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說：“這兩個名字很陌生，不像是我們的‘老朋友’，你懷疑周天楠在暗中協(xié)助他們？”

    “可能性很高，因為當(dāng)時正是化名‘周笑’的連環(huán)殺手最活躍的時期，警方根本分不出身去調(diào)查大鴻集團的案件，轉(zhuǎn)移注意力一向是周天楠的拿手好戲。警方目前重點在查大鴻集團，他們的懷疑更夸張，林隊認為大鴻集團可能在背后支持周天楠，不過他們本身也不干凈，作為一家迅速崛起的年輕公司，藏著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倒是給警方提供了調(diào)查它的理由?！?/br>
    孫振舉手說：“這個彎子繞得是不是有點太大，要查周天楠，為什么不直接查他？”

    “沒有證據(jù)啊拜托，警察都是講法律的，不能隨便調(diào)查一個公民?！眐k說，“要我說，哪天他上街我跟在后面，猛的一下把他推到馬路上，一了百了，何必這么麻煩?！?/br>
    陳實說：“如果不能審判周天楠就沒有意義，他是‘黑色蜜糖’的精神領(lǐng)袖，他手下有許多狠角色，比如凌霜。而且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動他，只能慢慢挖他身邊的人，如果一下子讓他倒臺，他手下那幫兇神惡煞就會失控。”

    “就好像一個腫瘤，貿(mào)然切除反而會帶來更糟的結(jié)果。”顧憂評價。

    “好麻煩哦！”kk抱怨，“不是我說啊，你們這些正義的手段對付這種人渣根本沒用，他不講道理的，他肚子里全是壞水。”

    “上次讓你跟蹤那個老師，有發(fā)現(xiàn)嗎？”陳實問。

    kk從抽屜里拿出幾張照片，扔在茶幾上，孫振掃了一眼，“這什么也沒拍到??！”

    “白癡！”kk高深地笑笑。

    照片里拍的都是窗戶，陳實仔細比較了一下，發(fā)現(xiàn)窗臺上有一盆花的位置一直在變動，他說：“這是晏科和幕后幫手的聯(lián)絡(luò)方式？”

    “還是陳哥聰明，我發(fā)現(xiàn)這小子每天回家都擺弄這個花盆，心想肯定有貓膩，還真讓我逮著了！”kk從懷中掏出一張照片，像甩出王牌似地豪邁地扔在桌上，“瞧！”

    照片上拍到一個人的側(cè)臉，那人穿著一件黑色衛(wèi)衣，戴著墨鏡。

    顧憂拿在手上打量，說：“許發(fā)，一個制毒用毒的高手，他也是周天楠忠心耿耿的手下之一?！?/br>
    “可惜沒拍到凌霜，但就算拍到也很難當(dāng)證據(jù)?！标悓嵏锌?。

    “那案子就這樣不了了之了？”kk問。

    “只有等逮捕周天楠那天，才能真正給晏科定罪，不止晏科，還有許多受過周天楠‘恩惠’的人！”一想那天不知何時才會來臨，陳實嘆息一聲。

    “那么周天楠接下來要做什么呢？”顧憂問。

    “誰知道呢！不過這次調(diào)查大鴻集團是一個契機，kk、小蟲，你倆在這段時間繼續(xù)監(jiān)視周天楠，一舉一動都不要放過，我想知道他有什么反應(yīng)?！?/br>
    “收到！”

    “對了，周天楠最近還嫖嗎？”

    “老樣子，生活‘規(guī)律’得很，每周三都有個女人上門?！?/br>
    晏科現(xiàn)在學(xué)?？垂軅}庫，這是份閑差，由于學(xué)生一致不愿意聽他上課，學(xué)校為了平息事態(tài)，只好將他暫時扔在這里。

    每天抱著一杯茶坐在這里，對著滿屋子的圖書，晏科的心情很復(fù)雜，這份工作當(dāng)然沒有升職的可能性，他心里藏著一股怨氣，覺得這個社會對他不公。

    他私下里向周天楠表示，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在他眼中，周天楠就是一個神，他無所不能，令晏科深深折服，他希望周天楠能拉他一把，哪怕雙手再沾血也無所謂。

    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他看開了，只要過得好，犧牲任何人都不要緊，這世界上最重要的只有自己！

