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來到樓下,林冬雪接到林秋浦的電話,“冬雪,你現(xiàn)在在家嗎?” “在啊,怎么了?” “青竹路附近有一所私立中學,有人報案說發(fā)現(xiàn)一袋尸體,我這邊有事情要忙,騰不出空,你過去處理一下?!?/br> 一聽說“一袋尸體”,林冬雪立即想到,莫非是殺人分尸。 “好,我這就去。” “路上小心,別打那些黑車,到地方發(fā)個短信給我?!?/br> “哥,我是去辦案,不是去走親戚。” “行行,我先忙了。”林秋浦訕訕地把電話掛了。 林冬雪直接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陳實問:“怎么了?有案子?” 林冬雪好奇地打量他,“你到底什么體質(zhì)???” “這話從何說起啊?!?/br> “為什么我一跟你在一起,就有案子了?!?/br> “哈哈,單純的巧合而已……去哪?” “青竹路!” 青竹路距離林冬雪的住處只有三公里,不到十五分鐘,兩人來到這里,向書報亭的人打聽了一下,這條路有一所普思外國語學校,是一所私立中學。 兩人進了學校,林冬雪向攔車的門衛(wèi)出示證件,門衛(wèi)激動地說:“哎呀,你們可來了,學校里面快炸開鍋了?!?/br> “發(fā)生什么事了?” “晚上有個清潔工收拾垃圾桶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個血淋淋的黑袋子,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些毛發(fā)和rou,他一開始以為是動物下水,一撥拉看見一只人手,就趕緊報案了。你們快去看看吧,就在四號教職工宿舍樓下?!?/br> 陳實去把車停了,兩人來到四號教職工宿舍,看見那里圍著一堆人,林冬雪手持證件擠進人群,見警察到場,群眾們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和門衛(wèi)描述的情況大致相同。 陳實高聲說:“一個一個說,誰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br> 一個老師模樣的人說:“清潔工老張?!?/br> “把他叫來,這里有監(jiān)控嗎?” “嗯,這里沒有,只有教學區(qū)有監(jiān)控?!?/br> “那這棟樓住的全是教師嘍?” “是的?!?/br> “麻煩各位先不要走,我們得登記一下;對了,誰屋里有橡膠手套,拿兩副過來,再拿個手電筒?!?/br> 一會功夫,說明情況的那個教師取來陳實要的東西,兩人套上手套,掀開垃圾桶,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看見塑料袋里的尸塊,林冬雪一陣惡心,胃里不停地倒酸水。 “想吐就去樓里找衛(wèi)生間解決一下?!标悓嵳f。 “不了!”林冬雪硬壓下作嘔的感覺,“一堆人看著呢,你怎么這么平靜???” “其實我也想吐?!标悓嵖嘈σ宦?。 現(xiàn)場人這么多,他們不打算在這里看尸體,陳實撥拉著尸塊,說:“是個小孩子,看這手指,可能才十二、三歲左右。” 這話讓林冬雪頓感一陣惡寒,“難道是這里的學生?!?/br> “十有八九!” 林冬雪忍住想回頭環(huán)顧人群的欲望,尸體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兇手極有可能是教師,甚至就是剛剛和他們交談過的某個人。 就在這時,她看見一個男人從樓道里出來,那男的瞪大眼睛,突然扭頭回樓里去了。 “這個袋子裝不了一個人。” 陳實的話將她的注意力拉回現(xiàn)實,陳實依次打開其它袋子,果然在尸袋下面找到了其它裝有尸體的袋子,他用手提了提,差不多就是一個十幾歲兒童的重量。 “先帶回去吧!” “好!” “咱倆分工,你去登記一下在場的人員?!?/br> 林冬雪挨個登記了現(xiàn)場的人員,并詢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尸體的那名清潔工,清潔工稱是在晚上八點左右發(fā)現(xiàn)的尸體。 陳實叫門衛(wèi)取來一大卷塑料袋,將這些尸袋,以及沾了血和沒沾血的所有垃圾袋全部裝起來,并給每個袋子標上序號,然后套進塑料袋放進車后廂里。 轄區(qū)派出所的警察和協(xié)警們趕到,他們主要是來保護現(xiàn)場的,林冬雪將工作交接一下,便上了車。 陳實點上根煙,說:“完事了我這車該洗一遍了。” 林冬雪十分不解地說:“你干嘛要把這么多垃圾都往回帶,還編號?” 陳實反問:“你刑偵課怎么上的?尸袋上下左右的袋子有沒有沾染血跡,可以直接判斷這個袋子是什么時候放進去的,進而推測棄尸的時間段,我編序號是為了方便之后還原?!?/br> 林冬雪心服口服,“可能我上課的時候靈魂出竅,你附我身上了吧。” “哈哈,去買兩瓶可樂過來,我快吐了?!?