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上樓‘參觀’一下？”陳實提議。

    “不好吧，這樣不請自來?！?/br>
    “人家好像也沒趕我們走?！?/br>
    “別上去了吧！”顧憂說，“我們是來找劉濤的，劉濤不就在這兒嗎？”

    “人在這，不知道魂去哪了?！标悓嶉_玩笑說。

    林冬雪試著喊他的名字，神游的劉濤抬頭看看，又低下頭摳自己的腳皮，籠子非常窄小，他在里面就一直蹲著，也不知道這樣蹲十天，身體是怎么受得了的。

    輸液果然還是有作用的，漸漸劉濤蒼白的臉色開始紅潤起來，他用沙啞的聲音問：“你們……為什么……在我家呀！”

    “我是警察，想找你……”

    “幫幫我吧……我已經(jīng)很久……很久……很久……都沒做夢了?！彼脡魢野愕木徛粽{(diào)說道。

    林冬雪和陳實驚訝地交換眼神，顧憂說：“我來問吧?！?/br>
    “好。”

    “劉濤，你還記得陳鳳德嗎？”顧憂詢問。

    劉濤盯著她無意中露出的乳.溝發(fā)呆，說：“不記得了?！?/br>
    “你去過夢淵嗎？”

    一聽見這個詞，劉濤如遭雷擊，表現(xiàn)得異常驚恐，說：“幻夢上人拒絕了我！我對祂作了不好的事情，祂懲罰我，讓我再也不能去夢淵，再也不能做夢了！”

    顧憂瞪大眼睛，退到外面，她長長地喘息，林冬雪上前問：“顧小姐你怎么了？”

    “是真的！是真的！”顧憂驚恐地說，“你看他說的話，再看看墻上這些符號，夢境交換身體是真的！”

    “不，我并不這么認為?！标悓嵳f，“這只能說明他和陳鳳德確實有某種聯(lián)系，但一定是現(xiàn)實中的聯(lián)系?！?/br>
    “聽見這番話，你還不愿意相信？”顧憂問。

    “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只要從人口中說出的話，我永遠是抱著懷疑態(tài)度聽的，幾句話不可能讓我相信一件事情，兩個人同時撒謊并不罕見，我甚至遇見過一群人共同撒謊，除非……除非我今晚做夢去了那什么夢淵，第二天一覺醒來變成了一個俄羅斯大白腿美女，我才會相信?！?/br>
    “你的態(tài)度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顧憂用微笑來緩和質(zhì)問的冒犯。

    “這就叫作實事求是。”陳實也笑了。

    “你認為他倆有什么聯(lián)系呢？”

    “不知道，但我有一個猜想，陳鳳德受到了某人的威脅，這個人有可能是他……”陳實指著籠中人，“也有可能是另一個幕后黑手，當年劉濤去接陳鳳德的女兒，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只為了證明互換身體是真實的嗎，不，這是隱性的威脅，‘你女兒在我手上，你必須照我說的做’，這不是最常見的威脅戲碼嗎？”

    顧憂突然瞪大眼睛，然后低下頭，似乎陷入到了回憶之中……

    第747章 事情越發(fā)神秘

    “顧小姐，顧小姐……”

    “啊??？”

    林冬雪喊了幾聲，顧憂才從發(fā)呆中回過神來，林冬雪問：“陳鳳德的女兒現(xiàn)在還能見著嗎？”

    “我……我不知道，從那之后我就沒聯(lián)系過她。”

    “真奇怪，陳鳳德的檔案上明明一個字也提他的女兒?！绷侄﹃悓嵳f。

    “我們上樓看看吧！”陳實還在惦記著這事兒，“了解下這男人是怎么變成這樣的?！?/br>
    雖覺得不大禮貌，但來都來了，林冬雪也就同意了，顧憂說她在樓下等著。

    一條木質(zhì)樓梯通往樓上，樓梯下面放了幾雙鞋，看來是要脫鞋的，于是兩人脫了鞋，走上閣樓。

    上面是個很正常的臥室，從窗戶透進來的陽光把這里照得亮堂堂的，地板擦得光潔如鑒，剛剛和他們說話的小姑娘盤腿坐在電視機前，正津津有味地在看卡通片，聲音開得不大，旁邊床上坐著一個女人，正在繡東西，見有人上來，她神情微微一驚。

