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尸咒
幾個人忙活了半天,把無腿男人的尸體用尸袋成殮起來。看著我把尸體推到了太平間的一角,他們才匆匆的離去。 “師傅,這具棺材就留在這里,等明天我們在用它把人拉到火葬場?!?/br> 我把黑色的棺材拉到了一邊,伸了伸發(fā)酸的腰板,摸了摸口袋中裝著陰津玉液的瓶子。 在想“是不是要把這東西給黃玉兒送上去?!泵榱艘谎垭娞菘冢瑒傄~步,電梯門打開,一個少婦拉著小男孩迎面走了過來。 “這里是太平間,看病去一樓?!蔽液傲艘宦?。 “小兄弟,我們是來祭拜的。”少婦把男孩推到自己跟前對我說道。 “祭拜?”回身瞅著太平間的門“你們是來祭拜那一個人,有名字嗎?”隨手我打開了登記薄。 少婦的手在男孩頭上婆娑著“我們是來祭拜孩子他爹的,就是剛才送進去的那個人?!?/br> 哦了一聲,我記起剛才聽到過的話“他老婆跟孩子跟別人跑了?!?/br> 看著兩手空空的少婦,我嘴上說道“人就在里面,這里祭拜不允許燒紙?!?/br> “小兄弟,我就是讓孩子看一眼他爹?!闭f完指了指太平間,“孩子,你爹就躺在里面,去看一眼我們回家?!甭曇粲行╊澏?。 孩子沒有說話,眼睛眨巴幾下往里面跑去。我怕小孩子不懂事,在里面亂搞弄壞了尸體,緊跟著也進了太平間。 “爸爸,爸爸,你怎么躺在這里,咱們回家吧?!蹦搪暷虤獾耐?,讓我心臟抽搐了幾下。 男孩子的手臂放在了透明尸袋的上面。“孩子,你小心一點?!笨粗男∈执分?,我輕聲的說道,一只手想去拉住他。 嚓嚓的聲音響起,透明尸袋有些異樣的波動,我目瞪口呆,“是幻覺。” 咬住自己的舌尖。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慢慢折起的尸袋。透明的尸袋中我能看見無腿的褲子飄擺起來。 我看到發(fā)黑的臀部,黑色粘稠的液體從尸袋壁上流下去,消失不見了,有些腐爛的臉龐露出邪惡的笑容,孩子的手臂舉起,看樣子要去撫摸那張難看的臉。 尸袋中,尸斑包圍的嘴巴張開,牙齒在慢慢的脫落,讓我感覺那就是一個黑洞,鼻子消失了,鼓出的眼球沒有了,耳朵融化掉了,整個腦袋變成了冒著黑氣的大嘴,好像要吞噬著什么東西。 我的小腿肚哆嗦著,“這是尸咒幻化出來的,是人臨死的時候心中對某些東西有巨大的怨氣,等到死后再見到這些東西,就會把怨氣化成尸咒?!?/br> 葬尸經(jīng)上面的知識已經(jīng)記在了我的腦子里面?!昂⒆幽悴荒苓^去?!鄙煸诎肟罩械氖种咐×四泻⒌囊路?/br> 套在無腿男尸身上的尸袋砰的一聲爆裂,整個屋子一片臭氣,黑霧包裹著尸體全身,看過去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窟窿。 男孩發(fā)出了哭聲,“叔叔,我害怕,我要尿尿?!?/br> “童子尿,最好的破陰東西,陰鬼見了都會躲避?!毕氲竭@里,我褪下孩子的褲子“快點尿吧,就對著你爸爸的那張床尿過去。” 看著冒著熱氣黃色的液體呲出。我用腳勾住了擔(dān)架車。 孩童是至陽至旺之體,身體中儲存著無限的陽氣能量,童子尿,是陰間冥府那些冤鬼惡煞都懼怕的東西。 隨著尿液的撒下,黑霧如同一陣風(fēng)消失了,咯吱咯吱的聲音過后,無腿男尸倒在了的擔(dān)架車上。 兩個紫紅色的眼球被白色的神經(jīng)線牽著,滾落在嘴巴旁邊。只是嘴巴沒有完全閉合。 