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浦氣得咬牙，陳實笑瞇瞇地看著他，想來想去，他說：“約法三章，第一、必須三人一起行動；第二、情報共享，不準藏著掖著；第三、如果專案組有緊急情況需要調(diào)度人員，一切以專案組優(yōu)先。”

    “成交！”陳實伸出一只手。

    “誰要跟你握手！”

    “合作的儀式?！标悓嵭π?。

    林秋浦不情不愿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這時樓上傳來破門聲，有人在外面大喝：“穿上衣服出來！”

    兩人來到走廊上，民警同志已經(jīng)趕來抓嫖，一對男女從一個房間內(nèi)被攆出來，灰溜溜地蹲在墻角。一名民警認出林秋浦，上前說：“林隊，多謝你提供的情報?！?/br>
    “不客氣，對了，我們正在追查一宗刑事案件，這些賣銀人員你們先拘起來，之后隊里會要來人?！?/br>
    “這個不用你說，肯定會控制起來?！?/br>
    “一個都別漏下?！标悓嵮a充道。

    “這位是……”那位民警沒見過陳實。

    “我是他朋友?！标悓嵳f。

    林秋浦瞪他一眼，陳實的身份確實不太好說明，只好說：“是我朋友，他是協(xié)助破案的，你管他叫老陳就行?！?/br>
    民警忙活去了，林秋浦說：“幫忙把屋里東西搬走吧！”

    兩人仔細地掃了一遍屋子，沒放過任何細節(jié)，連垃圾袋都拿走了，頗有三光的感覺。

    雜七雜八的證物全部放進陳實的后車廂里，車剛上路，徐曉東給林秋浦打來電話，火急火燎地說：“林隊，通緝犯他……”

    “怎么了??？”

    “他的手術(shù)費和住院費要四萬多，我身上沒那么多錢，現(xiàn)在在醫(yī)院走不掉了！”

    林秋浦松了口氣，“你小子說話別這么大喘氣行嗎？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躺在icu病房，昏迷不醒。”

    “我現(xiàn)在回隊里，一會把錢給你打過去，那邊有幾個警察？”

    “我和小李，還有民警同志。”

    “你今晚別回來了，在那里守著……”

    陳實指指自己，意思是徐曉東已經(jīng)歸他了，林秋浦會意：“等下，你還是回去吧，明天早點過來，另外有項工作交代給你，我會派其它人去醫(yī)院監(jiān)視。”

    第41章 正式立案

    隔日，陳實把撞壞的車送到4s店去修，坐車來到市局。

    10.7無頭女尸案剛剛立案，早上剛開完案情討論會，林秋浦還是那套論點，認為此案無論地理還是證據(jù)上，都指向目前昏迷的通緝犯賈某，調(diào)查工作圍繞賈某展開。

    他也交代了林冬雪和徐曉東的工作，兩人負責協(xié)助陳實去調(diào)查，聽到這消息，兩人都很激動，一個是因為林秋浦居然轉(zhuǎn)變態(tài)度，愿意與陳實合作了；另一個是激動可以和林冬雪搭檔。

    陳實趕來的時候，兩人在市局門口等他，徐曉東大獻殷勤地說：“陳哥吃早飯了嗎？我請你??！”

    “咋這么開心？”陳實笑著問。

    “當然開心嘍，跟陳哥一起查案，又自由又有立功機會，而且……”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冬雪。

    “你別得意，跟我查案可不輕松?！?/br>
    “了解了解，走走，請你吃飯?！?/br>
    “不了，抓緊時間吧，今天咱們把死者身份確定下來，彭隊長回來了嗎？”

    林冬雪說：“他在呢，正在開始解剖！”

    “不等我來！”陳實快步?jīng)_進局里。

    法醫(yī)試驗室里，彭斯玨和另一名法醫(yī)架好攝相機，正在記錄尸體的各項數(shù)據(jù)，陳實站在隔離簾外面說：“彭隊長，我能進來嗎？”

    “換衣服！”

    “你先別下刀子?！?/br>
    陳實換上消過毒的防護服，徐曉東面有怯意，說：“這次解剖，我就不去了吧！”

    林冬雪把一張帶香味的面巾紙墊在口罩內(nèi)側(cè)，說：“慫樣！”

    徐曉東苦笑道：“我受不了那畫面，我在外面，你們有什么需要隨時聯(lián)系我?！?/br>
    “你去給各轄區(qū)派出所打電話，問一下近期有沒有符合特征的失蹤人口?！?/br>
    “好嘞！”徐曉東如蒙大赦似地走了。

    陳實問林冬雪：“你不怕嗎？”

    林冬雪有點猶豫，她說：“這都怕，以后還怎么獨當一面?！?/br>
    “好樣的?！?/br>
    兩人進到解剖室里，彭斯玨責備一聲：“這么慢！”

    “抱歉，換衣服耽誤了時間，讓我先仔細看下尸體?！?/br>
    “昨天，你說死亡時間在四十八小時以上……”

    “說錯了？”

    彭斯玨面無表情地說：“剛剛測過肝溫，死亡時間應該在五十八小時以上才對，現(xiàn)在來說?！?/br>
    陳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想了一下才明白，彭斯玨居然在開玩笑，他笑道：“謝謝彭隊長的認可。”

