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允在總督衙門亦是破口大罵陜西巡撫無能，一面安撫陳安，一面急派人手嚴(yán)厲鎮(zhèn)壓。西安和漢中的地方官員直接就是一個撤職查辦戴罪立功的處分。

    離奇的是，總督衙門的人剛查到電報局扣押階州電報的時候，兩名經(jīng)辦人就意外身亡。案子就這么斷了。

    陳安馬上調(diào)來如今已是第三期士官生的李虎臣，下令由他趕赴漢中查清案由。李虎臣是刀客出身，路子很廣，很容易混進刀客隊伍聽到消息。段捕頭輕易不能出階州，否則碰到馬家的人就麻煩了。

    早在初春，第一期士官生經(jīng)過兩年培訓(xùn)，已經(jīng)正式畢業(yè)，分別擔(dān)任了哨官、排長、正目等職。第二期士官生雖然也已滿二年培訓(xùn)，但年齡尚小，自然還需要再延長二年。

    同時，在士兵中選拔的副目，考入士官生的人數(shù)終于達到開班人數(shù)，正式組建了第三期階州武備學(xué)堂士官生隊伍。事實上應(yīng)該稱為蘭州陸軍小學(xué)堂階州分校，但是陳安嫌小學(xué)堂不好聽，還是自顧自的叫階州武備學(xué)堂。教官直接從前兩期優(yōu)秀畢業(yè)生中選拔。

    李虎臣相當(dāng)努力，順利考入士官生隊伍，拿掉了頭頂上那個候補的字樣。加上他武藝高超，又具有實戰(zhàn)指揮經(jīng)驗，在第三期士官生中非常突出。

    李虎臣接到命令，就帶了一個叫耗子的士兵，快馬趕到陳家莊接受任務(wù)。陳安給他派了二名段捕頭的徒弟，和二名虎子親自訓(xùn)練出來的護衛(wèi)隊好手。六個人換上刀客的裝扮，悄悄混進了陜西漢中。

    幾天的探訪下來，李虎臣成功地混入了刀客隊伍，得到了不少消息。也不算是混入，他本來就是一個相當(dāng)出名的刀客。很多陜西刀客，一見到李虎臣，還馬上溜了過來，大叫，“李哥，您在這里呀?！?/br>
    李虎臣和兩名手下坐在茶肆里，慢里斯條地喝茶，另外兩人坐在鄰桌。

    耗子一溜煙地跑了過來，端起茶幾上的茶杯，也不管是誰的，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然后才開口說道，“確認了，是鬼老二，左臉有塊胎記，很好認。”耗子當(dāng)年是漢中的流浪兒，對各處熟悉得很，絕對不會找錯地盤。

    耗子所說的鬼老二，是一名漢中本地的混混，sao亂過后，原本欠債累累的他，忽然發(fā)了財，不僅還清了所有債務(wù)，還有閑錢肆意進出青樓賭坊。鬼老二以前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就是漢中辦事處所在區(qū)域，自然馬上就被李虎臣盯上了。

    李虎臣點點頭，說了一聲，“那就干活吧?！?/br>
    當(dāng)即，一名手下走去駕著一輛馬車慢悠悠過來，其他三個人悄然消失在小巷深處。很快，兩人扛著一個大麻袋過來，順手甩在馬車上，就走開了。馬車夫哼著小曲，駕著馬車就這么輕松地出了城。

    李虎臣和耗子繼續(xù)坐在茶肆里待了一會，瞇著眼看看有無其他人也在盯著鬼老二。

    晚上，綴著繩子翻過了城墻的李虎臣和耗子，來到了北方公司農(nóng)莊。其他四個手下早就到了，連審訊都結(jié)束了。

    一個段捕頭的徒弟搖搖頭說，“這個家伙一點不硬氣，才挨了幾鞭就全部供了出來。他不是知情人，只是混亂中運氣很好，剛好沖進辦事處賬房搶了大筆銀兩。不過，他說了一個蹊蹺的情節(jié)。他曾看見知府衙門的劉師爺和一個人喝茶，而那個人后來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那群煽動的人當(dāng)中?！?/br>
    知府衙門劉師爺？李虎臣心中琢磨了一番，“回城，找出劉師爺住所，連夜劫了他，明天鬼老二失蹤的消息就會傳出去的?！?/br>
    馬上返回城墻外頭，李虎臣助跑幾步，縱身一躍，手腳并用，嗖嗖嗖就竄上了墻頭，然后扔下繩子，其他人依序爬了上去。

