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有點混亂……”

    “門開不開，物業(yè)又沒上班?！毙鞎詵|說，“找個人來開鎖吧？”

    “讓老陳過來吧。”

    “陳哥會開鎖??？哇，他真是什么都會。”

    打電話給陳實，他剛剛起床，聽動靜在看早間新聞，林冬雪簡要說明情況，陳實說馬上就到。

    等待期間，兩人和周笑聊了幾句，核實了一下案情的每個細節(jié)，周笑說那人身材高大魁梧，穿著咖啡色的破舊風衣，戴一頂圓帽，臉上都是皺紋，非常陰鷙。

    林冬雪檢查了那扇門，門很薄，給人一種輕飄飄的感覺，一看就是便宜貨，她問徐曉東：“那人瘋狂到把看了他一眼的鄰居殺光，居然沒想到用錘子砸門嗎？”

    “會不會是怕動靜太大，把其它人驚動了?！?/br>
    “他殺一家三口就不怕動靜大？”林冬雪朝隔壁的門瞅了一眼，一想到此刻有一家人的尸體躺在里面，里面還有一個十歲男孩，她的心便不由得揪緊了。

    “?。。。　?/br>
    周笑發(fā)出一聲土拔鼠般的尖叫，指著樓梯，只見一個大媽提著菜籃子，吭哧吭哧地正爬樓梯，對站在自家門口的兩個陌生人投來好奇的目光，問：“你們找誰？”

    “它說話了……鬼呀！鬼呀！”周笑歇斯底里地大叫，“它就是昨晚被殺的那個隔壁大媽，你們也能看見它嗎？它上來了，上來了！”

    第616章 大媽生氣了

    見了“鬼”的周笑連忙奔回屋里，抱著腦袋趴在地上，口中喃喃道：“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喂，你什么意思！”大媽沖進來，“一大清早的咒我死呀？呸呸，真晦氣……瞧瞧你這家亂成啥樣，跟個豬圈一樣?！?/br>
    “??！”周笑回頭一看，嚇得大叫，“鬼進來了，進來了，不要找我啊，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兇手去?！?/br>
    “周先生，你當時是不是聽錯了？”林冬雪走進來說。

    “你們也能看見這個嗎？”周笑的視線在林冬雪和滿臉怒容的大媽臉上來回。

    “到底怎么了？”大媽問。

    周笑告訴她：“昨晚上來一個兇手，把你們一家全滅口了，我知道你現(xiàn)在以為自己活著，其實你已經(jīng)死了，你只不過是在重復(fù)自己平時做的事情而已，這叫作靈魂回響?！?/br>
    “孫子！”大媽氣得眉頭倒豎，從籃子里抽出一根蔥，過去就是一通抽，打得周笑抱頭鼠竄，她一邊抽一邊說：“你咒誰呢！你才全家死了，你才全家死了！”

    徐曉東試圖阻攔，結(jié)果大媽強悍無匹，胳膊一搡，“別攔我，我非打死這孫子不可”，徐曉東被搡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周笑嗷嗷叫著，滿屋子亂跑，大媽平時的積怨被勾了起來，邊追邊喊：“臭小子，平時深更半夜聽歌，凌晨三點叫外賣，往我家空調(diào)機上吐痰，每天垃圾都堆在外面不倒，夏天生的小蟲都飛到我家了，我忍你很久了！”

    “你不是死了嗎？”

    “再說一遍?。。　?/br>
    “懂了，你是僵尸，僵尸咬人啦！”

    “喲，這什么場面?。俊标悓嵉穆曇魪拈T邊傳來，他正笑呵呵地看熱鬧。

    聽見陳實的聲音，林冬雪心頭一熱，像盼來了救星，不愧是平時經(jīng)常和大叔大媽嘮嗑的司機，他幾句話就把大媽哄消停了，大媽坐在床邊呼呼喘氣，周笑蹲在角落里，衣服被撕開了，露出潔白的肩膀，臉上還掛著一片菜葉子，模樣楚楚可憐。

    “……情況就是這樣?！绷侄┱f了一遍。

    大媽余怒未消地指著周笑，“你才全家死了呢！”

    “大媽，您先別生氣，周笑，你是不是聽錯了，或者是其它住客?！绷侄┱f，她故意喊了周笑的名字，想看看陳實的反應(yīng)。

    “等下，他叫什么！？”陳實果然反應(yīng)巨大。

    “周笑啊，笑容的笑。”

    “這……這個，同名同姓?。俊?/br>
    周笑茫然地問：“你們聽到我的名字怎么都怪怪的，哪個明星也叫這個嗎？”

    “說正經(jīng)的吧！”

    “我不會聽錯的呀，這層樓住了六戶，除了我和她，旁邊是一對年輕小情侶，對門左手邊是個老頭……”

    大媽糾正，“對門左手是兩個老頭同居。”

    “兩……兩個老頭同居??？”陳實一臉驚訝。

    周笑接著說：“中間是一只貓和它的奴才，右邊那家養(yǎng)了狗的，肯定也不是，就她……”

    “你再指！！”大媽怒目。

    “我真聽見了，你全家……”

    “你再說！！”

    “大媽，你讓他把話說完。”陳實說。

    “我是聽見了那聲音，叫得那個慘呀，我當時就嚇暈了?！?/br>
    “神經(jīng)病啊！”大媽說，“早上我老公上班去了，孩子上學(xué)去了，這小子腦袋有毛病，你們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看看吧?！?/br>
    “大媽，你要不先回去吧，你瞧你這魚都不新鮮了。”陳實建議。

    大媽哼了一聲，走了，臨走時泄憤似地踢了一腳門口的垃圾袋，說：“把垃圾倒了，留著過年呀！”

