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第13章 閨蜜 陳實的話說完之后,高曉惠一臉慌亂,她站起來吼道:“血口噴人,這只是你的無端揣測,就憑一件衣服,你怎么能證明?而且,我還有不在場證明!” 高曉惠拿出那張聚餐的發(fā)票,遞到陳實面前,陳實輕描淡寫地伸手擋了下來,說:“這種不在場證明,根本沒有法律效力,除非有當事人可以證實,要不你把那天吃飯的幾人叫來,當面對質(zhì)?” 高曉惠慌亂異常,拼命尋找著反駁的話語,她的手在暗暗發(fā)抖。 “證據(jù)不僅僅是這件衣服?!标悓嵳f,“你大概不知道,古夢醒私生活不檢點,她的男友為了捉jian在她手機上裝了一個追蹤軟件,你當時拿著她的手機在案發(fā)現(xiàn)場周圍來回移動了兩次,期間你被酒店的監(jiān)控拍下來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證可以證明?!标悓嵱么竽粗钢钢缸约旱谋亲?,“就是我!這兩項證據(jù)在法庭上足夠形成證據(jù)鏈了,還有乙醚的事情,只要在這家醫(yī)院搜查,一定能找到丟失乙醚的證據(jù),你還有什么話說嗎?高醫(yī)生!” 高曉惠像被人抽走了脊梁骨,軟軟地坐回椅子里,眼神不停地游移著,林冬雪準備掏出手銬,陳實向她作了一個且慢的手勢。 他安靜地等著,突然高曉惠像換了一個似的,她咬牙切齒地說:“那個賤人該死!”她仰起頭,“她搶了本該屬于我的男朋友!” 陳實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說:“那個游戲,你也玩嗎?” “我和沈軍是在游戲里認識的,我們無話不談,后來他提議見面,我從來沒有和網(wǎng)友見面的經(jīng)驗,生怕是個騙子,所以我就拉上了古夢醒陪我一起,我后悔死了這個決定。第一次見面,沈軍如約趕到,我和古夢醒就在不遠處偷偷觀察他,我對他很滿意,正準備去赴約,古夢醒那個賤人卻突然說肚子疼,非要拉著我離開。” “幾天后,我準備補償我的爽約,在游戲上重新約沈軍出來見面,可他卻說不是剛見過面嗎?這時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當面質(zhì)問古夢醒,她一開始還和我撒謊,后來瞞不住了才把真相告訴我,原來她看中了沈軍,便謊稱是我和他見面了,更讓人氣憤的是,兩人竟然還上床了!” “我想不到最好的閨蜜竟然搶我的男朋友,不,其實我早該想到,她就是那種沒有男人不行的賤女人!別人用過的東西我是不會再要了,我生自己的氣,從那之后,我和那賤人很少聯(lián)系,她卻經(jīng)常主動來找我,好像故意氣我似地說他們進展怎么怎么好,我心說你這樣的賤人遲早要被人捅死?!?/br>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幾個月前來了一個病人,竟然是沈軍,他染上性病,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猜這事一定和那賤人脫不開干系,一打聽果然如此,她在外面亂搞,染了病,又傳染給沈軍。我氣得又哭又笑,沈軍是個多好的男孩子,為什么會被這種賤人勾走,而且她居然根本不知道珍惜……” 說到這里,高曉惠痛苦地捂著臉,陳實說:“所以,你萌生了殺意?” “是!”高曉惠的臉埋在手里說道,“整個過程,和你推測得差不多,我本以為我計劃得很周密,為什么你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你以為自己計劃得很周密嗎?不,簡直是漏洞百出!” “我……我會判死刑嗎?我不想死,求你們放我一馬吧!”高曉惠哭了。 “那可不是我能說的算的,殺人就該付出代價,你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想必已經(jīng)料到這樣的結果!我同情你的遭遇,可我不贊同你的做法,殺人是最蠢的解決方式?!?/br> 陳實站起來,向林冬雪招手。 林冬雪長呼了一口氣,沒想到真兇竟然落網(wǎng)了,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給真兇戴上手銬,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 林冬雪走過去,正準備給高曉惠戴手銬,她突然力氣很大地推開林冬雪,從抽屜里抓出一支注射器,飛快地朝自己的腿部扎去。 