    耗子悄悄對李虎臣說，“李哥，你這手絕技真棒?！崩罨⒊歼肿煲恍?，卻說道，“都是偷雞摸狗的把戲，有什么棒的?！?/br>
    直接用刀架到一名早已知曉住處的衙役頭頸上，問出了劉師爺?shù)淖≈?。幾個人又飛快撲向劉師爺?shù)募摇?/br>
    時間上來不及出城了，李虎臣拎起嚇得屁滾尿流的劉師爺，直接扔在房屋地上，就地審訊。沒幾下恐嚇，看到破門而入的賊人準(zhǔn)備放火，擔(dān)心一家老小的劉師爺趕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出了辦事處遭劫的內(nèi)幕。

    既然已經(jīng)搞到了口供，李虎臣非常干脆地撤退到了農(nóng)莊，等待下一步的指示。漢中辦事處新任命的經(jīng)理王平，當(dāng)即快馬將口供和李虎臣這幾天探訪的結(jié)果送往陳家莊。

    接下來就是陳安的決策了。

    第五十二章 階州團練

    “馬安良，欺人太甚?！笨赐炅丝诠惏材樕详幊翢o比，卻沒有了怒氣。別人過境了兩次，陳安都忍住了，結(jié)果就馬上來第三次陰招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陜西抗捐sao亂表面上是陜西刀客組織的自發(fā)行為，背后卻有著若隱若現(xiàn)的革命黨人背景。但是漢中辦事處的事，卻是馬家人策劃，借助幾個陜西刀客中的敗類組織實施的。也正是因為馬家人打了招呼，漢中電報局才悍然扣住了電報，而出面人就是劉師爺。漢中知府雖然沒有參與，卻默許了事情的發(fā)生，否則劉師爺也不可能有這么大膽子。

    至于個中緣由，劉師爺一語道出了實情，甘肅官方有了兩河分紅，日子好過了很多，而原本富庶的陜西官府上下卻是眼紅了。

    思量了好久，陳安一邊急電總督衙門，將口供全文附上，一邊接連下了幾個指示給還待在漢中的李虎臣小組以及林玉山的情報司。

    總督大人升允接到電報第一反應(yīng)就是糟了，幾乎可以肯定，吃了大虧的陳安絕對要反擊。升允馬上回電安撫陳安，稱要上報朝廷撤職查辦漢中知府，另外緊急派人質(zhì)詢馬安良是何居心。

    這邊總督大人回電還沒有到達，陳安的報復(fù)手段已經(jīng)開始了。

    江湖人講江湖事。陳安通過井岳秀，將十四名牽頭組織打劫并燒毀漢中辦事處的陜西刀客掛上了一個人頭千兩銀子的巨額懸賞，只要證明確實屬實，憑人頭到漢中辦事處領(lǐng)取賞金。頓時在陜西渭河兩岸掀起軒然大波。

    渭河南北刀客們之間幾乎是一片腥風(fēng)血雨，為了追殺這十四個人，刀客們往往大開殺戒，從相關(guān)聯(lián)的人開始一路殺過去。更多的人倒在了刀客們的追殺和反追殺上面。最后，連井岳秀都有些膽寒了，足足有上千人倒在了相互廝殺當(dāng)中，才干掉第十四個四處逃亡的被懸賞刀客。

    從此以后，陜西刀客不再有同仇敵愾的氣勢，充滿了猜忌和戒備，勢力大大衰竭，一切不過源于陳安這次瘋狂的巨額懸賞而已。

    李虎臣的小組也在秘密行動。劉師爺很快被人發(fā)現(xiàn)喝醉酒溺亡，家人哭泣著過來收拾了，直接抬回家就葬了，然后收拾行李馬上逃離漢中。漢中官府甚至還沒來得及派出仵作查驗，劉師爺?shù)暮笫戮徒Y(jié)束了。

