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幾名守衛(wèi)聽后放下戒備心,除了為首之人外其他人皆是回到自己的崗位上,見狀我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徐清安,說道:“徐大哥,你不必為難,我和荊大哥還有刑爺爺在外面等待,你先進去通報錢百明,等有了手令之后我們再進去?!?/br> 徐清安聽后點點頭,讓我們在外面安心等待,隨即他穿過守衛(wèi)進入靈衛(wèi)科之中,見其走后我們?nèi)吮銇淼揭慌詵艡谖恢玫戎?,我見刑玄易目光一直看向靈衛(wèi)科,不禁問道:“刑爺爺,你看什么呢?” 刑玄易聽我問話轉(zhuǎn)過頭來,沉聲說道:“這靈衛(wèi)科應該是假的?!?/br> 聞聽此言我愣了一下,連忙問他這是什么意思,畢竟徐清安可是這里面的人,難不成徐清安一直在騙我,聽我說完刑玄易不禁一笑,說道:“驚蟄,你誤會了,徐清安自然是靈衛(wèi)科的人,我的意思是說這里不是真正的靈衛(wèi)科,應該是掩人耳目所用,江湖傳聞靈衛(wèi)科并非處于鬧市,而是處于深山之中,建筑也并非是樓房,而是仿古建筑,況且這里規(guī)模不大,應該是平日里cao練普通弟子所用,真正的高手絕對在其他地方?!?/br> 聽刑玄易說完我這才恍然大悟,他說的沒錯,這里的確有些古怪,按道理說靈衛(wèi)科既然是國家機密之地,那么守衛(wèi)絕對不可能如此松懈,雖說門口確實站著數(shù)名看守人員,可這些人的本領(lǐng)屬實一般,要不然怎么可能連荊無命都打不過,守衛(wèi)是重地的第一道關(guān)卡,如果連這最重要的地方安排的都不是高手,那么此地絕對有問題。 “刑爺爺,那真正的靈衛(wèi)科是不是不在四九城內(nèi)?”我看著刑玄易問道,刑玄易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畢竟靈衛(wèi)科是機密之地,一般人決計打聽不到半點的風聲。 正說著徐清安已經(jīng)從大樓中走了出來,見他出來我們?nèi)肆⒓闯T口走去,徐清安來到幾名守衛(wèi)旁,將手令遞交給為首之人,說道:“看清楚,上面有錢科長的公章,如今我可以帶他們進去了吧?” 為首之人拿著手令仔細看了片刻,隨即說道:“徐大哥,我們也是按照規(guī)矩辦事,別怪我們,如今手令已經(jīng)到手,我們自然不會再阻攔,請進。” 為首之人給我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隨即進去了院落之中,走了沒幾步后我看著旁邊的徐清安好奇問道:“徐大哥,我問你一件事,這地方不是真正的靈衛(wèi)科吧?”徐清安聽后臉色一變,數(shù)秒鐘后才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真的難不成是假的?” 我冷笑一聲,說道:“徐大哥,咱們出生入死也算是過命的兄弟了,如今你就別瞞我了,剛才刑爺爺說真正的靈衛(wèi)科并不在鬧市之中,而是出于深山老林,那里才是高手如云之地,其實刑爺爺就算不說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如果這里是真的靈衛(wèi)科,那么怎么可能會找?guī)讉€阿貓阿狗看門?” 見我拆穿,徐清安也不好再繼續(xù)隱瞞下去,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驚蟄,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我就不再瞞你了,不過先說好我這不是故意瞞你,畢竟這靈衛(wèi)科太過特殊,屬于國家重地,我之所以隱瞞也是不想招惹麻煩,刑老前輩說的沒錯,這里的確不是真正的靈衛(wèi)科。”我聽后沒有太過詫異,只是問徐清安真正的靈衛(wèi)科在什么地方,徐清安聽后嘬了嘬牙花子,說道:“目前我還不能告訴你們,只有跟錢科長見過面之后我才能將真正的地點說出?!?