陳實眼疾手快地攔下她的手,注射器掉在地上,一股苦仁味彌漫在室內(nèi)。 陳實盯著高曉惠的眼睛說:“聽著,你這種情形未必就會判死刑,好好爭取,你還是有機會重見天日的?!?/br> 高曉惠哭著喊道:“就算幾十年后能重見天日,那時候我也是個老太太了,我的人生全毀了、全毀了!我甚至連一場戀愛都沒有談過……” 說到這里,高曉惠情緒失控地大哭起來,陳實抱著她,輕輕地拍打肩膀,似在安慰。 這一幕把林冬雪看呆了,好半天她才意識到陳實在作手勢,找她要手銬,陳實拿過手銬,給高曉惠戴上,這次她竟然很聽話,陳實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這是你自己選擇,不要怨天尤人……再說你如果真想自殺,監(jiān)獄里還是有大把機會的?!?/br> “哎!”林冬雪叫了一聲,這家伙怎么可以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陳實拿了一件外套,給高曉惠的手遮上,給她留一絲尊嚴,準備出門的時候,高曉惠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個熱心司機罷了。”陳實笑著回答。 三人坐進車上,林冬雪興奮得快不行了,當然當著犯罪嫌疑人的面她不便說什么感謝的話,這時林秋浦打來電話,說:“冬雪,你跑哪去了?早上你沒打卡,是不是又擅自行動了,我說過多少遍,作為警察……” “哥,我逮著嫌疑人了!” 電話那頭的林秋浦一愣,首先是林冬雪的這句話,其次是林冬雪從不在工作時間喊他“哥”。 林秋浦問:“又逮著了?” “這次是真的,你放心,有證據(jù)!” “你在哪?” “我一會就回來,準備審訊吧!” 林秋浦遲遲未掛電話,末了說了一句:“可別再出什么岔子。” 掛了電話,陳實突然笑了,林冬雪問:“笑什么?” “想到待會你哥的表情,就覺得很好笑!”他轉身問高曉惠,“高醫(yī)生,去公安局之前,還有什么心愿嗎?” 高曉惠此時已經(jīng)是一臉認命的淡然,她笑道:“想吃壽王宮的麻辣燙?!?/br> “正好我也餓了,走著!”陳實發(fā)動汽車。 “哎哎,別擅自作決定??!”林冬雪慌張地叫道。 第14章 向往之人 吃過麻辣燙,陳實的嘴唇被辣得紅通通的,林冬雪一臉不爽地看著他,陳實說:“我長得帥,也不用一直盯著我看吧?” 林冬雪氣得拍了他一下,說:“你知道剛剛在店里,我多提心吊膽嗎?生怕她……”她看了一眼后座的高曉惠,“生怕嫌疑人跑了!” “行行,我下次注意。” 這一路上,林冬雪接到三個催促的電話,林秋浦生怕她這邊有什么變故。 半小時后,三人來到市局門口,林秋浦和幾個警員飯都沒吃,在門口眼巴巴地候著,林冬雪突然明白了,這家伙沒安好心眼,他是故意拖延時間,報上次的仇。 車停了,當看見林冬雪和陳實從車上下來,林秋浦的眼睛一瞪,然后露出冷笑,他上前說道:“真是山不轉水轉,陳先生,談談二進宮的感受吧!去審訊室好好談!” 陳實也樂了,指指車上:“林隊是不是該佩副眼鏡了,車上還坐著一個呢,沒看見?” 林秋浦朝車上一看,一臉不解地看向林冬雪,林冬雪說:“林隊,那才是犯罪嫌疑人,她已經(jīng)全招了!” “可……怎么是個女人?你作記錄了嗎?” “呃,沒有……”林冬雪吐了下舌頭。 陳實掏出手機,道:“這上面有錄音,我發(fā)給你吧!” “你好細心哦!”林冬雪佩服地說。 “這是怎么回事,你們一起查的案?”林秋浦望向陳實,“你和冬雪在一起?” 陳實故意忽略他眼中的敵意,輕描淡寫地說:“這案子全是林大小姐搞定的,我就是幫了點小忙而已,林隊,我覺得你平時太忽視你meimei的能力了,她的直覺可是相當敏銳的,保證你待會審訊完,會自嘆不如!” 林冬雪被夸得臉上紅彤彤的,林秋浦則是一臉震驚,他轉向林冬雪:“你怎么可以不聽指揮,擅自行動?” “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啦!”林冬雪笑笑。 “一次就足夠了,等著處分吧!”林秋浦一臉嚴肅地說。 “好了好了,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己處理吧,趕緊把人提走,我還得工作!”陳實拉開車門,“對了,開庭需要人證提前通知我,我很忙的?!?