    下課鈴，晏科從窗戶看見學(xué)生跑出教室，老師們相互閑聊著走出校園，一切都是那么平靜，沒有自己的世界絲毫未受到影響。

    晏科長嘆一聲，看看戴著塑料義指的左手，他一抬頭，看見周天楠站在cao場上，指了指停車場的方向，晏科拼命點頭，他激動萬分，周天楠有“使命”要安排給他了。

    等人走得差不多，晏科跑到停車場，周天楠坐在自己的車里吞云吐霧，只說了一句話，“去紅島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有個戴黑帽子的人?！?/br>
    “周老師，這是給我的任務(wù)嗎？我現(xiàn)在的處境你也看到了，我已經(jīng)沒什么能失去的了，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可以向你證明我的價值！”

    周天楠笑笑，“殺人能做嗎？”

    “能呀！”晏科一陣興奮，他想要的就是這種，只有這個才能證明他的價值，他希望周天楠把他當(dāng)作自己人。

    周天楠搖頭，“我答應(yīng)過不讓你涉險的，放心，這次要做的事情很安全，別讓我的朋友等急了?！?/br>
    晏科點頭，臉上帶著笑容，像奴才一樣退下。

    他來到校外的那家咖啡廳，窗戶邊一個戴著黑帽子的人正悠哉地喝著咖啡，這個位置天時地利，周圍根本不可能竊聽，晏科坐下，說：“周老師叫我來的?！?/br>
    那人上下打量他，“你是那所學(xué)校的？”

    “我姓晏，是名教師……以前是?！?/br>
    “周先生就是愛幫助別人?！睂Ψ叫α?。

    “是的，我的命是他救的，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晏科壓低聲音，“是要運毒？還是殺人？或者綁架？我有心理準備的，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是為了周老師！”

    對方看了他一眼，道：“這年頭，像你這么熱忱的小伙子已經(jīng)不多見了?！?/br>
    第586章 簽約儀式

    聽完對方的話，晏科驚訝地瞪大眼睛，“就這？”

    “不滿意?。俊睂Ψ酵嶂^看他，“別以為就這點事情，你一定按我說的，完美完成?！?/br>
    “不是，我可以做更多，不瞞你說，我殺過人！”晏科盯著對方的眼睛，試圖表現(xiàn)得兇悍些。

    對方笑著搖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能耐，不要著急嘛，只要你是個有用之材，周先生不會冷落你的，你好好完成這件事情吧！”

    “那……告辭了。”

    晏科走后不久，另一個男人坐到黑帽子面前，小聲說：“周先生讓我來的。”

    黑帽子點頭，“我安排給你的任務(wù)是……”

    馬路對面的牛rou面館里，陶月月狐疑地皺起眉頭，從她這里聽不見對方在說什么，但她知道肯定不是好事。

    不知不覺，陶月月在那里坐到很晚，陳實打電話過來，焦急地問她在哪，陶月月說：“我馬上就回來。”

    “你和朋友在一起？”

    “不是，我……我有點事?！?/br>
    “要不要我接你？”

    “好啊，我在學(xué)校旁邊一家面館?！?/br>
    陳實來之后，咖啡廳里黑帽子已經(jīng)走了，他虛驚一場地笑了，“干嘛啊，放學(xué)不回家，你在偵查誰呢？”

    陶月月勾勾手指，陳實在她面前坐下，陶月月給他看了幾張照片，照片是用手機隔著馬路和玻璃，拉長焦距拍下的，像素極差，但仍能看見一個黑帽子男和不同的人坐在一起。

    “我今天看見晏科鬼鬼祟祟地出來，見了這個人，然后這個人又陸續(xù)見了十個人。”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把晏科叫作晏老師了。

    陳實朝馬路對面瞅了一眼，道：“謝謝你提供的情報，不過下次別做這么危險的事情，被發(fā)現(xiàn)怎么辦？”

    “不會的，我想給曹瑞報仇，你不是說過，晏科背后有別的勢力在幫他，會不會和今天這人有關(guān)？”

    “那幫勢力你可惹不起?！?/br>
    陶月月無所謂地說：“我本來就是小孩子，我能惹得起誰，我躲著還不行嗎？”

    “好好好，你說得有道理……吃過了嗎？”

    “吃了三碗牛rou面了……”陶月月打了一個飽嗝。

    隔日上午，陶月月拍的十張照片由陳實帶到公安局，由于照片質(zhì)量太差，怎么做技術(shù)處理都無法看清上面的人，而且會面地點很刁鉆，避開了周圍所有的監(jiān)控。

    真要查也不是不能查，從路口的監(jiān)控慢慢篩，可是幾萬的人流量，不知要查到什么時候，恐怕會貽誤戰(zhàn)機。

    林秋浦說：“這些人的會面肯定是周天楠安排的，他最近有大動作……你就不能給月月買部清晰點的手機？”