/br> “那這錢百明也是假的?”荊無命看著徐清安問道,徐清安抬手一擺,說錢百明倒并非是假的,他也是靈衛(wèi)科的人,不過他只是用來接頭而已,官銜雖說比徐清安要大一些,但具體的命令還是要聽從上面的指揮。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科長辦公室門前,徐清安讓我們?nèi)苏驹谠氐却锨耙徊綄㈤T敲響,不多時里面?zhèn)鱽砹隋X百明的聲音:“進來吧。”聽到這話徐清安將門推開,隨即帶領(lǐng)著我們?nèi)诉M入其中。 “錢科長,這兩位是陳驚蟄和荊無命,您先前已經(jīng)見過,至于這位是刑玄易?!毙烨灏苍捯魟偮?,錢百明面色一震,睜大眼睛上下掃視一番,隨即看著面前的徐清安說道:“他就是屠殺宿土派滿門的刑玄易?他可是被靈衛(wèi)科追查了近二十年,趕緊派人上來抓住他!”說著錢百明便要拿起電話通知手下,我見狀給了荊無命一個眼神,荊無命立即會意,快步上前直接摁住了錢百明的手,冷聲說道:“錢科長,刑老前輩不遠千里來此你就如此對待,是不是有些太過無禮了?” 從錢百明的反應來看他應該不會任何的本領(lǐng),不過只是傳達上峰命令而已,見錢百明的臉色已經(jīng)慘白,而且身形不斷抖動,我看著荊無命說道:“荊大哥回來吧,我想錢科長應該不會再做傻事了?!鼻G無命聽后將手撤回,隨即回到我身后,而錢百明用力甩了兩下胳膊,看著徐清安說道:“清安,你這朋友太不講規(guī)矩了,上次他們就打傷了看門的守衛(wèi),如今又對我動粗,你是不是不想在靈衛(wèi)科混了?” 徐清安聽后還未開口,我直接看著錢百明說道:“錢科長,此事是我們太過沖動,您別見怪,不過當年滅門宿土派實則有隱情,如今你不問清楚是非就胡亂抓人,我們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行了,剛才的事就不追究你們的責任了,你們這次找我有什么事,先前不是安排你們前往青陽了嗎,那陳官屯滅村的事情你們可曾查清楚了?”錢百明看著我問道。 第三百七十章 手令 不等我開口,徐清安便將此番前去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錢百明,錢百明聽后面色鐵青,問既然沒有抓到墓中之主,那我們回來干什么。 我冷笑一聲,說道:“墓中之主雖說沒有抓住,可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今日我來到這里還是為了加入靈衛(wèi)科,希望錢科長可以給個方便?!?/br> 錢百明從桌上拿起一盒中華香煙,抽出一顆點燃,吞吐一番云霧,有些譏諷說道:“陳兄弟,當初走的時候我給你說得清楚,只要你能夠擺平此事我就讓你加入靈衛(wèi)科,可你現(xiàn)在連墓中之主的下落都不知道,你讓我怎么給你方便,我若是給了你方便我可就不方便了!” “錢科長,話雖如此,但我聽徐大哥說進入靈衛(wèi)科一共有兩種辦法,一是完成靈衛(wèi)科布置的任務,二是通過靈衛(wèi)科的考核,如今任務短時間內(nèi)我已經(jīng)完不成了,所以我想選擇第二條路,參加靈衛(wèi)科的考核?!蔽铱粗X百明堅定的說道,錢百明聽后噗嗤一笑,看了徐清安一眼,說他是不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而且還問我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我聽后冷笑一聲,說我這條命本就是撿的,多活一日便多賺一日,如今活了十八九個年頭,早就已經(jīng)夠本了。 “陳兄弟,清安有沒有給你說過天擎塔的事情,這天擎塔……” 不等錢百明說完,我直接說道:“天擎塔共分七層,每層都有一處幻境,幻境中有大物鎮(zhèn)守,而且越往上越困難,頂部有一通關(guān)金牌,得到金牌者便算是通過考核,而且我還知道這數(shù)十年來所有闖關(guān)者中只有三人拿到了通關(guān)金牌,錢科長,我說的可對?” 