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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侍衛(wèi)而已,朕準(zhǔn)了。”梁帝十分高興和爽快。 “謝陛下?!?/br> 謝閑頓了頓,又道:“陛下,臣身體不適,明日恐不能伴陛下左右,望陛下原諒臣的失禮。” 梁帝現(xiàn)在正是興頭上,擺手:“這有什么失禮,既然衍之身體不佳還是回府好生休養(yǎng)吧,等身體痊愈再來春獵也不遲。” “謹(jǐn)遵圣命,臣告退。”謝閑話音剛落便后退幾步轉(zhuǎn)身,有太監(jiān)走近他身旁伸出手想要攙扶他,但寂憫抬手擋住了太監(jiān)的動作,寂憫冷冷地看了太監(jiān)一眼。 那太監(jiān)識趣地回到原處,安安靜靜做自己的木頭人。 寂憫抬眸看向梁帝,長身而立,微微俯首,語氣冷冷淡淡:“陛下,臣也告退?!?/br> 他們的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在梁帝心里跟個明鏡似的,他對謝閑是又氣又喜。 氣,謝閑沒了子嗣鎮(zhèn)國侯府?dāng)嗔讼慊?;喜,謝閑不會有子嗣鎮(zhèn)國侯府絕了傳承。 “你們退下吧?!绷旱蹖χx閑和寂憫說道。 “是。” 梁帝坐在高位,目送著那一白一黑并肩走出大殿,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內(nèi)。 “唉?!绷旱坶L嘆一聲,“福延,老三如何了?” 立在一旁福延大監(jiān)躬腰笑道:“據(jù)安王府傳來的消息,安王殿下多福,現(xiàn)在能下床走走了,假以時日殿下定能登上朝堂為陛下分憂。” “朕同先皇一般,子嗣單薄,無兒孫繞膝之福,年近不惑卻行將就木……”梁帝疲憊地往后靠到椅背上,了無生氣地喃喃。 “陛下正值壯年,這點小病不足為懼?!?/br> “莫非真是皇兄來向朕索命了?一如當(dāng)年安遠(yuǎn)皇叔向父皇那般……” 梁帝像是沒有聽到福延的安慰,自顧自的輕聲說著話:“倘若是真,朕先比他先撐不住,那便讓他陪朕一起走吧,免得朕在黃泉路上孤單寂寞。” “陛下,陛下?” 行宮,使臣暫居水榭閣。 顧行簡坐在小案前,身邊伺候的宮女拿起茶壺沏了兩杯茶。 一杯放在顧行簡面前,一杯放在顧行簡對面面相十分溫和的男人面前,顧行簡低垂眼眸拿起茶杯慢悠悠的喝著茶。 他們旁邊不遠(yuǎn)處俯首埋地跪著一個人,那人全身都在打哆嗦,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咬緊牙關(guān),雙眼通紅,瞠目欲裂。 “爺,跟,跟丟了……” “啪!” 溫和的男人臉色一變,五官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可怖,他直接將面前那杯茶摔到跪在地上的人的頭上,頓時那人的額間茶水摻著鮮血緩緩流淌。 “你再說一遍!” “那是經(jīng)過特殊訓(xùn)練的影衛(wèi),卑,卑職跟的緊一些就會被發(fā)現(xiàn),卑職已經(jīng)保持安全距離了,可不知怎么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望爺饒命!”那人將頭埋的更低了,全身顫抖的更加嚴(yán)重。 顧行簡喝著茶,眼皮一抬瞟了暴怒中的男人一眼,嗤笑,擺在臉上的嘲諷之色。 男人看了他一眼,漸漸收起怒氣,他抬手整衣冠,道:“你聽到謝閑親口說他明日會去玄策二營?” “是,卑職親耳所聞親眼所見,他與那影衛(wèi)說的,當(dāng)時國師也在場。” “他們沒發(fā)現(xiàn)你吧?”男人壓制住怒火,沉聲道。 “卑職保證絕對沒有!”那人像是在海上浮浮沉沉,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便瘋狂的抓住。 “嗯。”男人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謝閑現(xiàn)在耳聾眼瞎,就是個殘廢,明日跟著他,找到玄策二營的位置,這件事你要再辦砸了,你的命包括你一家老小的命,我都會向千機(jī)樓要來?!?/br> 男人露出溫和的笑容,說出的話卻今人毛骨悚然。 “是,卑職遵命!” “滾吧?!?/br> 那人手腳并用的跑出了屋子,感覺這間屋像是妖魔,隨時將他生吞活剝的可怕妖魔。 顧行簡將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冷眼看向?qū)γ娴哪腥耍骸斑@是最后一次,我要的東西呢?” 男人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推到顧行簡面前,意味深長地笑道:“這不會是最后一次。” 寂憫和謝閑回到住處,這次分配住處的掌事很有趣,將他們兩的住處分在了頤苑,他們各自的住處就是隔壁,不過兩人基本上是默認(rèn)居住在一起,以防謝閑突然血蠱發(fā)作。 謝閑和寂憫坐在大堂上座,宮女給他們上了茶后,謝閑便屏退左右,偌大的一間殿宇只剩他二人。 忽而暗一出現(xiàn),對謝閑俯首,單膝跪地:“見過大帥?!?/br> 謝閑抬手拿起茶杯,吹了吹茶水,原本平靜的水面,卷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人送到了?” “送到了,已經(jīng)讓醫(yī)官在給他診治?!?/br> “沒讓他們跟上吧。”謝閑平靜的將溫?zé)岬牟杷腿氪缴唷?/br> 暗一猛地看向謝閑,驚喜道:“大帥您知道?!” 謝閑放下茶杯,沒好氣的開腔:“我眼耳皆廢,可腦子還沒殘!” 暗一趕緊低下頭,寂憫眼里帶著笑意。 “既然他們跟你跟丟了,那么明日定會跟我?!?/br> “那要不要屬下……咔!”暗一以手作刀在脖間劃了一道。 謝閑皺眉滿臉的疑惑,寂憫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一筆一劃端端正正,寫下了三個字。 抹脖子。 “……”謝閑無奈的揉著眉心:“暗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