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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箭!”他下令。 落水絕不是好的出路,這些頑固的吳人在他眼中無異于一個個游動的活靶子。 一枚枚簇著焰火的箭迅速搭上弓弦。 滿拉的弦微震顫。 隱然隨之顫抖的河面中彌漫著絕地一擊的殺氣。 嘩! 箭如雨落。 李隱舟拖著已經(jīng)半昏厥的凌統(tǒng),幾乎溺下河面以躲著紛來火箭。 不由在心底咒罵,這姓張的瘋子當(dāng)真半點不留余地! 寬闊的河面足有百來丈,南岸似在咫尺又仿佛遙不可及。一枚枚火箭像落石般砰地落在身邊,險些將他露出的頭頂燎燒。 身后,僅剩的十余死士掙著最后一絲力氣揮舞長臂,以刀、以劍、以自己的rou/體攔成最后一道防線。 咚,咚,一聲聲,李隱舟已不能回頭去分辨沒入河中的是箭,還是一道道疲憊不堪的身軀。 同樣連日的疲憊也似一把無形的大掌將他周身往漩渦之中重重拖去,唯有懷中這個鮮血淋漓的沉墜身軀令他分外清醒,清醒地支撐自己繼續(xù)往前游去。 手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堪,在河心浪濤最洶涌處,他幾乎只能撲騰著往前,根本無力閃避越發(fā)密集的攻勢。 漆黑的河面上映出一枚枚火星四濺的箭矢。 其中一枚箭尖越過最后一枚沉下的劍,直取凌統(tǒng)后背。 李隱舟用盡力氣轉(zhuǎn)動身軀,將自己的后背蓋在凌統(tǒng)上頭,咬緊牙關(guān)準(zhǔn)備生捱這一箭。 嗖—— 短短眨目的一瞬,火光已掠至眼前,而另一道疾厲的箭羽竟自南邊夜中破出,將攻來的火箭一劈為二,在空中擦出一串火星! 叮鈴——叮鈴—— 風(fēng)颯颯。 鈴輕輕。 第119章 烏云蔽月。 猿啼深藏于兩岸高山, 一道道拉長的凄厲呼嘯中,這輕輕兩聲鈴響將夜色襯出一種別樣的寂靜。 耳畔的嗡鳴一時褪去,唯聞肅殺的空氣中弓弦繃緊, 震顫的聲波隨著宵風(fēng)緩緩散開。 鈴聲一響。 三枚帶火的利箭刷地從南岸發(fā)出, 在抱著凌統(tǒng)的李隱舟頭頂一擦而過,徑直橫掠漆黑的大河, 急電般直取北岸魏軍。 張遼見狀怒號一聲,飛快俯身, 竟以青筋暴起的手臂直接托起碩大一爿燒焦的橋板, 在騰然一陣煙霧中重重震在眾人身前。 破風(fēng)直來的三枚火箭噔一聲擊上張遼身前橋板, 勁風(fēng)之大, 令張遼的手都顫了一顫。 而銳利的箭簇生生穿透三寸厚的木板,僅以一厘之差抵著他的額心! 殘余的火星無聲息地落下。 劃過張遼深擰的眉頭, 照出一行蜿蜒而下的冷汗。 片刻死水般的沉寂后,才聽身旁副將吞了口唾沫:“將軍, 我們怎么辦?” 魏軍以陸兵居多,不諳水性,橋頭被凌統(tǒng)這么一斷, 他們此刻根本無力南追。 眼見那河濤中的背影越過中流靠攏南岸, 張遼也只能咬碎一口狼牙,大嘆道:“我們守衛(wèi)合肥時兵力空虛,唯有搏命一戰(zhàn),也因一腔死志才能擊潰對方十萬大軍。而今換成了他們孤注一擲,方才一擊未垮,絕殺的戰(zhàn)機(jī)已經(jīng)錯過了。” 經(jīng)甘寧這三箭反殺回頭,北岸還算高昂的士氣霎時熄了三成。 夜深,水急, 更不宜追擊。 張遼深瞥一眼隔岸收弓的利落剪影,將血手一揮:“回城,再議?!?/br> …… 北岸火光漸熄,腥風(fēng)卷著枯焦的氣味散在深靜的夜。 見張遼果斷收兵,甘寧咬緊的牙關(guān)猛喘出一口粗氣。 疲倦的身體已支撐過了極限,緊繃的肌rou一時僵硬得有些痙攣,唯用長弓做拄,硬生生往前挪了數(shù)步。 前日合肥大戰(zhàn)之中,他亦負(fù)傷深重。 “凌統(tǒng)!”他從牙關(guān)里面逼出一聲吶喊,沁血的視野在洞黑的河面上飛速轉(zhuǎn)動。 只見冰冷的夜色里水光一撲。 甘寧立時棄下長弓,一蹬沖了過去。 長臂一撈,用盡全身力氣將掙在湍流之中的二人拉扯上岸。 李隱舟被凍得嘴唇哆嗦、渾身僵硬,意識在爬上河岸的一刻轟然散去,只記得將懷中的青年用力地箍住、護(hù)緊。 —————————————— 冰冷之中,酣長一夢。 馬蹄喧囂,人聲切槽,一片凌亂的聲音貫穿了整個沉甸甸的夢野。 李隱舟忍著周身劇痛醒來,毫不驚訝地發(fā)覺自己被裹成了個白皮粽子。無可奈何地扯了扯嘴皮,將厚厚的麻布一層層剝開,這才勉強(qiáng)把自己從重重束縛中解脫出來。 舒暢地緩過一口氣,冰涼的胸腔漸漸地涌動起溫?zé)岬难?,將凝在心間的寒意緩緩驅(qū)散。 他擰眼看了看外頭。 被風(fēng)撂起的帳簾后露出一重一重有序交錯的軍帳,泥濘坑洼的平地上不時有匆忙的腳步濺出水聲。黎明微寒的風(fēng)中,一層層軍令有條不紊地傳達(dá)下來。 看來被沖潰的吳軍已重新合攏,正在重整軍營、清點人馬。 他們畢竟占了人數(shù)的絕對優(yōu)勢,在戰(zhàn)局生變后,張遼一時半會也不會貿(mào)然追出城外。 昨夜兵荒馬亂的回憶慢平復(fù)為一池靜水,唯獨凌統(tǒng)那血痕斑駁的臉猶觸目驚心,李隱舟眉頭一緊,起身趿著草鞋往外走去。 和路上的小兵探聽兩句,順著對方指的方向到了一處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