錢百明聽我說完愣了一下,說道:“沒錯,既然你知道我就不跟你再多說了,這數(shù)十年來只有三人闖關(guān)成功,你覺得你會是第四個嗎,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種地,別再想摻和靈衛(wèi)科的事情了,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清安,讓刑玄易留下,然后將他們二位送出去?!?/br> 錢百明說完之后腰部一扭,座下的老板椅跟著旋轉(zhuǎn),頃刻間便已經(jīng)用背部對著我們,我們幾人相視一笑,并未作出任何舉動,大概十幾秒鐘之后錢百明似乎是沒有聽到屋門推拉的聲響,于是轉(zhuǎn)過頭來,當他看到我們依舊站在原地的時候他面色一怔,看著徐清安說道:“徐清安,你怎么回事,不是讓你把他們兩個給請出去嗎!” 徐清安苦笑一聲,說道:“錢科長,恐怕我陪你裝不下去了,驚蟄他們已經(jīng)知道此處并非是真正的靈衛(wèi)科,如今只需要你的一張手令我們就可以直接前往靈衛(wèi)科,還望錢科長不要為難我們?!卞X百明聽后猛然一拍桌子,看著徐清安怒聲說道:“徐清安,你這是想造反不成,雖說此處不是真正的靈衛(wèi)科,可我畢竟是你的上司,對待上司難道就用這種口吻嗎!” “錢科長,我哪敢造反,你是我的頂頭上司,跟你對著干我又有什么好處,不過任何人都有機會參加靈衛(wèi)科考核,你若是不給驚蟄機會,那等我回到靈衛(wèi)科后一定會將此事告訴路局,倒時候恐怕你的處境就危險了?!毙烨灏部粗X百明笑著說道。 我雖說不知道徐清安口中的路局到底是何人,但從錢百明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個大人物,錢百明聽后臉色一沉,沉思片刻后說道:“行,既然你用路局壓我,那我也無話可說,手令我給你,但你清楚天擎塔并非一般人能夠闖過,若是這小子不幸身死,可別來怪我?!?/br> 說罷錢百明拉開辦公桌抽屜,從中拿出一張文件,掃視一眼后直接拿起公章往上一蓋,隨即遞給了我,我低頭看了一眼文件將其折疊放入懷中,笑著說道:“錢科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陳驚蟄真的不幸慘死天擎塔,那也與你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多謝。” 說罷我們幾人就要轉(zhuǎn)身離開,還未走出屋門,錢百明突然從身后叫住了我們,說道:“等等,你們?nèi)齻€可以走,但是刑玄易不能走,他可是靈衛(wèi)科通緝的要犯,必須要抓起來!” 錢百明的小心思我看的透徹,他之所以不放刑玄易走就是為了邀功,靈衛(wèi)科二十年都不曾找到刑玄易下落,若是被他送去,那他肯定會獲得不少的報酬,想到此處我冷笑一聲,看著錢百明說道:“錢科長,不是我夸大,就你們這里的守衛(wèi)恐怕還動不了刑爺爺一根手指頭,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思,刑爺爺會跟我們一起去靈衛(wèi)科,至于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說我也清楚,對了,有時間你也好好篩選一下,別什么人都能當守衛(wèi),即便是假的靈衛(wèi)科也不該如此糊弄?!?/br> 說完之后我頭也不回的朝著屋外走去,出了辦公樓后我看著一旁的徐清安問道:“徐大哥,今日你為了我可算是把錢百明給得罪了,你就不怕以后他報復你?”徐清安聽后不禁一笑,說道:“以前給他面子不過是看他比我大,算是尊敬,但如今我已經(jīng)找到了刑老前輩,估計靈衛(wèi)科會對我有所獎勵,說不定日后再領(lǐng)取任務就不需要來這里了?!?