    林冬雪暗想，方才救護車來，動靜那么大，這對母女居然不下樓看看？

    “沒什么好查的，你們走吧！我老公很久之前就這樣瘋瘋癲癲的了?！迸撕苣贻p，她大概就是當年和劉濤偷情的女人。

    “為什么不送到精神病院呢？就在家里這樣折騰？”陳實上來了，盤腿坐下來，朝電視看了一眼，說：“海綿寶寶呀！”

    小姑娘無動于衷。

    “精神病院是人呆的地方嗎？我老公雖然瘋了，但他也沒跑出去禍害人，就擱家里呆著挺好，下面那間屋子給他了，愛怎么搞怎么搞?！迸艘荒樝訔?。

    “你們有工作嗎？”林冬雪問。

    “都沒有工作，不過我們有存款，當年他前妻死了之后，拿了一大筆保險錢……別拿那種眼神看我，為那件事警察差點沒把家里門檻踩平，人是另一個瘋子殺的，跟我老公無關?！?/br>
    “一個叫陳鳳德的‘瘋子’，你老公提過這人嗎？”

    “沒印象?！?/br>
    “他有沒有說過什么夢淵……之類的話?！标悓嵭南?，為什么要問這個，其實自己也很好奇吧。

    女人歪著頭想了想，“他以前確實有個‘特異功能’，能控制自己的夢，他很神秘地告訴我，他可以進入我的夢里，結婚三周年我說想去馬爾代夫玩，他說不用花那錢，夢里就能去，晚上我還真夢見他帶我去了馬爾代夫，第二天得瑟地跟我說，去馬爾代夫玩得開不開心？我tm做夢能感覺到什么！有一年夏天下午，我倆躺在涼席上睡覺，我熱醒了，再一看他，睡著覺還能笑出來，笑得那叫一個猥瑣，我當時就把他搖醒問他在做什么奇怪的夢，他很不高興……我qtmlgb，他肯定是在夢里搞別的女人，躺我旁邊出軌，我r，男人怎么都這么sao包！”

    這女人看似文靜，一開口那個彪悍，連陳實都臉紅，陳實說：“他也只是做yin夢而已，至于夢游馬爾代夫，我覺得肯定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br>
    “我一開始也這么想?！迸藝@息，“直到他在夢里把別的女人搞大了肚子，你敢信嗎？他跟作賊一樣溜進別人的夢，跟別人發(fā)生關系，然后那女人在現(xiàn)實中懷孕了，還抱著孩子找上門了！”

    “孩子呢？”

    “就是這個小孽種！”女人把一個抱枕扔在女孩頭上，女孩無動于衷地繼續(xù)喝維他奶，“七年前，有個長得狐貍精似的女人抱著她來到咱家，就說一句我養(yǎng)不了她，扔下就走！我tmlgbd還要養(yǎng)丈夫和別人搞出來的雜種！我欠誰的呀？”

    “確定不是普通的偷情嗎？畢竟您丈夫以前有過……”陳實煞住話頭，以免冒犯到對方。

    “偷tmlgb的情，他整天不出門，皮膚白得跟個嬌小姐似的，拉屎屙尿都在馬桶里，還得我提到巷口的廁所去倒，買包煙還得我?guī)退I！那女人是個演員，拍過《新j瓶梅》，人家演員未婚懷孕事業(yè)就毀了，來了扔下孩子就走。你就說他這個挫b去哪勾搭女演員？只能是作夢嘍！我寫信給報社，說xxx在夢里被一個猥瑣男搞大肚子，懷孕把孩子生下來了，報社都不信，跟我說編也不帶這么編的，我qtmlgb！”

    “那個……您說話不要帶這么多字母好嗎？”

    “你去哪看的《新j瓶梅》，我一直找不到資源?！绷侄┎黹_話題道。

    女人一秒恢復平靜，“我有網(wǎng)盤資源，待會可以發(fā)個鏈接給你?！?/br>
    “太謝謝了?！?/br>
    “劇拍得不錯，就是看見演李瓶兒的那個小賤人來氣?！彼执反矒v枕地暴怒起來，讓林冬雪想到了月圓之夜的狼人。