    但是一名有經(jīng)驗的仵作剛好路過，只看了幾眼，就知道劉師爺全身骨頭都已經(jīng)碎了，如何能醉酒跌入河中。不敢多事的仵作，并沒有上報，只是一次酒后無意中說了出來，漢中官府上下頓時大驚失色。

    仵作所不知道的是，漢中這幾天，已經(jīng)有七八人因為醉酒溺亡，而且都是全身骨頭被敲碎了。劉師爺也是這種死狀，官府高層自然清楚，這是報復(fù)，而且已經(jīng)朝著他們來了。前面死的很多人都是馬家在漢中的棋子。

    原本劉師爺死了，他們還高興了一陣，以為是確屬意外，這樣反而可以斷了線索。哪料到對方原來已經(jīng)掌握了線索，干脆就整死了劉師爺，那么下一個是誰？

    漢中知府第一時間向陜西巡撫告病，請求暫回西安療養(yǎng)一段時間。不少知情不知情的官府高層，紛紛躲進了就近的軍營，甚至干脆辭官一走了之。

    總督大人也是被嚇住了，瘋狂起來的陳安和馬家的作為絲毫沒有二樣。

    整個階州已經(jīng)全面戒備，任何和馬家有關(guān)的人或商隊，全部被抓進了軍營。段捕頭帶著稽查司的一干好手，在階州內(nèi)部大肆追蹤和捕殺馬家的釘子。階州官府都被陳安嚴(yán)厲警告，全都當(dāng)了縮頭烏龜。

    所有馬家人，或者是綠教中人，審訊完畢之后，一律就地處決，然后燒成了土壤肥料。

    陳安已經(jīng)震怒了，既然你要打，就來打吧。林玉山已經(jīng)移駐西固，柳石也加強了前沿搜索，準(zhǔn)備和有可能來犯的鎮(zhèn)南軍好好打上一仗。

    誰也不知道馬安良損失有多少慘重，估計是權(quán)衡良久之后，在還有一個旗沒有組建完畢的情況下，馬安良終于退縮了。

    很快，總督衙門出手調(diào)解了。升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漢中知府返回衙門，派出人手抓捕了馬家在漢中的負責(zé)人，并且立即處死，然后交給漢中辦事處。這個被處死的人，是馬安良的侄子，也是整件事情的組織者。

    總督大人又親自發(fā)電報給陳安，告知馬家愿意用十萬兩銀子換取那些被扣押的商隊和人員，暗示就這么調(diào)解了。

    陳安沉吟了片刻，回電總督大人，馬家狼子野心，十分不放心在外的辦事處和農(nóng)莊等地安全，是否可以籌建少量護衛(wèi)隊。

    升允馬上復(fù)電，不許。

    陳安當(dāng)即知道要求提的有些過了，因為北方工業(yè)公司在明面上是外國人注冊的，總督大人自然不允許有外國人掌控的武力出現(xiàn)在甘肅。

    轉(zhuǎn)了幾個念頭后，陳安又發(fā)了一封電報，提議是否由階州知府出面，建立一個團練隊伍，在階州衙門的指揮下，協(xié)助保護各處辦事處和農(nóng)莊的安危。

    過了半天，總督大人發(fā)了電報，準(zhǔn)許了此事，但是官佐必須由階州知府任命，而且人數(shù)不能超過三百人。

    陳安連忙復(fù)電同意。憑著超額的糧餉和龐大的軍火供應(yīng)，官佐都給你任命，又能怎么樣，還不是馬上就會乖乖地聽話，況且陳安還有一招紅包炸彈沒有使用呢。

    果不其然，根本不想得罪陳安的階州知府，得了幾個大紅包后，很是干脆地利用陳安提供的名單上報了總督衙門，任命了新成立的團練局官佐。

    因為要協(xié)防很多地方，陳安決定只建立排一級編制，輪流替換防衛(wèi)各處。

    也是作為一個新的嘗試，陳安采用了北洋新軍的排棚編制方案，將每棚人數(shù)增加到十四人，三棚為一排，增加一個軍官排長，全排共計官兵四十三人。

    這種大編制的基層單位，遠超巡防營每棚十人的一般編制，卻更有利于重火力的列編。

    原本巡防營的編成中，如果三個棚就加入一挺維克斯1906型7.7毫米重機槍，能用于一線的戰(zhàn)兵最多就只有二十三人，攻擊力量偏弱。這也是陳安被迫在每哨只編列二挺機槍的原因。