/br> 經(jīng)徐清安一說我才明白,原來這靈衛(wèi)科也分內(nèi)外雙門,假的靈衛(wèi)科屬于外門,真的屬于內(nèi)門,雖說執(zhí)行任務的成員都是靈衛(wèi)科中人,可他們卻很少前往真正的靈衛(wèi)科總部,只有那些為靈衛(wèi)科做過突出貢獻或者首屈一指的人物才可以進入靈衛(wèi)科總部,刑玄易被靈衛(wèi)科通緝二十年都不曾打聽到下落,如今被徐清安找到,他的功勞自然不必多說。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要先恭喜徐大哥了,對了,你既然屬于外門,那你知道靈衛(wèi)科總部在什么地方嗎?”我看著徐清安有些疑惑的問道,徐清安沖我一笑,說他雖然是外門弟子,但靈衛(wèi)科總部他也去過不下數(shù)十次,這靈衛(wèi)科總部的確是在深山老林中,不過卻沒有出這四九城,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紅棺材 如今月明星稀,天色已晚,徐清安沉思片刻,說靈衛(wèi)科處于深山老林之中,地界偏僻,若是現(xiàn)在前去恐怕會有危險,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等明日一早再行前往,說罷我們一行人便找到一家旅館住下,打算第二天一早再前往靈衛(wèi)科,一夜輾轉(zhuǎn)難眠,快到天亮的時候我才沉沉睡去,醒來之后我們一行四人便坐上了一輛出租車,直接朝著靈衛(wèi)科方向前去,據(jù)徐清安所言靈衛(wèi)科所處之地名叫斷靈山,此處位于四九城西部位置,周圍群山環(huán)繞,風景秀麗,但由于靈衛(wèi)科是國家重地,所以早在多年前斷靈山便已經(jīng)被封住,普通人根本無法進入,至于對外則是宣稱里面是重型軍火庫,而且群山之中皆有守衛(wèi),若想進入其中簡直比登天還難。 上車的時候司機一聽我們四人要去斷靈山,回頭上下打量我們一番,好奇問道:“看幾位也不像是當兵的,這斷靈山雖說風景優(yōu)美,但卻不是旅游勝地,相傳此地有重型軍火庫,你們?nèi)ツ抢锔墒裁??”徐清安聽后一笑,看著司機師傅說道:“我們幾個去那邊探親,斷靈山旁邊有個田家裕,那村里有我們的親戚?!彼緳C聽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們?nèi)羰侨ヌ接H可不要隨意亂走動,若是走到斷靈山地界恐怕會招惹災禍?!?/br> 聞聽此言我來了興致,問司機會招惹什么災禍,司機點燃一顆香煙,吞吐一翻云霧后說道:“前幾年我聽說一個小子沒事去斷靈山游玩,結(jié)果被里面的人給發(fā)現(xiàn)了,后來直接被關(guān)押起來,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放出來,聽說是被判了一個什么間諜罪,反正你們還是別去為好,那里面很古怪,你說他是重型軍火庫吧,可又不像,聽說那里面的人都不穿軍裝,而且平日里也不見士兵出來拉練,可要不是重型軍火庫你說為什么搞得這么神秘,斷靈山在之前可是旅游勝地,后來一紙命令全部封山,連相隔最近的兩個村子都讓搬走,你說神秘吧?” “是夠神秘的,對了司機師傅,咱們四九城有沒有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我們幾個都是外地人,此番前來除了想探親之外還想在這四九城里面好好玩幾天?!蔽以掍h一轉(zhuǎn)看著司機問道,司機這下子算是打開了話匣子,一直滔滔不絕的說著四九城哪里好玩,直到我們到了目的地他似乎還不準備罷休,我和徐清安等人倒是沒什么,但荊無命卻有些忍受不了,有幾次他想打斷,結(jié)果都被我攔下了,畢竟人家也是一番好心,況且白聽又不要錢,權(quán)當是個樂呵唄。 付過錢后我們四人拿著行李下了車,我朝著四下一看,周圍并未有山巒,皆是田地,最近的山巒距離我們也有數(shù)公里的模樣,見狀我看著徐清安問道:“徐大哥,這斷靈山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沒看到?”