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可是來吃法國大餐的人,都穿西裝、穿禮服,我這人不愛穿西裝,繃得難受;我也不喜歡周圍都是仆人,每天會有一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我更不喜歡天天打電話,指揮這個指揮那個,每天睡不好吃不香,精神壓力巨大,早早就謝頂。” 陸老爺子靜靜地看著他,等他往下說。 陳實繼續(xù)說:“想吃法國大餐,就得付出代價,選擇那種不喜歡的生活方式。我承認法國大餐比擼串好吃,可是吃擼串的那種生活,恰恰才是我想要的,‘寧其死為留骨而貴乎,寧其生而曳尾于涂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我挺滿意現(xiàn)在的活法。不過交個朋友我倒是不介意!能經(jīng)常和陸老爺子一道吃飯,也是我這個小司機的榮幸?!?/br> “你tm真是粘上毛比猴還精,不打算替我工作,還想經(jīng)常來吃法國大餐?” “火鍋也可以啦!” 陸老爺子氣得笑了,“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人了,服務員……” 陸老爺子叫過服務員,低聲吩咐了幾句,一會功夫服務員送來一張卡,陸老爺子說:“這是這家飯店的貴賓卡,你可以帶上小朋友經(jīng)常過來吃東西?!?/br> “您哪天要是真遇上什么麻煩,我可以幫你?!?/br> 陸老爺子點頭,“有你這句話,這頓飯就沒白請!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拜托你別再把我弄到局里了,我一把老骨頭,哪受得了這個!” “可以可以,我問一句,你的私家偵探調(diào)查到什么程度了?” “我已經(jīng)讓他們撤了,不妨礙你們辦案?!?/br> “這兩天你就老老實實在家呆著,案子,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br> “盡快查出兇手吧!” “行,我們告辭了?!?/br> 拉著陶月月離開,陶月月說:“那老爺爺有多有錢?” 陳實指指面前的高樓,“他打個響指,就把這棟樓買下來了?!?/br> “那你干嘛不答應,掙點錢不也挺好?” “你在政治課上學過吧,錢是什么?” “一般等價物?!?/br> “是的,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有錢人也不是傻子,他給我錢,我就得付出等價的勞動,不辭辛苦、鞍前馬后地伺候他,羊毛還是出在羊身上,懂嗎?” “懂了!”陶月月點頭,“希望你早點有錢吧!” “哈哈,借你吉言?!?/br> “那我就可以不勞而獲了?!碧赵略乱槐菊?jīng)地說道。 隔日,陶月月實在不想跟著查案了,在家睡起懶覺,陳實就和林冬雪一起去找賈行云,并給他看了監(jiān)控中的一段,賈行云坦然地說:“那天晚上振東和老爺子吵架,心情郁悶,我陪他去家里喝了點酒?!?/br> “不用隱瞞了,陸老爺子已經(jīng)招了行賄一事……不,是企圖行賄?!标悓嵳f。 賈行云揚起眉毛,“你們查得可真細致!是,振東一個星期找到我,說他爸想給我一大筆錢,讓我爸把一個工程給陸老爺子,振東挺煩的,因為我們交情不淺,他覺得這樣做是在玷污我們的友情。我告訴他,錢他自己留著吧,我會和我爸打聲招呼,不過顯然陸老爺子并不放心,2月2號晚上,非叫他把我請到家里,送了我一件小玩藝,不值錢的哦!我心里想笑,老一輩人對人情世故看得太重,我爸也是這樣,總是說什么關(guān)系網(wǎng)、人脈、社交資源,煩得不行!” “那筆錢呢?” “振東拿去買吉他了,他喜歡收藏這個,我估計老爺子就是為這事和他吵的?!?/br> “那晚你去他家,看見那把吉他了嗎?” “看見了,不愧是四千萬拍下的吉他,閃閃發(fā)光,每根弦都透著人民幣的味道?!?/br> “那把吉他有破損嗎?” “沒有,包裝塑料紙,非常完好?!?/br> 賈行云的態(tài)度很坦誠,說話間隙還一直在盯著林冬雪笑,陳實問:“還有一件事想問你,當時陸振東家里,有其它人嗎?” 賈行云立即緊張起來,“我不能說,這關(guān)乎振東的名譽。” 陳實笑了,“賈公子,你這個態(tài)度,其實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陸振東在自家囚禁了一個女人,對嗎?” “你不會從我這里知道一個字!” “那我問些別的,離開小區(qū)的時候,注意到什么可疑人員了嗎?有沒有看到小區(qū)外面有輛黑色摩托車?” 賈行云不假思索地說:“有,小區(qū)外墻下面停了一輛黑色本田摩托車!” “車牌號?” “我怎么可能記得!” “謝謝配合!” 兩人準備告辭,賈行云追上來說:“林小姐,賞臉一起吃個飯唄!” 林冬雪沒理他,慢慢地伸手,挽住陳實的胳膊,沖賈行云揚了揚一對彎月細眉。 賈行云頓時明白過來,十分紳士地鳴金收兵,“難怪你們總在一起,果然警察還是喜歡警察,恕我冒犯?!?/br> 出來后,林冬雪說:“這小子,倒挺有紳士風度!” “人長得也還可以啊,為什么不考慮一下呢?” “不是我的菜!” “你還要繼續(xù)挽著我的胳膊嗎?” 林冬雪臉上一紅,趕緊把手拿開,小聲道:“謝謝你給我當擋箭牌哦!” 陳實笑笑,“我還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類型?” “肯定不是開車的大叔!哼!”