    如果按北洋新軍的編制，每排四十三人，就可以增加一線戰(zhàn)兵為三十六人，足足增加了一半，更有利于在重火力的掩護下加強進攻。

    陳安在團練局里設(shè)置了七個排，抽調(diào)了北方軍和陳家莊護衛(wèi)隊數(shù)十名骨干，在公司員工中進行招募新丁，實際運作和北方軍并無二樣。

    既然是團練局，自然不能和北方軍一并訓(xùn)練了，陳安直接將這支專司護衛(wèi)的隊伍拉到公司鋼廠附近，另建了一個營地單獨訓(xùn)練，也好避免某些有心人的過分關(guān)注。

    按照陳安的布局，漢中、重慶、上海三個辦事處各駐一個排，蘭州農(nóng)莊、漢中農(nóng)莊、重慶船塢也各駐一個排，剩下一個排駐北方工業(yè)公司總部。

    陳安和馬安良的暗斗，終于告一段落。但是陜甘兩省官府和渭河兩岸刀客中，卻對陳家的勢力起了深深忌憚。

    陳安被惹火的時候，實在太瘋狂了，誰也禁不住被人巨額懸賞的恐怖氣氛呀。尤其是陳安又實際控制了甘肅入蜀的關(guān)鍵通道，一旦發(fā)起狂來，其關(guān)聯(lián)的商隊都被卡住，損失更是大得不得了，實在不是個好招惹的對象。

    陳安簽發(fā)了第二份嘉獎令，表彰在漢中事變中表現(xiàn)突出的王平。

    事態(tài)略平，萊恩帶著新組建的航運公司管理層，當(dāng)面會見陳安，直接匯報籌建工作和下步工作。

    做匯報的自然不是萊恩，是一名叫盧思的年輕人。只是這名年輕人非常驚訝，以致匯報起來有些磕磕碰碰，但是思路很有條理，也很清晰，陳安還是很好的肯定了幾句。

    盧思自然是無比驚訝了，任誰見到自己的洋人老板突然告訴他，還有一個大老板，而且這個大老板還是中國人，就更是奇怪了。

    萊恩是從重慶合川找來的這個年輕人，非常聰明，而且敬業(yè)好學(xué)，很受萊恩欣賞，干脆直接把他提拔到助手的職位，重用一番了。

    陳安也是直截了當(dāng)?shù)亟o盧思下了幾個命令，其中之一就是探明碧口至重慶的航道，哪幾處需要重點除險，需要怎么做，又不能公諸于眾，然后提交可行方案供北方工業(yè)公司決策。

    看到旁邊自己的洋人老板坐在一旁，悠閑地看著自己在大老板這里領(lǐng)取任務(wù)，沒有發(fā)表任何不滿的意見，盧思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什么時候甘肅竟然崛起如此一個勢力了。

    不管這些紛紛雜雜的事情，林月兒跑來告訴陳安，陳老爺子和林先生已經(jīng)挑好了日子，就待兩人正式成婚了。陳安開始忙不迭的準(zhǔn)備請柬，邀請一些人來吃酒席了。

    尹維俊自然是要邀請的，否則林玉山就要抗議了。連帶著，維俊的jiejie，尹銳志也在邀請之列，總不能只叫meimei，不叫jiejie吧。陶成章和徐伯蓀都有事不在上海，就錯過了這次邀請。

    陳安并不想大cao大辦，畢竟階州前段時間很是亂了一陣，現(xiàn)在剛放開，還是需要加強戒備的。但是準(zhǔn)備的時間有些長了，知道的人越拉越多，很多人都提前打招呼要來吃酒，自然規(guī)模就愈發(fā)大了。

    第五十三章 牛膠竹筒水炮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井岳秀帶著蔣世濟過來撈了幾杯酒水，張輔臣從遼東風(fēng)塵仆仆地趕了過來。林玉山陪著尹氏姐妹游逛白水江兩岸。柳石擔(dān)任了知客，接待過來拜訪的四處友客。曹錕和吳子玉正在練兵，只好發(fā)了一份賀電過來。彭英甲和楊增新聯(lián)袂來賀，順便還帶來了一封總督大人的親筆賀信。