徐清安聽后苦笑一聲,說道:“斷靈山周圍皆有守衛(wèi),這普通人根本無法前去,再說若是咱們說前往斷靈山那司機師傅肯定也不敢拉,此地有個村落名叫田家裕,咱們?nèi)ダ相l(xiāng)家里借輛牛車,快的話大概一個多鐘頭就能到,不過牛車不能上山,咱們還需要步行前往,到達靈衛(wèi)科估計也要傍晚了?!?/br> 聽到這話我不禁大吃一驚,看現(xiàn)在日頭不過十一點左右,照徐清安的話來看我們最起碼要爬三四個小時山頭,這可真是要了命了,不過埋怨也不是辦法,我們只能跟隨徐清安前往田家裕,這田家裕規(guī)模并不算很大,估計村里也就幾百口子,此時已經(jīng)正值晌午,按道理來說家家戶戶的煙囪里應該生起炊煙才是,可如今村落中沒有一絲煙霧,這倒是怪了。 “這田家裕的人中午都不吃飯嗎,這都十一點了,怎么還不準備午飯?”我有些疑惑的看著徐清安等人說道,徐清安等人聽后朝著村落看了一眼,不多時刑玄易說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怎么感覺這村子里面好像不太對勁?!毙绦自捯魟偮洌魂図懥恋膯顓嚷暠銖拇迓渲许懫?,嗩吶聲悲慘哀怨,聽上去村子里面應該有白事,聽到嗩吶聲后刑玄易臉色一沉,看著徐清安問道:“徐后生,這四九城的規(guī)矩怎么會是這樣,出喪要不然就是早上,要不然就是下午,哪有中午頭出喪的?” “刑老前輩,我也覺得有些蹊蹺,在四九城出喪一般都是下午,這中午出喪我也是頭一次見到?!毙烨灏灿行┮苫蟮恼f道。 “此事與咱們無關(guān),既然前往靈衛(wèi)科需要這么長時間,我看咱們還是早些借到牛車啟程吧。”說完我便帶領(lǐng)著幾人朝著田家裕走去,隨著步伐的邁近嗩吶聲越來越清晰,而且其中還夾雜著哭天搶地的聲音,我們幾人剛進入村中就看到數(shù)百名村民出現(xiàn)在村中道路上,中間是一條數(shù)十人的隊伍,他們身上皆是穿著白色的孝服,頭上綁著白巾,還有兩名年輕人舉著幡走在隊伍最前面,后面則是一口大紅棺材,上面還用金漆畫了一些鬼畫符似的東西。 見到這一幕我倒是沒覺得如何,畢竟在農(nóng)村這種事情很常見,可徐清安三人的神情卻顯得有些不自然,尤其是刑玄易,他的臉色極其難看,甚至已經(jīng)變成了鐵青顏色,見狀我連忙看著刑玄易問道:“刑爺爺,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古怪之處,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刑玄易回過神來,抬手一指棺材,說道:“這家人肯定是與什么人結(jié)了仇怨,要不然棺材為何用大紅色刷漆,而且上面還畫著符咒!”聞聽此言我猛然想起了什么,刑玄易說的沒錯,一般來說棺材的顏色都是黑色或者是原木色,大紅色的棺材還真是頭一回見到,而且據(jù)我回憶當初陳柒他娘死的時候便在懷中放了一塊紅色的綢緞,所以她后來才會變成厲鬼,如今這棺材通身皆是大紅顏色,難不成這里面的尸體也要化為厲鬼!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尸兩命 見出喪隊伍正要出村,好似是要前往下葬之地,我們幾人連忙混入村民之中,想要一探究竟,雖說此番前來是為了借牛車前往斷靈山,可既然遇上總不能置之不顧,若這棺材里面的死尸真的化為厲鬼,那么整個田家裕的村民必然會遭受牽連。 除魔衛(wèi)道者視天下蒼生為己任,這自然是我們分內(nèi)之事,我們幾人隨著隨著村民朝著村外走去,剛出了村落,我便看著旁邊的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問道:“大姐,這是怎么回事,為何出喪弄出這么大的陣仗,一般來說不是本家人送葬嗎,怎么村民全都出來了?” 旁邊的中年婦女聽我問話,上下打量我一番,說看我面生,問我是不是外地人,我點點頭,說我們是路過此地,前來借輛牛車,中年婦女聽后面色凝重,說道:“怪不得你們覺得詫異,原來不是本地人?!?