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這一幕，陶月月嚇得手心冒汗，緊緊地逮住了林冬雪的手。

    黑衣人戴著墨鏡，根本看不清長相，他和陶月月說了一句話，然后把她用力推向馬路，隨后捂著帽子逃之夭夭。

    “這個捂帽子的動作！”陶月月錯愕地說，“和推梁佐鳴的人一模一樣，他們是同一個人！”

    “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現(xiàn)場看看？周圍有店鋪之類的嗎？”陳實說。

    “有的，那是我們學校附近的一條商業(yè)街，很繁華，我被推到馬路上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喊，應該是有目擊者的?！碧赵略抡f。

    林冬雪說：“看起來兇手是想偽造成交通意外，你陪月月去找目擊者，我去一趟交警部門，看看有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案件?！?/br>
    “ok！”

    陳實陪著陶月月趕回警校，路上陶月月揣測著：“那個人的動作很嫻熟，逃跑的時候也很從容，我覺得他干過不止一次兩次了?！?/br>
    “專業(yè)殺手也會用這種套路，我問你，你近期有結(jié)過什么仇，而對方有雇兇殺人的能力嗎？”

    陶月月托著腮思索，“沒有……”

    “好好想想?！?/br>
    “我前男友……就是上次你叫我們分手的那個，他是富商的兒子?！?/br>
    “和平分手嗎？”

    “我甩的他，他當時很氣急敗壞?！?/br>
    “他叫什么？”

    “陳叔叔，我說了名字你就要查，就會浪費精力，但我覺得他不可能，假如他是一個被甩都要雇兇殺人的變態(tài)，那么我和他在一起，肯定能感覺到他的偏執(zhí)和極端，一個人精神反常，是不可能偽裝得毫無破綻的?！?/br>
    “知人知面不知心，許多兇手，在知道他們是兇手之前，他們在你眼中都是好人?！?/br>
    “我認為不是私仇，兇手是懷著某種自認為崇高的目標，在把我們這些壞孩子從世上清除掉！”

    “你知道你在說啥嗎？假如真是這樣，這就意味著龍安一直有一個沒被發(fā)現(xiàn)的連環(huán)殺手，他不為財、不為私仇，只為了除掉他心目中的異類而去殺人！”

    “周天楠不正是這樣死的嗎？”陶月月提高音量，“他的案子一直沒破吧！”

    陳實沉默了，是啊，周天楠的離奇死亡。

    在那次和周天楠的較量中，陳實有一種強烈的想法，這個惡貫滿盈卻又無法逮捕的男人如果突然死掉就好了，然后他就真的死了！

    陳實緩緩地問：“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核實清楚?！?/br>
    “你說?！?/br>
    “在我沒有告訴你的前提下，你是怎么知道周天楠這個名字的？”

    陶月月低頭斗著手指，“我偷聽了你和顧jiejie的談話，知道了他才是幕后boss，后來他轉(zhuǎn)進我學校，我才會認出來?！?/br>
    “原來如此?！?/br>
    “陳叔叔，你是不是懷疑過我？”

    陳實的表情出賣了他。

    陶月月說：“哈，你果然懷疑過我！”

    “我也懷疑過顧小姐和我自己……”

    “你自己？”

    “我一直壓抑著宋朗的身份，在扮演陳實，久而久之，陳實成了我的表人格，我只有在夢里才會變成宋朗，當時我盼過周天楠去死，我害怕……那其實是我自己干的！”

    陶月月低頭不語，半晌才說：“其實我也懷疑過你，以你的智商，設計一種手法弄死周天楠也是可以辦到的。”

    陳實笑了，“好吧，結(jié)果我們相互懷疑一圈，誰也不是兇手?！?/br>
    “我認為是這個兇手干的！他就像超級英雄一樣，暗地里除掉威脅城市安全的人！”

    “什么超級英雄！殺人的英雄嗎？你的想法還是有點夸張，周天楠的仇人很多，況且周天楠和梁佐鳴能算一個級別的威脅，梁佐鳴只是在班上欺負同學，殺了一只小貓，這個人閑到連熊孩子都要殺？”

    “你不知道梁佐鳴有多壞！他就是班上的小霸王，還和一些小痞子認識，他還打過老師，但是老師不敢拿他怎么樣，因為他父親也不是好人?！?/br>
    “不討論梁佐鳴，你自己呢，客觀評價一下，陶月月到底有多壞！”

    陶月月羞愧地低著頭，“班上……管我叫小魔女，我曾經(jīng)整過一個辜負我朋友的渣男，害他在考試的時候被抓作弊，取消成績，還有一個女生整天說我壞話，我讓她當著全班的面出洋相……”

    “唉！”陳實苦笑，“早跟你說過，在學校收斂一點……那么回到正題上，你覺得自己壞到該死的程度嗎？就像梁佐鳴一樣！”

    “嗯……也許有人討厭我，就像我討厭梁佐鳴一樣，但我可以發(fā)誓，我沒有欺凌過弱小?！?/br>
    “放心，我不會趁機教育你的，誰能保證討所有人喜歡呢？做自己就好?！?/br>
    “謝謝你，陳叔叔?！碧赵略赂袆拥卣f。

    陳實笑著揉揉她的腦袋，眼睛看向窗外，因為是周末，人行道上有許多人在逛街，他想到陶月月的猜測，假如這個兇手真的懷著所謂“崇高的目標”，那他將是最可怕的罪犯，因為當一個人沒有任何殺人的愧疚感，而將其視作一種合情合理的凈化行動，他就會不斷重復自己的行動，沉浸在那份使命感當中。

