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軒頓時鼻子都要?dú)馔崃?，他指著李休道：“嗎的！草泥馬！老子看你才是宋狗的細(xì)作！”

    當(dāng)然，他是故意表現(xiàn)出來的憤怒，心底更多的是驚訝和好奇。

    他的確是皇城司的細(xì)作，司馬君如的心腹，當(dāng)今大宋皇帝陛下最忠實(shí)的追隨者之一，早已潛伏在金國長達(dá)八年。

    他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得憤怒一些，因?yàn)橐粋€喜怒分明的人，通常被人們認(rèn)定是一個腦子缺根弦的人。

    也只有腦子同樣缺根弦的人才讓這種人當(dāng)細(xì)作。

    八年時間，皇甫軒將自己刻畫成一個滿嘴臟話，一言不合就要把刀子砍人的莽夫。

    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與這個李休交手。

    李休是完顏?zhàn)阱鲼庀乱粋€文武雙的人，完顏?zhàn)阱鰧λ湃斡屑印?/br>
    這個李休早在幾年前就提醒過完顏?zhàn)阱觯螄食撬静?，軍中很可能有皇城司衛(wèi)滲透。

    這幾年，李休無時無刻不將宋國細(xì)作掛在嘴邊，而且通常將這個目標(biāo)鎖定在皇甫軒身上。

    雙方的交鋒，是心理戰(zhàn)的交鋒。

    李休耷拉著眼皮，斜著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笑：“皇甫兄，我都還沒有說是你，你這分明就是不打自招啊！”

    皇甫軒直接就掀了桌子，酒rou灑了一桌，其他將領(lǐng)都各自坐著，不做任何回響。

    皇甫軒走上來道：“大王，請給末將五千兵馬，末將將楊再興的首級取回來！”

    “哼！”李休鼻子里哼出一聲輕輕的聲音，臉上還露出了笑容，那樣子好像是在說：這演技也太拙劣了！

    李休連忙接過話來：“說不定某人轉(zhuǎn)身就投了宋狗！”

    “我草泥馬！”皇甫軒干脆拔出刀，鋒利的彎刀流動著寒光，他就像一頭野狼一樣盯著李休，“有種拔刀決斗！”

    李休把拔出刀：“你今天要找死，我就成你！”

    完顏?zhàn)阱雠淖腊福谅暤溃骸俺珊误w統(tǒng)！”

    兩人連忙單膝跪地：“大王息怒！”

    “夏金烏！”

    “末將在！”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站起來，他是完顏?zhàn)阱龅呐?，完顏?zhàn)阱鲎钚膼鄣拇髮ⅰ?/br>
    “此事交由你處理，將寫這封信的人給孤找出來！”

    “遵命！”

    “皇甫軒！”

    “末將在！”

    “去把今天抓回來的那批人部處決！”

    “末將遵命！”

    大半夜，一輪冷月高懸于蒼穹，在豐城北，大約有九百多人被押送在此。

    這些人有的是商人，有的是流民，有的是乞丐。

    “上官，我真的是無辜的，上官，我只是一個商人，我在豐城和草原做糧食的生意，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個男子被綁起來，跪著想要爬上前，被沖過來的兩個金兵摁在地上，另一個金兵舉著鐵錘一錘子朝他的腦子捶過來。

    砰的一聲，鐵錘捶在腦子上，這個男子瞬間身的力氣都被仿佛被抽干了，身子一僵，側(cè)倒在地上。

    目光直直發(fā)傻，身體卻還在抽動。

    其他人看到都害怕到極點(diǎn)，絕望地痛苦起來。

    皇甫軒眼中閃過一絲痛楚，但只是一閃即過。

    這些年，他幫助完顏?zhàn)阱鰵⒘藷o數(shù)人，這些人中有無數(shù)的漢人。

    在無數(shù)個夜晚，他也在痛苦中煎熬。

    但最終，都讓自己沉靜下來。

    對于他來說，監(jiān)視完顏?zhàn)阱龅囊慌e一動，將之呈報(bào)給皇帝陛下，是自己的天職！

    一個軍官跑過來，對皇甫軒大聲道：“都帥，請下指示！”