/br> “大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一般來說下葬用的不都是黑色棺木嗎,這棺材怎么是大紅顏色的,而且上面還畫了一些鬼畫符的圖案?!蔽铱粗心陭D女問道。 中年婦女應該是田家裕村民,一般來說村落之中的關(guān)系都很好,每家有事的時候都會去幫忙,消息自然也靈通,而且剛才看中年婦女面色凝重,想必她應該也是知道一些什么,而且我之所以找中年婦女是因為她們更善于八卦,也喜歡將自己知道的消息與他人分享。 中年婦女神情緊張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出喪隊伍,低聲說道:“小兄弟,不是大姐嚇唬你,這件事情太過詭異,好像這一家子人沾上了不干凈的東西?!?/br> 隨即中年婦女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我,原來這棺材里面放置著的是一具女尸,名叫劉翠玲,是崗子村中人,兩年前嫁到了田家裕,結(jié)婚之后她的丈夫便出去打工了,一年回不來幾次,幾個月前她突然懷了孕,一開始她并不知道,沒覺得身體有什么異?,F(xiàn)象,只是吃的越來越多,可后來肚子一天天隆起,她的婆婆看出端倪,于是便帶著她去縣城檢查,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 得知消息后劉翠玲的丈夫田旺連夜從外地趕了回來,見面二話不說就對劉翠玲拳打腳踢,說他已經(jīng)快半年都沒回來了,劉翠玲怎么可能懷孕,肯定是劉翠玲跟其他男人有染,所以才懷了這個孩子。 劉翠玲被打得鼻青臉腫,可還是說自己冤枉,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說跟別的男人有染,田旺的母親終日與劉翠玲住在一起,也說劉翠玲不曾出過門,可田旺不相信,繼續(xù)打罵劉翠玲,還罵她是蕩婦,反正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田旺母親最后由于情緒激動犯了心臟病,當場身亡,可田旺就好像瘋魔了一般,不顧自己母親的死活,卻一直追問劉翠玲到底是和哪個男人有所往來,還說要將那男人的命根子給剁了。 一直打了數(shù)個小時后田旺才就此收手,他累的疲倦睡去,而劉翠玲心中悲痛不已,最后心灰意冷,弄了根麻繩綁在梁上自盡了,腹中的孩子也因此喪命。 田旺見劉翠玲死后也是有些后怕,本想草草埋掉,可還未來得及收拾尸身,突然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來到了他家,說他途徑此地發(fā)現(xiàn)妖氣沖天,想必他家中一定有邪祟。 后來聽田旺說出事情的始末之后那中年男子便說一尸兩命為大兇,決計不能草草掩埋,必須風光大葬才行,而且還需要用大紅棺材裝置尸體,并在棺材上畫上符咒,以此才能化解劉翠玲的怨氣。 田旺是土生土長的莊稼漢,文化程度不高,對于那名中年男子的話自然是不敢違背,于是連夜找人打造了一口棺木,并在上面涂滿了大紅油漆,中年男子給棺材上面畫了一些符咒后便隨即離開了田家裕。 聽中年婦女說完我不禁心頭一震,劉翠玲既然寧死都沒有承認與其他男子有染,恐怕這其中有隱情,想到此處我看著中年婦女問道:“大姐,那這劉翠玲平日里為人怎么樣?” 中年婦女聽后神情有些惋惜,說劉翠玲這姑娘心地善良,誰家有事都會去幫忙,而且對自己的婆婆就像是親媽一樣對待,按道理說應該不會與其他男人有染,不過突然懷孕之事確實蹊蹺,田旺已經(jīng)半年多沒回來,怎么可能會讓劉翠玲懷孕,只是如今人已經(jīng)死了,再說這些也沒有任何用處,說完之后中年婦女便隨著人群朝著村外走去。 見其走后我并未跟上,這時旁邊的徐清安等人來到我身邊,問那中年婦女都說了些什么,我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幾人,刑玄易聽后臉色大變,說道:“劉翠玲既然以死明志,肯定是個忠烈女子,那么她無端懷孕必然其中有隱情,說不定是邪祟作亂,而且剛才棺木經(jīng)過的時候我也曾仔細看過,這棺木上繪制的符咒根本不是什么破煞符,而是一些還魂符和匯陰符。” 