    陳實無奈地說：“我給她配一部專業(yè)相機，每天不要上學(xué)，就專門盯著晏科和周天楠？我已經(jīng)和她說了，這種危險的事情以后別干了?！?/br>
    “不過這小姑娘警惕性倒是不錯，到底是跟你住一起的，說起來我還沒見過她呢！”

    林冬雪說：“林隊，你要是見到她肯定會喜歡她的，又聰明又可愛，別人家孩子的集合體?！?/br>
    陳實不無自豪地說：“我家孩子！”

    林秋浦笑笑，道：“好了好了，誰不知道呀，咱們開會吧！”

    早上的會議主要是說最近調(diào)查大鴻集團的進展，和經(jīng)警那邊通力合作，查出大鴻集團近幾年不少逃稅漏稅、虛開發(fā)票、非法融資等商業(yè)性犯罪行為，老實說刑警對這些是不感冒的，經(jīng)偵警察對那些帳目上的數(shù)字倒是兩眼冒光，查得格外起勁，刑警只是配合罷了。

    “咱們的調(diào)查已經(jīng)進行了一周，目前還沒找到大鴻集團以及屈氏兄弟和周天楠的實質(zhì)性聯(lián)系，當(dāng)年的股東失蹤案也是毫無進展?！绷智锲挚偨Y(jié)說。

    陳實聽得快犯困了，靠在座椅上說：“我想這層聯(lián)系很簡單，周天楠只是幫助屈氏兄弟上位，他們能給的好處就是錢，從這上面查?！?/br>
    “你說得倒輕巧，你看看一家上市公司一年的財政支出，完全是一團亂麻，沒個一年半載根本理不清楚……對了，今天屈氏兄弟要和一家外企老總簽合同，今天就不用去了?！?/br>
    “警方在調(diào)查他們，他們還做生意？不過商人嘛，錢肯定放在第一位，反正這種調(diào)查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對公司造成什么影響。”

    “太好了！”林冬雪歡呼，“本來是要查周天楠，結(jié)果扯出一家公司，這兩天查得我頭都大了?！?/br>
    “今天也不是沒事，咱們繼續(xù)調(diào)查失蹤案，還有當(dāng)年‘周笑’的連環(huán)殺人。”

    大家興趣缺缺地答應(yīng)一聲，刑警最不愛碰的就是陳年舊案，物是人非，證據(jù)早就不復(fù)存在，比考古還麻煩。

    陳實叫上林冬雪一起開小差，打著查案的名義來到兩家公司簽合同的酒店，只見外面有許多媒體的車，保安也雇了不少，林冬雪說：“你跑這兒來干嘛？”

    “查來查去，我還不知道屈氏兄弟長什么樣，近距離感受一下?！?/br>
    “好意思說，這兩天你都在劃水?！?/br>
    “這種調(diào)查不是我擅長的，要是有離奇命案，我保證第一個沖在前面?！?/br>
    “烏鴉嘴！最近可千萬別發(fā)生什么大案子，我們真的分身乏術(shù)?！?/br>
    據(jù)說這次兩家公司合作，龍安的某片城區(qū)將會舊貌換新顏。

    簽署儀式雖然熱鬧，卻也無聊，都是些記者堵在門口，兩人遠遠站著看，酒店樓下放著許多花籃，搭了一個臺子，上面有張長桌，稍后兩位總裁會在這里正式簽署文件。

    此刻里面似乎正在舉行記者招待會，門外突然來了一輛共享單車，穿著西裝革履騎車的人正是汪海濤，他停車之后，立即有工作人員上來迎接，窮人騎個車來叫寒酸，富二代騎個車來就叫作環(huán)保，他的到來立即吸引了許多記者的注意。

    “汪先生！”陳實喊了一聲。

    汪海濤看見他，露出笑容，立即將單車交給工作人員去停，小跑著過來，說：“走走走，記者煩得很！”

    三人來到一家奶茶店，總算避開了記者，汪海濤說：“陳先生，好久不見，謝謝你上回提供的投資建議，最近掙了不少?！?/br>
    “你還給人家投資建議？”林冬雪驚訝地說。

    陳實笑道：“汪先生上次說想投資，問我有什么建議，我說可以試試那些看上去不掙錢的項目，不靠譜的項目往往說的天花亂墜，那些聽上去不掙錢的項目還敢來拉投資，說明人家是真心想做一份事業(yè)?！?/br>
    汪海濤說：“聽了你的建議，我把錢投在罕見病的藥物研發(fā)、殘障人士代步車、新型路燈、寵物美容上面，基本上都回本了，陳先生真是相當(dāng)有眼光?！?/br>
    “哪里哪里，我只是個外行，隨便說說，是你自己有眼光和財運。”

    林冬雪暗想，陳實可真敢瞎出謀劃策，幸虧人家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