少婦沖了進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闭f完摟住光著屁股的男孩靠在墻角。 “mama,剛才爸爸坐起來了?!焙⒆拥脑捵屔賸D驚恐萬分“小兄弟,孩子說的是真的嗎,他會不會在來找我們娘倆?!?/br> 呼出一口氣,我把尸單蓋在尸體上面?!皠偛攀呛⒆友刍?,別在意,看完了你們可以走啦?!?/br> 孩子走的時候有些戀戀不舍。我拿出三炷香燃起?!翱磥砦覒?yīng)該多學(xué)點知識,啥時候讓馬大哈在教會我一些法術(shù)?!?/br> 插香進爐,看著香煙繚繞我才回到了值班室。 這次認真把那本葬尸經(jīng)捧在手中,我第一次認識到,做個守尸的管理員有些不易。 熟悉的高跟鞋聲音響起,我知道這是黃玉兒來了,“黃姐,給你”把裝著陰津玉液的玻璃瓶遞到黃玉兒柔軟的手中。 “吳巍,謝謝你,”黃玉兒的笑如同曇花一現(xiàn)?!癹iejie還有一件事情求你?” “說吧,黃姐?!秉S玉兒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面?!皡俏?,今天晚上可能還有一個死者要送過來,你把這幾個冰袋放到尸體的腹部?!?/br> 我伸手摸了一把袋子,刺骨的寒意。“黃姐,不用吧,要是再有尸體送過來,不行我就放進冰柜里面?!?/br> 黃玉兒搖搖頭“吳巍,這些冰袋中含有一些藥物,能延緩尸體的神經(jīng)死去,聽姐的話,就把這些冰袋放在實體的腹部行啦?!?/br> 我也無心打聽冰袋的作用,“黃姐,我聽你的?!秉S玉兒把寫著名字的一張紙推到我跟前,“別忘了死者叫這個名字。” 走出值班室她又囑咐道“吳巍記住了把死者放到最外面的停尸床上。” 看著黃玉兒進了電梯,我暗道“這是要弄啥幺蛾子?!?/br> 再次走進太平間,把最外面的一張停尸床清理了出來?!斑@下好了,就能放進來一具尸體啦?!笨粗介g里橫七豎八的擔(dān)架車,我嘀咕道。 黃玉兒的一句話讓我在沒有了睡意,靜等著送來的這具尸體。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門的聲音。嘩啦,嘩啦,我知道又來活了,“但愿是黃玉兒說的那具尸體。” 我瞄了一眼石英鐘,已經(jīng)凌晨三點鐘了。“吳巍你還沒睡啊?!眱蓚€值班的護士齊聲問道。 呵呵一笑,“睡了就做噩夢,還不如不睡。”兩個護士都咂舌。“這守尸工的工作真不容易。” 我掃視一眼藍色的床單,這次手術(shù)單上面很干凈,沒有一滴的鮮血在上面。 “吳巍辦手續(xù)吧?!币幻o士拿過了登記薄。送到太平間的值班室門口,他們就算完成了任務(wù)。 看著登記簿上的名字我心里說道“你可算來了。”這具尸體真是黃玉兒說的那個人。 擔(dān)架車靠在停尸床的一邊,我揭開了藍色的手術(shù)單,這是一名中年女性的尸體,身上穿著完整的病號服,臉色紅潤,如同安靜的睡著了一樣。 把尸體挪到了床上,我拿過了黃玉兒交給我的冰袋,掀開衣服的一角,柔軟白皙的腹部暴露出來,“奇怪,身上怎么沒有刀口。這人死的有些奇怪?!?/br>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除了年歲大的人之外,死人身上都不會是完整的。我念叨著把冰袋放到了尸體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