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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斂眸中的憂色,聲色淡靜如常:“我曾用虎裘試孫策,他并不愿屈居袁紹、袁術(shù)之下,這兩年是他孝期,所以他一定會盡力拖延,暗中滋長,取得擺脫袁術(shù)的機會。” 周官人點點頭:“所以我們還有兩年時間可以籌謀,厲兵秣馬,也許可以一戰(zhàn)?!?/br> 聽到這話,陸遜反而不置可否地偏偏頭,避開刺目的陽光,眼瞳微狹。 語氣如冰鋒破開靜水,冷而決絕:“既然始終要選擇一個良木,何不先送上誠意?” 周官人震驚地抬起頭。 “您想和孫氏合作?” ———————————— 廬江郡的另一頭,風(fēng)和日麗。晴朗的陽光被高低錯落的屋檐挨次篩落下來,散成暖洋洋的齏粉,撲撒在人面之上,替人點上一層好氣色。 巴豆炭和蜂蜜調(diào)的甜水已經(jīng)灌給了暨艷,白頭翁湯也交給了暨老太,接下來調(diào)養(yǎng)數(shù)月,就可安然無憂了。 事情干凈利落地解決了,張機是否還是明日動身? 李隱舟默默思忖著去留的問題,悶頭往前走,不意腦袋一磕,撞上張機干巴巴的后背。 他揉揉腦門:“師傅您停下干嘛,不怕被人發(fā)現(xiàn)嗎?” 張機原地佇立片刻,突然轉(zhuǎn)了方向,大闊步甩著袖子走上平整寬闊的街道。 李隱舟顛顛地背著藥箱子,小碎步跑到他旁邊,仰頭觀察張機的臉色—— 也沒傻沒醉??? 張機大步流星邁向前,引來路人紛紛側(cè)目,畢竟昨日才要死要活的人,今天就昂首挺胸、面色紅潤地招搖過市,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倒總有膽大心黑的:“張先生,您老人家這是……” 詐尸了? 張機攬著李隱舟的肩膀,用力攀扯著他的肩胛骨,把他正正掰朝人群,滿臉欣慰:“我徒弟尋了秘方,把老夫治好啦!” 眾人皆投來詫異的目光。 李隱舟總覺得有些臉熱,像賣藝的猴子似的,被師傅提溜著進 了藥鋪。 到了無外人的地方,他才卸下僵硬的笑容,很誠摯,很關(guān)切地問:“師傅,您吃錯藥了?” 張機哼一聲甩開袖子:“怎么,為師幫你掙名氣,你還不承情?” 李隱舟放下藥箱子,趴在上面,嚴(yán)肅地觀察張機的表情,師徒兩人像對調(diào)了身份似的,倒顯得張機有些被質(zhì)詢的心虛了。 “咳,痢疾一病,非三五日可以治療,我若就這么拔腳走了,他們祖孫出了事,你真賠命?” 李隱舟萬沒料到是因為這個。 張機素來自信傲人,難道還會懷疑自己用藥不對? 但轉(zhuǎn)念一想,也確實很符合張機的作風(fēng),他再成竹于胸,也一定要親自到場診治,即便有十足的把握,也依舊留一竅心眼。 他的師傅被稱為醫(yī)圣。 不是醫(yī)神,也非醫(yī)仙,在建安三神醫(yī)中,張機沒有華佗那樣驚世駭俗的創(chuàng)新,也無董奉歸隱杏林的瀟灑脫俗,他不過個是勤奮到瘋狂的普通人,是放蕩而恣睢的浪子。 李隱舟凝目望著張機滿臉風(fēng)霜刻下的皺紋,忽然意識到,他是多么一個凡俗的糟老頭子。 又多么仁慈。 師徒二人舉目對望,倒有些彼此看破的尷尬,李隱舟滾了滾嗓子,不去戳破他的老臉:“那我們可以在廬江郡再呆些日子了?” 張機點點頭:“事情了當(dāng)以后,再離開廬江吧?!?/br> 也算歪打正著,給了他一定的時間思索將來,李隱舟正打算長舒一口氣,卻又聽見篤篤有力的敲門聲。 ……遲早卸了這門,一響準(zhǔn)沒好事。 李隱舟默默腹誹,和張機交換一個眼神,邁著小碎步偷偷打開一條門縫,偏巧撞上一雙淡靜的眼瞳。 “少主有什么事情嗎?”他目光在有限的門縫內(nèi)左右探索一番,卻沒見他帶著仆人,松懈一口氣,但也覺得奇怪,慢慢打開門。 孫氏兄妹已經(jīng)離開,陸遜這會不在小四姓小侯學(xué)里念書,跑來藥鋪干什么? 難不成張機詐尸的消息這么快就傳出去了?可就算如此,陸遜也不可能孤身前來,畢竟從來就沒打算、也瞞不過他。 陸遜掩上房門,目光從張機紅潤的臉色上一錯而過,忽然笑道:“先生既已轉(zhuǎn)好,可否替遜為一位故人診???” 張機 以袖掩唇,咳嗽片刻:“少主若是和孫家是同樣的病人,那便不必了。” 他是打定心思要走的,不跟孫家去江都,也不可能留在廬江郡守著陸家,推遲個兩三月,等風(fēng)平浪靜,再偷摸溜走,也不是不行。 “先生誤解了?!标戇d笑得純良,“遜的故人并不在廬江郡,之前聽聞先生病重,所以很是惋惜,沒有機會請您替他診治,如今先生魂兮歸來,遜不得不拜托您老人家了?!?/br> 張機磋磨牙齒,瞥眼和李隱舟悄悄對視,總覺得這話里,似乎有那么一星半點威脅的意思? 不對,若是孫伯符那個蠻子,肯定是你若不從我就把你揭發(fā)的意思,陸遜為人親和,決計不是犬狼之輩。 李隱舟見張機似乎卸下防備,啞然片刻,可見陸少主平日功夫下的足,連張機這種人精都以為他是乖巧的綿羊。 如果不是見識過他舉劍的姿勢,大概自己也不敢相信這人也會咬人。 還特會咬關(guān)竅之處,一口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