    周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臨走的時候，三人一人兩袋垃圾，到樓下替他扔了，林冬雪說：“我看這個目擊證人不靠譜，一般人記錯了事情，也不會錯到這么夸張的程度。”

    “會不會里面有什么玄機呢？”徐曉東說，有陳實在場，他想聽聽陳實的高見。

    “哪有什么玄機，肯定是他記錯了，不過為什么會記錯？我覺得可以深究一下，我注意到他有點神經(jīng)質(zhì)，會不會有精神疾病，查查他的底子吧！”

    回到現(xiàn)場，尸體已經(jīng)被送走，彭斯玨對陳實說：“這次的兇手很‘大方’，腳印、指紋都有留下?！?/br>
    “多大的腳?。俊?/br>
    “45碼。”

    “嚯，大高個，少說有190了……”陳實抬頭，仿佛在想象仰望兇手場面，“這樣的人走在人群中一定很顯眼……對了，派幾個手下給我，查查那個人有沒有進過小區(qū)。”

    此刻才早晨七點，樓梯上的腳印或許還能找到，技術(shù)警察一階一階地檢查，果然找到了血跡和一對巨大的腳印，最后腳印停在周笑家門前。

    陳實朝旁邊的屋子看一眼，說：“要不要進去檢查一下，來都來了?！?/br>
    “如果您堅持的話?！奔夹g(shù)警察說。

    “查吧！”

    敲開門，大媽一臉不爽，“又來干嘛，你們還真信了那小子的鬼話，昨晚不可能有人進來啦！”

    “檢查一下，以防萬一?！?/br>
    “你們閑得呀？”

    陳實見大媽手上有魚鱗，說：“你在弄魚啊，我?guī)湍銌h！”

    “喲喲，真的假的，你個警察還會這個？”大媽笑逐顏開。

    “做飯我很拿手的，讓我來吧?！?/br>
    大媽讓陳實進了廚房，陳實擼起袖子麻溜地開始清理活魚，大媽笑盈盈地說：“小伙子，不錯嘛，現(xiàn)在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已經(jīng)不多了?！?/br>
    “謝謝夸獎，這個草魚比較小，刺兒多，可以裹上面粉炸一炸，骨頭炸得酥酥的，小孩子吃也沒問題。”

    “哈哈，那我就試試瞧吧。”

    趁此機會，技術(shù)警察仔細檢查過地面，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家人以外的腳印。

    徐曉東進來匯報，陳實說：“去周笑家里也檢查一下吧！”

    “沒這必要吧，兇手如果進門了，怎么可能不殺他滅口？”

    “查一下！”陳實堅持，周笑那段記憶是錯亂的，就意味著需要通過調(diào)查來填充真相，所以他要必要確認所有可能性。

    徐曉東帶人走了，大媽說：“昨晚真的有殺人犯上來了？天，太可怕了！”

    大家報著走個過場的心態(tài)，敲開周笑家的房門，作了一番檢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林冬雪說：“用試劑看看?！?/br>
    雖不太情愿，但技術(shù)警察還是照做的，畢竟現(xiàn)在林冬雪警銜比較高。

    當他們噴撒過魯米諾試劑，見沒有反應(yīng)，準備收攤子的時候，地上慢慢浮現(xiàn)出藍綠色的熒光，林冬雪說：“快看！”

    眾人回頭，只見地上出現(xiàn)了一雙血腳印，45碼的……

    兇手曾經(jīng)進過這里！

    第617章 記憶力超群

    “我真不知道，我當時暈倒了，兇手真的進來啦？太恐怖啦！”面對質(zhì)問，周笑慌亂地說道。

    陳實已經(jīng)幫大媽弄完了魚，和林冬雪、徐曉東以及兩名技術(shù)警察站在周笑家里，本就不大的家一下進來這么多人，顯得更加狹窄了。

    “剛剛我檢查了門鎖，沒有被撬的痕跡，也就是說，門是你自己開的?！绷侄┱f。

    “不可能！不可能！我從貓眼看一眼，整個人就炸了，我怎么可能開門呢？對了，會不會是他有萬能鑰匙什么的，進來一看我倒在地上，身上全是尿，就放過我了？”

    “曉東，你當警察這么久見過這種事嗎？目擊證人當著警察的面現(xiàn)編詞兒！”林冬雪說。

    “所謂萬能鑰匙，只不過是一種專業(yè)的開鎖工具罷了，用那個也會留下刮痕的。”陳實戳穿了他的假設(shè)。

    “我真沒有撒謊！”周笑急了，從衛(wèi)生間的盆里拿出一條褲子，“你們瞧，這是我昨晚尿濕的褲子，我當時聽見腳步聲一遍又一遍地失禁，跟噴泉一樣，我怎么可能開門，我瘋了??？”

    “你有精神病史嗎？”陳實問。

    “神經(jīng)病?！?/br>
    “那就是有嘍?！?/br>
    “我是說你神經(jīng)?。　敝苄Ω裢獠凰卣f，“不相信我的證詞就算了，還懷疑我的精神狀態(tài)，我很正常！”

    “隔壁一家三口被滅門的事情，你怎么解釋？”

    “他們就是死了！”周笑確定的表情就像在說一加一等于二，“只是因為某種不可知的力量又復(fù)活了，或者回到了前一天，世界這么大，有那么多未解之謎，沒準就在這里發(fā)生了！”

    “你這種言論在我聽來，就像在逃避問題。”

    “我記得真真的，他們被滅口了！撒謊的是大媽，不是我！她就不該活著！一個死人居然活了，你們不懷疑她，還來懷疑我！”

    陳實看見墻上有張電影海報，問：“你經(jīng)?？措娪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