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著回答季祺的問題，程寧樂趴到她的辦公桌前八卦地問道：「能不能和

    我說說，我們的季美女剛才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男人？還是說……在想女人？」

    「快點說正事，別胡鬧了?！辜眷饕稽c點想要分享個人私生活的意思都沒有。

    「切。」

    自討沒趣的程寧樂在工作方面倒也不含糊，她說完大致情況，不甘心地又問

    道：「我聽公司前臺說前幾天有一個長得很奶的小帥哥來找你，是他嗎？」

    受不了這個女人八卦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勁，季祺為了打發(fā)走她只能說道：

    「那是我弟弟?！?/br>
    「季美女的弟弟啊，一定長得不賴，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

    「行了，我還要工作呢?！?/br>
    不再理會程寧樂，季祺收起文件夾就往顏穆的辦公室走。

    顏穆的辦公室書香味很重，古香古色的書柜和經(jīng)得起時間考量的書籍，再加

    上一壺清透的龍井，季祺很喜歡待在他的辦公室里。

    「小季啊?！诡伳滦Σ[瞇地給季祺倒了一杯茶說道，「是為了那個商標侵權

    的案子來的吧?！?/br>
    「為什么？顏律你明知道我……」

    季祺把文件夾輕輕放在顏穆的辦公桌上，她不想?yún)⑴c這個案子，一點都不想。

    「你的知識產(chǎn)權明明是最強的，不管是法庭辯論、知識儲備、還是專業(yè)度，

    就因為那些原因放棄自己的強項真的好嗎？」顏穆輕啜了一口茶，也不是非得逼

    著季祺做什么，他只是覺得有點可惜。

    「我不想去知識產(chǎn)權部。」季祺倔起來也是沒有人可以拗得過。

    「徐律她……」

    「老師，我只想要這么一點點的自由?！?/br>
    「這個時候才記得我是你的老師嗎？」顏穆無奈地笑了笑，從抽屜里拿出一

    包哄小孩子的零食丟給季祺，「徐律那邊我去和她解釋，你就安心去工作吧，再

    說我也不想把你讓出去?！?/br>
    「謝謝?！?/br>
    「謝什么謝，你知道要找一個愿意主動加班還沒有私生活的員工有多難嗎？」

    也多虧了自己來律所之后認識的第一個人是顏律，要不然她到現(xiàn)在也不會從

    心底認可自己所從事的這個行業(yè)，絕對會無比地厭惡它。

    回到辦公桌前的季祺放松下來，一邊寫分析報告，一邊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未

    讀消息。

    [中午回家吃飯嗎？我買了雞rou，給你做辣子雞，還有家常豆腐怎么樣？][

    抱歉，忘記和你說一聲，我上班的時候中午都是不回家的。你有什么想吃或者想

    要的東西嗎？晚上回家我給你帶回來。][沒關系沒關系，那我想要jiejie，你晚上

    把她帶回來就可以了。]

    第一十章：所謂父母

    這個臭小子。

    季祺勾起嘴角，鎖上手機屏幕。想了一會她又打開手機，點開那條信息回復

    道：「如果我回來晚了，你就先睡吧?！?/br>
    萬祺律師事務所，是平春，不，應該是整個華國都排得上號的、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律所。

    發(fā)展迅速，業(yè)務范圍廣，業(yè)務量極其龐大，這也就意外著所里律師們的工作

    狀態(tài)基本可以等同于全年無休。網(wǎng)絡上經(jīng)常有人抱怨自己的工作是996，他們不

    一樣，他們是007。

    萬祺……萬祺……祺……

    「季祺，來我辦公室一趟?！?/br>
    辦公桌被人敲了一下，季祺不用抬頭都知道站她面前的人是誰。不想讓辦公

    室的同事們察覺到異樣，她抬起頭禮貌地起身，跟著女人一道去了另一層的辦公

    室。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坐到自己的辦公椅上，女人就用極具壓迫感的凌厲

    目光注視著季祺開口訓斥道，「你的能力在非訴上展現(xiàn)不出來，只有去接手你擅

    長的訴訟業(yè)務才能讓其他合伙人注意到你的存在。而且從大學到研究生，你的主

    攻科目一直都是知識產(chǎn)權，我實在是想不通你一直窩在并購融資部瞎湊什么熱鬧。」

    季祺沒說話，她甚至都不想進這個辦公室一步。

    「說話！」

    「我不喜歡訴訟。」

    「那你說說你到底喜歡什么？」

    「就給我這么一點點的自由都不行嗎？媽！」

    徐夏蘭，也就是季祺名義上生理上的母親輕蔑嘲諷地笑了一聲，像是聽見了

    什么不得了的笑話一樣：「自由？你是不是覺得像你爸活得那樣，就是自由了？」

    在她和季又安還小的時候，徐夏蘭就和季祺的爸爸季以離婚了。季祺跟著徐

    夏蘭，季又安跟著季以。

    季祺從來都沒有跟著誰會更好的想法，因為這兩個人都不是合格的父母。

    五十多歲的女人保養(yǎng)得很好，看起來起碼能年輕個十幾歲。上挑的眼尾，棱

    角分明的眉峰，一身干脆利落的西裝，任誰都觀察得

    出這是一個非常獨立自主、

    攻擊性極強的女人。

    見季祺不肯和自己說話，徐夏蘭換了個話題說道：「我聽說昨天有人來找你，

    是季又安對嗎？」

    「不想承認也無所謂，我看一下監(jiān)控就能知道了。他找你做什么？和你要錢？

    還是讓你幫他找個工作？聽說大學都已經(jīng)畢業(yè)了，也不知道找個正經(jīng)工作，哼，

    學畫畫，和你爸真是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