林冬雪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陳實掏出手機,看看專案組群里有什么進展,一條來自徐曉東的消息正在刷屏,“孫腎友的家人被綁架了,地址在……” 陳實立即叫住林冬雪,“有情況,趕緊上車!” 第164章 私家偵探 綁架的事情是徐曉東發(fā)現(xiàn)的,陸老爺子的私家偵探為了找到孫腎友,把他家翻了個底朝天,還去他老婆娘家堵人,昨天把他老婆綁架了。 陳實和林冬雪趕到的時候,徐曉東剛剛拿下一個私家偵探,兩人都有點鼻青臉腫,顯然是動過手。 私家偵探穿一件長風衣,戴頂帽子,雙手被銬著蹲在地上,眼神很是不忿,陳實說:“誰叫你們這么干的?陸老爺子的指示?” 他揚起半張臉說:“沒人指使,我們自己干的!” 林冬雪見他這么囂張,頓時來氣,“你們查過命案沒有?除了調(diào)查一下出軌,什么也沒查過吧!” 私家偵探不再說話了,陳實問:“人呢?” “送醫(yī)院去了?!?/br> “去看看吧!” 徐曉東把私家偵探送到局里,陳實和林冬雪去了醫(yī)院,被綁架的婦女倒無大礙,打著點滴正在床上休息,一個小男孩正在床前哭。 見有陌生人進來,婦女驚慌起來,小男孩伸出雙手護在mama面前,眼神充滿戒備。 林冬雪亮出證件,“小朋友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警察。我們來了解一些情況,好把綁架你mama的壞人抓住。” 婦女虛弱地說:“峰峰,你去外面呆一會,mama和警察說話?!?/br> 陳實和林冬雪在床前端了把椅子坐下,陳實說:“身體還好嗎?” “沒事,那幫畜生,我說我不知道我老公去哪了,他們就對我使壞,穿著皮鞋踩我的手指頭,還喂我吃芥末,簡直壞透了……” 陳實看了一眼婦女被紗布包裹起來的手指,心中一陣不忍。 “我們一定會嚴懲他們,并且叫他們賠償所有醫(yī)療費?!绷侄┱f。 “謝謝你們……腎友他是不是殺了人跑路了?” “誰說的?” “那幫壞人說的,他殺的人好像還是陸家大少爺,陸啟星勢力大得很,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實問:“最后一次見到你丈夫,是什么時候?” 婦女回憶著,道:“半年前!” “半年前?”陳實驚訝。 “警察同志,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們夫妻關(guān)系幾乎是名存實亡,就因為他干這份工作,每天跟著陸總屁股后面轉(zhuǎn),就跟過去的大內(nèi)總管似的。當然,收入是高,他干這幾年,家里房子就買了三套,可這管什么呀?我就跟守活寡一樣!當初他從小職員晉升為總裁助理,還挺美的,說自己這下子飛黃騰達了,早知道我就讓他把這工作辭了得了! “他一年都不回來幾趟,有一次好不容易放一天假,是陸總?cè)シ坡少e參加一個活動,他回到家椅子還沒焐熱,陸總打電話來說洗牙器沒帶,讓他坐飛機給送去,你說這叫什么事?說出來不怕叫你們笑話,我們夫妻倆很久都沒有性生活了,我知道他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整天陪著陸總到處玩,收入又高,在外面肯定有女人。我勸他回來看看兒子,他就說自己在忙事業(yè),狗屁的事業(yè),不就是給有錢人當保姆嗎? “他對我的存在意義,可能就是每個月寄來的那筆生活費,我也是沒轍,為了把兒子拉扯大只能忍著。我是聽說陸總被人殺了,才打電話給他,可是電話打不通,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報警。后來陸家就派人來找麻煩,問這問那,在家里亂翻,把兒子都嚇壞了,我們就躲到娘家去,誰知道昨天我出門買菜,被一幫男的用手帕捂住嘴拖到車上去了,我嚇壞了,真以為自己不能活著回來了……” 說到這里,婦女嗚嗚地哭起來。 陳實慶幸昨晚沒有在飯桌上答應陸老爺子的邀約,這種有錢而不自由的生活,對他而言就是種折磨。 等婦女哭夠了,陳實問:“孫腎友住哪?” “錦繡花園小區(qū),就是陸總住的地方,他在那里買了一套單間,方便陸總隨叫隨到。警察同志,孫腎友不可能殺人吧,他收入挺高的,不可能干這種見財起意的事情。” “你有他住處的鑰匙嗎?” “沒有,不過你可以打開配電箱看看,他喜歡在那地方藏把鑰匙……有信息拜托你們一定要告訴我!” “我們會的,另外,被綁架不是件小事,我們會幫您起訴陸氏集團?!?/br> “不不不!”婦女驚慌地說,“陸家勢力那么大,我哪得罪得起,他別來招惹我就好了,我不敢招惹他。” “有警察給你撐腰呢!” 陳實說服了半天,婦女才答應起訴和提供被綁架的證據(jù),陳實聯(lián)系了彭斯玨,讓他派個法醫(yī)過來驗傷。 離開病房,陳實長出口氣,林冬雪說:“你該不會又想請陸老爺子喝茶吧?” “簡直是個老畜生,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他兒子的命比別人都金貴?” “你冷靜點好吧!” “去個地方?!?/br> 林冬雪預感得一點沒錯,陳實直接開車去了陸老爺子所在的酒店,林冬雪苦笑,“看來你是認真的!” “你在這里等我,我上去教訓教訓他?!?/br> “萬一你干出什么過火的事情怎么辦,不行,我得跟著!” 陳實掏出電話,先報了警,然后徑直上了酒店,陸老爺子正趴在床上,一名技師在替他作精油按摩,見陳實進來,揮手讓技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