    “我有一個問題?！标悓嵳f，“劉濤是跟誰學會控制夢境的？”

    女人搖頭，“不清楚?！?/br>
    “請問幻夢上人是何許人？”

    “你不要提這個名字，你提了他生氣，說什么凡人不該提這個尊貴的名字，我要是知道怎么學會，天天跟吳彥祖睡，沒人珍惜我的美，賤男人害我如此憔悴……還tm押起了韻，我靠！”

    “好吧……”陳實一臉尷尬，他注意到小女孩一直在看自己，問：“小姑娘，你有什么想告訴我們的？”

    “觀察別人的不幸很有趣是吧？”小女孩依舊說著與年齡不符的話。

    “你上學了嗎？”

    “我不需要上學，在夢里我可以學到一切。”

    “dream  do anything？”為了試探她所言屬實，陳實久違地cao起了glish。

    小姑娘回了一句聽不懂的話，陳實問：“她說什么？”

    “她在用德語罵你，這小孽種什么都會，是個人精?！迸苏f。

    陳實暗暗震驚，這時樓下傳來顧憂的一聲尖叫……

    第748章 神經(jīng)病作家再現(xiàn)身

    兩人下樓一看，居然看見辛白站在一樓。

    顧憂說：“這家伙悄悄溜進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后面有人，嚇得叫了一聲?！?/br>
    “不好意思啊顧小姐?！毙涟租嵉匦πΓ拔沂莵砣〔牡?。”

    “你怎么會在這里？”林冬雪好奇地問。

    “哈哈！”陳實笑道，“我發(fā)短信給他的，這家伙老是問我有什么新鮮素材，叫我查案的時候帶上他，這么大一個素材擺在這，干脆就把他叫來了……反正這次也不是真正的查案?！?/br>
    “倒是和我說一聲啊?！绷侄┬χг?。

    辛白湊近觀察籠中的男人，劉濤嚇得縮起肩膀，辛白打聲招呼：“你好，素材，說說你的故事吧！”

    “哎哎，待會我和你說吧！”陳實說。

    “咱們是不是該走了？”林冬雪問。

    劉濤這種狀態(tài)，也無法再提供更多線索，陳實說：“我去給他換個輸液瓶。”

    陳實換過瓶子，四人一同離開，走出一段距離后，陳實似乎聽見身后有什么動靜，勾勾手指，林冬雪知道，他又打算殺個回馬槍。

    兩人來到屋前，湊在門板的孔眼上觀察，只見劉濤的妻子小心翼翼地端個碗走下來，碗中還冒著熱氣，她看見籠子邊上的輸液瓶，罵了一句“多管閑事的警察”。

    然后把碗放在地上，上前用腳踢籠子，喝道：“出來！”

    劉濤竟順從地從內(nèi)部打開籠子，他瑟瑟發(fā)抖，似乎很畏懼自己的妻子，妻子扯過他的胳膊，粗暴地拽掉輸液針頭，然后一手扶著劉濤的腦袋，一手托起地上的藥碗，說：“死鬼，喝藥了?！?/br>
    劉濤拼命搖頭，像蝸牛一樣不停往回縮，卻掙脫不了妻子的手，最后被硬灌著灌下一碗藥，藥液順著嘴角流下來。

    這一幕讓二人很吃驚，正當他倆全神貫注地偷窺的時候，一只眼睛從門縫里冒出來，反向偷窺。

    “?。　?/br>
    林冬雪嚇得后退一步。

    陳實認出來，那只眼睛正是那小女孩的，她往上移動，將嘴露在門縫處，用口型說了一個字——“滾！”

    被人察覺，兩人悻悻離開，林冬雪說：“要不要報警，劉濤好像是被控制了?！?/br>
    “警察來了又能怎么樣，劉濤的情況大概有點像以前的他……”陳實指指辛白，“困住他的不是鐵籠，是心牢！”

    “這一家人都很奇怪?！?/br>
    “放心，還會再來的，我會把這件事情調(diào)查清楚?！?/br>
    見兩人走來，辛白提議：“吃飯去吧，我請！”

    “不用了吧，我們還打算回局里?！绷侄┩妻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