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隨便!” 林秋浦把兩人載到局里,警員們查到不少東西,賈行云的車確實是監(jiān)控上出現(xiàn)的那輛勞斯萊斯幻影。 清潔工倒過的垃圾里找到了和現(xiàn)場相同的煙蒂,這種煙很貴,公司上下只有賈行云一個人抽得起,煙頭作為證物帶回來了。 一名秘書稱,2月22日賈行云讓他賣掉賈行云的幾支股票,將五百萬提現(xiàn)存入了一個帳號,用的身份證信息也是秘書的,這名秘書就叫王勝利。 更衣室里找到了賈行云的一套衣服,和監(jiān)控中拍到的一模一樣。 另一名員工稱,2月25日上午,賈行云讓他去給自己洗車。 去現(xiàn)場的技術(shù)人員也回來了,經(jīng)過第二次細致的調(diào)查,他們找到了三組鞋印,一組是死者的,一組似乎是賈行云留下的,最后一組比較小,感覺是個女人留下的。 在他們打印的房間平面圖上,標(biāo)注出每組鞋印出現(xiàn)的具體位置,林秋浦注意到,后兩組鞋印都曾出現(xiàn)在客廳里。 林秋浦挺滿意,說:“看,認真查還是能查到東西的,怕臟怕累還怎么查案?” 技術(shù)人員們苦笑,請示道:“林隊,我們可以下班了嗎?” “去看看彭隊長那邊有沒有工作,如果他說沒有,就下班吧!” 眾人歡呼一聲,他們都知道彭隊長人很好,很少要他們加班,然而他們一走,林秋浦就拿起電話給彭斯玨打過去,“老彭,指紋和鞋印的詳細鑒定結(jié)果,今晚十點以前要送到我辦公室。” 專案組警員暗暗發(fā)笑,心里替那幾個倒霉的技術(shù)人員默哀,然而下一秒,默哀的對象就變成了自己。 林秋浦將視線轉(zhuǎn)向他們,“先去吃個飯,吃完飯回來繼續(xù)工作,今晚十點之前不許下班?!?/br> 第195章 和賈公子周旋 林秋浦進到審訊室里,坐下來開始詢問:“賈公子,2月24日晚,你去了哪?” 律師代為回答:“我的委托人稱,他去了周泰揚家里作私人拜訪。” “時間!幾點到幾點?!?/br> 律師看了一眼筆記,“六點四十到七點二十?!?/br> “確定?” “我的委托人時間觀念一向很強,不會有錯,而且當(dāng)晚八點他有約,從周泰揚家中到約會地點,剛好是三十分鐘左右,你們可以去核實?!?/br> 林秋浦看了一眼手邊的筆記本,賈行云的車第一次被監(jiān)控拍到是七點三十,倒是能對得上。 可是甘萍說她七點二十離開那棟樓,和賈行云擦肩而過,在她的描述中當(dāng)時賈行云正上樓,難道甘萍在撒謊? 看來審訊結(jié)束后,有必要再去見一次甘萍。 林秋浦問:“你當(dāng)時走的電梯,還是樓梯。” 律師詢問了一下賈行云,兩人切切私語,律師代為回答:“樓梯,因為樓層不高,加上電梯一直沒下來?!?/br> “你和周泰揚身份如此懸殊,是怎么認識的?” “工作上的關(guān)系?!?/br> “什么工作上的關(guān)系?一個是傳媒公司的老總,一個是電鍍工人?!?/br> 律師詢問了一下賈行云,道:“這個和案件無關(guān)?!?/br> “有沒有關(guān)是我來決定的,你只需要坦白事實真相!” “警官,請注意你的語氣,不要恫嚇我的委托人。” 林秋浦氣得瞪眼,有個律師夾在中間傳話,實在是難受,他一直覺得律師就是個合法撒謊的職業(yè),他說:“換個問題,你為什么給周泰揚五百萬?” “委托人不承認有過此事?!?/br> “是嗎?”林秋浦冷笑,拿出銀行傳真過來的文件,“銀行已經(jīng)證實,在死者家中發(fā)現(xiàn)的一張有五百萬人民幣的儲蓄卡屬于你的秘書,而你22號讓該秘書賣掉你的幾支股票,開了這個帳戶,怎么解釋?” 律師再次和賈行云低語,這次時間特別長,林秋浦耐心等待,看他們又拋出什么可笑的理由。 律師終于問完了話,用平直的語氣說:“那只是商業(yè)行為?!?/br> “商業(yè)行為?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是買賣,請問買的是什么,賣的又是什么?” “一個創(chuàng)意!” 林秋浦冷笑,“創(chuàng)意?真聰明,連證據(jù)都不用拿出來,現(xiàn)找的詞兒吧!” 律師提醒他注意言辭,林秋浦懶得理睬,質(zhì)問道:“請問賈公子,什么創(chuàng)意值五百萬?” 律師不緊不慢地道:“一句廣告詞,我的委托人曾征集廣告詞,周泰揚先生的創(chuàng)意打動了他?!?/br> “具體是什么?” “商業(yè)機密?!?/br> 真是拙劣到令人發(fā)笑的謊言,林秋浦現(xiàn)在更加肯定,那五百萬和命案有關(guān)系。 他冷靜了一下,考慮還有什么突破口,又把卷宗翻了一遍,林秋浦決定劍走偏鋒,向賈行云透露一部分案情。 “2月24號晚九點,周泰揚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家中,身上有多處被虐待的痕跡,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 不出所料,聽到尸體,賈行云表現(xiàn)得有點驚訝,律師強調(diào):“這種不確定的問題,恕我無法回答?!?