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胸懷天下(求訂閱?。?/h1>
“農(nóng)家此來楚國,是為塞外趙軍借糧?” 顧承看著田言,目光含笑:“得到糧草之后,你準備如何?” 從她奪得俠魁之位,至今已有半年多,這期間燕趙覆滅,江湖中也是風起云涌。 諸子百家中,幾乎都是六國之人,最先感到迫在眉睫危機感的,正是這些豪俠之輩。 無數(shù)人奔走,希望剩下的四國能夠聯(lián)合,共抗暴秦,還有不切實際的,希望能光復燕趙。 如此一來,弟子數(shù)目最多,勢力分布最廣的農(nóng)家,取代儒家墨家,成為領(lǐng)袖。 田言此次再說動春申君,借糧大楚,威望大增,儼然就是武林盟主了,振臂一呼,抗秦俠士必然云從。 然而他們?nèi)f萬想不到,現(xiàn)在他們心中的希望,正打扮得誘人,立于秦公子面前,開口說道:“趙人會翹首以盼,然后在看到糧草的同時,秦軍沖殺,將糧草當面焚燒一空……” 堂內(nèi)一靜,只聽她淡然的語氣,述說著殘酷的話語:“希望越大,失望越多,過大的反差,會讓人絕望得更徹底,這一役后,趙軍只能投降!” 大司命和端木蓉怔怔地看著田言。 即便是大司命對于殺人毫不排斥,都覺得不寒而栗,端木蓉更是怒聲道:“那農(nóng)家弟子呢?在秦軍的鐵蹄下,他們也無法生還?。 ?/br> 田言道:“我此次帶來的心腹,都是死忠之人,即便國家被滅,秦一統(tǒng)天下,也會頑抗到底的?!?/br> “六親不認,不擇手段!你未免太毒了!” 農(nóng)家六堂大多都有關(guān)系,不是親屬,就是師徒,從小一塊長大,抬頭不見低頭見。 如今在田言的局中,都成了犧牲的對象。 她將農(nóng)家的精英帶來楚國,反手賣掉,再借以身伺虎的名頭,來到顧承身邊,換取信任與地位,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妥妥當當。 端木蓉聽不下去,轉(zhuǎn)身就走,大司命追了出去。 “經(jīng)此一役,農(nóng)家剩下的全是怯懦之輩,千年傳承的脊梁,也就塌了?!?/br> 當堂內(nèi)只有兩人,顧承問道:“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俠魁之位,不覺得可惜么?” 田言回答:“俠以武犯禁,天下一統(tǒng)后的王朝,必然不容許諸子百家的存在,除非農(nóng)家能歸順王權(quán),否則遲早消亡!” 真知灼見。 諸子百家到了秦后為什么就飛速沒落,正是因為天下再也不是各個國家,紛爭不休,當統(tǒng)一的政權(quán)誕生在華夏大地,精彩紛呈的思想碰撞自然與皇權(quán)相斥,下場早已注定。 卻也是冷酷無情,絕對理智。 “太絕了?!?/br> 對此顧承給出評價。 “公子心軟了?” 田言一怔,感到不可思議。 “大衍之數(shù)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這世間沒有百分百的事情,總有轉(zhuǎn)機!” 顧承道:“布局留一線生機,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將轉(zhuǎn)機掌握在手中,你將一切算到極致,自以為天衣無縫,可一旦發(fā)生意料不到的變數(shù),就會一敗涂地!” “所以公子不滅趙軍,讓其北上,滅匈奴胡人,留一線生機?” 田言露出思索之色。 “不光如此,這天下的百姓,皆是我的子民,在你看來的死硬分子,也不是無法逆轉(zhuǎn)!” 顧承道:“你覺得李牧會屈服嗎?” 田言搖搖頭:“不會!” 似李牧這等人,寧愿以身殉國,也絕對不會茍且偷生。 所以田言剛剛說的是塞外趙軍投降,而非李牧歸降。 “我會收服李牧,但不是通過陰謀詭計,當趙人變成秦人時,李牧也就是秦將了?!?/br> 顧承看著她:“你明白了嗎?” 田言深深凝視著顧承,終于現(xiàn)出動容。 這一刻,她才明白了自己與眼前之人的差距。 不在智慧,不在實力,而在于心胸與格局。 “公子,我現(xiàn)在還不明白,但只要跟在你身邊,總有一天,我會明白的!” 震撼之后,田言反倒身體前傾,貼著顧承耳邊輕聲道。 末了還吻了吻他的臉頰,香軟的紅唇,雖只蜻蜓點水的一觸,已令人舒服得直沁心脾。 “你是想做王后吧?” 顧承心中吐槽,細審她的玉容,只見那一對秋水明眸閃爍著奇異神采,知道這女子的斗志,恐怕在另一處戰(zhàn)場燃了起來。 “好不要臉!” 而大司命拉著端木蓉返回,見到這一幕,氣得牙癢癢,陰陽合手印都結(jié)出了。 “公子,我去安排。” 但田言見好就收,并無挑釁之色,乖巧地就要退下。 送糧之策由假成真,這位新任的俠魁,恐怕真要成為抗秦的精神領(lǐng)袖了。 “等等,隨你來楚的農(nóng)家弟子,都有哪些?” 然而顧承眉頭一動,突然問道。 只因這一刻,沉睡已久的龍靈蘇醒,發(fā)出喜悅的聲音:“陛下,這女子身上有‘漢’的氣息!” …… …… 與此同時。 韓國都城陽翟,紫蘭軒內(nèi)。 韓非、衛(wèi)莊、紫女、張良,流沙的四大元老,怔怔地看著錦盒。 錦盒開啟,里面裝著一個雙目怒瞪,死不瞑目的頭顱。 姬無夜。 這位權(quán)傾韓國的大將軍,死了。 不僅姬無夜死,整個夜幕也被連根拔起,就在一夜之間,上千人頭落地。 “是我的師哥?!?/br> 衛(wèi)莊低沉的聲音響起。 “新封的劍圣蓋聶再強,也分身乏術(shù),他所在的組織,比起流沙,比起夜幕,要強大百倍!” 韓非聳了聳肩,攤開手笑道:“我該感謝他們么?” 那笑容沒有半點除去大敵的欣喜,反倒?jié)M是苦澀。 因為菜雞互啄,結(jié)束了。 然后流沙陡然發(fā)現(xiàn),韓國不僅沒有轉(zhuǎn)衰為盛的趨勢,更大的危機隨之而來。 在外,魏國將面對大秦的壓力,轉(zhuǎn)移到了韓國之上。 在內(nèi),姬無夜的死亡,讓韓國的權(quán)力出現(xiàn)真空。 無人有他的威望與手段,卻都在拼命地爭奪那點可憐的兵權(quán)。 姬無夜在時,他們無比憤恨這專橫跋扈的jian臣,但正如后世的曹cao所言,設(shè)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韓國沒了姬無夜,滅亡得反倒更快。 那么流沙至今的奮斗目標,又是為了什么? “我要入秦!” 就在衛(wèi)莊的眼中,都出現(xiàn)罕見的迷茫時,韓非的頹喪之色一掃而空,堅定地道:“只有秦,才能救韓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