    “少得意，判斷死亡時間，也只不過法醫(yī)的基本功罷了?！?/br>
    “對對，我也只能看看這個，其它的，我就是班門弄斧了?！?/br>
    陳實檢查了一下尸體的皮膚，重點檢查了一下手腕上的勒痕，旁邊架子上放著一段繩子，另一名法醫(yī)解釋說：“繩子就是林隊昨晚帶回來的，我們比對了一下，基本吻合?！?/br>
    陳實拿起繩子比對了一下，說：“確實吻合，但也不能說明就是這根繩子，這種尼龍繩是長途運輸用的，到處都能買到……捆綁的姿勢弄清了嗎？”

    “我們剛剛就在討論這個?！狈ㄡt(yī)拿起一張白板，上面畫著簡圖，死者是被反扭著手腳，從后面綁起來的。

    陳實望著圖沉吟著，說：“不對，肋部和背后的捆痕又作何解釋？”

    “也許是多捆了一道?！迸硭公k說。

    陳實摸著尸體表面的捆痕，說：“瞧，這捆痕并不均勻，肋骨處比較重，后背邊緣較輕，而且后背的捆痕中斷了一大塊?！?/br>
    “墊了其它東西?！迸硭公k早就考慮過這一點。

    “墊了什么呢？應該是硬質(zhì)的物體，否則捆痕不會完全消失……”陳實的眼睛望向另一張空著的鐵床，走過去說，“誰比較有獻身精神，上來躺一下?！?/br>
    彭斯玨看向林冬雪，林冬雪說：“看我干嘛？”

    “你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

    “死者也是女人！”

    林冬雪被他的邏輯打敗了，只好為破案獻身一下，沒想到陳實卻說：“不，彭隊長，你來吧！”

    “拒絕！”

    “林冬雪是女孩子，我怕她放不開，咱倆都是老爺們，還是你來吧?！?/br>
    彭斯玨想了幾秒，這才走過來，仰面躺在鐵床上，陳實用繩子比劃著說：“像這樣，把你的雙手雙腳綁在桌子下面，然后在身上再補一道……可是竟然后背邊緣會留下捆痕，說明下面這個東西比身體要窄，死者的身材本來就不胖，比身體還窄的東西？會是什么呢？”

    “條凳！”林冬雪說。

    “可是條凳不是很常見啊，以前倒是很多，現(xiàn)在誰還用這個？”法醫(yī)說。

    彭斯玨說：“我們二次取證的時候發(fā)現(xiàn)，死者的手部和腿部有輕微的鐵銹，是四氧化三鐵?！?/br>
    陳實立即反應過來，“新鐵銹是三氧化二鐵，陳鐵銹是四氧化三鐵，看來這東西下面有金屬支撐物，而且銹跡斑斑……鐵支架，有鐵支架的條凳？”

    林冬雪掏出手機搜索起來，驚呼一聲：“啊，我怎么沒想到！瞧，這東西每個單位都有！”

    她舉起手機，上面正是各處食堂普遍可見的一體式餐桌椅，下面是鐵支架，

    彭斯玨扶了扶鏡框，沉吟道：“這種一體式餐桌椅一般家庭不會買，兇手現(xiàn)場是有集體食堂的某單位?！?/br>
    林冬雪說：“那我們應該立馬去死者所在的單位打聽一下?！?/br>
    “你知道她是誰嗎？”陳實反問。

    彭斯玨說：“繼續(xù)驗尸吧！”

    幾人來到尸體旁邊，彭斯玨檢查了一下死者的脖子，說：“斷面有較規(guī)則的鋸齒狀皮瓣，似乎是用鋸子把腦袋鋸下來的，”

    “這個我昨天就對林隊說過了?！标悓嵉卣f。

    “全身沒有明顯外傷，死因是……”

    “我的意見是體位性窒息。”

    “你能不能不要老插嘴！”彭斯玨瞪他一眼，“小王，幫我把尸體翻一下?！?/br>
    調(diào)整了一下尸體的體位，彭斯玨用手按壓了一下尸體背部的尸斑，說：“尸斑有擴散，死后被移動過。”

    接著他注意到尸體側(cè)肋下方有一小塊焦痕，陳實也發(fā)現(xiàn)了，兩人幾乎腦袋對著腦袋在盯著那里看，彭斯玨直起身說：“你擋住亮了！”

    林冬雪捂著嘴噗嗤一樂。

    “是被燙傷的，生前傷，上面好像有煙灰?！迸硭公k一邊說一邊用棉簽取樣。

    陳實摸了下那一小塊被燙傷的皮膚，道：“這個燙痕，應該不是煙頭直接摁上去的，是有人不小心把煙灰落在上面造成的?！?/br>
    檢查完，幾人又將尸體翻過來，彭斯玨用鑷子將尸體的yindao擴張，用手電筒檢查，然后說：“yindao壁有大面積刮擦傷，是生前留下的，死者生前被迫發(fā)生過性行為……可能是多人?！?/br>
    “什么體位呢？”陳實問。

    林冬雪一翻白眼，“怎么老是對這個感興趣。”

    彭斯玨平靜地說：“刮擦傷全部集中在腹側(cè)?！?/br>
    “那么，應該是從正面進入，結(jié)合身上的捆綁痕跡看，死者是被捆起來之后，被一群人輪jian?！?/br>
    “但是尸體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我鑒定過不少強jian案，被人強迫，身上或多或少會留下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