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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攻玉在線閱讀 - 第104頁

第104頁

    這一切比林荊璞想得還快一些?。他找了個(gè)茶杯去吐了,漱了下口,除了面色紅透了些?,神態(tài)如常。

    魏繹愜意地呼出了一口長氣,幾日的沉郁都被掃蕩一空。

    昏君好當(dāng),他不由感慨。

    可他仍有遺憾,要不是還在病中——

    *

    作者有話要說:

    開車稍短,明日會(huì)多更(應(yīng)該……)

    第62章 腥味 人間無處尋,書上無處解,解藥僅林荊璞一味。

    魏繹肚子餓了,難得胃口轉(zhuǎn)好,說要傳膳。

    病中要主張飲食清淡,桌上只有三鮮鴨子一道葷食,還是特意換了清燉的燒法。魏繹每餐都必吃主食填肚,故而林荊璞面前也放了一碗。

    林荊璞卻只用米飯去濾菜上的油水,細(xì)嚼慢咽。

    “這鴨子今日味兒是不是有點(diǎn)腥了?!蔽豪[去戳爛嫩透了的鴨皮,挑剔的面色不豫。

    旁邊站的幾?個(gè)膳房公公一聽,忙嚇得跪了下來。

    魏繹夾了一筷鴨rou,放入林荊璞的碗中,“你是品御膳的行家,且嘗嘗看味道如何?”

    林荊璞夾起咀嚼,道:“這鴨子皮rou鮮嫩,火候正好,腥味我倒是沒嘗出來?!?/br>
    半晌,魏繹盯著他要笑。

    他哪還能嘗得出別的腥味?

    林荊璞后知后覺,才意會(huì)了他的戲弄,沒去理會(huì)魏繹,看一眼也發(fā)懶。只是穩(wěn)穩(wěn)地?放下筷子,用帕子擦嘴,再用新沏的大紅袍漱口。

    斯條慢理中,有一股魏繹看不慣的風(fēng)流與媚態(tài)。

    菜吃得差不多了,魏繹不饜足,還要傳酒喝。

    宮人有些犯難,于是看向?了林荊璞,御醫(yī)不在,還好這會(huì)兒有個(gè)在御前能說得上話?的人。

    林荊璞耳朵還有些紅暈未退,溫和?頷首:“那來壺西?江的竹葉青吧?!?/br>
    宮人更愁了:“這……”

    魏繹挑眉看了林荊璞一眼,低聲一嗤,又對(duì)?著宮人仗勢(shì)而為,敲著筷子使喚道:“再端些下酒的花生來?!?/br>
    恨意與疏遠(yuǎn)方才便被擱淺到了愛|欲之中。酒飽飯足之后,兩?人仍未沒交談什么,氣氛自然而然地?緩和?了許多。

    浮生偷閑最?得歡。

    酒全?是魏繹喝的,林荊璞只負(fù)責(zé)兜著袖子吃花生,分?工明確。

    林荊璞瞥見他杯底又空了,問:“氣消了嗎?”

    魏繹喝得微醉,可面上平靜,放下了酒杯的那一瞬,眸子里的火又有復(fù)燃之勢(shì):“朕像是那么好哄的人?”

    虛張聲勢(shì)罷了,可林荊璞聽見他這個(gè)“哄”字,心頭還是遲疑了一下,佯裝沒聽明白。

    魏繹又說,“一時(shí)哄得好,是你的本事。怕只怕哪日你再在朕的背后捅一刀子,朕成了那地?底下的風(fēng)流孤鬼,還夜夜要念著在人間做皇帝時(shí)快活?!?/br>
    他胸中還有殺意,只是在面對(duì)?林荊璞時(shí),這股殺意被迫屈居于某種?濃烈的渴望之下。

    這渴望是什么,魏繹言說不了,很是詞窮?;蛟S是一種?更深的欲望,人間無?處尋,書上無?處解,解藥僅林荊璞一味。

    “倒也沒你說的那么不堪。當(dāng)了鬼便能早入輪回道,這輩子是你我投胎沒本事——”

    林荊璞輕巧的話?戛然而止,惹人遐想。

    他也想去拿酒喝,酒壺卻先被魏繹扣下了。

    “怎么,這輩子的賬沒討完,就惦記著要跟朕來世糾纏?!?/br>
    林荊璞將花生嚼得細(xì)碎,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而說起了關(guān)于“討賬”的正事:“那是塊佛家寶地?,北林寺是大殷朝的精舍寺改造而成,啟朝官員從外來的多,不大知道那祭壇原本是座小塔,地?底下通著條密道,有專門用以儲(chǔ)備雜物的地?方。本可容納更多的火|藥,這次還是斟酌了用量的?!?/br>
    “這么說來,朕還得跟你道謝?!蔽豪[不滿,可聽他分?析,心總能慢慢靜下來。

    林荊璞:“這量的確不好把控。這祭壇底下是實(shí)心的,你從高?處跌落,不至于被埋得太深。何況這眾目睽睽之下受難,禁軍都在,啟朝官員總會(huì)想盡辦法,及時(shí)將你這個(gè)皇帝解救出來,燕鴻也不想讓你死,他還等著你浪子回頭。還有那柳佑不就是因出策救駕,因而名?聲大噪么?!?/br>
    這一番話?至少是個(gè)說辭。林荊璞還是解釋了些魏繹不曾想到過的原因,這使得魏繹心生欣慰。

    魏繹似笑非笑,又道:“柳佑不過是以水生隙,濾走小的沙石,得以讓禁軍能夠快些撬走兩?塊大石罷了。朕當(dāng)下沒能摔死,其實(shí)再困上幾?日也不會(huì)困死。大石遲早會(huì)被搬走,即便沒他出謀,朕也能挨過來。”

    林荊璞低眉輕笑:“白眼狼,說的便是你這種?人。”

    “白眼狼說的是你自己吧——”

    魏繹去打掉了他雙指間的花生,又拾起那顆,扔進(jìn)自己嘴里:“寧為鈞雖是替朕辦事,可他一心是要同他亡父做殷臣的,出力查軍火也是為了三郡安危。你倒好,給他遞的又是什么消息?朕不過幾?日沒上朝,他便被人拖到兵部牢獄里頭去了,到底是受了誰的算計(jì)?”

    林荊璞面色不改,花生吃得口渴,沒酒喝,便去呷了一口茶,承認(rèn)道:“是我消息有誤?!?/br>
    “你心思剔透,這么重要的事哪會(huì)輕信于人,這消息是誰傳給你的?鳳隆坡那場(chǎng)火,是臨近白天又燒起來的,朕秘召了那日同寧為鈞一起去巡查的軍官,他說附近的草地?中遺留有硫磺。既有硫磺,那便是藏過火|藥的,蛛絲馬跡串聯(lián)在一起,才逼得寧為鈞篤定里頭有鬼,行事便魯莽起來。而且為何風(fēng)聲一走漏,那鳳隆坡庫房里的火|藥就被撤走了?”