑話。” “呵,做妾?我的笑話還少么?”葉繁星嗤笑起來,眼里滿是不屑,“娘,我這身份,肯有好姑娘嫁給我,便很好了,不是么?” 葉婉半晌無話,只是抖抖索索的看著葉繁星,眸中帶著哀傷與沉痛,她心里都懂,可就是無法接受。 葉繁星直視著葉婉雙眼,神色認真:“娘,我這一生,只會有一個正妻,以后,我也絕不納妾?!?/br> 阿年心頭悚然一驚,這實在是太過了,若是兩人真的只能湊在一起,那葉繁星又不納妾,以后豈不是要…… “葉大哥……” 阿年話音未落,葉繁星朝她微微搖頭,等葉婉出去后,阿年神色焦急,迫不及待的道:“葉大哥,你,你為什么要和伯母說這些話?” “阿年,我如今,想要的不多?!比~繁星將頭靠在阿年肩上,聲音喑啞,“我們得努力呀,即便我不成功,也要把你嫁出去?!?/br> 葉繁星坐直了身體,滿面堅定:“阿年,你必得風風光光的嫁給周玄清,有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身份,絕對不做妾,也絕對不能做什么勞什子外室,要做,就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br> 阿年有些莫名,眨巴了兩下眼睛:“葉大哥,我……” 她明白葉繁星的意思,他這般成長,自是知道他的母親是如何艱難,受人唾棄,心頭不由很是酸澀,她知道葉繁星是真的關(guān)心她。 葉繁星又攬過她的肩頭,他自小孤獨,幼時除了與周玄清相伴過,如今走的最近的便是阿年,也只有阿年懂他。 “不要怕,你不是說過,我們又不是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只是想找到自己最中意的幸福罷了,若是真的不成功,咱們相互扶持,也不怕的?!?/br> 阿年將頭靠在葉繁星的肩上,只覺心安的很。 她突然就有了些壓力,之前只是口頭說一說,如今過了明路,好像就只有這么兩條路能走,要么嫁給周玄清,要么戲做到底,不成功便成仁。 “葉大哥,若是,若是他并不想娶我呢?”心頭依舊忐忑不安,她不確定的東西太多了,周玄清那個性子,誰知道能不能成。 一時心里有些后悔,若是不起這些心思便好了,現(xiàn)在害的葉繁星跟他的母親也大吵一架,日后還不知會如何呢。 又看到手里的鐲子,忙忙遞給葉繁星:“葉大哥,這鐲子太過貴重,我不能收。”這不該是她的,或許以后,應該是周玄寧的。 葉繁星溫柔按住了她的手,無意的笑了笑:“收下吧,并不是我母親給的那一塊,是我后來單獨找的,挺難得的,一模一樣?!?/br> 阿年這才放下心,點了點頭,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又定定的看著葉繁星。 那一汪清泉般的黑眸,清澈見底,讓人無處遁形,瞧的葉繁星苦笑不得:“你在想什么?這是很早以前買的,我心機再深,也想不到這么長遠吧。” 阿年半信半疑:“真的?” 葉繁星拼命點頭:“真的?!?/br> 其實,那天周玄清來周玄寧的院子找阿年,周玄清還冷冷淡淡的警告他,‘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最好別惦記’,他當然不惦記了。 回來的路上他剛好就碰到了這塊鐲子,當時心口微動,沒有猶豫就買下了,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場。 春日終于走到了盡頭,當院子里夏日蟬鳴時,岑纓還記得催葉繁星:“你們定親也有些日子,可要找人算算黃道吉日?這不成親我老是覺得心頭不安吶?!?/br> 阿年心口猛跳,連忙拖著岑纓的手臂撒嬌:“娘,您這是不喜歡阿年了么?怎么巴不得我出嫁啊。”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說這種傻話?”岑纓捏她的臉,“還不是怕夜長夢多,你呀,真是不省心。” 葉繁星扒著飯,笑瞇瞇的:“伯母,就快了,我這不是怕您舍不得,也等阿年再多長些rou嘛,不然娶回去可鎮(zhèn)不住宅子啊。” 話說的漂亮又逗趣,岑纓笑的合不攏嘴,一個勁兒的給他夾菜,見阿年瞪他,連忙拍她的頭。 又笑著對葉繁星道:“來來,快些吃,你也多長些rou,阿年吃多少都不見長,全都白吃了”。 話雖如此,那盤里的rou,也全都到了阿年的碗里,一頓飯吃完,阿年癱坐在椅子上不愿動彈。 葉繁星伸手拉她,又轉(zhuǎn)頭對岑纓喊:“伯母,我?guī)О⒛瓿鋈プ咦摺!?/br> 兩人邊走邊說話,自上次后,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再沒有提做戲的事兒了,葉繁星表面雖不在意,其實心里挺介意的。 “阿年,你就不好奇么?”那天以后,阿年從未問過他什么。 阿年偏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紅潤潤的唇瓣揚起好看的弧度:“不好奇,好奇心早就磨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