    最普通的罪犯是為了利益，其次是為了快感，周笑就在這兩個層次之間徘徊，最后才是帶著“崇高的目標”，那絕對是恐怖分子級別的！

    第959章 小警察

    來到學校附近，陶月月說：“陳叔叔，我先回趟宿舍?！?/br>
    陳實指著一家麻辣燙的館子說：“快去快回，我從這家店開始問?！?/br>
    陶月月一口氣跑回宿舍，從柜子里翻出警校發(fā)放的制服，穿上，對著鏡子仔細整理好領口，預備警員制服和正式制服的差別只有肩章。

    頭一次在非公開活動的時候穿上這身制服，陶月月有些羞澀，生怕下樓的時候被宿管員阿姨看見。

    她哼著歌走出校園，突然定在原地，人行道旁的電線桿下面站著一個黑衣人，戴著一頂圓帽子，和推她那個人幾乎一模一樣，四目相對的瞬間，黑衣人咧嘴一笑，然后轉(zhuǎn)身上了一輛面包車。

    陶月月趕緊追去，拼命地記下它的車牌號，然后火速去找陳實。

    陳實正站在一家店前面和一個男人說話，那男的就是陶月月的教導員，見陶月月來了，教導員笑笑：“好，你們忙，我先走了?！?/br>
    “陳叔叔，那個嫌疑人剛剛出現(xiàn)了，我記下了他的車牌號！”陶月月迫不及待地說道。

    “在哪看見的？”

    “那兒！”陶月月指出一個方向，然后報上了車牌號。

    陳實發(fā)短信叫局里幫忙查，然后問：“你怎么穿上制服了？”

    “我想一起查案，不如以警察的身份來查嘍！”

    “你這是學員制服?！?/br>
    “都一樣，人家又認不出來，陳叔叔，這案子讓我參與進來吧，可以算我的實習成績。”

    “那你明天還要上課。”

    “幫我請假唄！”陶月月笑嘻嘻地懇求，“實踐比那些書本知識重要多了。”

    一聽到“請假”二字，陳實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你知道剛剛教導員和我說了什么？”

    “夸我的話？”

    “小兔崽子，你班上老師說你平時根本不上課，還好意思提請假！”

    陶月月一臉無所謂地說：“老師講課那么慢，又喜歡胡扯，太沒效率了，我自己就把書看完了，反正不上課我考試不還是年級第一嗎？”

    “上課不光是學知識，警校是教會你紀律和原則的地方，警校的紀律你都不遵守，以后當警察還得了！”

    陶月月撇嘴，“我心里明白不就得了，再說你不也是很有個性的警察嗎，我向你看齊就好?！?/br>
    陳實簡直不知道要怎么說她，無奈地說：“我像你一樣狂了嗎？跟你說了多少遍，別仗著自己聰明就不可一世，孤高之人必被孤立！”

    “我才不信你以前是個好學生！上學的時候去玩模擬犯罪的游戲，有啥資格說我，哼！”

    陶月月扭頭就走，陳實喝道：“去哪？”

    “查案呀！”

    兩人問完周圍的店鋪，坐回車上，陳實已經(jīng)不那么氣了，說：“你可以跟我一起查案。”

    “條件？”

    “以后好好上課。”

    “可以睡覺看小說打游戲嗎？”

    陳實嘆息，陶月月繼續(xù)振振有辭，“我逃課又不是去玩，大多數(shù)時間我都在圖書館，看些犯罪心理的書，憑心而論，你覺得課堂上講的理論和概念有用嗎？”

    陳實語重心長地說：“我可以跟你說實話，上學那陣我也不是好學生，逃課打架抽煙，和周圍格格不入，工作之后我對此無比后悔，真的希望能重新開始?！?/br>
    “那時候有人和你說這些話，你能聽進去嗎？”

    “你要氣死我呀！”

    “好好好，我答應你，以后一個星期只逃三節(jié)課?！?/br>
    “答應個鬼，我是這樣說的？”

    “你是想讓我完全讓步？為什么？因為我是小孩子，聽話就是天經(jīng)地義？難道警界傳奇培養(yǎng)出來的，是一個沒有靈魂只會聽話的孩子？”

    “好吧，就這樣吧！”陳實有氣無力，“你要記住一件事，千萬別變成集體中的刺頭，最酷的警察就是最爛的警察?！?/br>
    陶月月敬了個禮，“遵命，長官！”

    “叫隊長！”陳實糾正她。

    陳實的手機響了，他叫陶月月幫忙看一下，陶月月打開，說：“查到了，車主叫高斌！”

    “你看照片，是這個人嗎？”

    “不太清楚，得見到本人才能確定?！?/br>
    “地址告訴我，我們現(xiàn)在去一趟?！?/br>
    兩人來到某小區(qū)，走在小區(qū)里，不少居民瞅著陶月月，她昂胸挺胸，自我感覺良好，可是在陳實眼里就像個cos警察的小孩子。

    陳實前段時間甚至在想，陶月月發(fā)育也太遲緩了，還是說個子就這么高了，要不要給她買點刺激腦垂體激素的藥物。

    想到這里，他說：“月月，在警校多運動運動，女孩子也得有點體格，警服穿出來才好看?！?/br>
    “林jiejie的36d是運動出來的嗎？”

    “你知道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參加全市馬拉松嗎？”

    “跑完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