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儒生案牽連
汪伯彥的臉?biāo)⒌囊幌掳琢?,他惱羞成怒道“何御史,你休要血口噴人!?/br> 何也提著倒三角的眼睛,閃爍著惡毒與陰狠,卻偏偏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道“汪相公,你當(dāng)真以為天眼渾濁?若是督察院沒有掌握證據(jù),御史臺豈敢在朝堂之上輕言彈劾宰相?” 汪伯彥面色發(fā)白,卻故作鎮(zhèn)定道“陛下,臣冤枉!” 趙桓故意道“何卿,你是不是搞錯了,汪相公可是朕的忠臣,大宋棟梁,怎會做出欺君罔上之行?” 何也卻是義正言辭,仿佛包公轉(zhuǎn)世一般“陛下,是否冤枉汪相公,請劉御司出來一問便知?!?/br> 一邊早已將臺詞在心中背得滾瓜爛熟的劉彥宗調(diào)整好面部表情,一臉的嫉惡如仇,他出列道“啟奏陛下,微臣今日凌晨時分收到了刑部都官史虞宏信涵?!?/br> 劉彥宗小心翼翼將信函呈遞上去,趙桓又看了一遍早就看過一遍的信函,臉上的表情立刻陰沉下來。 汪伯彥嚇得連忙跪在地上“陛下,冤枉,這是有小人要誣陷臣,請陛下明查!” 趙桓面色鐵青,語氣森冷“召史虞宏!” 立刻有太監(jiān)前去召刑部都官史虞宏,朝堂上的氣氛再次凝重起來。 刑部都官的級別相對于宰相來說很低很低,且刑部是歸屬于政事堂管的,都官舉報宰相,相當(dāng)于舉報自己的頂頭上司。 而這背后顯然沒有這么簡單,儒生案件并不是督察院審理的,而是大理寺審理,刑部做的執(zhí)行,這事要是皇帝認真追查,可以查出一長條鏈出來,幾乎都震動大宋原有的司法部門。 原本以為皇帝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這事和貪污案不一樣,并未對朝廷造成實質(zhì)的影響,皇帝要的不過是皇家顏面而已,找人頂包,對外依然是儒生被處置了,皇帝的顏面不會受到任何損害。 但現(xiàn)在看這架勢,儒生案不僅僅是皇帝顏面的問題,有人要借此來搞事了。 大理石卿李少臣一顆心都懸了起來,恨不得立刻就跪在地上認罪,只求皇帝能輕判。 很快,那史虞宏便被帶了上來。 “卑職叩拜天子!” “史虞宏,朕問你,你這信函言中所言可是屬實?” “回稟天子,卑職所言句句屬實,若有欺君罔上,卑職愿天打五雷轟!” 他這封信函里可不止汪伯彥一人,憑他一個小小的都官即便要舉報,也最多舉報刑部郎中或大理石中丞這種級別的,宰相這種級別的是他根本就觸摸不到的。 即便他舉報刑部郎中,也很有可能被上一級按上什么罪名關(guān)押起來,舉報的內(nèi)容根本不可能到皇帝那里。 可偏偏現(xiàn)在就到了,不僅到了,御史臺居然還在朝堂上公開了出來,更是有名單到了督察院手里。 顯然,這份名單不僅僅是這個小都官的,因為他的級別,根本就不知道上面有哪些大佬授意了,之所以是他站出來,怕又是皇帝的意思,拿一個小都官來惡心這些自以為是的宰相,好好殺殺宰相的威風(fēng)。 汪伯彥卻是硬著頭皮不承認“陛下,有小人想要誣陷臣!” 大理寺卿李少臣已經(jīng)嚇得面色發(fā)白,看汪伯彥就是不認,他也一口氣提起來,反正就是不認! 其他大臣見狀,各個都不敢說話,都不愿摻和進來。 劉彥宗卻是一副老子吃定你們的樣子,他說道“陛下,早朝之前,臣已經(jīng)審問了大理寺左正魏均合,這里還有一份魏均合親手畫押的供詔。” 這下汪伯彥、李少臣如墜冰窖,待趙桓看完這份供詔,雷霆大怒“汪伯彥!李少臣!你們好大的膽子!王云,你這個刑部尚書是怎么當(dāng)?shù)?!?/br> 汪伯彥和李少臣嚇得連忙跪在地上“臣罪該萬死!” 刑部尚書王云也連忙跪在地上“天子恕罪,臣失職!” 趙桓將名單捏成紙球,砸在汪伯彥臉上“朕的少宰!你就是這么給朕辦事的!枉朕對你一片真心,竟敢欺騙朕!你對得起朕對你的信任么!” 汪伯彥將頭埋得很深“陛下,罪臣知罪,請陛下責(zé)罰!” 一邊李少臣道“陛下,都是汪相公指使臣做的,臣也是被逼無奈??!” 趙桓深吸一口氣道“革除汪伯彥少宰之位,打入天牢,秋后問斬!李少臣同罪!”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殿前侍衛(wèi)取下汪伯彥官帽,脫去官服,摘掉少宰印,李少臣同樣如此,兩人被拖出去,任如何求饒,也無濟于事。 皇帝大怒,在朝堂上怒吼“諸卿!朕心中甚是疑惑,到底是誰給了他們膽子,欺騙朕的!” 群臣沉默不言,最上面的兩個大佬被搞走,這件事沒這么簡單,皇帝要借此事來清洗司法系統(tǒng),為督察院讓位了! 見群臣不說話,皇帝繼續(xù)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儒生公然打砸朝廷衙署,朕沒有全部誅殺,已經(jīng)仁慈,若再有人行包庇之事,朕要了他的腦袋!” 群臣行禮“天子息怒!” “還有王云,你身為刑部尚書,未能察覺此事,失職!” “罪臣知罪,請陛下責(zé)罰!” “革除刑部尚書之位,貶為庶人!” “謝天子不殺之恩!” 趙桓道“徐處仁,何!” “臣在!” “此事交給你們二人,將所有頂包的人換回來,朕不允許有一個犯事的儒生漏網(wǎng)!若爾等非要逼問朕手中劍利否,朕不介意大開殺戒!” “臣遵旨!” 趙桓又道“劉彥宗!” “臣在!” “這份名單,給朕好好審,一個不許放過!” “臣遵旨!” 趙桓語氣逐漸放緩,道“史虞宏有功,朕命你為大理寺左正!” “謝天子,臣愿為天子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話說,這由土地問題牽扯出來的孔府事件,又逼出了儒生案,再牽連出大宋的司法問題,一時間朝廷風(fēng)云不斷,人心惶惶,少宰汪伯彥與大理寺卿李少臣都被打入天牢,秋后問斬,這些事最近都成了東京城老百姓的談資。 聽說這一次的儒生案,不僅僅是少宰和大理寺卿,還有刑部、大理寺的好一些官員都被牽扯進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皇城司衛(wèi)逮捕,扔進了督察院,在好好審訊。 而各地也因儒生案的翻轉(zhuǎn)和皇帝的震怒,出現(xiàn)了難以控制的反抗局面,京西、京東、河北與河?xùn)|,甚至陜西路,都出現(xiàn)大家族對抗朝廷關(guān)于儒生案的處理,一場前所未有的民間防抗潮瘋狂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