/br> “如果你再不承認,去周泰揚家里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可以負責(zé)任地告訴你,接下來會對你很不利?!?/br> 律師再次請示賈行云,林秋浦聽見賈行云在說:“……不要聯(lián)系我家人……沒事的,你先走……” 律師一直在爭取,但賈行云執(zhí)意如此,終于賈行云本人開口了,對林秋浦說:“林大隊長,請問怎么個不利法?” “重大作案嫌疑,我可以將你暫時拘留。” “這是你的權(quán)利,我沒有意見!”賈行云舉起雙手,坦然一笑。 “賈公子!”律師大驚,然后對林秋浦說,“依照法律,你們只能拘留二十四小時?!?/br> “這個不用你教!”林秋浦拿起內(nèi)線電話,叫人進來。 賈行云被帶走了,臨走前他笑道:“住過不少地方,拘留所還是頭一次,蠻新鮮的?!?/br> “我保證看守所會更新鮮?!?/br> 律師大聲說:“請不要威脅我的委托人!”然后他對賈行云說:“賈公子,明天我來接你。” “晚一點也不要緊?!辟Z行云笑著點頭。 賈行云被帶走后,林秋浦感到渾身無力,這樣臉皮厚的嫌疑人他還是頭一次見……不對,還有一個姓陳的,但不管怎么說,賈行云也夠奇葩的,絲毫沒有替自己脫罪的打算。 想到陳實,他想,要不要找陳實幫忙? 他搖頭否定了這個一閃而逝的念頭,這案子他自己能搞定,絕不求助陳實。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七點半了,林秋浦隨便去食堂對付了一口,便來到甘萍所在的便利店,只是來得比較早,甘萍還沒來上班。 一直等到八點五十,才見甘萍走來,甘萍抬頭問:“林警官,找我有事嗎?” 林秋浦亮出筆記,“你那天對我說,七點二十離開周泰揚家時,撞上了一個可疑男人。” “是啊,怎么了?” “我們找到了這個‘可疑男人’,你倆的證詞相互沖突,他的版本里,七點二十正是他離開的時間?!?/br> 甘萍一臉驚訝,低頭回憶著,林秋浦亮出手機上賈行云的照片,問:“是他嗎?” 甘萍搖頭,“我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只記得身高、衣服……另外我沒有撒謊,七點二十后我送了一單,你可以到公司查證,那個客人就是在那前后收貨的?!?/br> “告訴我他的聯(lián)系方式?!?/br> 林秋浦抄錄下來,說:“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只要這些細節(jié)要搞清楚。” “明白!明白?!?/br> “而且,‘可疑男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拘留了……我不該對你透露這個?!?/br> “希望你們早些抓住兇手吧!”甘萍微笑道,“林警官,我給你拿瓶飲料吧?!?/br> “不用不用!” 甘萍跑進便利店,拿出一瓶熱飲,硬塞到林秋浦手中,在冷冽的夜風(fēng)中揣著這溫暖的小瓶子,林秋浦感覺連內(nèi)心都溫暖了起來。 他隨后給外賣公司打了電話,并走訪了一下那名顧客,兩者都證實,甘萍七點二十后不久確實送了一單。 也就是說,在案發(fā)時間段,甘萍根本不在那小區(qū),想到這里,林秋浦莫名地有種安心感。 可是整個案子卻一下子似乎進了死胡同,賈行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應(yīng)該在隱瞞什么,可從時間上看,他是完全沒有作案嫌疑的。 第196章 驚人的發(fā)現(xiàn) 林秋浦對著桌上所有的文證、物證苦苦思索,這里面會不會有破綻,破綻究竟在哪里? 一陣腳步聲驚動了他,他抬起頭,看見一個穿著棕色長風(fēng)衣的身影徐徐走來,來者兩手插兜,嘴角叼著香煙,臉上帶著自信爽朗的笑容,林秋浦像目睹神跡的朝圣者一樣大張著嘴,“前……前輩?” 宋朗一巴掌拍在桌上,“小林,不要被這些所謂的線索蒙蔽雙眼?!?/br> “那我應(yīng)該……” 宋朗把所有文件從桌上掃開,像雪片一樣嘩啦啦漫天飛,他瀟灑轉(zhuǎn)身,摘掉嘴中的香煙,手指向門口,“真相早已出現(xiàn),在你未曾注意的角落,其實兇手就是……” 發(fā)著光的大門出現(xiàn)一個黑影輪廓,林秋浦驚愕地張大嘴。 “兇手就是……” 黑影輪廓漸漸清晰起來,林秋浦無比激動。 “兇手就是和珅!” 黑影終于露出真面目,是個穿著清朝官服、掛著朝珠、面帶油膩jian笑的胖男人。 林秋浦的腦袋猛然向下一沉,從夢中驚醒,原來他坐著看文件看睡著了,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走廊里已經(jīng)一片漆黑,只剩下他一個人在辦公室。 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雖然這是一個荒唐的夢,可林秋浦還是認真考慮了一下,這案子里有沒有出現(xiàn)哪個名字很像“和珅”的人,好像并沒有,他啞然失笑。 他揉揉鼻梁,振作精神,拿起文件重新審視一遍,死者是中毒而死,兇手卻用皮帶抽打死者、用烙鐵烙死者,以及在下體涂抹潤滑油,似乎是打算插入某物。 為什么? 為什么要做這些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