我對符咒一竅不通,于是便問這兩種符咒是用來干什么的,刑玄易聽后還未開口,一旁的徐清安便說道:“這兩種符咒是用來招魂所用,即便是魂魄離開身體,有這兩種符咒也會將散去的魂魄招回來,恐怕這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并非好心,而是為了謀害田旺一家。” 聞聽此言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剛才聽中年婦女說那身穿道袍的男子是途徑此地,與田旺一家沒有絲毫的交集,為何又要謀害他們,這一點屬實說不過去,想到此處我看著徐清安問道:“徐大哥,這中年男子與田家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他們,你是不是多心了?” 不等徐清安回應,刑玄易便說道:“徐后生分析的沒錯,如果二人之間沒有怨恨,那么絕對不會用這種惡毒的辦法來下葬,依我所見那所謂的道士就是想讓劉翠玲化為厲鬼,至于目的暫時還不知道,恐怕咱們要跟上去視察一番,如果真有必要那就只能出手,決計不能讓厲鬼現(xiàn)世?!?/br> 第三百七十三章 濘骨煞 眼見送喪隊伍已經(jīng)離開村落,我們四人便緊跟在后面,行進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后便來到了一處荒地位置,荒地之中有不少的墳圈子,有墓碑的卻沒有幾個,那個年代比較貧窮,尤其是農(nóng)村,有個墳圈子已然是不錯。 行不多時送葬隊伍來到一處空地位置停下,嗩吶聲也戛然而止,荒地上陰風陣陣,饒是烈日當空,依舊感覺如芒刺背,后脊梁骨一陣發(fā)涼。 我轉(zhuǎn)頭朝著四下看去,突然發(fā)現(xiàn)刑玄易臉色陰沉,見狀我問他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刑玄易嘆息一聲,說看情形中年男子是想把田家往絕路上逼,我心中不解,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刑玄易抬手一指周圍的荒地,說此處周圍皆是平原,而且沒有樹蔭遮擋,原本算是一個普通墓xue,在風水上來看沒什么特殊之處,但怪就怪在周圍墳地密集,只有這一處空閑,看樣子應該是風水中的大忌濘骨煞。 所謂濘骨煞就是周圍沒有人氣,自己獨居一處,地下陰暗潮濕,若是沒有人氣的話那么其他的陰邪之氣更會侵入棺材,從而使里面的尸體產(chǎn)生劇變,也就是所謂的尸變。 經(jīng)刑玄易一說我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說道:“刑爺爺,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這道士是故意為之,為何還不阻攔?” 刑玄易嘆息一聲,說道:“道門之中有個規(guī)矩,那就是不理婚喪嫁娶,不管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詭異之事都不能夠隨便參與?!?/br> 我聽后心中一急,趕緊說道:“刑爺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既然碰上那就是個緣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田家身陷囹圄而不顧啊,這也違背了道家濟世救人的信念?!?/br> 刑玄易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量什么,數(shù)分鐘后他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遇上了那就管他一管,只是這田旺不一定會聽我的?!?