    “執(zhí)行！”

    “是！”

    那軍官轉(zhuǎn)身大聲吼道：“殺無赦！”

    周圍所有的金兵拔出鋒利的長刀，一沖而上，揮動刀子，看在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身上。

    刀子將血rou切開，砍在骨頭上，砍在腦袋上，將骨頭砍裂開，發(fā)出咔嚓的聲音，令人牙酸。

    到處都是慘叫聲和求饒聲。

    同樣是人，被像牲畜一聲綁在那里被人屠殺，這場面，就像是地獄一樣。

    皇甫軒大笑兩聲，坐在桌案前，下屬給他備了好酒好rou，他一邊喝酒一邊欣賞。

    他不停喝酒，大口大口吞下去，看到那些平民被殺死，他笑得更加開心。

    他的眼角也沒有眼淚，也看不出任何痛楚了。

    他心中只有一個目標(biāo)：親手將完顏?zhàn)阱龅哪X袋割下來，呈到皇帝陛下面前。

    這也是他的任務(wù)。

    每當(dāng)他痛苦或者感覺無力的時候，都會想起八年前見到皇帝的那個下午。

    那個陽光正好的下午。

    “卿乃國士也！金賊屢范我大宋，一日不除，大宋百姓永無寧日，朕寢食難安。”

    “臣不才，承蒙陛下器重，以綿薄身軀，報(bào)陛下天恩！”

    那些話，已經(jīng)過去八年了，但好像還在昨天。

    可惜啊可惜！

    完顏?zhàn)阱龅膽?zhàn)略布局還是沒能送出去給岳飛！

    皇甫軒心有不甘。

    此時，李休正站在城頭上，俯瞰著下面的情景，他對旁邊的心腹道：“將你看到的所有的事情記錄下來呈報(bào)上去?！?/br>
    “是！”

    此時，一支支金兵在豐城附近的城寨掃蕩，將一切糧草和人口部押送會豐城。

    雖說金兵在出城的平民那里查出了皇甫軒的信，及時遏制住了情報(bào)的外傳。

    但在進(jìn)行堅(jiān)壁清野的一支隊(duì)伍里，還是有一個金兵趁機(jī)脫離了。

    他正十萬火急向岳飛的大軍的方向沖去。

    他盡量走最難走的路，回避了金軍一切關(guān)卡。

    在第二天中午，他進(jìn)入了宋軍的控制范圍，被宋軍的前哨部隊(duì)抓起來。

    “我有重要情報(bào)要面見岳督帥！”

    前哨的宋軍將這個人直接押送見前哨指揮使岳云。

    岳云的下屬道：“岳指揮使，這個人肯定是金國的細(xì)作！當(dāng)就地格殺！”

    岳云道：“你找岳督帥有何要事？”

    “不可說，請上官待卑職見岳督帥！”

    一邊的宋軍軍官嘲諷道：“金賊無知，以如此手段便想害我家督帥，莫不是要玩圖窮匕見的小把戲！”

    那金兵都快急哭了，在地上磕頭，那封戰(zhàn)略部署可是兄弟們在刀口上舔血換回來的。

    就在昨天，金賊還處決了百被此事連累的平民。

    若是被阻隔在這里了，那怕是無數(shù)人都死不瞑目了。

    岳云道：“無妨，來人！將他護(hù)送回中軍大營，無比見到岳督帥！”

    “指揮使，此事不妥……”

    “無甚不妥，若是連一個小小的金兵都害怕，我大宋軍士都該以死向天子謝罪了！”

    “是！”

    這個小金兵被宋軍一路護(hù)送回宋軍中軍大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