    陳安直接在日益繁華的縣城里連開了三天流水席，讓全城男女老少都樂呵一番。

    洞房花燭夜很快就過去了，喧囂的縣城慢慢平靜下來。

    井岳秀從漢中回了榆林，張輔臣過湖北坐京漢鐵路回遼東，彭英甲和楊增新則走西固到蘭州，尹氏姐妹順江而下，陳安一一送走難得來一趟的客人。

    盧思做事非常勤快，才個把月時間就拿出了初步方案，并且注明了出處和緣由。

    “利佛公司整治嘉陵江航道初步設(shè)想？”陳安拿在手上，很是搞笑地念了一遍題目。

    萊恩將公司名稱取了一個利佛的名字。盧思認為音譯過來實在不好聽，有點像猴子的名稱，建議改成意譯民生公司。但是給陳安否決了，民生，民生，怎么有點革命黨的味道，哪能亂用呀。所以，公司還是用音譯的利佛公司名稱。

    按照盧思的想法，首先就是將白龍江碧口以下河段除險擴渠，確保先通大噸位木船，然后整治巨梁灘等嘉陵江六個險灘，使百噸級輪船能逆江而上，最后才是徹底整治白龍江河段，使之也能通達百噸級輪船。

    至于除險的辦法，盧思將從老船夫那里得來的“牛膠竹筒水炮法”直接列為首選辦法，但是也寫明，這辦法需要大量的炸藥。

    “炸藥？”陳安嘀咕了一下，他不缺的就是這玩意。

    盧思一下緊張起來，如果沒有足夠的炸藥，整治水道根本就是一句空話。

    沉吟了一下，陳安開口說，“盧思，用炮彈轟可不可以？”

    差點把杯子都掉了，剛才還在擔(dān)心沒有炸藥，老板卻說可不可以用炮彈？盧思哭笑不得，連忙提醒說，“陳大人，這個好像炮彈比炸藥貴呀，而且是要炸水面下的堅石，炮彈能不能用，我就不知道了。”

    “這沒關(guān)系，我們找一下軍工專家就知道了。”陳安心里打著另外一個念頭，練練炮兵部隊。

    很快，徐尚武總辦被請來了。他聽完陳安的想法，笑了起來，“陳大人，你如果不怕花錢的話，當(dāng)然用炮彈亦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手工制作延時引信炮彈?！?/br>
    “延時引信？”陳安不解。

    徐總辦解釋，“現(xiàn)在的炮彈，都是觸發(fā)引信，一碰就炸。但是對于清除水底下目標(biāo)就不方便了，必須采用延時引信，使炮彈入水幾秒后才爆炸，剛好可以擊碎巖石。”

    陳安點了點頭，“那就行，我用大炮去炸。”

    很快，剛回到祁山的柳石又被調(diào)回了陳家莊，虎子過去暫時代替指揮前營。柳石回來的目的，是準(zhǔn)備將中營改造成重火力營，編列兩個哨十二門大炮和一個哨六挺維克斯機槍。玩炮的話，柳石比較精通，自然回來負責(zé)了。

    徐總辦帶著幾個老匠師緊張的投入試制延時引信炮彈任務(wù)。柳石帶著中營南下碧口，準(zhǔn)備在本縣河道上首先試炮，先練練手再說。

    碧口碼頭很快貼出告示，每天中午一個時辰，將開展實彈射擊訓(xùn)練，屆時將封閉河道。

    船商們一片嘩然，但是看到鮮紅的落款是北方軍，頓時啞然失聲。陳安現(xiàn)在正氣焰囂張，沒人惹得起呀，等就等吧。

    五天的實彈訓(xùn)練過去，十二門大炮砸下來無數(shù)炮彈，掀起大量的泥沙小魚，炮擊的準(zhǔn)頭確實提高了不少，尤其是首次試驗了最遠射程炮擊戰(zhàn)術(shù)，還是很有成效的。

    但是盧思寫出的報告，卻指出75毫米炮彈威力不足，即使使用了延時引信也可能難以有效清除水底下的堅石。這是他從炮彈打到河邊巖壁上，爆炸出來的效果得出的結(jié)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