/br> 第55章 驗尸 剛在審訓室里撬開一名搶劫犯的嘴,問出他的同伙,林秋浦便出來通知大家今晚要加班,趕緊去吃個飯。 早已習慣這種生活的警察們并沒有多少怨言,三五成群地往外走。 林秋浦給林冬雪打電話,她沒接,憑他對她多年的了解知道,她應該是快到了。 林秋浦便來到門口,果然,林冬雪叫住幾名警察,正在從一輛車上往外搬袋子,林秋浦過去問:“現(xiàn)場情況怎么樣?” “學生都放學了,只有一些校內(nèi)人員在場,沒有引起太多轟動,民警已經(jīng)把現(xiàn)場和周圍保護起來了?!?/br> “人員都登記了?” “登記了?!?/br> 看見垃圾袋上編了序號,林秋浦正想夸贊meimei干得好,這時陳實從車上下來了,笑著打招呼:“林隊,好久不見。” “你們怎么又在一起!”林秋浦吼了出來。 當著眾人面被兇的林冬雪面子上有點掛不住,陳實過來拍肩遞煙,林秋浦沒接,說:“有你在,準沒好事?!?/br> “這次跟我沒關系,我真的只是路過?!?/br> “你教教我,怎么隨便一路過就能撞上命案。” “可能是運氣吧。” 林秋浦白了他一眼,招呼眾人將垃圾袋搬進來,陳實也老大不客氣地跟了進來,聽說有殺人分尸案,彭斯玨早已在法醫(yī)試驗室等候,當看見大包小包的垃圾被搬運進來,他一陣皺眉。 陳實說:“總共有六個袋子,死者應該是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我大致看了一下,所有‘零件’都在這兒。袋子底部有輕微滲血,袋口很干凈,周圍和上方的垃圾袋也沾有血跡,棄尸者應該是故意把袋子塞到中間去的。” 林秋浦咳了一聲,意思是誰是隊長。 “我只是在陳述一下自己的發(fā)現(xiàn),沒問題吧?”陳實說。 “你在這里站著就有問題!” “行了行了,無關人等都出去吧!”彭斯玨驅(qū)趕眾人。 林秋浦要留下來旁觀驗尸,換消毒服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陳實也在換,便瞪他一眼,陳實說:“林隊,你今天怎么老跟我眉目傳情?” “誰允許你在這的?” “也沒人不允許?!?/br> “那我現(xiàn)在命令你出去!” 彭斯玨說:“林隊,讓他留下來吧,只準看不準做別的。” 林秋浦暗暗納罕,彭斯玨什么時候被這家伙收買了。 架好錄相機,彭斯玨和助手將兩張鐵架床拼在一起,準備驗尸,兩人將垃圾袋里的尸塊全部倒出來,除了尸塊以外,下面還墊了厚厚一層抽紙,彭斯玨從中取了幾張當作證物。 大家沉默地看著彭斯玨拼湊尸體,這個過程很漫長,他把尸塊按照原本的順序依次排好,鋪了一大片,最后說:“看來所有器官都在這里,沒有遺漏,從體型特征看,確實是一名十幾歲的男童。” “怎么下得去手的!”林秋浦搖頭,“死因呢?” “從這些尸塊的邊緣來看,是沉重切器分尸的,應該是很重的菜刀一類的,沒有發(fā)現(xiàn)明顯生前傷……頭部眼額周圍有大面積的挫裂傷,右眼球受損嚴重,我推測兇手是用鈍器大力擊打死者頭部,致其死亡的?!?/br> 說著,彭斯玨用標尺測量致命傷的長寬和角度,并讓助手一一記錄下來。 林秋浦說:“這個角度,像是從正面擊打造成的?!?/br> “是,最重的一擊是從正面打過來的,這應該是最初的一擊,其它傷勢和脊椎中軸線有輕微的斜角,大概15度左右?!?/br> “那么,兇手應該是一擊將死者砸倒在地,然后站在他身上反復擊打?!?/br> 兩人就要達成共識的時候,陳實卻說:“等下,脖子周圍的血明顯有點淡,我記得書上說,如果是靜脈被切開,會有大量空氣進入血管,形成過量的血氧融合,使血液變成梅紅色。” “你想說死因不是腦袋上這一下?”林秋浦問。 “我只是提出我的觀點。” “小王,作個血氧化驗?!?/br> 助手取了血樣出去了,彭斯玨用鑷子撥開脖子傷口的皮膚和肌rou層查看,說:“這傷口,確實有點像生前傷?!?/br> 這時助手進來,遞來一份化驗結果,彭斯玨掃了一眼,道:“他說對了?!?/br> 林秋浦不服氣地看了陳實一眼,陳實笑笑:“運氣,運氣罷了?!?/br> 彭斯玨推測,“看來兇手以為死者已經(jīng)咽氣,其實死者只是進入昏迷狀態(tài),然后在分尸的時候,一刀砍向脖子,這才是真正死因?!?/br> 林秋浦雖然有點不服氣,但他也經(jīng)手過分尸案子,這種事情是有可能發(fā)生的,一些兇手甚至在分尸的時候,“尸體”會突然坐起來。 他朝死者的額頭看了一眼,整個額頭血rou模糊,使得死者面孔遭到破壞,任誰都會以為那是致死傷口吧。 接下來他們開始判斷死亡時間,這次幾人沒什么異議,從種種跡象看,死亡不超過五小時。 林秋浦說:“能不能復原死者的面孔?” 彭斯玨說:“應該是可以的,但得花時間?!?/br> 陳實抱著雙手說:“如果第一擊是從正面打過來的?死者的身高也不過一米二左右,那兇手多高呢?” “難道也是小孩?”助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