/br> 說話間荒地之中已經(jīng)挖掘出一個巨大的坑洞,用以埋放棺材,眼看棺材就要放入其中,刑玄易穿過人群來到坑洞前,沉聲說道:“先別落棺,此地是風水大忌,若是落下棺材必然會產(chǎn)生尸變,到時候后果不堪設想!” 話音剛落,身穿白衣孝服之人皆是停下手中動作,朝著刑玄易看去,不多時人群中走出一名男子,這男子并未身穿孝服,一臉猙獰的模樣,來到刑玄易面前后看著他問道:“老頭,你是什么人,憑什么你說不能落棺就不落棺!” “在下刑玄易,是道門弟子,途經(jīng)此處看到出喪于是便止步觀看,此事本來與我無關(guān),但我看這棺木和落棺之地有些問題,于是便好心提醒,不知道你是哪位?”刑玄易言語和善的看著面前男子說道。 男子聽后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我是田旺,是死者的丈夫,我告訴你,我也是聽從一位得道高人才這么做的,你沒事的話就趕緊離開這里,十二點之前必須落棺,別在這里擋道!” “田兄弟,如今距離十二點還有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我希望你能聽我說幾句話,如果到那個時候你還要執(zhí)意落棺,那我絕對不會有半分阻攔?!毙绦卓粗锿f道,田旺抬頭看了一眼日頭,有些不耐煩的讓刑玄易趕緊說。 刑玄易點頭一笑,問道:“田兄弟,我有三個問題要問你,一是按照正常的規(guī)矩來說都是早上或者傍晚下葬,為何你選擇中午下葬,二是棺木顏色都為黑色或者原木色,你為何用大紅顏色,三是這棺木上畫的是什么符咒?” 田旺聽后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大紅棺材,沉聲說道:“下葬之前我曾遇到一位得道高人,他說這是一尸兩命,陰氣極重,只有中午烈日當空的時候才能下葬,因為這個時候陽氣最強,可以抑制陰氣,紅色為陽,所以將棺材涂成大紅顏色也是為了抑制陰氣,至于棺材上的符咒據(jù)他所說是克煞符,可以將所有的兇煞克制,如今三個問題我已經(jīng)全部說完了,你趕緊走,別在這里耽誤時間!” 說罷田旺推搡了一下刑玄易,刑玄易后退兩步站穩(wěn)身形,不怒反笑,問田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然為何會遭到如此報應,田旺一聽這話怒火層生,怒罵道:“你個老畜生,今天我老婆下葬我心情本來就不好,你竟然還在這里說如此晦氣的話,我看你是不是想找死,來人,給我把他轟出去!” 田旺話音剛落,旁邊幾名青壯漢子便走上前來,似乎是想要對刑玄易動手,見狀我和徐清安等人剛想上前,刑玄易突然抬手一擺,說道:“驚蟄,不必擔心,就這么幾個毛頭小子還奈何不了我?!?/br> 說完刑玄易走上前去,看著田旺說道:“俗話說物極必反,陰陽之道也是如此,眾人皆以為中午陽氣最盛,可卻不知道陽盛實為陰,如今是一天之中陰氣最重的時間,而紅色雖為陽不假,但紅色使人躁動,更何況是死尸,遇紅更會令魂魄不寧,反倒是容易起煞,至于棺材上的符咒就更為不對勁,我出身道門,對于符咒有所研究,這棺材上所繪制的根本不是什么克煞符,而是招魂符與匯陰符,這兩種符咒都是道家大忌,是用來害人的,就算你不懂符咒,也該看得出來這棺材上畫著兩種符咒,既然如此又怎么會全部都是克煞符呢,難道一種符咒有兩種畫法嗎?” 聽到這話田旺轉(zhuǎn)頭朝著大紅棺木看去,片刻之后他猛然回過頭來,看著刑玄易說道:“你這個糟老頭子別在這里妖言惑眾,即便棺材上有兩種符咒那有如何,反正十二點之前我必須將棺木埋入墓xue之中,那位高人說若是遲了一步我家必然會遭受滅頂之災!” 說著田旺就要讓眾人開始落棺,見情形危急,刑玄易直接來到棺木前,一掌摁在棺木上,說道:“我猜想如今尸體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你若是不相信的話就將這棺材打開看看,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說的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