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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朕懷了前世叛將的崽在線閱讀 - 第187頁

第187頁

    她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奴一身清白,卻這般深陷泥淖!”

    她剛剛說完,對方果然呼吸粗重了幾分,但見他閉了閉眼,牙根聳動:“三殿下……真這般做?”

    秋蟬心下大喜,更是賣力哭得凄慘:“秋蟬原不該如此背主議論,可三殿下害我如此……郎君,你莫再被他騙了,他這般不祥之人,心思詭譎,最是蛇蝎,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話未說完,但聽得重重的砰的一聲,眼前的桌案竟碎成了齏粉,男人驟然站了起來。

    秋蟬頓時收口,只驚恐地看著他。

    對方已經(jīng)抬起那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睛看著她,褐色的瞳仁泛著陰寒的光芒。

    秋蟬心下駭怖,慌不擇路站了起來,她看著眼前人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來,渾身觳觫,不由一步步退了后。

    “郎君!”她抖著唇叫了一聲,一輩子都沒體驗過的恐懼自足跟生起,教她渾身冰涼,她想再說些什么,然脖子一緊,卻被一雙利爪卡住喉嚨,懸空抓起按在墻上,秋蟬窒息地張大了嘴,兩腳亂蹬。

    她猶不死心,瞪著血紅的眼睛:“我救了你……你……如何恩將……”

    仇報二字未出口,眼前之人目色一獰,驟然卡緊了利爪,秋蟬當(dāng)即腿一瞪,一抹血紅從唇角淌下,腦袋委頓一歪,登時氣絕。

    猊烈手一松,掌中之人如破布袋子一般掉在地上,他像是嫌臟一般,連看也未曾看一眼,大步流星出了門。

    外頭站著個斂眉屏息的太侍。

    猊烈側(cè)著臉,微微瞇著眼睛:“做干凈一點?!?/br>
    “是。”

    太侍正待恭恭敬敬送別,卻見眼前之人打了個踉蹌,他慌忙上前扶住了他。

    “大人?!?/br>
    猊烈擺了擺手,自行去了,他的身影瞬間隱在茫茫夜色之中。

    ***

    陰了一日的天終于在夜間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空寂無人的街道上,一個高大的男人走在其間,他面無表情,任隨雨水打濕了他的全身。

    他緩步走著,走得沉重,走得艱難。

    一陣裹挾著雨滴的夜風(fēng)襲來,吹得人渾身生寒,可他渾然不在意一般,目光發(fā)直,腦袋轟轟轟地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了那個那個臉面血rou模糊地躺在血泊中的人;他想起了他惡狠狠地質(zhì)問那人為何改變了自己命運之時,他那副脆弱而絕望的樣子;他想起了他如斷了翅的鳥兒一般從高高的檐角上一躍而下的模樣……同樣是這個人,曾在那個雨夜溫柔地?fù)嶂哪槨?/br>
    “阿烈,往后……jiejie不能再護(hù)著你,你一人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

    從他見他的第一眼,他便有懷疑的,他早便有懷疑的,可始終不愿往這上頭細(xì)思。

    如今他已然明白自己的卑劣,他不敢,他這樣膽壯心雄、敢于翻天覆地的反骨之人,卻不敢往這上頭細(xì)思半分……他早已在潛意識里摒棄了這樣的可能性。

    他逼死了他。

    是他逼死了他的“jiejie”。

    他的jiejie,他的嬌嬌,他的心肝rou,曾經(jīng)那么絕望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猊烈站定了來,他仰面朝天,閉上了眼睛,十指緊緊地掐進(jìn)了rou里。

    無盡的暗黑,吞沒了他。

    ***

    晚春時節(jié),夜間略有些清寒,猶是這雨夜,更是冷到了人骨子里。

    倪英關(guān)了被雨水打得濕漉漉的窗戶,又往爐子里多添了些炭,這才安心地看了看房中之人。

    李元憫正在燈下看書,他剛沐浴好,穿著月白的小衣,散著一頭的烏發(fā),舒展地坐著,他看得很認(rèn)真,纖細(xì)雪白的手指置在唇邊磋磨著,昳麗的面容被燭光照得很是柔和。

    倪英欣慰地呼了一口氣,她能感知到他漸漸開始鮮活起來,這樣的認(rèn)知叫她忍不住想流淚。

    可她不能,她一點也不想打破這樣美好的畫面,她只是多看了他幾眼,便輕手輕腳地退下去了。

    燭光微微晃動,一只不知從哪里飛來的蛾子撲棱在燈罩上,李元憫嘆了口氣,拿起書三兩下趕走了它,正待繼續(xù),門口吱呀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烏突突站在那里。

    李元憫唇邊當(dāng)即浮起一個笑容,他起了身。

    “你怎么來了?!?/br>
    他正要迎上去,發(fā)現(xiàn)對方的神色不對,他目色血紅,臉色慘白,身上更被雨淋了個透。

    李元憫心里一緊,正要喚人拿些干布來,卻聽得眼前人直愣愣道:“我找到當(dāng)年救我出宮的宮女了?!?/br>
    對方的聲音很是沙啞,李元憫一時愣住,他盡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哦?”

    他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上前幾步,將他濕透了的大氅解了下來,丟在一旁。

    “這是去哪了,弄得一身都是?!彼吐暠г怪蕝s不住顫著。

    猊烈垂著血紅的眼眸看著他:“她叫秋蟬?!?/br>
    李元憫驚得一時抬起了頭,他呼吸轉(zhuǎn)了幾瞬:“她……怎會是她?”

    猊烈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一直看著他的眼睛:“我曾經(jīng)說過,那是我上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他頓了頓,啞聲道:“所以,我會娶她?!?/br>
    李元憫腦袋轟的一聲,他氣得抖著唇:“你敢!你膽敢娶她!”

    “為何不行?”猊烈逼近了他,目色愈是血紅,“為何不能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