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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愛侶總說人生不過百年,希望生生世世,每一次輪回愛上的都是對方,這種情深意重我是真明白不來?!?/br> 說著他壞心又起,趁赫榛不注意又揉亂了人家的頭發(fā),收獲了對方一個氣呼呼的瞪視才笑著住了手,“你呢?之前談過嗎?” “很久很久以前談過一個?!?/br> “怎么就散了?” “他把我忘了?!?/br> 忘了這個定義就很值得回味了,對他們這種壽命與時同長的人來說,忘了基本就只代表一種情況——這個人喝了孟婆湯入了輪回。 祁僮沒想到這小神仙一談戀愛就玩那么大,“你這是動了凡心啊?” 回應(yīng)他的是手腕上的冰涼觸感,赫榛看著那扇窗戶,指尖卻在祁僮手腕捏了捏。 朦朧的窗玻璃上,倒映出一抹白色的人影,正站在他們的身后不遠處的樓道口。 作者有話要說: 冥王:吃瓜我可是專業(yè)的! 第6章 取代 那是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手里還拿著一塊紅色紗巾。 見窗邊的兩個人都注意到了她,便捏著紗巾的一角啪嗒啪嗒地朝他們走了過去,她走路的姿勢和外面的骷髏如出一轍,僵硬而別扭,踏在鋪灑在地面的月光上,她的腳下卻沒有影子。 樓道里不知怎么吹上來一陣涼風(fēng),帶起小女孩手里的紗巾蕩在了半空中,她本就只捏了一個角,這會兒紅紗巾直接溜出了她的指尖飄向了前面的赫榛。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紅紗巾飄到赫榛上方時風(fēng)竟停了,一抹紅色直直落了下來,恰好赫榛一個轉(zhuǎn)身,紅紗巾在他轉(zhuǎn)過來的那一刻準(zhǔn)確無誤地蓋在了他的頭上。 視野里突如其來布滿了一片紅,赫榛登時一愣,抬手正要將那紗巾拿開,旁邊另一只手卻快了他一步。 指尖掀起紅色,在露出對方好看的面容時,祁僮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紅紗挑開半抹,雪一樣的人,在朦朧的月色下抬眼詫異地瞧向他,一眼便勾魂攝魄,祁僮心跳猛地錯了一拍,他突然明白了結(jié)婚時為什么要掀蓋頭和頭紗,當(dāng)漫漫余生被萬千瑣事磨過,再回想起掀開愛人頭紗的那一刻,或許依舊會被愛情最初時的模樣驚艷。 “還!給!我!” 稚嫩的嗓音打斷了二人的無言對視,那個女孩蹬著小短腿,伸手向祁僮討回那塊紅紗。 這會兒站得近了,他們發(fā)現(xiàn)這小女孩更為怪異,那張臉仿佛是貼上去的一般,所有的表情都比情緒要慢上兩拍,一雙眼睛就像被設(shè)定好了,每一次眨眼都有相同的時間間隔,就如同這個靈魂掌控不了這個軀殼。 美好的氛圍被打破,祁僮竟覺得有些遺憾,小心地從赫榛頭上挑下那塊紅紗巾遞給了小女孩。 誰知這古怪的小女孩接過紗巾后抬頭直直地看著赫榛,“哥哥,我們玩過家家,你來做我的新郎好不好呀?” 她說話也不能連貫,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天真爛漫的童言從這小姑娘嘴里說出來毫無起伏和情感,那聲音又在空曠的四周蕩了一圈,聽得人毛骨悚然。 “我?”赫榛眨了眨眼睛,先被鬼掀了蓋頭,后又被另一個鬼邀請做新郎,他現(xiàn)在整個神都懵了。 祁僮看他一臉怔愣,哭笑不得地蹲下身與小姑娘視線齊平,他伸手輕輕敲了一下女孩的額頭,“不可以哦,這個哥哥已經(jīng)是我的新郎了。” 小姑娘看看祁僮,又看看赫榛,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地扁了扁嘴,她十分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對祁僮說道:“好吧,那你要對哥哥好啊,爸爸對mama就不好,mama好傷心的。” 赫榛也蹲了下來,朝祁僮投去了一個眼神,祁僮點了點頭,無聲無息地將信息傳達給了對方——是一具枯骨。 “你家在這嗎?和爸爸mama一起?。俊焙臻惠p聲問道。 “和mama一起住,我家不在這?!毙」媚镱D了頓,“不過mama說再過不久我就可以變成佳佳jiejie,這里就是我和mama的家了。” 祁僮:“為什么要變成佳佳jiejie?” “這樣我和mama才有家啊,我也好想像佳佳jiejie一樣有個好爸爸。” 哐哐哐—— 連續(xù)三道鑼聲破開空氣闖進所有人的耳朵里,小姑娘扭頭看了看樓道的方向,“我要回去了,哥哥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我們還有事?!逼钯咨斐鍪持阜旁诖竭?,“不過,如果你回去不告訴你mama你遇到了我們,我就帶著這個哥哥去你家玩好不好?” 小姑娘似乎很喜歡赫榛,聽到祁僮會帶赫榛去找她玩,那雙空洞的眼睛似乎都亮了起來,“好!” 赫榛:“meimei,你叫什么名字?” “藍天?!?/br> “真好聽?!逼钯仔α诵Γ澳翘焯靹偛湃ツ睦锿媪税。俊?/br> “去看樓下阿姨的小寶寶了?!?/br> 祁僮滿意地點了點頭,“真棒,快回家吧?!?/br> “哥哥再見。” ****** 直到小姑娘白色的裙擺消失在樓道口,祁僮才站起身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既然那副皮囊不是她的。”赫榛蹲在原地若有所思,“那原本的姑娘會不會......” 祁僮知道他要說什么,打斷道:“沒死,這里只是幻境,不過聽那小女孩剛才的話,她和她mama應(yīng)該快可以在現(xiàn)實中取代原本那對母女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