/br> 陳實走后,林秋浦聽了現(xiàn)場的錄音,案情的真相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可是他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他問林冬雪:“那家伙不是說只是幫了個小忙么?怎么錄音里全是他在說,你倆到底誰幫誰???” 林冬雪不好意思再隱瞞,道:“我說出來你可別不信,這案子基本上是他一個人搞定的?!?/br> “他?一個出租車司機?”林秋浦震驚良久。 高曉惠對案情供認不諱,加上證據(jù)確鑿,很快便移交法律程序,媒體對外報道了此案,使用了“橫刀奪愛起殺心,閨蜜設計害閨蜜”這種搶人眼球的標題,報道中當然沒有提陳實的名字,只是說“在一位好心市民的協(xié)助下”。 林冬雪因為立了重大功勞,受到了局里的嘉獎,雖然這是有生以來頭一次獲此殊榮,可是捧著嘉獎令的時候,林冬雪卻覺得受之有愧。 表彰大會結束后,林秋浦板著臉對她說:“來一趟我辦公室。” 進了林秋浦的辦公室后,林冬雪敬了個禮,說:“隊長,是要處分我擅自行動嗎?” “處分?你都立這么大功了,局長請自嘉獎,我還處分,人家不得說我小心眼啊?!?/br> “那你找我干嘛?” “我就想了解一件事情,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一個司機,又沒有接受過專業(yè)訓練,怎么就把案子給破了?而且還……”林秋浦本想說把專案組給甩在后面,心里覺得太丟人,就咽下去了。 “其實我覺得他挺專業(yè)的,刑偵知識說得一套一套的,我甚至在想,他該不會是個臥底吧?” “瞎說!你見過臥底去當司機的?你查查吧,他到底是什么來頭,我越想越覺得可疑,無論作為你哥還是上級,我都不能容忍你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家伙攪在一起?!?/br> “林隊你放心吧,我和他就是一起查案而已,沒別的?!?/br> 林秋浦瞪她一眼,林冬雪立即畢恭畢敬地敬個禮,說:“我盡快去查!” “還有……”林秋浦收起了作為上司的嚴肅,“這周日要給你介紹個相親對象?!?/br> “???”林冬雪的嘴張得老大,“相什么親?” “廢話,你說相什么親,是你大姨介紹的,我推不掉!” “那你就把我賣了?” “胡說些什么呢,女大當婚,你就當走個過場?!?/br> “你自己干嘛不去?”林冬雪一臉不情愿。 “meimei,你配合一下嘛!” “真是的!難道大姨覺得我嫁不出去么?”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人家好心好意給你介紹,總不能一口回絕吧!” “真是的!”林冬雪只得答應下來,“對方是什么人啊?你問了嗎?” 林秋浦拿起照上一張相片,一邊擦拭一邊說:“好像是個軟件工程師,海歸,學歷蠻高的,照片我看了,還行!” “有你帥嗎?” 林秋浦笑了,“不同風格吧!” 林冬雪也笑了,望著林秋浦手上的照片,她說:“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來著,你桌上干嘛擺個男人的照片?你該不會是……” 林秋浦咂了下嘴,說:“胡說八道!這是我特別崇拜的一個人,是個警察?!?/br> “哦?”林冬雪看了一眼照片,上面是一個二、三十歲的男人,穿著一件風衣,兩手叉腰,面帶笑容,顯得特別有自信,“這是誰啊?” “這人叫宋朗,是我的一位前輩,我剛當上警察的時候,受過他不少照顧。你當時還在上中學所以不知道,這個人簡直太厲害了,他經(jīng)手的案件沒有破不了的,是出了名的神探,龍安有過五年以上工齡的警察,沒有不知道他大名的!好多大學想聘請他當客座教授,可是他很低調(diào),一概不同意?!?/br> “為什么我在龍安沒見過他,這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調(diào)到廳里去了吧?”林冬雪猜測。 林秋浦搖頭,“不,他失蹤了?!?/br> “被人報復了?” “一言難盡,據(jù)說他殺人了,當時通緝他的時候,我也參與了任務,可我心里怎么也不相信這是真的,我把他的照片放在桌上,就是為了激勵自己,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也可以成為像他一樣的人?!绷智锲帜﹃嗫颍凵裰辛髀冻鲆唤z哀傷。 林冬雪看著照片上那個神探的笑容,她突然有種錯覺,怎么好像在哪見過這表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